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吻惊魂
马上就要满十八岁的我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崭新的录取通知书,红色烫金的校徽在阳光下晃眼。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十八年的小区,去南方的大学报到。
蝉鸣把七月的午后泡得发涨,空气里飘着晒化的柏油味和隔壁院子里栀子花的甜香。
小宇,在家吗
窗外传来敲门声,带着点轻快的调子。是隔壁的林薇姐。
我拉开门,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颈侧,被汗水浸得有些发亮。
她比我大四岁,去年刚从师范大学毕业,在附近的中学当老师。
薇姐,怎么了我往旁边让了让,给她腾出进门的位置。
借点白糖,家里的用完了,做甜品呢。她走进厨房,熟门熟路地打开橱柜。我们两家是老邻居,从我记事起,林薇姐就总来我家蹭饭,或是借点油盐酱醋。
她爸妈常年在外地工作,家里常常只有她一个人。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弯腰找糖罐的背影。阳光从纱窗漏进来,在她裸露的胳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喉结动了动,移开了视线。
找到了。她直起身,手里拿着半罐白糖,转过身冲我笑,谢啦,晚上做好甜品给你送点过来。
不用谢,薇姐。我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上。
林薇姐一直很漂亮,是那种带着书卷气的漂亮,小区里好多阿姨都念叨着,谁家小伙子能娶到林薇,真是好福气。
她转身要走,经过我身边时,忽然停住了。风从敞开的门里钻进来,撩起她裙摆的一角,也带来了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廓上。
小宇,长大了啊。
她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扫过我的皮肤。我僵在原地,心脏猛地跳到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覆上我的嘴唇,带着点甜味,还有她刚喝过的柠檬水的酸。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同时炸开。这是我的第一次接吻,毫无预兆,甚至带着点掠夺的意味。
林薇姐的手轻轻按在我的后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我能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还有她连衣裙布料蹭过我胳膊时的微凉。
姐……我含糊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想推开她,手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来,不是害怕林薇姐,是害怕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亲密。
她大概只吻了两秒钟,又或许更长。当她退开时,我看到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有点别的什么,像夏夜水面上的波光,抓不住。
白糖我拿走了啊。她转身走出院子,脚步轻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门还敞开着,风灌进来,吹得我后颈发凉。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甜味。
心脏狂跳不止,耳膜嗡嗡作响,连带着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姐姐……我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小声地重复了一句,声音干涩得厉害。
那天下午,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吻。
林薇姐为什么要吻我她是在开玩笑吗还是……我不敢往下想。
更让我恐慌的是一个念头——我会不会怀孕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但恐惧很快压过了羞耻。
我从小在相对保守的家庭长大,爸妈很少跟我提这些事,学校的生理课也总是一笔带过。
我模糊地知道接吻和怀孕有关,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电视里不都那么演吗男女主角接了吻,后来就有了孩子。
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的蝉鸣稀疏了些。我晚饭没吃多少,爸妈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有点累。
回到房间,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越想越害怕。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我还要上大学,还要……这个念头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2
秘密启蒙
夜里我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见自己的肚子变得很大,林薇姐站在我面前,还是下午那个笑容,问我要不要看看孩子。我吓得尖叫着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林薇姐。她有时会在楼道里碰到我,笑着跟我打招呼,递过来她做的小蛋糕,我都低着头匆匆跑开,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她大概觉得奇怪,但也没追问。
恐惧像潮水一样,涨涨落落。我不敢上网查,也不敢问别人,只能自己憋着。有时坐在院子里看书,听到隔壁传来她的笑声,都会立刻心跳加速,手里的书页被攥得发皱。
一周后,初中同学大周约我出来玩。他家就在隔壁小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铁的哥们。
在冷饮店坐定,他看着我眼下的黑眼圈,夸张地吹了声口哨:你这是咋了被鬼缠身了
我吸了口冰可乐,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一点烦躁。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把接吻的事说出来,只含糊地问:大周,你说……接吻会不会让人怀孕啊
大周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傻啊接吻怎么可能怀孕你是不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不是电视剧,我咬着吸管,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就是……好奇。
好奇这个大周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你小子是不是有情况了跟谁接吻了
我脸一红,赶紧摆手:别瞎猜,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想知道啊晚上来我家,给你看点好东西,保证让你茅塞顿开。
那天晚上,我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去了大周家。他爸妈不在家,客厅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
他神秘兮兮地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名字取得很隐晦,叫学习资料。
