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债血偿
生日宴上,养母含泪劝我捐肾给假千金。
毕竟她是你亲妹妹,血浓于水啊!
我笑着切下蛋糕:前世你们抽干我的血,拔光我的肾,连骨髓都没放过。
现在还敢提血缘
摔杯为号,保镖押进假千金的情夫——我的未婚夫。
播放他亲口承认的阴谋录音时,全家脸色煞白。
我转身创立商业帝国,他们却破产在即。
暴雨夜,全家跪在别墅外磕头求药。
原谅我们吧!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我撑着黑伞俯视他们:药确实有。
但你们忘了——前世就是被这药毒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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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仪器嗡鸣声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混合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草气息,霸道地灌满了我的鼻腔和喉咙。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像是在灼烧。
眼皮沉重得像焊死的铁门。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浑浊的、满是血污的磨砂玻璃。
视野中央,是几张熟悉到刻骨,又虚伪到令人心寒的脸孔。
我的母亲林雅芝,那张总是挂着悲天悯人、优雅得体的脸庞,此刻离我最近。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精心保养的手紧紧攥着一方丝帕,指关节用力到泛白。那帕子却干干净净,一滴泪痕都没有。
她俯下身,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窒息的颤抖:晚晚,我的孩子…再坚持一下,就一下,好吗薇薇…薇薇她真的等不起了…你是她唯一的亲姐姐啊…
薇薇。苏薇薇。那个鸠占鹊巢十八年,吸着我的血、踩着我的骨头往上爬的假千金。
父亲苏振邦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冷硬的雕像。他那张惯于在董事会上发号施令的脸庞绷得死紧,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压力,没有半分属于父亲的温度。
旁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周明远。他英俊的脸上交织着沉痛与焦急,演技精湛得可以去角逐奥斯卡。他迎着我微弱的目光,嘴唇无声地开合,比着口型:晚晚,别怕,为了薇薇,再忍忍…想想我们的未来…
未来一个被彻底榨干、连骨头渣子都被碾碎喂了狗的未来
呵。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绝望味道。
意识深处,无数个日夜积累的痛苦碎片,如同被引爆的炸弹,轰然炸开,瞬间吞噬了我最后的清明。
——那是无数个深夜,冰冷的针头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液被贪婪地抽走,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虚弱。每一次抽血后,母亲端来的补汤,喝下去后是更深的疲惫和眩晕。
——那是为了给苏薇薇调理身体,被强行推上手术台,取走一颗健康的肾脏时,麻药失效瞬间撕心裂肺的剧痛。耳边是医生冷漠的家属签字同意,最大限度保证供体存活即可的对话。
——那是被按在病床上,粗长的骨髓穿刺针硬生生刺穿骨头,抽取骨髓时,我痛得浑身痉挛,牙齿咬碎,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肉模糊。而病房外,传来苏薇薇娇滴滴的声音:爸,妈,明远哥,我有点害怕…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最后,是眼前这片模糊的白。他们围着我,像一群盯着濒死猎物的秃鹫。针管刺入,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带来灭顶的窒息。那个护士,戴着口罩,眼神却无比熟悉,是苏薇薇的贴身佣人!她俯身在我耳边,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苏晚小姐,别怨我们。薇薇小姐说了,你活着,始终是个麻烦。这药,会让你走得‘安详’一点…
香草味…那毒药,原来是香草味的啊…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找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以为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家。我用尽所有力气去讨好、去付出、去牺牲,只为换取他们一丝虚假的温情。
原来,从我被接回苏家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是女儿,不是姐姐,不是未婚妻。
我只是苏薇薇这个假千金豢养的一具活体器官库!一件可以随意拆卸、榨取、最后销毁的医疗耗材!
血浓于水去他妈的血浓于水!
滔天的恨意如同地狱喷发的熔岩,瞬间冲垮了身体里最后一丝麻痹和虚弱。它带着焚毁一切的炽热,烧干了骨髓里的冰寒,烧沸了血管里残余的血液!
