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他为白月光撑伞,我把他送我的婚戒扔进江里。
他猩红着眼,发疯似的跳下去捞。
可他不知道,那枚戒指,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
我送他的那枚,早被他弄丢了。
他跳下去捞的,是我的那枚。
是他亲手磨掉我们爱情痕迹的那枚。
第一章
别墅的灯彻夜亮着。
但只有我一个人。
餐桌上,烛光已经燃尽,精致的菜肴凉透了。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顾言洲还是没有回来。
手机屏幕上,是我一小时前发出的消息:言洲,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
没有回复。
就像一颗石子沉入大海。
这三年,我们的婚姻就像这栋空旷的别墅,华丽,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他从商界新贵,变成了真正的精英。
而我,从他的爱人,变成了他的高级保姆。
他会忘记纪念日,忘记我的生日,甚至忘记我的存在。
我生病发烧,躺在床上意识昏沉,等来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助理和一盒退烧药。
助理公式化地转达:顾总在开会,让我跟您说声抱歉,好好休息。
我们的交流,永远是嗯、知道了、在忙。
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以为爱能抵万难。
直到林晚晚回国。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顾言洲。
划开一看,是林晚晚的朋友圈更新。
一张照片,是她和顾言洲在一家高级餐厅的偶遇。
他坐在她对面,眉眼间是我许久未见的温柔。
配文是:偶遇言洲哥哥,他说我瘦了,好心疼。
下面,是顾言洲的点赞。
像一根针,密密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抓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你在哪我的声音有些抖。
陪客户。
是林晚晚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更不耐烦的语气。
苏念,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她只是我妹妹,身体不好,我照顾一下怎么了
你想多了。
又是这句你想多了。
他永远觉得是我想多了。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轻声笑了。
顾言洲,你的西装外套,领口上有一根长头发。
不是我的。
电话被他猛地挂断。
我慢慢放下手机,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无名指上那枚素圈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那是我们爱情的开始。
现在看来,更像一个笑话。
第二章
这枚戒指,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
那时候我刚毕业,进了一家顶尖的翻译公司,为了一个项目,熬了无数个通宵。
拿到薪水的那天,我拉着顾言洲跑遍了全城。
最后在一家老店里,选了这对最简单的素圈。
没有钻石,没有复杂的工艺。
我却觉得它比什么都珍贵。
我瞒着他,偷偷在戒指内侧,请师傅刻上了我们名字的缩写。
Y.Z
&
S.N
顾言洲和苏念。
我把戒指递给他的时候,他正忙着看一份企划案。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接过,随手戴上。
没有惊喜,也没有感动。
挺好看。他说。
然后就再也没有提过。
而我的这枚,我视若珍宝,洗手做饭都舍不得摘下。
我以为,只要我戴着,我们的爱就永远在。
可后来,他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
某天夜里,他醉醺醺地回来,我给他脱外套的时候,发现他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我问他,戒指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烦躁地挥挥手。
不知道,可能洗手的时候弄丢了。
一个破银戒指,丢了就丢了,明天给你买个大的。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
那不是银的,是铂金的。
那不是破的,是我亲手设计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它的材质。
第二天,他果然让助理送来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闪得我眼睛疼。
我没收,让助理原封不动地拿了回去。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问过他关于戒指的事。
只有我一个人,还戴着这枚孤零零的素圈。
像一个守着爱情坟墓的傻子。
林晚晚似乎很喜欢在深夜联系顾言洲。
言洲哥哥,外面打雷了,我好怕。
言洲哥哥,我好像又发烧了,家里没有药。
言洲哥哥,我梦到你了。
每一次,顾言洲都会第一时间回复,或者直接赶过去。
他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那个妹妹。
留给我的,只有冰冷的背影和在忙两个字。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看着天花板。
我问自己,苏念,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坚持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还是坚持一个,早已不爱你的男人
答案,呼之欲出。
却痛得我说不出口。
第三章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
我订了他最喜欢的餐厅,但他临时说公司有事。
没关系,我在家准备。
我学了很久的惠灵顿牛排,亲手做了黑森林蛋糕。
点上蜡烛,倒上红酒。
我化了精致的妆,换上他送我的第一条裙子。
我想,今天,我们好好谈一谈。
无论是和好,还是……分开。
我从晚上七点,一直等到十点。
等来的,不是他的脚步声,而是一条信息。
