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摇头:不可能。
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等到的,却是你的人举起刀,肆意屠戮桃花村的村民,任何一个生灵都没有放过。
我侥幸逃过一条命,找到了这个玉佩。
我将藏在胸口的玉佩扯下来,丢到沈玉泽面前。
这枚玉佩,我藏在胸口,有三年。
这三年,日日夜夜的提醒我,沈玉泽做的事。
我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么温柔善良,面对孩子都不会大声说话的沈玉泽,竟然会如此对我。
可我听到士兵的交谈。
他们的窃窃私语:摄政王说了,这些人知道他最为狼狈的一面,所以都得死。
邻居家的大婶,用尽最后一口气,将我推进地窖,牢牢的堵住地窖的入口,她身上的鲜血顺着地窖入口,掉到我身上,我脸上,混着泪水,滴入泥土。
这个大婶,和我吵过架,骂过我,平常总对我翻白眼。
可是在生命关头,却紧紧的将我护在身后。
那一晚上,村里人哀嚎声没有停,刺鼻的鲜血味也没有散,直到天朦胧亮,这一个村庄才变成一片死寂。
大婶已经没有力气堵住地窖入口。
她已经死了。
我盲目的奔走在村子里,那些鲜活的人,全躺在血泊中。
脸色灰白。
脸上全是惊恐,没有往日的笑容。
救下我的村长,护着自己的孙女,两人被长枪捅穿胸口。
我想问他们会不会恨我。
可没有人回答我。
一夜之间,这座村庄,只有我。
在绝望的时候,我想起听到的话,捡到沈玉泽的玉佩。
我想去找沈玉泽,问个清楚。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没走多远,就被人发现,被追杀的时候,遇到了我的亲生父母。
回忆起这些事,我捂住脸,泪水一滴滴的掉下。
沈玉泽看着玉佩,也愣住了:这是我的玉佩,但是......
但我从来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我身旁的人扶着我,语气讥讽:摄政王的恶名,我们宴国都有所耳闻,屠村这样的事,对我们来说是大事,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
你做的事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沈玉泽急切的摇头,拼命的解释:玉晚,我是有苦衷的。
我定定的看着他:你有苦衷
残杀忠良是苦衷,养姬妾是苦衷,嚣张跋扈是苦衷,还有什么是苦衷
沈玉泽张了张嘴。
他忽然捂住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久了以后,沈玉泽语气虚弱:宋玉晚,你听我解释,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有没下达命令,让我的人伤害桃花村里的人。
他身旁的侍卫也皱着眉,仔细思考了好久,也说道:四年前,王爷派我去接人的时候,在村门口遇到一个村民,他跟我说,您已经改嫁,不想跟我们回京。
王爷本想亲自来询问个究竟,却收到您的绝笔信,说您不愿意再见王爷,不想让王爷打扰您的生活,所以王爷只能忍着......
沈玉泽接过话题: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如若我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看向我,眼里全是自责: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是请你给我时间,让我调查清楚。
我抿了抿嘴:你先把张郴放了,找人给他治腿。
沈玉泽犹豫片刻,摇摇头:对不起,不能。
张郴身份有异,我不能放他,我可以给他治病,只要他将一切告诉我们。
我低下头:那我要去看他。
如果张郴身份没有问题,我要你自断一只手。
听到我的话,沈玉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回摄政王府的路上,沈玉泽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沉年在我身边,一直在敌视着沈玉泽,沈玉泽对上沉年,目光复杂。
他低声问我:这是我的孩子吗
我摸着沉年的头:那天我被人追杀,幸好被父皇母后的人找到,可我当时没有念想活下去,是太医说我有孕了,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念想。
沈玉泽身旁的侍卫姓苏,当年是他奉旨前往桃花村,这些年一直在边疆镇守,这几天才回京。
苏侍卫看到张郴的那一刻,瞳孔紧缩:殿下——这个人,是当年在桃花村,我见到的村民。
怎么会......王妃不是说了,桃花村的人都死了,只有留下王妃了吗
王妃,这个人,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听到苏侍卫的话,我的心忽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我下意识的看向沈玉泽,发现沈玉泽一直在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我和沈玉泽异口同声,他看着我,笑了笑:你先说。
我摇摇头:你说吧。
沈玉泽沉着脸,看着昏迷不醒的张郴:宋玉晚,这些事情,有蹊跷。
你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