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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沈意欢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走出医院时,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
外面的风灌进医院大厅,她抱紧了怀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子,踉跄地走向门外。
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门口,车门一开,男人穿着一身定制西装,从容而贵气地倚在车门旁。
你总算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欲接过孩子。
沈意欢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就不叙旧了。她声音沙哑,眼眶青黑,苍白得几乎透明,你先开车,去最近最好的儿科医院,我觉得孩子呼吸不太稳。
男人原本嘴边调笑的话瞬间收了回去,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坐稳,我马上联系医院。
许砚舟,沈意欢大学时期最要好的朋友。
三年前,他出了国,去接管许家的海外产业。
临走前他向她告白过一次,她没答应,他也没有勉强。
只是她没想到,再见面,是在她身心俱疲、连逃命都狼狈得不像样的时候。
车内极度安静。
她蜷缩着身子,抱着孩子,小小的婴儿在她怀中轻轻喘气,她指节发白,却一声不吭。
许砚舟拨通电话,冷静地下达命令:准备好私人飞机,飞C市儿童医学中心。我十分钟内抵达。
车速飞快,窗外的霓虹像刀刃划过。
沈意欢靠着窗,眼皮越来越沉,耳边嗡鸣声不断扩大,她死死撑着。
意欢。
她抬起头,对上许砚舟隐含担忧的眼神。
你没事吧
别管我。她强打精神,先救孩子......
两个小时后。
C市顶级儿童医院。
刚下飞机,车都还没停稳,沈意欢就被许砚舟半抱着冲进急诊室。
呼吸急促,肤色发白,有窒息趋势,准备吸氧!快!
医生抱过孩子的那一刻,沈意欢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往前扑倒。
还没倒地,就被许砚舟一把揽住。
沈意欢!他抱着她,低吼。
她整个人贴在他怀里,像一根被拔掉魂的草,昏了过去。
她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苍白的唇微微颤抖,身体冰冷僵硬。
医生赶来给她做检查,没过多久,眉头紧锁地走出来,语气带着不掩饰的责备。
家属你是父亲
许砚舟:我是。
她才刚生产完,体温低、血压低,严重贫血,甚至还有产后出血的症状!这么虚弱的身体你居然带她坐飞机!你到底怎么当的丈夫
许砚舟愣了一下,没解释,只低头认错。
对不起,医生,我疏忽了。
医生怒道:是疏忽她就差一点休克,亏她能撑这么久,真是命大!
许砚舟额头青筋直跳,声音发哑:我会配合治疗的,请你救她。
那一夜,沈意欢被送进高级病房,输液、吸氧,足足昏睡了十八个小时。
许砚舟守了一夜,几乎一刻也没有合眼。
沈意欢一直高烧不退,额头滚烫得吓人,他亲手拿着冰袋,一遍遍替她敷额降温,白床单上都是她虚汗浸湿的痕迹。
他怕她冷,又替她擦干再盖好。
医生说你太瘦了,
他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嗓音带着隐忍的酸涩,你以前可是连晚饭不吃都要闹脾气的人,什么时候连命都不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