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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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
周浅瑶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已经三天了。
程叙被推出手术室时,医生那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还没来得及让她松口气,紧接着的但脑部受到撞击,可能长期昏迷又将她打入地狱。
她隔着玻璃望着病床上的人。
他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证明他还活着。
你得休息。护士无数次劝她,再这样下去,你自己也会垮的。
周浅瑶摇摇头,固执地守在病房外。
第四天夜里,医生终于允许她进去探视。
她轻轻推开病房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程叙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随时会醒来,却又安静得让人心慌。
周浅瑶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程叙。她的声音哽咽,你听得见吗
无人回应。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十八岁的周浅瑶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站在校门口的树下等程叙。
她特意涂了淡淡的唇彩,发梢还别了一枚向日葵发卡。
那是程叙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他们约好今天去看新上映的电影,但她知道,程叙一定会在这棵树下对她表白。
她甚至练习了一整晚我愿意的口型。
可就在她低头看表的瞬间,一只粗糙的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唔......！
黑暗的巷子里,布料撕裂的声音、皮肤擦过粗粝墙面的疼痛、还有那个男人恶臭的呼吸。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素不相识的沈亦琛。
别怕,没事了。他递来一杯温水,声音温柔。
后来她才知道,是沈亦琛路过巷口救了她。
可那时的她,已经破碎得连程叙的电话都不敢接。
我配不上他了。她对着镜子里的伤痕喃喃自语。
再后来,沈亦琛一点点靠近她,陪她看心理医生,在她噩梦惊醒时整夜握着她的手。
她以为沈亦琛是救赎。
却没想到,一切始于一场卑劣的赌约。
病房里,周浅瑶的眼泪砸在程叙的手背上。
其实那天我是要去见你的。她轻声说,我穿了最喜欢的裙子,还偷用了妈妈的香水。
如果你醒过来,她俯身,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手臂,我一定不会再逃了。
真的吗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周浅瑶猛地抬头,程叙正看着她,嘴角挂着虚弱的微笑。
你,你醒了她慌乱地按下呼叫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医生！他醒了！
程叙艰难地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他的指尖冰凉。
从十八岁等到现在,他咳嗽两声,眼神却亮得惊人,总算等到这句话了。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浅瑶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