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六岁的顾止也蜷缩在厨房角落。
父亲喝醉了酒,又强迫他吃腐烂的食物,不吃就用漏斗灌进喉咙。
他面无表情,颤抖着抓起腐肉,呕吐物混着血丝从嘴里溢出。
最严重的一次导致胃穿孔,但父亲拒绝送医,让幼年的他自己用针线缝合伤口。
八岁时顾止也,他偷偷喂养了只瘸腿的橘猫。
三个月后的雨夜,父亲当着他的面将小猫塞进绞肉机。
「畜生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费钱养的！」父亲掐着他的下巴,将混着猫毛的生肉塞进他嘴里。
十岁生日时的顾止也,母亲第一次送了他一套积木玩具。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件礼物。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拼出一个小房子时,母亲却当着他的面一件件毁掉,笑着说：「这才配得上你的人生！」
最常见的,是下学回家,家中啤酒瓶碎裂的声音。
他知道是母亲又在挨打了。
透过门缝,他看见那个总是喷着劣质香水的女人被揪着头发往茶几上撞,就像屠宰场上被宰杀的猪。
小止也熟练的脱掉衣服,走到母亲面前。
一般母亲被打完,便会拿他出气。
零下十五度的天气,小止也被拎起来扔进冰冷的盆缸。
寒冷的水淹没小止也口鼻,他的母亲却还在耳边大笑：「活该！要不是生了你这么个孽种,我早就能......」
顾止也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埋在水缸里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全是消毒水味的房间里。
穿着白大褂的人指着CT说：「长期虐待导致发育异常,情感认知永久性损伤…」
那天,他第一次拿起刀切开了自己的皮肉。
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真实的微笑。
......
他的爸爸只是个酒鬼,而他的妈妈是个娼ji。
生下他只是因为没钱打掉,所以都极为憎恨他,认为是他夺走了自己的人生。
直到小止也十五岁,被父亲用一万块卖掉。
顾止也这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从此变为性格怪异的顾少。
他憎恨所有女人,不小心碰到他的女人,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消失。
直到遇见沈一梦。
她是第一个让他不过敏的女人,也是第一个,看见他满身伤痕却没有害怕,反而说：「很疼吧」的人。
顾止也一直知道自己根平常人有些不同,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但在遇到沈一梦之后,他用尽力气克制自己。
绝不能吓到沈一梦,如果将她吓跑了,自己就又是一个人了。
可如今,他还是将她吓跑了。
顾止也的哽咽声越来越大,他恨自己让人讨厌。
恨自己让一梦讨厌了。
他绝不能接受沈一梦的离开,他一定要将沈一梦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