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我对着镜子掀开校服袖子,用镊子夹出腋下那枚发烫的芯片。
液晶屏上的数字跳到了41℃,铜线烧断了,温控阀滋滋冒着烟。
隔壁传来雪遥的闷哼,甜腻的蜂蜜味从门缝渗进来——不是普通的发情期,是S级信息素暴动,比预计提前了三天。
楼下传来校医车的引擎声,莫斯里又来了,带着七支采血管和藏在消毒水下的福尔马林腥气。
我抖着手把伪造的腺体摘除同意书拍在鞋柜上,喉咙里却滚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音节。
镜子里的瞳孔缩成竖线时,手机震动,校园论坛弹出一条红色消息:
幽灵抑制剂,交换条件:10ml高纯度Alpha信息素。
我舔了舔后槽牙。
人类的信息素对我而言是毒药,但雪遥撑不到下周。
除非……我能骗段盛淮主动交出他的龙涎晶吊坠。
1
清晨六点的浴室比冰窖还冷。
我对着镜子掀起校服袖子,镊子尖夹住腋下那枚比指甲盖还小的芯片。
铜线断得像被嚼过的电线,液晶屏上
41℃的数字红得扎眼。
啧。
指尖刚碰到芯片就被烫得缩回手,这破玩意儿昨天还显示
36.5℃,今天直接烧穿了温控阀。
冰水浇在芯片上发出滋滋响,镜子里我的脸白得像泡了三天的纸。
隔壁突然传来雪遥的闷哼,那声音裹着甜得发腻的蜂蜜味钻进门缝,
不是平时那种假装柔弱的香,是
S
级发情期特有的信息素暴动。
比预计提前了整整三天。
我反手把芯片塞进防水袋,塞进床板下的暗格时,楼下传来校医车的引擎声。
莫斯里这老东西,来得比闹钟还准。
开门时他正举着七支采血管站在走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笑成月牙,
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点别的,像医院太平间那种,福尔马林泡透了的腥气。
陆霄同学,季度体检哦。他晃了晃手里的针管,针尖在晨光里闪了闪,
听说你最近总发热
我往门框上靠了靠,故意让肩膀抖得像筛糠,
另一只手悄悄把伪造的病历本拍在鞋柜上。
莫、莫医生,我下周要做腺体摘除手术。声音掐得又细又软,
每个字都带颤音,这是医院开的豁免单,说术前不能抽血……
他的目光在腺体摘除同意书(预签)那行字上停了三秒,眼镜滑到鼻尖也没推。
走廊尽头的监控器突然闪了下红光。
原来如此。他弯腰拿起病历本,指尖划过我伪造的签名时,
指甲几乎要戳破纸页,那三天后记得把最终同意书给我,可不能耽误手术呀。
采血管被他收进白大褂口袋,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时,我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雪遥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像有只手攥着我的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校园论坛的推送弹窗是条红色置顶帖,
幽灵抑制剂,可冻结任何发情期。
交换条件:10ml
高纯度
Alpha
信息素。
今晚十点,体育馆
C
口。
我盯着屏幕舔了舔后槽牙,人类的信息素对我来说跟毒药没区别,但雪遥撑不到下周。
指尖在高纯度
Alpha几个字上敲了敲,脑海里闪过段盛淮后颈那枚龙涎晶吊坠。
据说那玩意儿是段家祖传的,能直接凝固S级信息素。
浴室镜子里,我对着自己扯出个怯生生的笑,眼角挤出两滴生理盐水。
看来得演场大戏了。
话音刚落,喉咙里突然滚出个不属于人类的音节,赶紧捂住嘴时,镜子里的瞳孔缩成了竖线。
楼下莫斯里发动汽车的声音格外清晰,引擎轰鸣里,
我听见他对着对讲机说:目标体温异常,启动三号方案。
2
深夜的风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
我裹着那件洗得发白的Omega抑制服,站在Alpha宿舍楼楼下抬头望。
11℃的气温,足够让人类Omega冻得直哆嗦,正好方便我抖得更逼真点。
段盛淮的宿舍在三楼拐角,据说这家伙有洁癖,每晚十点准时锁门。
针管刺破指尖的瞬间,我龇牙咧嘴吸了口冷气。
这玩意儿是我用唾液和色素调的伪发情素,闻着甜腻,实际上连劣质香水都不如。
但对付厌恶Omega的段盛淮,应该够了。
一滴血蹭在他门板上,我故意发出点气若游丝的呻吟。
门锁咔哒转了半圈。
阴影里站着个赤膊的身影,段盛淮的腹肌线条跟刀刻似的,后颈那枚龙涎晶吊坠正发着幽蓝的光。
滚。他就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我假装被吓得腿软,顺着门框往下滑,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吊坠,
比论坛里扒的图还亮,纯度绝对够格。
对、对不起……我抬手去抓他的裤脚,指甲缝里藏着的细沙刚好蹭在他小腿上,
我好像、好像发情期到了……
手腕突然被攥住,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他把我按在窗台上,铁栏杆硌得我后背生疼。
装够了没有段盛淮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Alpha特有的压迫感,
Omega
的信息素是甜的,但你身上……
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狗鼻子也太灵了。
挣扎的时候故意往他怀里撞,肩膀精准地磕在他后颈。
咔~
龙涎晶裂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楚。
