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楼道，死一样的寂静。
连摄像师都忘记了拍摄，呆呆地举着摄像机。
王大妈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妈！”李俊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抱住她。
他掐着王大妈的人中，声音里带着哭腔：“你醒醒啊！妈！你别吓我！”
周围的邻居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变成了恐惧。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和我拉开距离，仿佛我才是那个身带剧毒的蛇。
物业经理张伟，脸色比纸还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想溜，却发现腿肚子都在转筋，根本迈不开步。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不是一辆，是好几辆。
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和另外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男人，快步走了上来。
为首的黑西装男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对我敬了个礼。
“姜研究员，我们是林业公安和国家安全部门的，接到您的报警，特来处理此事。”
他看了一眼被李俊抱在怀里，双眼紧闭的王大妈。
“这就是犯罪嫌疑人？”
我点点头。
男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警察上前。
“李俊先生，你的母亲王秀莲涉嫌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
“你的父亲李建国涉嫌非法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
“现在依法对你们进行传唤，请配合调查。”
李俊彻底懵了：“我爸？这又关我爸什么事？”
“我们接到举报，你父亲李建国长期在花鸟市场非法售卖受保护的画眉、百灵等鸟类。”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母亲偷盗的蛇蛋，最终也是要通过他的渠道进行销赃。”
李俊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
“不......不可能......”
“我爸他就是单纯喜欢养鸟......”
领头的男人冷笑一声：“喜欢养鸟？”
“他靠这个喜欢，每个月给你妈的账户上打两万块钱，你不知道？”
“至于你......”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俊。
“作为知情人，不仅不报案，反而包庇纵容，甚至带头寻衅滋事。”
“威胁科研人员的人身安全，你的问题我们稍后也会一并处理。”
李俊的眼神彻底涣散了。
那个之前叫嚣着要为王大妈讨公道的记者，此刻终于反应过来。
这已经不是社区纠纷了，这是惊天大案。
警察将还在昏迷的王大妈抬上担架，李俊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物业经理张伟还想上前套近乎，领头的西装男人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你就是这个小区的物业经理？”
“对对对，我姓张。”
“谁给你的权力，切断国家级科研保密单位的安保系统供电？”
男人一句话，让张伟的笑脸立刻僵在脸上。
“什......什么科研单位？”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在他面前展开。
“白纸黑字盖着红章的《关于设立‘珍稀濒危物种（包括墨玉锦蛇在内的三十个物种）’异地保种繁育观察点的通知》，半年前就发函给你们物业公司备案，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张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我......我可能......没看到......”
“没看到就可以随意切断电源，破坏安保系统。”
“致使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样本被盗，繁育计划面临中断？”
“这......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张伟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而后也被警察带走了。
楼道里，终于安静了。
那些邻居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我看着他们，淡淡地说了一句。
“各位，热闹看完了，都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作鸟兽散。
我配合研究所的专业捕蛇人员，将王大妈家的小蛇一条不落地安全捕捉，送回研究所进行后续饲养观察。
这场偷蛇蛋引发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而王大妈一家的审判，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