苏家!苏薇薇!周明远!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苏晚,必要你们血债血偿!让你们尝遍我曾承受的每一分痛苦,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意识在极致的恨意与怨毒中,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
2
重生复仇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欢快甜腻的生日歌,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猛地刺入混沌的意识。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伴随着剧烈的眩晕和一种灵魂被强行塞回躯壳的撕裂感。那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和香草毒药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得发腻的奶油香气,昂贵香水的馥郁,还有嘈杂的、带着虚假笑意的交谈声。
光线刺眼。
我猛地睁开眼。
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到近乎梦幻的光芒,晃得人眼花。身下是柔软昂贵的丝绒沙发触感。视线所及,是衣香鬓影,是觥筹交错,是装饰着巨大粉白玫瑰和香槟塔的奢华宴会厅。
巨大的、缀满鲜花的背景墙上,花体英文写着:Happy
18th
Birthday,
Our
Princess
Su
Weiwei!
苏薇薇的十八岁生日宴。
不是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病房。
时间…回到了十年前我十八岁生日刚过三个月,而苏薇薇的十八岁生日宴,正盛大举行。也是在这一天,他们第一次,正式地、公开地,向我提出了那个小小的要求——捐肾。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滔天恨意卷土重来的灼痛。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深深掐进掌心,清晰的痛感提醒着我:这不是梦!不是死前的幻觉!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地狱的开始!回到了这群豺狼虎豹精心为我铺设的祭坛之上!
晚晚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一个刻意放柔、充满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林雅芝那张保养得宜、写满慈爱的脸庞凑得很近。她穿着昂贵的定制礼服,颈间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她伸出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在我冰冷的手背上,传递着虚伪的温度。她的眼神,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试图将我牢牢困住。
前世,就是这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劝我躺上手术台,然后冷漠地看着我被抽干血液,摘走器官!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妈,我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我没事。可能…有点累了。我刻意模仿着前世那个怯懦、渴望母爱的苏晚的语气,只是眼神深处,已是一片冻彻骨髓的寒冰。
唉,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让人心疼。林雅芝叹了口气,拿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果汁,递到我唇边,喝点果汁,缓一缓。今天是你妹妹的大日子,你这个做姐姐的,更要打起精神来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穿着梦幻公主裙、笑得天真无邪的苏薇薇,眼中适时地涌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晚晚…她握紧了我的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的沉重,有件事…妈妈实在…实在是不忍心开口,可为了薇薇,妈妈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来了!果然来了!
前世那场噩梦的开场白,一字不差地重现!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恨意在血液里奔腾呼啸,几乎要冲破血管!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薇薇她…她的肾衰竭,又加重了…林雅芝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营造出一种坚强母亲的形象,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肾源…她…她可能撑不过三个月了…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怜悯,继续用那催人泪下的语调说着:晚晚,你是她的亲姐姐啊!你们血脉相连,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只有你的肾…匹配度最高…救救她吧,晚晚!妈妈求你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一家人我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林雅芝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没有立刻感动落泪,也没有惶恐不安。
我缓缓地、一点点地,将手从她温热却令人作呕的掌心抽了出来。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然后,我抬起头,目光不再是怯懦和渴望,而是像淬了毒的冰棱,直直刺向林雅芝那张虚伪的脸。
我忽然笑了。嘴角一点点向上弯起,形成一个极其标准、极其漂亮,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那笑容,映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竟透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妈,我的声音清晰、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背景音乐和谈笑声,您说得对。血浓于水,一家人。
林雅芝眼中的水光似乎更盛了,以为我终于被说动,脸上刚要绽开欣慰的笑容。
我却猛地站起身!
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旁边小圆桌上一个精致的高脚杯。水晶杯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啪嚓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一个突兀的休止符,瞬间掐断了宴会厅里所有的声音!
欢快的音乐停了,喧嚣的谈笑戛然而止。无数道惊愕、好奇、探寻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我这个角落!