一半碎片掉进我校服口袋,另一半被他捏在手心,瞬间碾成粉末。
操。段盛淮低骂一声,掌心的粉末顺着指缝漏下来,落在我手背上凉丝丝的。
他突然捏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
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我看见他瞳孔缩了缩,大概是发现我伤口愈合得太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别以为装成这副鬼样子,就能赖上我。
我赶紧挤出两滴眼泪,抽抽噎噎地往楼梯口挪: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袖口擦过嘴角时,飞快地舔了下沾到的粉末。
凉得像吞了块冰,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那股灼烧感居然压下去了点。
果然没猜错,这龙涎晶比什么抑制剂都管用。
段盛淮在我身后冷笑:再让我看见你在这晃悠,打断你的腿。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靠在墙上摸出那半块裂片。
幽蓝的光透过碎片照在我手心,像淬了毒的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雪遥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难受。
我把碎片塞进防水袋,往楼下走时,听见二楼有人在议论。
刚才那不是陆霄吗他怎么敢往段少门口凑
疯了吧不知道段少有厌
O

我低头加快脚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等拿到完整的龙涎晶,你们才知道什么叫疯。
走到宿舍楼拐角,突然瞥见花坛里有个反光的东西。
蹲下去一看,是枚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段盛淮的宿舍门。
莫斯里的人
我用鞋底碾碎摄像头,塑料壳子咯吱作响。
老东西动作还真快。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体育馆的交易还有七个小时。
得想办法再弄点龙涎晶粉末,最好……
能让段盛淮主动送上门。
指尖在屏幕上划到段盛淮的名字,我对着联系人页面露出个标准的
Omega
式微笑。
看来这场戏,还得加场吻戏才行啊。
3
心理辅导室的暖气开得过分足。
我刚坐下,莫斯里就端来杯热可可,但甜腻的香气裹着点若有若无的腥气。
陆霄同学,昨晚睡得好吗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
听说你去了Alpha宿舍楼
塑料小勺在杯底刮出刺耳的响,我假装被烫到,指尖沾了点褐色液体,
温度刚好
60℃,是人类最舒服的饮用温度,这老东西倒是细心。
我、我走错了……声音压得比蚊子还小,肩膀往椅子里缩了缩,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他笑了笑,手指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节奏。
没关系呀。莫斯里的目光落在我发抖的手上,
喝口热的暖暖身子吧,看你冻得。
可可表面的奶泡下,有个小白点在慢慢蠕动。
我端起杯子时,余光瞥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针管,
管壁上印着生物追踪器的字样。
行吧,送上门的定位器,不用白不用。
嘴唇碰到杯沿的瞬间,舌尖卷起那枚孢子,借着吞咽的动作顶进齿缝。
滑溜溜的,像吞了只活虫。
谢谢莫医生。我把空杯子递过去,嘴角沾着点可可渍,
我、我可以走了吗下午还有课……
他盯着我的嘴唇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擦掉那点污渍。
指尖冰凉,带着橡胶手套特有的味道。
当然可以。他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记得周五把手术同意书拿来哦。
走出医疗中心,我立刻拐进消防通道。
校服袖子里藏着的美工刀划开小腿皮层,没流血,只有层透明的黏液,
这是我们种族的自愈机制,人类的止血药根本比不上。
把孢子埋进肌肉时,它突然在我掌心抖了抖,像接收到了什么信号。
安分点。我用绷带缠住伤口,手机屏幕上已经跳出个微弱的红点,带我去找你的老巢。
红点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停在实验楼地下二层。
那里是学校的禁区,据说以前是军方的生物实验室,后来废弃了给校医当仓库。
撬锁的时候,孢子突然发烫,小腿肌肉像被针扎似的疼。
快到了我咬着牙拧开门锁,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
比莫斯里身上的味道冲十倍。
冷藏柜的指示灯是淡粉色的,跟培养液一个颜色。
拉开柜门的瞬间,我差点吐出来,十二颗腺体泡在玻璃罐里,
有的长着鳞片,有的布满血管,最中间那颗黑紫色的正在缓慢跳动,
触须从罐口伸出来,在我靠近时突然绷紧,像在求救。
编号是
013。
我掏出手机拍照,镜头刚对准罐子,触须突然缠上我的手指。
冰凉的,带着微弱的电流感。
别怕。我低声说,指尖划过罐壁的温度调节器,马上就不疼了。
-60℃的低温瞬间笼罩冷藏柜。
触须僵在半空,跳动的腺体慢慢停止搏动,淡粉色培养液结了层薄冰。
警报声在头顶炸开时,我正好拍下最后一张照片。