晚晚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那一瞬间,我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我精心准备的纪念日,抵不过她一句不舒服。
我吹灭蜡烛,脱下裙子,换上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
我拿起车钥匙,开向了江边。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那晚,也有微风,他说:念念,以后我的伞,只为你一个人撑。
车窗外,雨点开始落下,渐渐变成瓢泼大雨。
我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看着江面。
一辆黑色的宾利,疾驰而来,停在不远处。
是顾言洲的车。
我看到他匆忙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他撑开一把黑色的伞,将林晚晚从车里温柔地扶了出来。
雨太大了,风也很大。
他将林晚晚紧紧护在怀里,整把伞都倾向她那边。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昂贵的西装,浸透他半边肩膀。
林晚晚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却带着一丝胜利者般的满足微笑。
那一幕,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精准地,彻底地,刺穿了我最后的幻想。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他的伞,真的可以为别人撑。
原来,他不是不温柔,只是温柔的对象不是我。
我推开车门,撑开自己的那把小伞,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像是在为我这段可悲的爱情,奏响哀乐。
第四章
顾言洲看到我,第一反应是皱眉。
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此刻满是错愕和不悦。
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一个不该出现的闯入者。
他怀里的林晚晚,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念念姐你……你别误会,我只是突然胃痛,言洲哥哥才送我回来的。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仿佛我才是那个打扰他们好事的恶人。
我没有理会她。
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顾言洲脸上。
看着他湿透的半边身子,和他为另一个女人撑起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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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争吵,质问,歇斯底里,都失去了意义。
我只是抬起手,慢慢地,摘下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被我体温捂热了三年的戒指。
那枚内侧刻着Y.Z
&
S.N的戒指。
它曾是我的信仰,我的珍宝。
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镣铐。
顾言洲。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脏了的东西,我不要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戒指奋力扔向了身后波涛滚滚的江水。
一道小小的抛物线,消失在黑暗的江面。
连一声回响都没有。
就像我这三年的婚姻。
顾言洲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苏念,你疯了!
我看着他震惊的、慌乱的、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轻轻地笑了。
我没疯。
我只是醒了。
顾言洲,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句,我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身后,传来林晚晚的尖叫。
和顾言洲撕心裂肺的喊声。
苏念!
苏念你给我回来!
紧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巨大声响。
扑通——!
我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顾言洲,你跳下去捞的,是你自己的悔恨。
不是我的爱情。
我们的故事,在那枚戒指沉入江底的时刻,就已经结束了。
而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我没有回家。
我在闺蜜周晴家里,睡了昏天暗地的一觉。
醒来时,手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全是顾言洲的。
我漠然地按了静音,拉黑。
周晴端着一碗热粥进来,眼眶红红的。
念念,你终于醒了。
我看到新闻了……顾言洲他……
我接过粥,平静地喝了一口。
他怎么了
他跳江捞戒指,捞了一夜,差点冻死在江里,现在还在医院。
哦。
我的反应,平淡得不像一个妻子。
周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念念,你……不去看他吗
我摇摇头。
周晴,我要离婚。
我从没像此刻这样清醒和决绝。
第二天,我找了全市最好的离婚律师。
我没有回那栋别墅,直接让律师把离婚协议寄到了顾言洲的公司。
我只要我自己的婚前财产,其余的,我一分不要。
我甚至没兴趣去分割他那庞大的商业帝国。
我只想快点,从这场噩梦里解脱。
我搬进了一个小公寓,重新找回了我的专业。
我是珠宝设计师。
结婚前,我也曾在业内小有名气,拿过几个国际奖项。
为了顾言洲,我放弃了事业,甘心做他背后的女人。
现在,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顾言洲的电话。
他换了号码打来的。
声音沙哑又疲惫,带着一丝哀求。
念念,你在哪
我们谈谈,好不好
我不离婚。
我冷冷地打断他:顾言洲,离婚协议你收到了吗签字吧。
我不签!苏念,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说了,晚晚只是我妹妹!