苏薇薇被人群簇拥着,也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她身边的周明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阴鸷。
苏振邦正和几位商界大佬交谈,此刻也沉着脸,威严的目光扫视过来,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整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只剩下水晶碎片在地面上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我无视了所有聚焦的目光,无视了林雅芝瞬间僵在脸上的慈爱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怒。
我的视线,落在了宴会厅中央,那张巨大的、足有七层高的、装饰着翻糖城堡和精致人偶的生日蛋糕上。那是为苏薇薇精心准备的。
前世的我,像个卑微的小丑,在这场属于苏薇薇的盛宴上,被母亲的眼泪打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着点头答应捐肾,然后被众人虚伪地称赞姐妹情深、懂事善良,而苏薇薇则扮演着那个被拯救的、惹人怜爱的公主。
多么讽刺!
我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这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径直走向那张巨大的蛋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我,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林雅芝想上前拉住我,却被我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到极致的气息慑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苏薇薇脸上甜美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和怨毒。
我走到蛋糕前,拿起旁边那把长长的、系着粉色丝带的蛋糕刀。
冰冷的刀柄握在手中,带来一种奇异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我高高举起那把锋利的蛋糕刀。
然后,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狠狠地、精准地切了下去!
哗啦!
刀刃没入奶油和蛋糕胚,发出沉闷的声响。精心搭建的翻糖城堡一角应声崩塌,精致的人偶滚落下来,沾满了奶油,显得狼狈不堪。
这一刀,仿佛切在了在场所有苏家人的心尖上!
妈,我转过身,脸上那抹冰冷的笑容依旧灿烂,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落针可闻的宴会厅,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您刚才说,血浓于水,一家人
我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脸色煞白的林雅芝,扫过眼神阴沉的苏振邦,扫过强作镇定的苏薇薇,最后,定格在周明远那张英俊却虚伪的脸上。
然后,我笑了,笑声清脆,却毫无暖意,只有无尽的讽刺和刻骨的恨意。
真是…好一个血浓于水!好一个一家人啊!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尖锐,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那么,请问我亲爱的妈妈、爸爸、妹妹,还有我亲爱的未婚夫…
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一一钉在他们脸上。
上辈子,你们抽干了我的血,拔光了我的肾,连骨髓都没给我剩下一滴!最后还用香草味的毒药送我上路的时候…
你们,怎么就不记得这‘血浓于水’了呢!
轰——!!!
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
死寂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爆发的、无法抑制的巨大哗然!
什…什么!
抽血拔肾骨髓毒药!
天啊!她在说什么疯了吗!
上辈子她…她什么意思!
苏晚小姐这是…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了
无数道目光,从最初的惊愕、疑惑,瞬间转变为极致的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窃窃私语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宾客们脸上写满了骇然,有人捂住了嘴,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苏晚!你胡说什么!苏振邦猛地向前一步,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家之主的暴怒和威严,试图压下这失控的局面,你发什么疯!还不给我住口!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他身后的管家和几个侍者立刻就要上前。
站住!我厉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凛冽杀意。那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竟让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侍者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爸,别急啊。我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也越发冰冷,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我抬手,轻轻击掌。
啪!啪!
清脆的掌声,如同某种信号。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镶嵌着金色花纹的华丽大门,猛地被从外面推开!
四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保镖,如同四尊铁塔,押着一个被反剪双手、堵着嘴、满脸惊恐和狼狈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那男人穿着价值不菲却已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明显的青紫伤痕,显然被招待过了。
当他被推搡着出现在明亮的灯光下时,全场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
周明远!天啊!是周明远!
周大少!他怎么…被这样押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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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被保镖押进来的,正是我那位深情款款的未婚夫,周明远!或者说,是此刻应该站在苏薇薇身边扮演护花使者的周明远!