转身跑路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大概是哪个罐子冻裂了。
孢子在小腿里疯狂震动,像在发出警告。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突然亮起红灯,莫斯里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失真的笑意:
陆霄同学,找到我的收藏了吗
我踹开防火门,冷风灌进领口时,小腿的孢子突然安静了。
像死了一样。
不好。
这是陷阱。
手机屏幕上的红点开始疯狂闪烁,最后定格成一个正在逼近的绿点,
速度很快,已经到了一楼。
操。我骂了句脏话,把手机塞进排水沟,被反追踪了。
教学楼的阴影里,有人影在移动,白大褂在月光下晃得刺眼。
看来今晚不仅得拿到抑制剂,还得先解决掉这只追来的疯狗。
我摸了摸小腿的绷带,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孢子大概在传输我的位置。
那就让他追吧。
正好,我也想看看,他那十二个罐子,少了一颗会怎么样。
口袋里的黑紫色触须标本突然动了动,卷住了我的指尖。
4
午后一点的太阳正毒。
我刚从实验楼后墙翻出来,手机就炸了,全校警报响得跟防空演习似的。
紧急通知:女宿爆发S级信息素风暴,所有人员禁止靠近。
雪遥!
我往女宿冲的时候,校服外套还沾着实验楼的消毒水味,
小腿的孢子烫得像揣了个热水袋。
莫斯里这老东西,肯定是故意的。
女宿楼下围满了校警,蓝色隔离带外,Alpha们跟疯了似的往前挤,眼睛红得像要淌血。
让开!我抓住个校警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妹妹在里面!陆雪遥!她是
Omega!
校警皱着眉把我往后推:里面危险,医生已经进去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看,莫斯里正带着医疗队往里冲,白大褂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他手里拎着个银色箱子,上次在冷藏柜见过同款,装腺体标本用的。
操。
我摸出藏在袖口的美工刀,
刀刃划开手腕时,连眼皮都没眨。
不是人类的血,是半透明的黏液,带着我们种族特有的信息素,

Alpha
来说,这玩意儿比春药还管用。
啊~!我故意惨叫一声,往隔离带里扑,
我的手!救命啊!
血(黏液)滴在地上,瞬间腾起白雾。
离得最近的几个
Alpha
突然嘶吼起来,
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疯了似的往我这边冲。
不好!有
Omega
受伤了!
快拦住他们!
校警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隔离带被撞得东倒西歪。
我趁机钻进去,直奔雪遥的宿舍。
三楼走廊里,信息素浓得化不开,蜂蜜味里混着点焦糊味,是雪遥的腺体快撑不住了。
她的宿舍门没锁,虚掩着。
衣柜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我拉开门,心脏猛地一缩。
雪遥蜷缩成一团,后颈的腺体肿得像块半透明的果冻,
血管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哥……她抓着我的裤脚,
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好疼……
楼下突然传来莫斯里的声音:
逐层排查!每个
Omega
都要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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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了。
我把雪遥背起来,她的身体烫得吓人。
抓紧了。我咬着牙冲进消防通道,哥带你出去。
消防喷头的感应器就在头顶,我把手腕的血抹上去,黏液瞬间腐蚀了感应器的线路。
嘀~~~嘀~~~嘀~~~
警报声刚响,整栋楼的消防栓同时爆开。
水幕从天花板砸下来,把信息素的味道冲淡了不少。
校警的通讯频道里全是电流声,隐约能听见有人喊漏电了快撤。
我背着雪遥往地下通道跑,积水没过脚踝,冰凉的水让雪遥的体温降了点。
哥……
我们去哪她迷迷糊糊地问,呼吸里的蜂蜜味淡了点。
去体育馆。我踢开通道尽头的铁门,那里有能救你的东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匿名号码发来的消息:
莫斯里的人在体育馆布了网。
龙涎晶的事,他知道了。
我盯着屏幕冷笑,把手机扔进积水里。
知道又怎么样
现在全校的Alpha都被我的信息素引到体育馆了,正好给他开个派对。
雪遥突然在我背上抖了一下,我低头看见她后颈的腺体开始泛黑。
撑住。我加快脚步,喉咙里忍不住滚出安抚的低频音,赶紧咬住舌尖压下去。
人类的身体太麻烦了,连安抚同伴都得藏着掖着。
体育馆的轮廓在雨幕里越来越清晰,门口隐约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影。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龙涎晶碎片,凉丝丝的。
雪遥,我突然停下脚步,把她往安全出口推了推,
等下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她抓着我的手不肯放,眼里的疯狂快溢出来了:
哥要去干什么我跟你一起!
