第一章

第一章：云端坠落,污名加身
市重点高中的图书馆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夏知的试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刚做完一套清华保送模拟题,分数比上次又高了五分,指尖在清华大学四个字上轻轻一触,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夏知。
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江辰斜倚在书架旁,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限量款手表——那是教育局副局长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作为常年屈居第二的校草,他看向夏知的眼神里,总带着一种复杂的占有欲。
有事夏知收起试卷,语气平淡。这是江辰这个月第三次告白,她已经懒得委婉。
江辰走近几步,阴影笼罩住她的试卷：保送名单下周就公布了,跟我一起去吃个饭庆祝,嗯他刻意放软了声音,尾音带着惯有的优越感。
不必了。夏知站起身,背包带勒得肩膀微疼,我对庆祝没兴趣,对你更没有。
江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温柔像冰面碎裂,露出底下的阴鸷：夏知,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真能稳拿保送资格
至少比你靠父亲铺路强。夏知绕过他往外走,擦肩而过时,清晰地听见他低声说：你会后悔的。
她没回头,却在走廊拐角看到了李萌萌。她的同桌兼前闺蜜正攥着笔记本,脸色发白,看到夏知时慌忙低下头,像做错了什么事。夏知皱了皱眉——刚才江辰告白时,李萌萌明明就坐在不远处的阅览区。
三天后的保送考试,成了夏知人生的断崖。
考场上,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里,李萌萌突然碰了碰夏知的胳膊,声音细若蚊蝇：知知,借块橡皮。
夏知没多想,把橡皮递过去。就在两人手接触的瞬间,李萌萌飞快地抽走了夏知的答题卡,同时塞过来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夏知猛地抬头,撞进李萌萌慌乱的眼神,刚要开口,身后传来江辰的声音：老师,夏知好像在传纸条！
监考的张老师立刻走过来,目光如炬。夏知下意识地摸向桌肚,却摸到一张折叠的小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学公式——根本不是她的字迹。
这是什么张老师拿起小抄,脸色一沉。
不是我的！夏知急得站起来,是李萌萌刚才换了我的答题卡！
李萌萌突然红了眼眶,眼泪掉得飞快：知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借橡皮,你怎么能冤枉我
江辰在一旁适时补充：老师,我刚才确实看到夏知往桌肚塞东西,还以为是看错了……
周围的考生纷纷侧目,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夏知看着李萌萌哭得通红的眼睛,又看向江辰嘴角那抹隐秘的笑,心脏骤然缩紧——她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当天下午,学校公告栏就贴出了通报：高三（1）班夏知,在保送考试中作弊,取消其保送资格,记大过处分。
白纸黑字,像一把刀,将夏知十七年的骄傲劈得粉碎。
她冲回教室,李萌萌正趴在桌上假装哭泣,江辰站在她身边,低声安慰着什么。看到夏知进来,李萌萌猛地抬头,眼神躲闪：知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夏知的声音发颤,指尖冰凉,解释你为什么要换我的答题卡解释江辰为什么偏偏‘看到’我作弊
江辰挡在李萌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夏知,证据确凿,你就别狡辩了。承认了,大家还能当同学。
证据夏知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伪造的证据,我凭什么承认
争吵引来了班主任,最后以夏知情绪激动,拒不认错告终。她被请去办公室谈话时,无意间听到江辰在走廊打电话：爸,搞定了,张老师那边你放心……嗯,夏知那边闹不起来。
原来连监考老师都被买通了。
更致命的打击在晚上。夏知刚走到医院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父亲急促的喘息声。母亲红着眼圈跑出来：知知,你爸在新闻上看到学校的通报,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医生说是急性心梗！
夏知冲进病房,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氧气管插在鼻孔里,胸口微弱起伏。床头柜上还放着他昨天刚买的清华录取通知书纪念册,扉页上写着：送给我的骄傲——女儿夏知。
爸……夏知的喉咙像被堵住,眼泪砸在纪念册上,晕开一片墨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江辰拎着水果篮走进来,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夏叔叔怎么样了夏知,真没想到你会作弊,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那么傲气
你滚！夏知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朝他砸去。
水杯砸在门框上,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刚醒的夏父。他看到江辰,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口,一口气没上来,再次晕了过去。
爸！夏知扑到床边,护士和医生涌进来,病房里一片混乱。江辰趁乱溜走,离开前,他深深地看了夏知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
深夜的医院走廊,夏知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父亲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是今天早上写的,字迹龙飞凤舞：我女儿最棒,肯定是误会,等她回来问清楚。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却突然冷静下来。指尖在笔记本空白页上划过,写下三个名字：江辰、李萌萌、张老师。然后在名字后面,重重画了一个叉。
