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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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剧痛的胸口,强行咽下喉头的血,撑着廊柱站稳了身子。
他收回击在我背心的手掌,缓步走到沈清湾身边,语气里满是关切。
怎么样清湾某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沈清湾转头,眼神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我压下翻腾的气血,一字一句道。
我是圣上赐婚的姜罂,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妹妹她......
住口。
他拧眉,抬手止住我的话,语气中满是不耐:
我没兴趣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在乎你是谁。现在,立刻跪下!给清湾赔罪。
我一时竟被他气笑了。
婚是圣上赐的,名义上,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结果现在,他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就让我下跪赔罪
沈侯爷,即便我们素未谋面,你心中或许也另有她人。但我是陛下亲指给你的妻子,最基本的体面,总该有吧
况且,错的是她,不是我。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下跪凭什么
凭什么他挑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傲慢。
就凭你一个屠戮边疆的武妇,也妄想嫁入我清流世家。
若不是陛下乱点鸳鸯谱,我连见你一面都觉得脏了眼。你这种浑身沾满血污的女人,看一眼都让我作呕。
他嫌恶地扫过我身上尚未换下的戎装,目光落在我腰间的佩刀上。
别以为有圣上撑腰,就能在我安远侯府为所欲为。你要是敢让清湾受半点委屈,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我简直无言以对:
沈侯爷,你最好搞清楚,并非是我求着要嫁你。
谁不会嘴硬沈清湾打断我,笑得满脸得意,等会儿我哥哥真不要你了,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能嫁进安远侯府,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不敢悔婚的。
看着这兄妹俩一唱一和,如同恩赐般的嘴脸,我冷笑出声。
安远侯府算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天潢贵胄了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上赶着想嫁给你
门外的下人们瞬间炸了锅:
她疯了吗那可是安远侯府!世代簪缨,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安远侯府,她居然说算个什么东西
装什么清高,谁不想嫁给侯爷啊宅子都赐了,婚期都定了,不就是被妹妹下了个咒吗忍忍不就好了
就是啊,让侯爷的妹妹消消气怎么了先进了门,地位稳固了再说啊。
听着这些荒唐的议论,我只觉得可笑。
安远侯府是显赫,但那又如何
不就是仗着祖上那点功绩,在朝中拉帮结派,党同伐异
十年前,大周北境危急,若不是我父亲率领姜家军拼死抵抗,哪有他们如今在京城的安稳富贵。
可这份安稳,也快到头了。
北境蛮族蠢蠢蠢欲动,朝中却无将可派。
也正因为如此,圣上才会急着将我召回京城,明面上是赐婚,实则是想用联姻的方式,将兵权彻底收归朝廷。
他知道我心系家国,便用一个贤名在外的安远侯来稳住我。
说白了,这桩婚事,对皇家,对沈家,都有利。
圣上能安心,沈家能借我手中的兵权,更上一层楼。
可现在看来,圣上和沈家老侯爷费尽心机布下的局,恐怕要被这位眼高于顶的沈侯爷,亲手搅黄了。
我脑中思绪万千,可在沈清辞和沈清湾眼中,我的沉默,却成了畏惧。
沈清辞不耐烦地催促: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给清湾道歉!否则,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我抬起头,迎上他们高傲的视线,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好,那便作罢。你们沈家的门楣,我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