听话。我掰开她的手指,指尖在她腺体上轻轻一点,
注入了点自己的黏液,这能让你舒服点,等我回来。
雪遥的眼睛慢慢闭上,身体软倒在安全出口的阴影里。
我转身往体育馆走,积水里倒映出我模糊的影子,
后颈的皮肤正在发烫,伪装芯片大概又快撑不住了。
莫斯里,段盛淮,幽灵抑制剂。
好戏该开场了。
手腕的伤口已经愈合,我舔了舔指尖残留的黏液,
尝到了
Alpha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看来我的诱饵,效果比想象中好。
5
段盛淮的休息室比我想象的还冷清。
除了一张办公桌,就是面巨大的落地窗,能看见半个操场。
我推门进去时,他正把一叠纸甩在桌上,最上面那张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疼,
陆霄血液检测报告。
未知生物酶浓度
78%。段盛淮的军刀在指间转了个圈,
刀尖指着报告上的数字,解释一下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能看见后颈那道浅疤,
据说就是被
Omega
的信息素灼伤的。
我反手带上门,没等他再开口,直接掀起校服下摆。
半截骨尾从裤腰里探出来,黑得像浸了墨,鳞片在光线下闪着冷光。
段盛淮的军刀顿了顿,瞳孔缩成了针尖。

O
症的根源,不是讨厌
Omega。我往前走了两步,
骨尾轻轻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
是你对劣质信息素过敏,就像人类花粉症一样。
他突然笑了,军刀拍在报告上:所以呢你这非人生物要给我治病
不然呢我盯着他后颈的疤,段家的龙涎晶能凝固信息素,但治不了根。
骨尾突然伸长,卷住他放在桌角的试管,
往他面前送了送:但我的信息素可以,比什么抑制剂都管用。
段盛淮的目光在我骨尾上停了三秒,突然用军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血珠滴进试管,跟我的龙涎晶碎片混在一起。
嗤~~
冰蓝色的结晶瞬间凝成,在试管底闪着光,像把碎掉的星星。
条件。他把试管推过来,指尖的血珠滴在桌面上,
你当我的抑制剂培养皿,你的信息素,只能给我用。
我拿起试管晃了晃,结晶撞在管壁上,发出清脆的响。
还有。他补充道,军刀抵在自己手腕的伤口上,
血涌得更凶了,莫斯里那边,我帮你挡着,但你要是敢耍花样……
成交。我没等他说完,就捏碎试管,舔掉那些结晶。
冰碴子似的,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的灼烧感立刻消了。
瞳孔不受控制地缩成竖线,骨尾兴奋地拍了拍地面。
段盛淮的血,比龙涎晶还带劲。
你这反应……他突然伸手捏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还真是不像装的。
我故意往他怀里靠了靠,骨尾缠住他的手腕,帮他止住血:现在信了
他的指尖在我下巴上摩挲了两下,突然用力:记住你的身份,培养皿就该有培养皿的样子。
知道了,段大少爷。我抽出骨尾,往门口走,
什么时候需要‘抑制剂’,随时找我。
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他在身后说:莫斯里在查你妹妹。
我脚步顿了顿。
他怀疑陆雪遥的发情期是人为诱发的。段盛淮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用你的血做的诱饵,对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转过身,对着他扯出个标准的柔弱笑:
那……
段少能帮我护住她吗
他挑眉,军刀又开始在指间转了:你觉得,我是做慈善的
骨尾突然缠上他的腰,把他往我这边拉了拉。
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锁骨,能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清冽的雪松味,一点都不刺鼻。
培养皿的额外服务。我舔了舔嘴唇,
故意用指甲划了划他的腹肌,免费的。
段盛淮的呼吸顿了半秒,突然推开我:滚。
我笑着往门口退,骨尾尖勾走了他桌角的绷带:
记得处理伤口,段少的血这么纯,浪费了可惜。
门关上的瞬间,听见他低骂了句操。
走廊里的监控器正在闪红光,应该是莫斯里的人在盯着。
我故意理了理被弄乱的衣领,脚步虚浮地往楼梯口走,
活像只被欺负了的
Omega。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是段盛淮发来的消息:
晚上八点,老地方。
带你的‘药’来。
我盯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塞回口袋。
培养皿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谁才是猎物了。
6
校运会的喇叭吵得人脑壳疼。
我站在
Omega
方阵里,后背的伪装芯片烫得像块烙铁,
昨晚跟段盛淮交易时,这玩意儿就开始不对劲。
主席台上,莫斯里正举着话筒讲话,白大褂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花。
……
祝本次运动会圆满成功!
