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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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刚落,四下一片死寂。
老侯爷脸色铁青,扶着管家的手微微颤抖,终究没能说出半句挽留的话。
沈清辞脸上的神情彻底凝固,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姜罂,你别给脸不要脸。他终于绷不住情绪,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已经向你低头,你还想如何
我侧头看他,语气依旧不起波澜:
你低头,是畏惧皇权,而非真心认错。
而我悔婚,是看透了你这个人。
我说过,今日之后,我与你,与沈家,再无瓜葛。
沈清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侯爷一记凌厉的眼刀制止。
老侯爷强撑着情绪,转而朝我躬身行礼:
姜将军......若是你还愿下嫁,老夫可将沈家一半的家产,都记在你的名下。
只要你点头,婚礼照旧,安远侯府的一切,都是你的。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惊。
我轻轻抬眸,神色未动,只是淡淡反问:
老侯爷这是拿沈家的家产,来收买朝廷命官么
这并非收买。老侯爷还在极力游说:
只要你们完婚,这些家产便理应归你所有!名正言顺。
我轻笑一声:
可惜,我没兴趣,而且,沈清辞的罪名,怕是也不会因此减轻分毫。
老侯爷的手一颤,嘴唇发白,还想再劝。
还未开口,沈清辞便猛地站了出来,面色扭曲,嗓音嘶哑。
姜罂,你怕是不知道吧
我们订下婚约那日,我父亲就已经拿到了你的庚帖!
我们的婚书早已上报宗人府,盖了玉玺!在礼法上,我们早就是夫妻了!
这话一出,四下哗然。
老侯爷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住口!
沈清辞却红着眼怒吼:凭什么我不能说我沈家已经低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想怎样!
婚书上是她的庚帖,宗人府的备案都在,谁也别想否认这门亲事!
我唇角微扬,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沈侯爷,你说我们已经成婚了
你确定,那张所谓的庚帖,是我的
我缓步上前,轻轻掸了掸他肩上的灰尘:
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自入军营起,户籍便已入了兵部密档,由陛下亲自掌管。
至于你们拿到的那张庚帖,不过是我母亲为了应付你们,随手写的一张废纸罢了。
你所谓的宗人府备案,在陛下面前,不过是欺君罔上的又一条罪证。你想靠这个拿捏我抱歉,你的算盘,打错了。
沈清辞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的户籍怎么可能......
我看向老侯爷,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儿子犯下的事,桩桩件件,我都记着,陛下也都看着。
你想让他逃脱惩罚没那么容易。
他该受的国法,一条都少不了。
说完,我转身,对着皇帝身后的侍卫统领颔首。
人,可以带走了。
依法处置,不必留情。
沈清湾整个人彻底崩溃,哭喊着扑倒在地:
不是我,是哥哥,都是他让我干的!他让我来这里羞辱姜将军,也是他叫人搬来火油,最后也是他默许我放火的!他说就算出了事他也能摆平!我有书信,我有证据!
她歇斯底里地指向沈清辞,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沈清辞一愣,他没想到她竟会在此时反咬一口,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他之所以刚才还想保下沈清湾,是因为他笃定自己不会有事。
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也难逃罪责。
再听到沈清湾撇清关系,将所有罪名都推给他,他也慌了。
他怒吼出声:
你血口喷人!是你自己嫉妒她,说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我才由着你胡来!
两人顿时撕打在一起,如同两条疯狗,在众人面前上演着丑陋的闹剧。
周围一片死寂。
禁军上前,冷漠地将二人拉开,戴上镣铐,直接押上了囚车。
不远处,老安远侯接连接到几个消息,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连拐杖都握不住了。
沈家在朝中的党羽被一一清查,名下产业被封,家中搜出与敌国来往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