真正的周明远,此刻正站在苏薇薇身边,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极致的震惊、愤怒、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押进来的、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身体微微发抖。
而苏薇薇,那张精心描绘的、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声音,整个人摇摇欲坠,全靠旁边同样脸色惨白的林雅芝死死搀扶着才没瘫倒。
你…你是谁!周明远(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尖锐的愤怒,指着那个被押进来的人,苏晚!你搞什么鬼!
搞鬼我嗤笑一声,目光怜悯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周大少,哦不,或许我该叫你…周明远先生你难道不认识他吗他可是你的好兄弟,替你鞍前马后、替你…睡你未婚妻的好兄弟啊!
轰——!
又是一记惊雷!
我的天!
替身!睡未婚妻!
这…这太荒谬了!
宾客们的哗然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天爆料炸得晕头转向。
那个被堵着嘴的假周明远,在听到我的话后,更是吓得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我嫌恶地皱了皱眉,不再看他们。我的目光转向宴会厅一侧巨大的电子屏幕。那里原本正循环播放着苏薇薇从小到大的美好照片和视频。
我朝控制室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巨大的屏幕闪烁了一下。
苏薇薇甜美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明显是偷拍视角的视频画面。画面有些晃动,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地点是一间奢华酒店的套房。沙发上,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苏薇薇,正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男人,正是此刻被保镖押着的那个假周明远!
苏薇薇的声音娇媚入骨,带着情事后的慵懒和得意:…放心啦,那个蠢货苏晚,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呢!她还真以为明远哥哥会娶她做梦!等她的肾换给我,再想办法把她手里那点可怜的信托基金弄过来…她也就没用了…
假周明远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声音带着猥琐的笑意:宝贝儿,还是你高明。苏振邦那个老狐狸也被蒙在鼓里吧我们里应外合,把苏家掏空,远走高飞…
苏薇薇咯咯娇笑,眼神却毒蛇般阴冷:那是!还有那个林雅芝,整天装模作样,看着就恶心!等我们拿到一切,谁还管他们死活…哦对了,苏晚那个蠢货的骨髓,医生也说匹配,到时候也一起弄过来…反正她命硬,抽不死的…
哈哈哈,好!都听宝贝的!等苏晚那蠢货的肾和骨髓都归了你,咱们就…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但里面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尤其是苏家那三人!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比死寂更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真空状态。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
数百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巨大的屏幕,又猛地转向苏家那三口人,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鄙夷、唾弃、以及一种看世间最肮脏垃圾的恶心!
苏薇薇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彻底瘫软在林雅芝怀里,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接吓晕了过去。什么优雅,什么体面,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林雅芝抱着晕倒的女儿,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那张优雅的脸庞扭曲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苏振邦,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苏氏掌舵人,此刻脸色由铁青转为死灰,再由死灰涨成一种濒临爆炸的猪肝色!他死死地瞪着屏幕上定格的、女儿那张恶毒得意的脸,又猛地看向身边同样惊恐绝望的妻子,最后,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那个真正的周明远!
噗——!
一大口鲜血,猛地从苏振邦口中狂喷而出!鲜红的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溅落在他昂贵的西装前襟和光洁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爸!周明远(真)惊恐地喊了一声,下意识想上前搀扶。
滚开!你这个畜生!苏振邦目眦欲裂,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滔天恨意。他指着周明远,又指向晕倒的苏薇薇和失魂的林雅芝,身体剧烈摇晃着,如同被狂风吹打的朽木。
你…你们…好!好得很!!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眼神涣散,带着无尽的怨毒和难以置信的崩塌感,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沉闷的巨响。
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振邦,气急攻心,吐血昏迷!
爸——!!!林雅芝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整个宴会厅彻底乱成了一锅滚沸的粥!尖叫声、惊呼声、推搡声、物品倒地声混杂在一起。
宾客们如同躲避瘟疫般,惊恐地远离苏家那几口人所在的位置。有人慌乱地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更多的人则是满脸嫌恶和鄙夷地对着那一家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同无数把利刃,切割着他们仅存的体面。
天啊…太可怕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抽血拔肾…还下毒…亲姐姐啊!