他鞠躬的时候,袖口滑下来,露出个银色的喷雾器,跟实验楼冷藏柜的锁孔一个型号。
来了。
我往人群里缩了缩,眼角瞥见雪遥站在斜前方,脸色白得像纸。
砰~~
喷雾器按下的瞬间,空气里突然多了股甜腥味,像腐烂的花蜜。
第一个发疯的是前排的体育生
Alpha,他突然嘶吼着扑向旁边的
Omega,
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操!抑制剂!
快躲开!他们失控了!
人群炸开锅,Omega
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信息素乱得像团毛线。
我的芯片在后背炸开,剧痛让我弯下腰,后颈的皮肤像被撕开三道口子。
呃……
骨尾不受控制地冲破校服,带着倒刺的尖端抽在旗杆上,钢铁发出刺耳的呻吟。
全场突然安静了。
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我,包括主席台上的直播摄像头。
莫斯里站在台边,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像看见肉的饿狼。
抓住他!他突然喊,声音抖得像兴奋过头,他不是人类!
Alpha
们像被按了开关,齐刷刷地朝我扑来。
我笑着直起身,后颈的鳃缝张合着,吸进那些狂躁的信息素。
抓我
骨尾卷住旗杆,猛地发力。
整根旗杆被连根拔起,我踩着断裂的钢铁跃上顶端,
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
三千多师生,像被狂风压弯的草。
深渊口器从喉咙里滑出来,带着圈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尝尝这个
我张开嘴,狂吞空气里的诱导剂。
甜腥味顺着鳃缝往身体里钻,像喝了杯烈酒,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叫。
直播镜头怼得很近,能拍到我瞳孔里的竖线,还有骨尾上反光的鳞片。
那、那是什么……
怪物……
他是怪物!
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整齐的抽气声,他们跪了,像在朝拜。
两分钟。
空气里的诱导剂被吸得一干二净,Alpha
们瘫在地上,眼神恢复了清明。
我舔了舔口器上的黏液,骨尾一甩,落在主席台上。
雪遥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被段盛淮抱在怀里。
他抬头看我,嘴角居然扬着点笑,带着点挑衅的弧度。
玩够了他扯了扯领带,雪松味的信息素慢悠悠地散开,下来。
我从台上跳下去,落在他面前,后颈的鳃缝还在一张一合。
段少不怕我故意往前凑了凑,能看见他瞳孔里我的影子,像只黑色的海妖。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雪遥,又抬头看我,突然伸手捏住我的鳃缝。
怕段盛淮笑了,指尖的温度烫得我一哆嗦,
老子连你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怕个屁。
远处传来警笛声,校警举着枪往这边冲,莫斯里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还在疯狂喊:
他是蚀影种!解剖他!快解剖他!
