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有人敢拖大皇子,但秦卓瑞敢。
他把哭的快昏死过去的大皇子连拖带拽的送进了别间,然后传了太医来给他诊治。
「我以为你不会管他呢,看你挺讨厌他的。」
我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牛乳凑在旁边,被秦卓瑞刮了一下鼻头。
「我确实讨厌他,但是你都能在这种时候安慰他,我作为他的弟弟,自然也当尽责。」
我点点头,道：「你是阿鹧的后代吧,仇视他是应该的。」
秦卓瑞看着昏睡过去的秦宣策良久,才开了口。
「他以前,真的是个好哥哥。」
以前的秦宣策,当真是温润如玉。
他敬重亲长、友爱兄弟、宽仁待下,众人对其交口称赞。
幼年秦卓瑞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下学后拉着哥哥一起去胡闹。
每次被抓,哥哥都会替他顶罪,被师父打手板。
而他因为年幼,左不过是被罚多抄几篇文章。
后来有一次罚的很了,秦宣策的手被打出了血印子,秦卓瑞哭喊着要把那个老头的手也打出血印子。
他说：「是我带的头,凭什么总罚我皇兄！」
但自从那次之后,秦卓瑞再没喊着要带秦宣策上房揭瓦下水捞鱼了。
这样兄友弟恭的景象直到阿鹧要被册封为皇贵妃那天。
皇后见阿鹧深得盛宠,秦卓瑞又比秦宣策聪明许多,恐她母子二人势大,在皇贵妃册封礼当天对阿鹧用了不入流的药。
阿鹧醒来的时候,身上趴着一个未着寸缕的男人。
男人已经断了气,阿鹧怕极了,她掀开男人就要往外冲,可是门先一步被打开。
皇后带着几位后妃闯了进来,一口咬定是阿鹧这狐狸精偷了男人并杀人灭口。
皇帝御驾很快赶来,他见到屋内的男人后勃然大怒,不问三七二十一便要将阿鹧打入冷宫。
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消息,秦卓瑞听闻后匆匆赶来。
刚到殿门口,只见皇后说着什么要清理门户之类的,一剑刺穿了阿鹧的胸口。
所有人惊在原地,皇后也没想到自己竟已是一刻也容不下她了。
直到撕心裂肺的一句「母妃」在身后响起,众人才回了神。
秦卓瑞抱住阿鹧,双手试图为母后按住伤口,却无济于事。
阿鹧抬起手,她的手指因剧烈的疼痛还有些微微的发颤。
她替秦卓瑞拭去了眼泪,柔声道：「瑞儿,不要怕......娘亲不会死,娘亲的力量会保佑你长大成人......」
她咳出一口血,颤声道：「不会被奸人所害......」
忽然,她身上迸发出一道灼眼的光亮。
光亮消逝后,阿鹧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把刺在阿鹧胸口剑此时已经换了位置。
皇后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那柄本插在阿鹧胸口的剑。
「皇后！」
皇后的大宫女从人群中走出,已然失了神智。
她举起一瓶药,木然道：「是皇后,栽赃嫁祸皇贵妃。」
匆匆赶来的秦宣策闻言,当即愣在原地。
那宫女说完,一缕烟从嘴里飘出后,当即倒地,不省人事。
秦卓瑞怒喝一声,当即暴起,手起刀落,直接斩落皇后一臂。
现场乱成一团,好几个人按着发疯的秦卓瑞,秦宣策扶住皇后哭泣不止。
皇后伏在秦宣策肩头,仅剩的一只手臂摸着他的头,低声对他说。
「我的好皇儿,你一定要坐牢这太子之位......」
说罢,她忽然拉住皇帝的袖袍,目眦欲裂。
「皇上！我王氏一族勤王有功,有先王遗诏,可以要求皇帝陛下答应一件事！
「宣策他自小勤学苦练,性情温良,臣妾恳请,皇儿若无大错,皇帝不可废除太子之位！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罪人王氏,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