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第一次跟我提起林夕,是在他大二下学期。
“姐,我们新来一个教授,特别年轻,学术也很厉害,她说很看好我,想让我进她的课题组。”
电话那头的弟弟,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后来,他偶尔会提起,林教授会单独找他谈话,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甚至会给他一些小零食。
从去年冬天开始,弟弟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声音也总是透着疲惫。
我问他是不是学习太累了,他总是支支吾吾地说还好。
我的傻弟弟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肮脏和龌龊!
血从我手臂的伤口不断渗出,破碎的玻璃碎片混着血肉,让我痛得几乎麻木。
我苏家,一门忠烈,爷爷为国镇守边疆,母亲为国捐躯,现在到了他们嘴里,竟成了不堪的代名词!
手机响了起来,
我颤抖着接通。
“苏颜,你死哪儿去了!又在发什么疯!赶紧给我滚回来,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顾言深不耐烦的咆哮从听筒里传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电话那头传来顾言深一阵冷笑:
“你弟弟那点骨气,死了活该,和你一样下贱!只会爬床的贱货。”
我浑身冰冷,耳鸣的几乎听不清他的话。
电话被挂断,我咬着牙,拖着一条断腿,好不容易到了父亲的病房楼下,却被门口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
他们是顾言深的人。
“苏小姐,顾先生吩咐了,您不能进去。”
“让开!那是我爸!”
我拼命推开他们,却被毫不留情地挡了回来。
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护工的电话。
“苏小姐,您父亲这边催缴费用,说再不交钱,就要把人请出去了……”
我心头一紧:
“医药费我不是刚交过?”
“之前的费用是结清了,但后续的维持治疗还需要一大笔钱,顾先生那边说以后不再负责了。”
顾言深,他竟然做得这么绝!
挂断电话,我颤抖着点开手机银行,一连串的银行卡,余额全部显示着0。
他把我所有的钱都转走了!
当初顾言深创业,启动资金不足,父亲知道了,二话不说,将他因工伤残得到的抚恤金,全部取出。
甚至连自己助听器的钱都没舍得用,全部交到了顾言深手上。
“颜颜,爸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这点钱,你拿着给言深,年轻人创业不容易,别让他太苦了。”
我当时还劝他给自己留点,父亲却摆摆手,笑得憨厚。
可如今,这份信任和托付,却被顾言深如此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