我笑了。
是吗那你去跟你的好妹妹过一辈子吧。
别再来烦我。
我挂了电话,继续画我的设计稿。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开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聿。
我的大学学长,如今是国内顶尖艺术画廊的策展人。
他温和地笑着,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听周晴说你搬家了,路过,给你带了点汤。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第六章
顾言洲在江里挣扎了多久,他自己都忘了。
冰冷的江水像无数根针,刺进他的骨头里。
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枚戒指。
那枚他从未在意过的戒指。
那枚他以为只是个廉价银饰的戒指。
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在下游的淤泥里,摸到了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圆环。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他攥紧手里的戒指,像是攥住了全世界。
可当他摊开手掌,借着晨光看清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戒指的内侧,那行他从未留意过的刻字,Y.Z
&
S.N。
因为苏念常年的佩戴和摩挲,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尤其是代表他的Y.Z,几乎快要被磨平了。
而代表她的S.N,却依然清晰。
他瞬间明白了。
这枚戒指,不是他弄丢的那枚。
是他送她的那枚。
不,是他以为自己送她的那枚。
他想起来了,三年前,苏念拉着他,兴奋地把这对戒指交给他。
他当时在想什么
哦,他在想一个几十亿的项目,觉得她在浪费他的时间。
他甚至,连这对戒指是她买的都忘了。
他弄丢了属于他的那枚,她却把自己的这枚,当成了两个人的信物,戴了整整三年。
是她一个人的三年。
这模糊的刻字,就像他们被他亲手磨损殆尽的感情。
悔恨,像汹涌的江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他狼狈地回到医院,不顾林晚晚的哭诉和阻拦,疯了一样给苏念打电话。
不接。
再打。
关机。
拉黑。
他派人去查,才知道苏念已经搬走了。
连同她所有的东西,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份冰冷的离婚协议。
他看着协议上苏念两个字,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第七章
沈聿的出现,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阴霾的生活。
他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
只是像从前一样,陪我聊设计,聊艺术,聊未来。
他看了我最新的设计稿,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苏念,你天生就该做这个。
下个月我的画廊有个新锐设计师联展,你愿意参加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
我需要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这一个月,我几乎住在了工作室。
我将我对婚姻所有的失望、痛苦和决绝,都倾注在了我的作品里。
我设计了一套名为《涅槃》的系列珠宝。
主打作品,是一枚戒指。
它断裂,又重组,在裂缝处,镶嵌着细碎的黑钻,像伤疤,也像星辰。
联展那天,我的作品引起了轰动。
很多人围在我的展柜前,惊叹于那种破碎又坚韧的美感。
一个知名的珠宝评论家当场点评:这位设计师的作品,有灵魂。
我站在人群后,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肯定,第一次感觉到了久违的价值感。
原来,离开顾言洲,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还有我自己。
展会进行到一半,林晚晚却突然出现了。
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
苏念,好久不见。
她身边的男人,是这次联展最大的赞助商,王总。
王总色眯眯地打量着我:这位就是苏小姐果然有才华,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深入交流一下
林晚晚掩嘴轻笑:王总,念念姐可高冷了,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打压我。
我正要开口,沈聿挡在了我身前。
他微笑着对王总说:王总,苏念是我画廊的签约设计师,有什么事,跟我谈就好。
王总脸色一僵。
沈聿的家世背景,他得罪不起。
林晚晚的计谋落空,气得脸都白了。
她不甘心地说:一件抄袭的作品,有什么好得意的
抄袭
全场哗然。
我冷冷地看着她:林小姐,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林晚晚冷笑一声,拿出一本国外的设计杂志,你自己看,这上面的作品,跟你这枚戒指,是不是一模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本杂志上。
我却笑了。
第八章
我接过那本杂志。
翻开的那一页,的确有一枚和我的《涅槃》非常相似的戒指。
林晚晚得意地看着我,等着我身败名裂。
怎么样苏念,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就是个抄袭别人的小偷!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而是将杂志翻到了版权页。
我举起杂志,对着所有人,也对着林晚晚,一字一句地念道:
本期特邀新锐设计师——Su,
Nian.
作品名:《Rebirth》。
没错,这本杂志上的作品,也是我的。
是我三年前,尚未发表的旧作。
林小姐,你为了污蔑我,倒是费心了,连我三年前的笔名都翻出来了。
全场瞬间反转。
所有人看林晚晚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林晚晚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精彩纷呈。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局,就这么被我轻易破解。
沈聿适时地叫来保安。
王总,我想,我的画廊不欢迎企图商业诽谤的人。
王总吓得赶紧跟林晚晚撇清关系,灰溜溜地走了。
林晚晚被保安请了出去,狼狈不堪。
这场闹剧,反而让我的《涅槃》系列名声大噪。
当晚,一个神秘买家,以一个惊人的高价,买下了整套《涅槃》。
沈聿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愣住了。

沈聿摇摇头:对方要求保密。
我没有多想,只当是遇到了欣赏我的伯乐。
直到几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里面是我卖掉的那枚《涅槃》戒指。
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顾言洲龙飞凤舞的字迹。
念念,恭喜你。
但我不喜欢它,它看起来太痛了。
回到我身边,我给你买全世界最完整的珠宝。
我看着那枚戒指,只觉得讽刺。
他懂什么叫痛吗
他只觉得这枚戒指刺眼,因为它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曾怎样伤害过我。
我把戒指和卡片,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与此同时,顾言洲的母亲找上了我。
她约我在咖啡厅见面,一开口就是居高临下的指责。
苏念,你闹够了没有
言洲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们顾家,不接受一个抛夫弃子、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