点开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画面里的男女赤裸着身体,做着我看不懂的亲密动作,声音夸张地从音响里传出来。
我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别看啊,这才是正经的生理知识。大周在旁边嘿嘿笑,咱们都成年了,了解一下没坏处。
我想关掉,又有点控制不住好奇心。眼睛盯着屏幕,心里却乱糟糟的。原来怀孕是这么回事,原来接吻真的不会怀孕。
那块压在胸口的巨石,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有点尴尬,有点羞耻,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视频里的画面激烈又陌生,和那天林薇姐柔软的吻完全不同。
可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我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林薇姐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样子,是她靠近时发间的栀子花香,是她嘴唇的温度。
喂,看呆了大周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我猛地回过神,赶紧移开视线,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没、没有。
还说没有,脸都红透了。他笑着关掉视频,咋样长见识了吧以后别问那么傻的问题了。
从大周家出来,夜风格外凉爽,吹在脸上,却没让我冷静下来。
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骂我思想龌龊,一个却在反复回放刚才视频里的画面,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原来成人的世界是这样的。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带着点隐秘的、让人面红耳赤的诱惑。
那天之后,恐惧消失了,好奇却像藤蔓一样疯长。我开始忍不住留意林薇姐。
她出门倒垃圾时穿着拖鞋的样子,她在阳台上晾衣服时扬起的手臂,她偶尔来借东西时笑着说话的嘴唇……这些以前从未在意的细节,现在都变得格外清晰。
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还是那个午后,阳光很好,林薇姐站在我面前,穿着那条浅蓝色的连衣裙。
她没有吻我,只是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拉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温热,顺着我的胳膊往上滑,带来一阵战栗。然后,画面变得模糊又混乱,有栀子花的香味,有柔软的触感,还有她低低的笑声……
我在一阵心悸中醒来,浑身燥热。内裤湿了一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我慌忙爬起来去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到的还是林薇姐。
用水冲脸的时候,冰凉的水让我稍微清醒了些。镜子里的少年,眉眼已经长开了,下巴线条清晰,喉结微微凸起,确实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我心里,还像揣着个没长大的自己,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身体变化和欲望,感到无措又恐慌。
3
孤独成人礼
八月初,我的十八岁生日到了。按照家里的习惯,成人礼要办得隆重些。爸妈早就说好了,要请亲戚朋友来家里吃饭,给我好好庆祝一下。
可生日前一天晚上,爸爸却敲开了我的房门。他脸上带着歉意:小宇,明天的生日宴可能办不了了。我和你妈临时接到通知,必须去外地出差,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谈。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可是……
我知道你盼了很久,妈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但这次实在没办法,是工作上的急事。等我们回来,一定给你补办,好不好
我看着他们眼里的愧疚,把到了嘴边的失落咽了回去,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爸妈,工作要紧。生日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他们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又塞给我一个红包,才回了房间。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刚才强装的镇定瞬间垮掉。
其实我很期待这个成人礼,期待着被亲戚朋友围着说长大了,期待着吹蜡烛时许下的愿望。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天早上,爸妈早早地就出发了。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却显得格外冷清。我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加了个荷包蛋,算是给自己过了生日。
中午的时候,大周发来微信,说他跟爸妈在外地旅游,祝我生日快乐。其他几个朋友,要么在外地,要么忙着打工,都没法过来。
我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心里空落落的。原来我的十八岁生日,就要这样一个人过了。
4
夜色迷情
傍晚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以为是爸妈回来了,心里一阵雀跃,跑过去拉开门,却看到林薇姐站在门口。
她换了件米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放下来了,披在肩上。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还有一瓶红酒。
生日快乐啊,小宇。她笑着举起手里的东西,我听阿姨说他们出差了,猜你一个人在家,就过来了。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阳光落在她身后,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看着格外温暖。
不请我进去吗
哦,进来吧。我赶紧侧身让她进来,脸颊有点发烫。
她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慕斯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十八岁快乐。
她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打开红酒,暗红色的液体缓缓倒进去,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我不太会喝酒。我说。
少喝点没事,庆祝一下嘛。她把一杯酒递给我,自己端起另一杯,来,祝你成年快乐,前程似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红酒的味道有点涩,还有点甜,滑过喉咙,留下一阵温热的余韵。
怎么一个人在家发呆不开心吗她坐在我对面,托着下巴看着我。
没有,我摇摇头,就是有点突然。
成人礼确实很重要。她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有我陪你啊。虽然简单了点,但也算是个特别的成人礼。