这时,张老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犹豫地看着她。夏知记得,考试那天,张老师确实把它放在讲台上,说是录下纪律问题。
夏知同学,张老师走过来,声音压低,考试那天的录音……不见了。江副局长下午找过我,之后录音笔就没了。她从教案里抽出一张纸条,这是维修店的地址,录音笔上周送去修过,也许……
夏知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加油符号。
就在她攥紧纸条时,班主任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夏知,你现在来学校一趟,江副局长在办公室等你,说有很重要的事。
夏知走进办公室时,江辰的父亲正坐在她的座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份文件。看到她进来,他把文件推过来,封面上写着：自愿放弃高考申请书。
夏知同学,江副局长的声音带着官腔,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签了它,学校的通报我可以压下去,你爸的病房我也能换成VIP单间,医药费全报。
夏知看着文件上的空白签名处,又想起病床上父亲苍白的脸,突然笑了。她的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江副局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江副局长,夏知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尖轻轻点在文件上,您儿子江辰的答题卡,是不是和我的特别像尤其是最后一道附加题,他写的解法,跟我上周在图书馆讲给李萌萌听的,一模一样呢。
江副局长的手指猛地顿住,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夏知没再看他,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廊的灯光在她身后拉长影子,她攥紧口袋里的维修店地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江辰,李萌萌,还有所有践踏她尊严、伤害她家人的人,这笔账,她记下了。
回到医院,母亲递给夏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李萌萌,她书包里有江辰让她模仿你笔迹写的‘悔过书’。——一个看不下去的同学。
夏知看着短信,突然想起下午李萌萌去病房送水果时,书包拉链没拉严,露出一角作业本,上面的字迹确实和她很像。她拿出手机,默默存下了这个陌生号码。
第二章：暗夜蛰伏,证据初现
夏知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数着零钱,指尖沾着可乐渍。父亲每天的住院费像座大山,她不得不利用晚自习后的时间打工,哪怕每小时只有十五块。
叮铃——门开了,冷风卷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走进来,为首的黄毛故意撞了下货架,泡面罐滚得满地都是。小妞,结账。黄毛把一瓶啤酒拍在柜台上,眼神黏在夏知身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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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认出他们是校外的混混,上周就在学校门口堵过她一次。她强压下恶心,扫码时,黄毛突然伸手想摸她的脸：听说你是重点高中的学霸怎么沦落到这地步了
滚开！夏知猛地打开他的手,啤酒瓶摔在地上,泡沫溅了两人一身。
黄毛的脸瞬间沉了：给脸不要脸是吧他挥拳就要打过来,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赵磊一脚踹倒。
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赵磊挡在夏知面前,他是班里后排的男生,常年被江辰嘲笑拖班级后腿,此刻瞪着混混的样子却格外凶狠。
混混们见有人帮忙,骂骂咧咧地跑了。赵磊捡起地上的泡面罐,低声说：江辰让他们来的,我在街角听见了。
夏知的手指攥紧了收银台边缘,指节泛白：我知道。
这是他霸凌同学的视频。赵磊突然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像——江辰在操场角落把一个男生的书包扔进垃圾桶,嘴里骂着废物。不止这一个,被他欺负过的人能凑一个班。你要是想搞垮他,我能帮你联络他们。
夏知看着视频里江辰嚣张的脸,突然想起父亲病房外,他故意大声议论作弊的女儿时的嘴脸。她深吸一口气：录像先存你那,等我消息。
可麻烦像粘在鞋底的泥,甩都甩不掉。
第二天一早,班级群里就传开了匿名消息：夏知以前就抄作业,上次模考还是抄江辰的呢。下面跟着几张模糊的照片,是夏知借江辰的笔记看时拍的。
真的假的平时装得那么清高。
难怪能考第一,原来是抄的。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夏知耳朵,李萌萌坐在旁边,低着头假装刷题,笔尖却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写满了对不起。夏知瞥了一眼,没说话——她知道,这又是江辰的手笔。
班会课上,江辰突然站起来,对着夏知鞠了一躬,姿态诚恳：夏知,对不起,上次考试我可能看错了,让你受委屈了。但你当时确实有小动作,大家同学一场,别再揪着不放了好不好
这话看似道歉,实则坐实了夏知有问题。几个跟江辰交好的同学立刻附和：是啊夏知,差不多就行了。江辰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夏知看着江辰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突然举起手：我想请张老师来一趟,谈谈考试当天的录音。
全班瞬间安静。江辰的脸色微变,强装镇定：录音笔不是丢了吗张老师昨天都说没备份了。
有没有备份,问过维修店才知道。夏知的声音清亮,上周张老师的录音笔送去‘诚信维修店’修过,我昨天去问了,老板说有数据备份。