我盯着段盛淮的眼睛,突然笑了。
段少,骨尾轻轻勾住他的手腕,现在相信,我能治好你的过敏了吧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雪遥往校外走,脚步顿了顿。
跟上。
阳光落在我们三个身上,像场荒诞的默剧。
直播还在继续,全校师生都看着呢。
也好。
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眼里脆弱的无腺体
Omega,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骨尾在身后轻轻摆动,我舔了舔嘴角残留的信息素,有点甜,带着人类的味道。
或许,当怪物也没那么糟。
7
电磁墙合拢的轰鸣震得我耳膜疼。
我和段盛淮被圈在实验台中央,六面泛着蓝光的墙壁把阳光挡得死死的,冷得像冰窖。
莫斯里的脸贴在墙外,笑得皱纹都堆在了一起,手里还攥着个黑色遥控器。
抓住你们了哦。他的声音透过电磁屏障传进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陆霄同学,还有段大少爷。
机械臂从天花板伸下来,七八个麻醉针头对着我,闪着寒光。
段盛淮突然往我面前一站,军刀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手里。
他手腕的伤口还没好,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正好落在我后颈的鳃缝上。
嗤~~
像热油浇在冰上,我的身体突然烧起来。
脑海里炸响一个古老的声音,带着种族特有的低频振动:
蚀影种成年礼启动。
标记最强
Alpha,十分钟倒计时。
失败则心脏自爆。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正在变长,骨尾的鳞片竖起,像排小刀子。
操。段盛淮低骂一声,大概是听见了那个声音,这什么鬼仪式
墙外的莫斯里兴奋得直抖,遥控器按得咔咔响:
让我看看你的完全体!蚀影种的终极形态!
机械臂突然加速,针头离我眼睛只剩半米。
段盛淮的军刀飞出去,精准地削断了机械臂的线路。
火花溅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反手用军刀划开自己更深的伤口。
血涌得像小喷泉。
他捏着我的下巴,把流血的手腕往我嘴里送:喝。
你疯了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按得更紧,
这是成年礼,标记了就变不回去了!
老子厌
O,但不厌你。他的血灌进我喉咙,带着雪松味的信息素,
烫得我舌尖发麻,要毁一起毁,怕个屁。
倒计时在脑海里跳动:7
分钟。
我的兽瞳不受控制地竖成金线,胸腔像被擂鼓,
每一次鼓动都带着股想咬断他腺体的冲动。
段盛淮,你知道标记意味着什么吗我盯着他后颈的皮肤,
那里的血管清晰可见,我的信息素会缠上你,一辈子都甩不掉。
他突然笑了,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却笑得比谁都张扬:求之不得。
电磁墙突然亮起强光,莫斯里的声音穿透屏障:看来需要加点催化剂呢。
空气里多了股熟悉的甜腥味,是诱导剂,比校运会那次浓十倍。
我的骨尾猛地绷紧,倒刺扎进实验台的钢铁里,留下深深的刻痕。
忍不住了段盛淮突然低头,鼻尖蹭过我的鳃缝,那就咬啊,别憋着。
倒计时:5
分钟。
我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信息素在血管里流动,像条发光的河。
这就是最强
Alpha

连信息素都比别人的漂亮。
莫斯里还在外面喊:快呀!标记他!让我看看!
段盛淮突然抓住我的骨尾,往自己腺体的方向按:别管他。
他的血还在往我嘴里灌,我能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正在和我的融合,像两团火焰搅在一起。
陆霄。他的声音有点哑,记住了,是我自愿的。
倒计时:3
分钟。
我的深渊口器不受控制地滑出来,牙齿抵在他后颈的皮肤上。
墙外的莫斯里已经疯了,用头撞着隔离墙,发出砰砰的响声。
咬下去!快咬下去!
段盛淮闭上眼,喉结滚了滚:动手。
我盯着他后颈那道旧疤,突然笑了。
兽瞳里的金线越来越亮,胸腔的鼓声震得实验台都在抖。
标记
可以啊。
但不是用你们想的那种方式。
我突然偏过头,口器擦着他的皮肤划过,咬向了……
自己的骨尾。
剧痛传来的瞬间,倒计时停在了
1

59
秒。
段盛淮猛地睁开眼:你干什么!
我吐出嘴里的鳞片,对着墙外的莫斯里晃了晃带血的骨尾尖。
想看完全体
等着。
8
骨尾的剧痛让我浑身战栗,却也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大半。
我甩了甩尾巴上的血珠,看向电磁墙的能量接口,
那里因低温出现了细微的裂缝,是刚才段盛淮砍机械臂时溅出的冷却液冻出来的。
段盛淮,军刀!我突然喊。
他二话不说将军刀掷来,我用骨尾卷住刀柄,猛地掷向裂缝。
滋啦~~~
军刀插进接口的瞬间,电磁墙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蓝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莫斯里在墙外尖叫:不!我的研究!