她开始跟我聊起她的十八岁,说她当时高考结束,和同学去了海边,第一次喝了啤酒,第一次通宵看星星。她说起大学的生活,说南方的气候,说她教的那些调皮的学生。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晚风拂过风铃。我渐渐放松下来,跟着她的话笑,偶尔插一两句。
红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头有点晕乎乎的,心里却暖暖的。空荡荡的房子里,好像也有了生气。
聊到后来,她说:小宇,你知道吗你小时候特别可爱,圆滚滚的,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叫‘薇薇姐’。
我脸一红: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是啊,她看着我,眼神有点飘忽,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成了大人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点探究,又好像有点别的什么。我被她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假装喝酒,心跳却越来越快。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忽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弯腰靠近我。熟悉的栀子花香又飘了过来,比上次更近,更清晰。
小宇,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酒气的微醺,想不想知道,成人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起头,撞进她含笑的眼睛里。那里面有星光,有夜色,还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姐姐……我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沙发靠背挡住了去路。
她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T恤传过来。别怕,她笑了笑,手指慢慢滑到我的脸颊,我教你啊。
她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僵硬。红酒让我的身体发软,心里的防线也变得模糊。
这个吻和上次不一样,温柔又缠绵,带着点试探,还有点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我闭上眼睛,能感觉到她的睫毛蹭过我的皮肤,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能尝到红酒的甜味。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像春天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点痒,又带着点渴望。
她的手顺着我的胸口往下滑,停在我的腰侧,轻轻用力,把我往她身边带。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体温。
姐姐……我含糊地哼着,不知道是在抗拒,还是在迎合。
她没有说话,只是吻得更深了。另一只手穿过我的头发,按住我的后颈,不让我后退。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还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5
月光下的秘密
后来的事情,变得像一场模糊的梦。
她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我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严,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
她坐在床边,仰头看着我,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过来。她轻声说。
我像被蛊惑了一样,一步步走过去。她伸出手,解开了我衬衫的扣子,指尖划过我的胸膛,带来一阵战栗。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发烫。
别怕。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放松点。
她慢慢躺下,拉着我俯在她身上。连衣裙的裙摆被掀到了腰上,露出白皙的小腿。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冲动和一点点残存的慌乱。她的手引导着我的动作,带着我跨越了那条界限。
第一次的感觉有点复杂,有点疼,又有点笨拙,还有点不知所措,但又有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但当她抱着我,在我耳边低低地喘息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炸开,带着点眩晕,又带着点满足。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月光慢慢移动,照亮了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照亮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6
成人世界的门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但我身上的痕迹和陌生的疲惫感,都在提醒我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是林薇姐的字迹,娟秀又好看:
小宇,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我拿起纸条,指尖微微发抖。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落在纸上,把字迹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凉,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散步。隔壁的院子里,栀子花还开着,香气随着风飘过来,缠绕在鼻尖。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昨晚那个特别的成人礼,像一道分水岭,把我的人生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那个会因为接吻而害怕怀孕的少年,一半是刚刚窥见成人世界一角的自己。
那个世界里,有欲望,有温柔,有模糊不清的情愫,还有我读不懂的林薇姐。
它不像课本里写的那么简单,也不像小电影里那么直白,它带着点甜,又带着点涩,像一杯加了冰的红酒,让人晕乎乎的,又有点上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昨天还在翻阅大学的新生指南,今天却已经触摸过成人世界的体温。
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清脆又响亮。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栀子花香好像更浓了些。
十八岁的第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渐渐苏醒的世界,心里有迷茫,有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慢慢漫过心底。
林薇姐姐,我好像……有点懂了。
又好像,更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