江辰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
放学后,夏知直奔维修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起初支支吾吾,直到夏知拿出父亲的住院证明和自己的学生证,他才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给你,是江副局长昨天来过,说要是敢把备份给你,就让我店开不下去。
我只要一段十分钟左右的录音,里面有纸张摩擦和‘借过’的声音。夏知放低姿态,叔叔,我爸因为这事心梗住院,我要是翻不了案,他可能……
老板犹豫了很久,最终从电脑里导出一段音频,拷贝到夏知的U盘里：你自己小心,江家不好惹。
夏知刚走出维修店,就被江辰堵住了。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兜,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名牌卫衣,像个街头混混。
U盘交出来。江辰的声音冷硬,夏知,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
比如让混混堵我还是在班级群造谣夏知晃了晃手里的U盘,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以为找到录音就有用吗江辰嗤笑,谁会信你的一面之词李萌萌会帮你作证还是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同学
至少比你靠父亲铺路强。夏知侧身想走,却被他抓住手腕。江辰的力气很大,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我最后说一遍,交出来。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被逼急的野兽。
夏知突然举起另一只手,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播放赵磊给的那段视频——江辰把一个同学的书包扔进垃圾桶,嘴里骂着废物,给我滚。
江辰的瞳孔骤缩。
这段视频要是发到教育局官网,你爸这个副局长,还能坐稳吗夏知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江辰,别惹我。
她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江辰把墙上的广告牌踹烂了,碎片溅了一地。
回到医院,母亲递给夏知一张纸条,是李萌萌偷偷塞进来的：知知,江辰让我写你的‘悔过书’,模仿你的笔迹,我没答应……他还说要把一张你和外校男生的聊天记录贴出去,说是你‘买答案’的证据,你小心。
纸条的边缘被泪水打湿,晕开了几个字。
夏知捏着纸条,突然想起昨天在公告栏看到的新证据——一张截图,是她和表哥讨论题目的聊天记录,被截掉了头像和备注,改成了夏知与卖答案者的对话。
她走到窗边,看着医院楼下的路灯,突然给赵磊发了条消息：联络所有被江辰欺负过的同学,明天下午三点,学校天台见。
凌晨一点,夏知被护士叫醒,说有个女生在病房外等她。她下楼时,看到李萌萌蜷缩在长椅上,面前放着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江辰让我换答题卡的聊天记录,还有他模仿你笔迹的草稿。李萌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敢在学校给你,他的人盯着我……知知,我真的知道错了。
夏知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厚厚的纸张,突然明白,江辰的堡垒,开始从内部瓦解了。
第三章：绝地反击,裂痕加深
天台的风卷着试卷碎屑,赵磊带来的七个同学围坐在夏知身边,每个人手里都攥着证据——被江辰撕毁的作业本、偷拍的霸凌视频、甚至还有他强迫同学代写作业的转账记录。
我表哥是记者,这些证据他能发到省教育厅官网。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镜框,声音带着愤怒,江辰上次把我画的海报撕了,还骂我‘丑女不配画画’。
夏知将李萌萌给的信封拆开,里面是江辰和李萌萌的聊天记录截图：换答题卡时动作快点,张老师的视线在左边模仿她的笔迹,别让人看出来。最底下压着一张草稿纸,上面的字迹和夏知的几乎一模一样,末尾有江辰的签名缩写。
够了。夏知将所有证据分类整理,赵磊,你联系的家长明天能来吗
没问题,王浩的爸爸是律师,说要帮我们维权。赵磊拍着胸脯,江辰他爸想压下去,没门！
可江家的动作比他们更快。
第二天一早,维修店老板突然打电话给夏知,声音发颤：小姑娘,对不住,备份的录音被江副局长的人删了,他们还砸了我的店……
夏知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她看向窗外,江辰正站在教学楼前,和校长谈笑风生,显然胜券在握。
夏知,校长叫你去办公室。班主任的声音带着无奈,江副局长说,只要你公开道歉,就不追究李萌萌的责任。
夏知走进办公室时,江辰也在,手里把玩着一个奖杯——那是上次物理竞赛的一等奖,本该属于夏知,却被他用关系拿走了。
夏知,识时务者为俊杰。江副局长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茶,你爸的手术费还差多少我可以‘借’你。
不用了。夏知的目光落在奖杯上,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那你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江辰突然开口,声音淬着毒,医院刚才来电话,说你爸的医药费没交,要停药了。
夏知的心脏骤然缩紧,转身就往医院跑。她冲到缴费处,却被告知有人已经交过了,还是全款。疑惑间,母亲打来电话,语气带着哽咽：知知,刚才李萌萌来看你爸,放下三万块钱就跑了,说‘这是她欠你的’。
夏知站在医院走廊,突然明白李萌萌的挣扎——她既想赎罪,又怕江辰报复。
当天下午的考前动员大会,成了矛盾的总爆发。
江辰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站在主席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有些同学可能对考试结果有疑问,但我相信学校的公正。希望大家把心思放在高考上,不要被无关的人和事影响。他的目光扫过夏知,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校长刚要总结,夏知突然站起来,手里举着聊天记录复印件：我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作弊！