他疯了似的扑向控制台,却没注意到我骨尾上的倒刺已经勾住了他白大褂的衣角。
就是现在!我低吼一声,拽着莫斯里往墙内拖。
他半个身子被拽进裂缝,电磁力灼烧着他的皮肤,发出焦糊味。
段盛淮趁机扑上来,死死按住莫斯里的肩膀,军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别动。段盛淮的声音冷得像冰,
再动就割开你的喉咙。
莫斯里的脸因痛苦和愤怒扭曲着,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深渊口器再次滑出,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喉咙。
送你份大礼。
口器离莫斯里的喉管只剩半寸时,他突然挣扎着去按藏在袖口的备用按钮。
段盛淮眼疾手快,一脚踩断了他的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莫斯里的惨叫。
我没再给他机会,深渊口器像道黑色闪电,精准地咬在莫斯里喉管上。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备用遥控器啪嗒掉在地上。
这是……
什么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泡沫。
我笑了笑,口器注入幽蓝的液体,
段盛淮的血、龙涎晶碎、还有我蚀影核心熔成的逆抑制剂。
给你的礼物。
三秒。
莫斯里的瞳孔褪成瓷白,像被抽走了所有颜色。
声带里挤出来的不是惨叫,是蚀影幼体特有的啼哭,尖细得像指甲刮玻璃。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温,白大褂上凝结出白霜。
怎、怎么会……莫斯里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是害怕,是冻的,我的研究……
段盛淮突然踹向墙角的液氮罐。
安全阀崩飞的瞬间,-196℃的白雾像海啸般吞没实验室。
逆抑制剂在低温里疯狂结晶,莫斯里的身体从脚尖开始凝固,最后变成一尊冰雕,保持着伸手抓东西的姿势。
电磁墙在极寒中发出脆响,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走了。段盛淮抓住我的手腕,他的血还在往我手心里淌,再不走被冻成冰棍了。
我的骨尾卷住冰雕,鳞片在低温下闪着冷光。
等等。我突然想起湖底的卵囊,那些小家伙快孵化了,
正缺个温床,还有事没办完。
骨尾猛地发力,冰雕撞穿天花板,碎玻璃像下雨。
我跟着跳上去,段盛淮紧随其后,军刀在手里转了个圈,砍掉追来的机械臂。
人工湖就在操场尽头,月光洒在冰面上,映出我们三个的影子,
我,段盛淮,还有莫斯里的冰雕。
你要把这玩意儿扔湖里段盛淮挑眉,看着我骨尾上挂着的冰雕,挺别致。
给孩子找的保姆。我笑着把冰雕往湖里推,
他这身板,够喂到幼体成年了。
冰雕沉入水底的瞬间,湖底传来破裂声。
透过冰层,能看见无数卵囊裂开,半透明的幼体像小蛇,争先恐后地缠上冰雕的脚踝。
莫斯里的眼睛还圆睁着,大概到死都想不通,自己会变成怪物的养料。
段盛淮突然笑出声,往我身边靠了靠,
雪松味的信息素裹住我,挡住湖上的冷风。
你这种族,还真够狠的。
我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冰晶,后颈的鳃缝慢慢合上:
彼此彼此,段少不也帮凶了
他没反驳,只是伸手擦掉我脸上的血渍,指尖带着点凉。
接下来怎么办段盛淮看着湖底蠕动的幼体,
学校的烂摊子,我来收拾
不然呢我往他怀里钻了钻,骨尾圈住他的腰,
你可是我的‘培养皿’。
远处传来警笛声,大概是液氮爆炸惊动了人。
段盛淮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喂,张叔,实验楼那边处理一下,就说……
煤气泄漏。
对,我没事,顺便把直播信号掐了,别留备份。
挂了电话,他低头看我,眼神里有点说不清的东西。
陆霄。

下次再搞这么大动静,提前说一声。
他捏了捏我的脸,老子差点以为要跟你一起炸成烟花。
我笑着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兽瞳在月光下闪了闪:下次给你留个前排位置。
湖底的幼体发出满足的低鸣,莫斯里的冰雕在水波里晃了晃,像在点头。
看来这新保姆,挺受孩子欢迎。
段盛淮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宿舍走:
走了,再待着,明天头条就是‘校草与怪物湖边约会’了。
我任由他拉着,骨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逆抑制剂的效果还在,身体里的灼痛感全消了,
只剩下段盛淮的信息素,暖得像揣了个热水袋。
或许当怪物,也不是非得孤孤单单的。
