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倒是痛快,"逍遥用靴尖点了点纸上淋漓的字迹,"连你兄长在镇国公府当差的事都交代了。"
他俯身时,腰间玉佩"恰好"擦过栅栏,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同样不等宫女有所反应,逍遥又一次转身离开。故意装作小声吩咐狱卒:"她兄长既然在井里泡了半日,捞上来时记得用草席裹——"
身后传来锁链的哗啦声,很明显是宫女扑到栅栏前想偷听。逍遥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地。
诏狱外的青石空地上,逍遥正盘腿而坐,慢悠悠地斟着茶。茶汤在粗瓷碗里晃荡,映着天上半轮冷月。偶尔喝喝茶汤......嗯,还是想吐。
"逍遥,你这法子当真有用?"赵明澜蹲在一旁,指尖拨弄着地上几根枯草,眉头微蹙,"那两人连烙铁都不怕,光靠几张纸就能撬开嘴?"
对面,赵冷月抱剑而立,月光顺着她的剑鞘流淌而下,在脚边凝成一道银线。她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明明白白。
逍遥啜了口茶,眼皮都不抬:"戏还没演完呢。"他忽然咧嘴一笑,用了个古怪的词,"让子弹飞一会儿。"
"子弹?"赵明澜一愣。
"就是......"逍遥摆摆手,指尖在空气中划了道弧线,"再等等。"
赵冷月轻哼一声,赵明澜挠挠头,索性也学逍遥盘腿坐下,从袖中摸出块芝麻糖啃起来。三人就这么静静等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老长。
诏狱深处偶尔传来铁链的碰撞声,混在夜风里,像某种野兽的低吼。
子时的更鼓遥遥传来。
老太监突然瞪大眼睛。廊下走过的锦衣卫正低声交谈:"...那宫女肯画押...陛下开恩免死..."破碎的字眼混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同一刻,宫女发现对面囚室的食盒下露出一角黄麻纸。油渍晕染的"特赦"二字,在昏光中宛如救命稻草。
赵冷月的茶喝到第三碗时,终于听见里面传来嘶哑的喊叫——
"奴婢要翻供!"
"老奴冤枉啊!"
赵冷月的剑穗猛地一颤。逍遥却只是拍拍衣摆站起身,顺手把茶渣泼在墙角:"看,子弹到了。"
当两人被带至一处对质时,终于将镇国公的计划全盘托出。
走出诏狱时,夜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陆沉按着绣春刀,皱眉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逍遥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反问:"陆大人,你们锦衣卫能抓镇国公吗?"
"奉皇命查案,自然谁都可以缉拿。"陆沉挺直腰板,语气里带着几分倨傲。
"哦?"逍遥挑眉,突然讥讽道,"那你去抓个皇帝看看?"
"你!"陆沉脸色涨红,一时语塞。旁边的赵冷月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
"行了,走吧。"逍遥拍拍衣袖,"去镇国公府。"
陆沉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喝道:"立刻带人包围国公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夜色中,几道身影快速穿过街道。赵明澜凑到逍遥身边,压低声音:"你真要硬闯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