那个苏薇薇,平时装得跟天使一样,心肠居然这么恶毒!
还有周明远,居然找替身…简直畜生不如!
苏家…完了!彻底完了!
我站在一片狼藉和混乱的中心,站在那倒塌的蛋糕废墟旁。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苏薇薇那恶毒得意的笑容依旧定格着,像一张巨大的讽刺海报。
周围是尖叫、混乱、鄙夷的目光。
而我,只是静静地站着。
冰冷的目光扫过昏迷的苏振邦,扫过抱着女儿尖叫哭泣的林雅芝,扫过脸色惨白如鬼、想逃又不敢逃的周明远,最后,落在那个被保镖按在地上、吓尿了的假货身上。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快意、却又带着无尽苍凉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
血债,才刚刚开始偿还。
我转身,没有再看身后那地狱般的景象一眼,踩着满地的狼藉和破碎的体面,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惊惧、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扇洞开的、通往宴会厅外自由世界的大门。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孤独,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门外,是浓重的夜色,也是属于我苏晚的,崭新而充满复仇烈焰的未来。
身后,是苏家崩塌的序幕,是他们亲手为自己挖掘的坟墓里,传来的第一声绝望哀鸣。
3
商业帝国崛起
华城郊外,一片不起眼、甚至显得有些荒凉的工业区边缘。
我的新据点,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空旷得能听到回声的仓库。粗糙的水泥地面,裸露的金属横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和机油的味道。唯一的亮色,是角落那张巨大的、用几张旧木桌拼凑起来的工作台,上面杂乱地堆放着各种文件、图纸、还有几台嗡嗡作响的电脑。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香槟塔,更没有衣香鬓影的宾客。
只有我,和面前几个穿着朴素、眼神却异常专注和精明的年轻人。他们是我用前世记忆里那些垃圾股换来的第一桶金,在股市和灰色地带精准狙击后,迅速网罗到的真正人才——未来的金融秃鹫赵锐,眼光毒辣的商业猎手陈薇,还有技术怪才李默。
苏总,‘启明星科技’的注册文件已经全部搞定。赵锐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另外,您交代的那件事…成了!
他点开电脑屏幕,调出一份加密邮件。发件方是华城市政府规划局内部的一个匿名邮箱。
邮件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个坐标定位,和一个加粗的红色单词:确认!
坐标的位置,正是我名下那片几乎耗尽了所有资金、被所有人嗤之以鼻的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地——华城西郊,青龙岗。
我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坐标和那个单词,指尖在粗糙的木桌边缘轻轻划过,留下细微的痕迹。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着,带着一种掌控命运的笃定。
前世,苏家斥巨资押宝城东新区,结果政策突变,血本无归。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则关于国家级科技新城落地西郊青龙岗的爆炸性新闻,将那片无人问津的荒地瞬间点石成金!无数地产巨头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这一世,这块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跳板,稳稳地握在了我的手中。
苏总,我们…真的赌对了陈薇的声音有些发颤,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狂热。她是最早跟着我的人,亲眼看着我把所有身家孤注一掷地砸在这片荒地上时,几乎以为我疯了。
不是赌,我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扫过仓库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是拿回本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话音刚落,仓库那扇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苏晚!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尖利刻薄的女声,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瞬间打破了仓库内凝重的气氛。
苏薇薇!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装,只是此刻头发凌乱,妆容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假千金的优雅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试图阻拦但明显不敢用力的保安——显然是我这边的人。
拦住她!陈薇立刻喝道。
门口的保安赶紧上前,但苏薇薇状若疯癫,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推开保安,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我,直冲过来。
苏晚!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指着我,指尖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爸爸被你气得中风住院!妈妈天天以泪洗面!苏氏的股票天天跌停!合作伙伴全跑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你还要怎样!