全场哗然。江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校长慌忙打圆场：夏知同学,考试已经结束,有问题我们私下说……
不能私下说！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后排传来,李萌萌突然站起来,眼泪直流,是江辰逼我的！他让我换答题卡,还模仿夏知的笔迹写悔过书！
江辰怒吼：你胡说！李萌萌你疯了
我没疯！李萌萌从书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江辰的声音：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你爸妈失业,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
主席台下的家长们炸开了锅,王浩的爸爸举起手机录像：这就是重点高中的校草威胁同学,作弊陷害,还有王法吗
混乱中,夏知突然想起张老师说过录音笔有自动上传云端的功能。她立刻给张老师发消息,几秒钟后,张老师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手机：我找到云端备份了！
她点开录音,清晰的声音在操场回荡：……（10分钟）纸张摩擦声……江辰：借过……李萌萌：橡皮还你……
时间点、动作,与李萌萌的证词完全吻合。
江辰的脸惨白如纸,突然冲过去想抢手机,却被愤怒的家长拦住。打人啦！校草打人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更多的人围上来,闪光灯不停闪烁——是赵磊联系的记者到了。
江副局长带着警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儿子被家长围在中间质问,记者举着相机拍照,李萌萌哭着递上证据,夏知站在人群外,手里攥着那份模仿笔迹的草稿纸。
都让开！我是教育局副局长！江副局长试图推开人群,却被王浩的爸爸拦住,律师证在他眼前晃了晃：江先生,滥用职权、包庇犯罪,这些我们都会向纪委举报。
警察的到来让场面暂时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仗,夏知他们赢了。
当晚,夏知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江辰的母亲,声音带着哭腔：夏知同学,求你放过我们吧……江辰他爸被纪委带走了,说是有人举报他受贿……那些钱都是为了给江辰铺路,我们错了……
夏知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人在做,天在看。
她没说话,挂了电话——该来的,终究会来。
高考如期而至。夏知走进考场时,李萌萌站在警戒线外,对她深深鞠了一躬：知知,我报了本地的师范学院,以后想当老师,教学生要诚实。
夏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有些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但她选择放下——不是原谅,是不想让仇恨困住自己。
考场上,她沉着答题,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里,仿佛能听到未来的脚步声。而江辰,因为被纪委调查影响了心情,几门考试都发挥失常,提前交卷时,眼神空洞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成绩公布那天,夏知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全市理科状元的位置上,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紧随而至。学校为她举办了表彰大会,校长亲自为她颁奖,台下掌声雷动。
夏知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坐着的父亲——他已经能扶着轮椅站起来,脸上带着骄傲的笑。赵磊和被霸凌的同学们坐在第一排,举着状元加油的牌子。
我想说,夏知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操场,永远不要放弃真相,哪怕身处黑暗。也永远不要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去争取什么,因为那样得到的,终会化为泡影。
台下突然传来骚动,江辰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头发凌乱,校服扣子扣错了位置。他冲到台上,想抓住夏知的手,却被保安拦住。
夏知！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江辰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爸被抓了,学校把我开除了,我没学上了……
夏知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的路是自己选的。她转身走下台,走向父亲和等待她的未来,没有再回头。
离开学校时,张老师叫住她,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江辰的妈妈送来的,说是赔给你爸的医药费。还有……她压低声音,纪委的人说,江副局长受贿的证据里,有一笔是给李萌萌家的,说是‘封口费’,但李萌萌的爸妈根本没要,还把钱捐给了贫困生基金会。
夏知捏着信封,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上面,泛着温暖的光泽。她突然明白,即使在黑暗里,也总有人选择坚守光明。
而她的光明,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尘埃落定,向阳而生
清华录取通知书寄到医院那天,夏知正在给父亲削苹果。淡金色的封皮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父亲颤抖着抚摸着清华大学四个字,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我就知道,我的女儿不会输。
夏知笑着擦掉他的眼泪,手机却在这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夏知,操场见,最后一次。
