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傅彦辞伤势稍愈便投入工作,今日他需解剖一具高危传染病死者的遗体。
叶枝殊不得不再赴鉴定中心,孩子的遗物还未来得及整理。
傅彦辞已全副武装,屏息凝神。
他面前的死者生前确诊艾滋病,一丝差错都可能致命。
他握紧肋骨锤,谨慎落锤,鲜血瞬间溅出,幸而防护严密。
迟晚梨抱着保温饭盒推门而入:彦辞哥哥,我来给你送饭。
傅彦辞脸色骤变。
迟晚梨目光恰好瞥见走廊上经过的叶枝殊,立刻柔声道:彦辞哥哥,是枝殊姐告诉我你在这儿......我才过来的......
叶枝殊听见自己的名字驻足,迎上傅彦辞瞬间喷火的怒目。
迟晚梨手中的饭盒砰地落地,她惊恐地缩到墙角。
傅彦辞看向迟晚梨,目光立刻柔和:梨梨,这里太危险,快出去!
迟晚梨顺从地离开。
叶枝殊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一股大力猛地拖拽进解剖室!
冰冷的门锁落下,停尸房的恐怖记忆瞬间回笼,解剖台更是激起她胃里的翻江倒海。
傅彦辞没有脱下那副染血手套,直接扼住她的喉咙,指缝间的污血渗入她的皮肤!
你明知此地凶险!竟敢引梨梨过来!这血若沾了她一丝,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叶枝殊被他掐得脸色青紫,几乎窒息:她......她自己跟来的......我没......
枝殊,你不乖。傅彦辞指间力道加重,污血混着他冰冷的话语渗入,做了错事,要认。
叶枝殊浑身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携带病毒的血液正侵蚀她的皮肤。
门外有人急声通报:傅总!迟小姐受惊过度晕厥,已紧急送医!
傅彦辞勃然变色,一脚踹开叶枝殊冲出门外。
医院里,迟晚梨蜷缩在病房角落,双手抱头,语无伦次。
叶枝殊靠近。
迟晚梨猛地抬头,眼中布满惊惧:别过来!别过来......放过我......
傅彦辞立刻冲上前紧紧抱住她:梨梨!是我!别怕!
他扭头怒视叶枝殊,咆哮:滚出去!
叶枝殊退出病房。
心理医生很快到来,傅彦辞面色凝重:她为何会吓成这样
一次惊吓通常不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创伤应激反应。迟小姐最近可能长期处于恐惧高压之下。
迟晚梨目光恍惚,突然指向叶枝殊的方向:枝殊姐......我错了......我知错了......
心理医生叹息:看来叶小姐是症结所在。
傅彦辞眉头紧锁,眼中的寒冰化不开。
若非叶枝殊屡屡作恶,梨梨何至于此
叶枝殊被迫在鉴定中心进行紧急病毒检测并服下阻断药物。
刚走出诊室,迎面撞上怒气冲天的傅彦辞。
叶枝殊!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梨梨才甘心!
叶枝殊心力交瘁:我说了,是她自己要进去,我根本......
够了!傅彦辞眼神狠厉,若非你心怀叵测,容不下梨梨,她怎会如此!
这些日子发生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与她无关明明是她......
啪——!
狠厉的耳光重重扇在叶枝殊脸上,将她所有解释抽回腹中。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手。
曾经他连她脸上沾到一点灰尘都要小心翼翼拂去。
不让你吃够苦头,梨梨永无宁日!
黑骑再次无声地将她围住。
叶枝殊是真的怕了,恐惧深入骨髓,她扯住傅彦辞的袖口,几乎是哀求的姿态。
傅彦辞......就这一次......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傅彦辞狠力甩开,目光森寒:带去一号解剖室。
最深的恐惧吞噬了叶枝殊!孩子的惨剧要重演了吗
她顾不得尊严,直直跪在傅彦辞脚边:彦辞......你知道我最怕痛......
傅彦辞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梨梨受的苦,你现在体会的,不及万一。
阴冷的解剖室内,那具腐烂的尸体仍在台上散发恶臭。
叶枝殊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傅彦辞站在门外,隔着一层玻璃,眼神冰冷如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叶枝殊徒劳地拍打着门板,哭喊着哀求。
黑骑拿出沾着盐水的粗粝长鞭。
傅总有令,受完九十九鞭,方可离开。
叶枝殊脸色瞬间灰败,九十九鞭过后,这解剖台上躺着的,就是她的尸体!
她拔腿冲向门口,黑骑轻而易举地将她拽回。
隔着那扇观察窗,傅彦辞冰冷平静的脸庞映入她绝望的瞳孔。
长鞭撕裂空气,狠狠落下!
第一鞭抽在她手臂上。
皮开肉绽的剧痛让她凄厉惨叫,眼泪奔涌而出。
第二鞭落在后背。
断裂般的痛楚让她冷汗如瀑,唇色尽失。
第三鞭,腹部剧震,内脏仿佛移位;
第四鞭,大腿皮肉翻卷,鲜血涌流;
第五鞭,鞭梢扫过头顶,热流瞬间涌下......
叶枝殊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鞭,意识模糊,视野猩红。
傅彦辞推门进来,居高临下。
枝殊,认清你的身份。别妄图碰梨梨分毫,否则,我自有千种手段让你后悔莫及。
有人急促报告:傅总!迟小姐不肯进食,坚持要见您!
傅彦辞毫不犹豫,快步离去。
叶枝殊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昏死过去。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行驶的轿车后座,身旁是傅彦辞的同事。
叶小姐,彦辞曾经将你视若珍宝,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与此同时,傅彦辞守在迟晚梨床边,手机收到黑骑传来的照片:叶枝殊正坐同事的车去往医院。
病房电视忽然插播紧急新闻:
现在插播突发新闻:十分钟前,长嘉高速发生惨烈车祸。一辆黑色轿车超速失控与重型货车相撞,轿车内驾驶员及乘客当场死亡......
傅彦辞的目光骤然定在屏幕上。
那辆翻滚冒烟、扭曲变形的黑色轿车车牌,赫然就是叶枝殊乘坐的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