她冲到我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微微后仰,避开她失控的唾沫,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我害的我轻轻重复,语气带着一丝荒谬的嘲讽,苏薇薇,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东西,是用来喘气的吗还是说,你选择性失忆的毛病又犯了
我微微前倾,逼近她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刮过她的耳膜: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生日宴那天大屏幕上,是谁在酒店大床上,跟一个假货商量着怎么抽干我的血、拔光我的肾、骗走我的钱,然后一脚踹开苏家远走高飞的
苏薇薇的脸色瞬间由愤怒的涨红褪成一片惨白,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天的视频,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是钉死她所有伪装的耻辱柱!
你…你血口喷人!那是假的!是你伪造的!她色厉内荏地尖叫,眼神却慌乱地躲闪。
伪造我嗤笑一声,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李默。
李默面无表情地在键盘上敲击几下。
仓库角落里一个闲置的旧显示器突然亮起,再次清晰地播放起那段酒店偷拍的视频片段。苏薇薇那娇媚恶毒的声音,假周明远猥琐的笑声,无比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
啊——!关掉!给我关掉!苏薇薇像被烫到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蜷缩起来,彻底崩溃了。
现在,清醒了吗我冷冷地看着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快意,苏家的今天,是你们自己造的孽,是你们贪婪、恶毒、忘恩负义应得的报应!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的…苏薇薇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之前的疯狂被极度的恐惧取代,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用一种混合着怨毒和卑微的复杂眼神看着我,苏晚!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苏家吧!放过爸爸妈妈吧!他们…他们养了你那么多年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养我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瘆人,苏薇薇,你告诉我,苏家养我的那几年,我吃了苏家几粒米穿了苏家几件衣住的是佣人都不愿意住的阁楼,吃的是你们剩下的残羹冷炙!而你们呢吸着我的血,踩着我的骨头,把我当成移动器官库!最后还要用毒药送我上路!这就是你口中的‘养’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恨意,震得苏薇薇浑身一抖:
现在,你们苏家这艘破船要沉了,你想起我这个‘姐姐’了想起‘一家人’了想起那点可笑的‘养育之恩’了苏薇薇,你的脸皮,真是比这仓库的水泥地还厚!
我告诉你,我俯视着她,眼神如同看着一摊令人作呕的烂泥,苏家的下场,才刚刚开始。这才哪到哪你们欠我的债,我要你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用你们的痛苦,用你们的绝望,用你们最珍视的一切来还!
滚!
最后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苏薇薇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我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冲出了仓库大门,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仓库内恢复了寂静。
陈薇、赵锐、李默三人看着我的眼神,除了原有的敬畏,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他们或许之前只是佩服我的眼光和手段,而刚才那一幕,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这位年轻老板深埋在平静表面下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
苏总…陈薇欲言又止。
没事。我摆摆手,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厉鬼般的人不是自己,继续工作。好戏,还在后头。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属于我的、即将腾飞的荒地。阳光刺破云层,洒下几缕金光。
苏家的地狱,才刚拉开帷幕。
而我苏晚的帝国,将从这片荒芜中,拔地而起!
4
绝望的哀求
华城最顶级的私人医院,VIP病房区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消毒水、昂贵香氛和无边焦虑的死寂,被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高跟鞋声骤然打破。
林雅芝形容枯槁,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如今像一把枯草,随意地挽着。身上那件过季的香奈儿套装皱巴巴的,沾着可疑的污渍,早已不复昔日光鲜。她红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紧闭的病房门,里面躺着的是她后半生唯一的指望——她的宝贝女儿苏薇薇。
肾源!匹配的肾源!