她赶到学校时,江辰正站在旗杆下,校服洗得发白,头发凌乱,早已没了往日校草的模样。他手里攥着一张纸,看到夏知走来,突然将纸砸在她脸上：这是你的‘罪证’！我爸已经找到人证,说看到你考前和外校生交易答案！
纸上是打印的聊天记录,备注是卖答案的,内容却漏洞百出——夏知根本不认识那个号码。
江辰,你还不明白吗夏知捡起纸张,轻轻撕碎,证据链早就形成了,你的人证、你的聊天记录,谁会信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江辰突然冲过来,想抓住她的胳膊,却被赶来的赵磊和几个同学拦住。他看着围上来的人群,那些曾经被他欺负、被他无视的面孔,此刻都带着鄙夷,突然崩溃地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我只是想赢一次……为什么你们都针对我
没人针对你,是你自己把路走死了。夏知的声音平静,你爸受贿的证据,是纪委从你家搜出来的,和我没关系；你霸凌同学的视频,是受害者自己交到教育局的,也和我没关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颤抖的肩膀：真正让你输的,是你见不得别人比你好的狭隘,是你以为钱和权力能买到一切的愚蠢。
江辰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甘：我爸说了,只要我能考上大学,他就能帮我铺路……
他帮不了你了。赵磊突然开口,晃了晃手机上的新闻——江副局长因受贿、滥用职权被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你高考成绩刚过本科线,但所有大学都收到了教育局的通报,没人会录取你。
江辰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
夏知没再看他,转身走向教学楼。公告栏前围满了人,上周还贴着她作弊通报的地方,现在换成了学校的道歉声明,白纸黑字写着：因工作失误,误判夏知同学作弊,特此致歉,并恢复其所有荣誉。
李萌萌站在公告栏旁,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看到夏知过来,突然深深鞠躬：知知,这是我攒的零花钱,虽然不多……
钱你自己留着。夏知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上——本地师范学院,学前教育专业。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好老师。
李萌萌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会的。我已经去纪委说明了情况,江辰逼我做的所有事,我都坦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嫉妒别人了。
夏知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突然想起高一那年,李萌萌第一次考进前二十,兴奋地拉着她去买奶茶的样子。她轻轻拍了拍李萌萌的肩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离开学校那天,夏知最后看了一眼图书馆的方向。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像极了她这半年来的人生。赵磊和几个同学来送她,手里捧着一本签名册,上面写满了祝福：祝你在清华闪闪发光！记得常回来看看！
夏知笑着收下,心里却明白,有些地方,离开后就不会再回头了。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康复后执意要送夏知去北京。火车启动时,夏知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张老师发来的：夏知同学,那天在考场上,我其实看到李萌萌换了答题卡,但江副局长威胁要让我女儿退学……对不起,我没能早点站出来。
夏知回了三个字：谢谢您。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挣扎和无奈。但这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不能成为放弃追求正义的借口。
清华大学的开学典礼上,夏知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笑脸,她突然想起江辰蹲在地上崩溃的样子,想起李萌萌含泪的道歉,想起父亲病床前那句别被仇恨困住。
我曾以为,最好的报复是让伤害我的人痛苦。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礼堂,清晰而坚定,但现在我明白,真正的胜利,是不被过去的黑暗吞噬,是带着伤痕,依然能走向光明。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夏知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的银杏树上。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像撒了一地星光,像极了父亲笔记本上那句我的女儿最棒。
散会后,夏知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是江辰的母亲发来的：夏知同学,江辰去了外地的职业学校,学汽修……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夏知看着短信,突然笑了。她删掉号码,没回消息,转身走向教学楼。风吹起她的长发,带来秋天的清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赵磊发来的照片——被江辰欺负过的同学们组建了学习小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走到银杏树下,夏知拿出那个陪伴她整个高三的错题本,翻到最后一页。曾经写满复仇笔记的地方,现在多了一行新的字迹,笔锋轻快,带着释然：
最好的报复,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阳光穿过叶隙,在字迹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在轻轻点头,说：是的,向前走,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