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清说不离开她，也只是因为要救他人性命……
对上她通红的眼，夜清语气薄凉：“魔神，本就不该活。”
闻言，墨雪萦只觉得原本愈合的伤口好像又被撕裂开。
浑身的血液也骤然变冷，逐渐凝结成冰！
不记得夜清是什么时候走的。
墨雪萦回过神时，殿内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取而代之，是涂河。
他将温好的水递给墨雪萦，脸上是不常见的怯懦。
墨雪萦接过水，没来由的一阵不安：“出什么事了？”
“夜清……带了个女子回来。”
女子！
是静儿。
墨雪萦接水的手一滞，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咚！”
手上的杯子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涂河听到动静不敢抬头。
墨雪萦僵硬在原地，心里的苦涩向上蔓延到唇舌，苦到发麻。
好久，她才哑声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涂河有些担心，但对上墨雪萦不容置疑的眼神时，还是走了。
墨雪萦一个人待了会儿，起身走去了夜清的住所。
殿内。
夜清还牵着静儿的手，神色温柔。
墨雪萦看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人间常说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她忍不住去细细的打量静儿。
那日在幽冥海，自己还没看清静儿的长相，就因夜清的到来被迫中止。
却不想这一看，她直接愣住了。
静儿身上的红衣，竟是六界最精细的鲛绡衣。
这是早些年自己特意为夜清寻来的，因为担心他神体待在魔窟会有损害。
为了这鲛绡衣，她差点丢了半条命。
夜清却不屑一顾地丢在一边。
如今，却给了静儿……
墨雪萦只觉得心脏好疼，像是一颗心像被活生生挖出来，摔在地上，被人踩踏！
此刻，她仿佛一具空壳。
只能听见自己沙哑晦涩的声音响起：“师尊，不介绍一下吗？”
闻声，夜清转头看来，动作间，却将静儿护在了身后。
好像生怕墨雪萦伤到她一样。
这样的防备，让墨雪萦感觉心口被人刺了一剑，血流如注。
忍痛中，只听到夜清说“这是东方静，是你师姐。”
……师姐？！
墨雪萦浑身一震。
不知道是不是被伤太多次，除了麻木外，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夜清又骗了自己！
原来……她连夜清唯一的徒弟，都不是。
墨雪萦不知道夜清是没看出自己的难过，还是不在乎。
只听他继续说：“静儿忘却了前尘，青丘九尾一族也已经覆灭，她只有我了。”
墨雪萦听着，却觉得可笑。
夜清是战神，六界动乱的时候曾经杀了多少神仙妖魔，又何曾对任何人慈悲？
可他现在却说“静儿她只有我了”。
墨雪萦一直以为，夜清是一个不会动情的人。
却直到此刻，才知道夜清是有心的，只是给了东方静。
他待她就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眼底全是柔情。
这柔情对墨雪萦来说，却如同利刃，每一刀都是刻骨的伤痛。
她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颤声提醒：“师尊，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徒弟。”
夜清眼神中少见的带上些复杂。
“那是假话，你不该信。”
墨雪萦最后的尊严霎时被碾碎成粉。
随着风吹，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明明已经成了一个六界厌恶的魔神了，明明已经受了千年万年的辱骂。
为什么这一刻，还是会被夜清的话刺伤？
墨雪萦死死攥着手，勉强维持着所剩无几的体面，看向东方静。
对视上的那刻，东方静有些无措地握紧了夜清的手。
“墨雪萦。”
夜清挡住了墨雪萦的视线，手上变幻出一个请帖递了过来。
“你父神明日生辰在瑶池设宴，你若是想去，可以用这张名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