然后,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伯母,您先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顾言洲为林晚晚撑伞,是顾言洲深夜守在林晚晚的病床前,是顾言洲在朋友圈给林晚晚的暧昧文字点赞。
每一张,都清晰无比。
顾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微笑着说:伯母,您说的抛夫弃子,我不敢当。
我只是,不想再当别人爱情里的第三者了。
您儿子情深义重,为了他的‘好妹妹’,连我们三周年的纪念日都能抛下。
我成全他们,难道不是您最想看到的吗
顾母被我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温顺隐忍的苏念,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她灰头土脸地走了。
我知道,这场好戏,顾言洲很快就会知道。
我就是要让他颜面尽失。
让他知道,我苏念,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第九章
顾言洲彻底疯了。
他开始用尽一切办法追回我。
我讨厌哪家公司,第二天那家公司就会被他收购,然后高层大换血。
我随口跟沈聿提了一句想看极光,他第二天就包机想带我去芬兰。
我拒绝了。
他就像一个偏执的疯子,做着所有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事情。
他开始学做饭,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然后把那些黑暗料理送到我公司楼下。
我一次都没收过。
大雨天,他会像个傻子一样,不打伞,在我公司楼下站一夜,只为见我一面。
可他忘了,当初,他也是在这样的大雨里,为另一个女人撑着伞。
我只会觉得恶心。
他的卑微,在我看来,廉价又可笑。
林晚晚彻底慌了。
她狗急跳墙,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她买通了我工作室的一个助理,偷走了我为一个重要客户设计的全部稿件,反过来污蔑我泄露商业机密。
这一次,她做得天衣无缝。
客户震怒,要起诉我,索要天价赔偿。
业内也对我一片声讨。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次死定了。
顾言洲找到我,猩红着眼对我说:念念,求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立刻帮你摆平这一切。
我看着他,笑了。
顾言洲,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只能依附你的苏念吗
在客户提起诉讼的前一天,我召开了记者会。
我当众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林晚晚和那个助理的对话,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们如何策划偷稿、如何栽赃陷害。
我还公布了那个助理的银行流水。
就在事发前一天,他的账户上,多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
转账人,是林晚晚。
铁证如山。
林晚晚身败名裂,被行业彻底封杀,还因为商业窃取和诽谤,面临牢狱之灾。
顾言洲看着屏幕上,林晚晚被警察带走的狼狈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悔恨和痛苦。
他终于彻底认清了,他守护了多年的白月光,是怎样一条毒蛇。
而他亲手推开的,又是怎样一块瑰宝。
风波过后,我接到了一个国际顶级奢侈品牌的合作邀约。
巧的是,这个项目的甲方负责人,是顾言洲的公司。
他近乎哀求地,求我不要拒绝。
他说,只要我肯合作,所有条件任我开。
为了我的事业,我勉强同意了。
但我提出了条件:只谈公事,不见私情。
这给了顾言洲巨大的希望。
他以为,这是我心软的开始。
在合作期间,他对我愈发体贴入微,百依百顺。
所有苛刻的要求,他都一口答应。
所有他公司的核心资源,都向我倾斜。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笨拙地讨好着我。
看着他那副卑微到尘埃里的舔狗模样,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第十章
项目庆功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所有人都看出顾言洲对我势在必得。
他们都以为,我们即将复合。
宴会进行到高潮,灯光突然暗下。
一束追光,打在顾言洲身上。
他手捧着一束巨大的蓝色妖姬,单膝跪地,走向我。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是我扔进江里的那一枚。
不,它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它被重新修复、抛光,内侧那行模糊的Y.Z
&
S.N,被用激光加固,刻得清晰无比,甚至还镶上了一圈碎钻。
看起来,完美无瑕。
也假得可笑。
念念。
顾言洲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
他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对不起。
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
我把我们的戒指找回来了,也把它修好了。
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它重新开始,好不好
念念,嫁给我。
他深情款款地忏悔,所有人都被他感动了。
有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我接过他递来的话筒,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微笑着,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他,而是面向全场。
首先,感谢各位合作伙伴,尤其是顾总,这段时间毫无保留的配合,才让我们的项目,如此圆满地成功。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顾言洲那张充满希冀的脸。
同时,也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沈聿从台下缓缓走上来。
他走到我身边,温柔地,坚定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的手上,戴着一对款式简约,却无比契合的对戒。
我举起我们交握的手,对着台下,也对着已经面如死灰的顾言洲,清晰地宣布:
我的未婚夫,沈聿。
全场死寂。
顾言洲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手里的戒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看着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我准备了很久的话。
顾言洲,你跳进江里捞起的,是你自己的悔恨,不是我的爱情。
那枚戒指的刻字可以修复,但被你亲手磨平的心,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扔掉它的那天,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哦,对了。我笑得愈发灿烂,还要多谢你,在合作期间,为了‘讨好’我,让渡给我的所有利益和资源。
它们,已经变成了我自立门户,最好的基石。
我完成了我最华丽的复仇。
在顾言洲彻底崩溃的眼神中,我挽着沈聿的手,转身离去。
身后,是顾言洲跪在地上,捡起那枚冰冷戒指时,发出的,绝望的呜咽。
他将永远活在失去我的无尽悔恨中。
守着他的追妻火葬场,永无天日。
而我,将走向我光芒万丈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