至少现在,身边有个愿意跟我一起毁天灭地的Alpha。
挺好。
9
学校通告发得比谁都快。
凌晨三点刷到推送时,我正趴在结冰的湖面上,看幼体们围着莫斯里的冰雕打转转。
著名校医莫斯里涉嫌窃取实验数据,已叛逃境外。
实验楼爆炸系设备老化,无人员伤亡。
我对着屏幕嗤笑一声,指尖敲了敲冰面,
湖底的小家伙们立刻安静下来,像排训练有素的哨兵。
手机突然震动,是段盛淮发来的视频。
他穿着高定西装,站在记者会的聚光灯下,
身后的大屏幕放着我腺体手术的伪造病历。
陆霄同学是新型人工腺体的唯一成功案例。
段盛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后续会由段氏生物实验室全权负责跟进。
记者们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身后的手,正把玩着那枚龙涎晶碎片。
演得还挺像。我对着屏幕里的他撇撇嘴,
骨尾尖在冰面上划出浅浅的痕。
视频突然切到雪遥,她坐在段家别墅的沙发上,
脖子上戴着个银色项圈,段家专属的抑制环,据说能永久冻结
Omega的发情期。
哥,她对着镜头晃了晃手腕,环上的宝石闪了闪,
段家的医生说,我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她眼里的疯狂淡了点,却多了层依赖,像只被驯养的猫。
我关掉视频时,天边已经泛白。
后颈的鳃缝彻底愈合了,摸上去只剩三道浅疤,像戴了条黑色项链。
段盛淮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赤足站在湖面中央,冰层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
他扔过来件黑色大衣,雪松味的信息素裹在布料里,暖得像个小太阳。
穿好。他靠在岸边的梧桐树下,点了支烟,
记者还没走干净,被拍到你这副样子,又得编新故事。
我接住大衣往身上披,衣摆扫过冰面,沾了点细碎的冰晶。
编什么我笑着往他身边走,‘神秘男子夜会湖怪’
他吐出的烟圈突然散开,在半空凝成一行字:
欢迎来到食物链顶端,我的Omega……
烟雾顿了顿,又重新组合:不,我的捕食者。
我低头舔了舔冰面的一缕血丝,是昨晚幼体们进食时溅上来的,带着点莫斯里的味道。
獠牙在月光下闪了闪,我笑着扑进他怀里,
骨尾圈住他的腰:那你就是我的储备粮。
段盛淮掐灭烟头,捏了捏我的脸:储备粮有什么特权
随时被我啃一口的特权。我故意往他后颈凑,
鼻尖蹭过他的腺体,比如现在……
他突然按住我的头,喉结滚了滚:别闹,记者还在对面楼蹲点。
我偏头看过去,果然有个长焦镜头正对着我们,闪光灯在树影里亮了下。
怕了我舔掉他指尖的烟味,段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怕你这怪物发情,把记者全吓跑。他拽着我往树林里走,
骨尾被他踩了下,发出不满的嘶嘶声。
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
打开的瞬间,龙涎晶的碎片在里面闪着幽蓝光,
是他之前碾成粉末的那半块,被重新粘好了。
给你的。段盛淮把盒子塞给我,耳朵尖有点红,
段家的工匠说,这玩意儿能安神。
我捏起碎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胃里那点因幼体躁动引起的灼烧感,居然真的消了。
谢了,储备粮。我踮脚在他下巴上咬了口,
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回头给你加餐。
他低骂一声操,却伸手把我搂得更紧。
树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大概是记者撤了。
湖底的幼体突然发出一阵骚动,冰面裂开细纹,
能看见它们正往深处游,大概是感应到了危险。
该回去了。段盛淮摸了摸我的骨尾,
鳞片在他掌心蹭来蹭去,明天还要上学。
上学我挑眉,以什么身份‘人工腺体成功案例’
不然呢他笑着往树林外走,
难不成以‘蚀影种代言人’的身份
我跟在他身后,骨尾在雪地上拖出条蜿蜒的痕。
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突然觉得,当个人类也没那么糟。
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不用再演那出脆弱
Omega
的戏码。
至于那些藏在湖底的秘密,那些关于种族和生存的挣扎……
等明天睡醒再说吧。
毕竟现在,食物链顶端的风,吹得正舒服呢。
我对着段盛淮的背影喊:喂,储备粮!
他回头看我,眼里的笑意亮得像星星:干嘛
晚安。
骨尾尖在他后颈轻轻勾了下,留下个冰凉的吻。
今晚的月色真美,适合谈恋爱,也适合……
养储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