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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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发现,沈屹好像......变了。
我经常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有时候,他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
而我在一旁研究我的《烹饪指南》。
我们之间很少交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在流淌。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普通的母子。
直到一个周末的午后。
我和沈屹正在客厅里,进行每周一次的亲子互动——下五子棋。
这是系统发布的任务。
我看着棋盘上,我那被堵得死死的白子,和沈屹那即将连成一线的黑子,叹了口气。
在智商上,我被他碾压得体无完肤。
就在我准备投子认输的时候,门铃响了。
管家前去开门,片刻后,他领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约莫五十岁左右,但保养得极好,风韵犹存。
她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沈屹身上,眼眶瞬间就红了。
阿屹......
沈屹在看到她的瞬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手里的棋子掉在了棋盘上,打乱了原本的棋局。
妈......
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称呼。
我愣住了。
妈
这个女人,就是沈屹的亲生母亲,苏晚晴
那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远走国外的女人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
苏晚晴快步走到沈屹面前,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却又有些胆怯。
阿屹,真的是你......你长这么大了......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回来了,妈妈以后再也不走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而沈屹就那么僵硬地站着,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那双泛红的眼睛里。
有怨,有恨,但更多的是压抑。
我看着眼前这副母子重逢的感人画面,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我默默地站起身,想悄悄地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场合。
就在这时,苏晚晴终于注意到了我。
她擦了擦眼泪,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这位是她问沈屹。
沈屹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我,眼神有些躲闪。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管家就在一旁恭敬地回答：这位是姜小姐,是......先生的朋友。
朋友苏晚晴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她松开沈屹,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姜小姐,是吧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们家阿屹还小几岁吧
我点了点头。
她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讥讽。
阿屹从小就眼光高,能被他当成朋友的,想必姜小姐,也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她的话,听着是夸奖,但那语气却像是在说我别有用心,故意攀附。
我不想和她起冲突,只是淡淡地说：苏女士过奖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能住进我儿子家里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姜小姐,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现在我回来了。
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儿子
苏晚晴这副用钱打发人的架势,像极了八点档里的恶婆婆。
我被她气笑了。
苏女士,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她冷笑一声：别跟我装蒜了,你这种想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我正要反驳,沈屹却突然开口了。
够了。
他的声音很冷,也很沉。
苏晚晴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
阿屹......
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沈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她是我妈。
空气缄默了片刻。
苏晚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屹,又看了看我。
阿屹,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屹没有理会她的震惊,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说：姜知,是我妈。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我叫道：你疯了！沈屹你疯了！我才是你妈！你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有疯。沈屹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很冷,她就是我妈。
我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百感交集。
我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保护我。
是为了不让苏晚晴用那种羞辱的方式,把我赶走。
可我不过是一个被系统强行绑来的,冒牌的母亲。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为什么要维护我
苏晚晴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现实,她情绪激动地冲到沈屹面前,抓住他的胳膊。
阿屹,你看着我！我才是你妈妈！我才是生你养你的妈妈啊！
沈屹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生了我,但你没有养我。
他一句话,就让苏晚晴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
苏晚晴语塞,眼泪又流了下来：阿屹,我知道,你是在怪我。
当年......当年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抛下你。但是妈妈是有苦衷的啊！
她开始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当年的苦衷。
无非就是和沈父感情破裂,在沈家受尽委屈,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才不得不远走他乡。
而沈屹从始至终,都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像一个局外人。
等苏晚晴哭够了,说完了,他才淡淡地开口。
说完了吗
苏晚晴愣愣地看着他。
说完了,就请回吧。
沈屹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疏离：我累了。
阿屹！苏晚晴不甘心地叫道。
沈屹却不再看她,他转身,拉起我的手,对我说道：我们上楼,棋还没下完。
我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路过苏晚晴身边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投射在我背上那怨毒的目光。
回到书房,沈屹松开了我的手,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乱。
我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把棋盘上被打乱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放回棋盒里。
过了很久,他才掐灭了烟,转过身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