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日夜啃噬着她的神经。苏薇薇的病情急剧恶化,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苏家如今风雨飘摇,树倒猢狲散,以前那些巴结奉承的朋友避之唯恐不及,谁还会管一个假千金的死活
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溺毙的时候,一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死死抓住——那个被他们抛弃、被他们榨干、被他们视为灾星的苏晚,那个如今在商界崭露头角、手握巨额财富的启明星总裁苏晚,她名下拥有一家极其低调但技术顶尖的私人医疗实验室!传闻中,那个实验室在器官生物培育和人工替代领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希望如同毒火,瞬间点燃了林雅芝濒死的心。苏晚!只有苏晚能救薇薇了!她是薇薇的亲姐姐!她身上流着苏家的血!她不能见死不救!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疯狂地占据了林雅芝全部的思维。她自动屏蔽了生日宴上的惊天丑闻,屏蔽了自己曾经对苏晚做过的一切,只剩下一个母亲为救女儿不顾一切的偏执。
她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电梯口的方向。
终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一众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精英簇拥下,走了出来。
是苏晚。
一身剪裁完美的烟灰色高定西装,衬得她身姿挺拔,气场凛冽。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眸。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步伐从容,每一步都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力量。她正侧头对身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精英范十足的男人低声交代着什么,完全无视了走廊里其他人。
仅仅几个月不见,她身上那种脱胎换骨、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让林雅芝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陌生和…恐惧。
但为了女儿,恐惧也得压下去!
晚晚!晚晚!林雅芝如同看到救星,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声音嘶哑尖锐,带着哭腔,试图去抓苏晚的手臂。
苏晚身边的保镖反应极快,一个错步就挡在了前面,如同铜墙铁壁。林雅芝的手只来得及碰到保镖冰冷的西装袖口。
苏晚脚步甚至没有停顿一下,只是微微侧过脸,那双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过来。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没有惊讶,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恨意,只有一种看陌生路人般的漠然。
这种漠然,比任何憎恨的目光都让林雅芝心头发寒。
晚晚!我的女儿!妈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林雅芝彻底崩溃了,在苏晚那漠然的目光下,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真的当着所有保镖、助理、甚至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护士病人的面,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双手死死抱住保镖的小腿,仰着头,涕泪横流,对着苏晚的背影哭嚎:晚晚!救救你妹妹吧!救救薇薇吧!她快不行了!只有你能救她了!妈知道错了!妈给你磕头!妈不是人!妈对不起你!看在…看在你身体里流着妈的血的份上…看在薇薇是你亲妹妹的份上…救救她吧!妈求你了!你要妈做什么都行!妈这条老命都可以给你!
她一边哭嚎,一边真的咚咚咚地用额头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额头上很快青紫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不顾体面的撒泼哭求,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母女身上,充满了震惊、鄙夷、好奇,还有一丝看戏的麻木。
苏晚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保镖脚边、狼狈不堪、磕头如捣蒜的林雅芝。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眼底深处,仿佛有幽冷的火焰在跳跃。
林女士,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首先,请起来。你这样,很难看。
林雅芝的哭嚎戛然而止,抬起头,布满泪水和淤青的脸上带着一丝希冀:晚晚…你…你肯原谅妈妈了你肯救薇薇了
原谅苏晚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品味一个极其陌生的词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作呕。
林雅芝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
苏晚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敲在林雅芝的心上。她微微俯身,靠近林雅芝那张涕泪交加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林雅芝的耳朵:
让我猜猜,你这么不顾一切地求我,是因为你知道我的实验室在器官培育方面有了突破,对吗
林雅芝猛地瞪大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苏晚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满意地笑了,那笑容艳丽却冰冷刺骨:消息挺灵通。不错,我的实验室,确实已经成功研发出了可移植的人工生物肾,效果…堪比天然器官,甚至排异反应更低。
巨大的希望如同强心针,瞬间注入林雅芝濒死的心脏!她的眼睛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但是,苏晚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破泡沫,林雅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这救命的东西,用在苏薇薇身上
林雅芝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凭你是我生物学上的母亲苏晚嗤笑,眼神如同看着最肮脏的垃圾,凭你在我十八岁生日宴上,哭着求我把肾‘捐’给你那个宝贝假女儿凭你们苏家抽我的血、拔我的肾、敲我的骨髓,最后还要用香草味的毒药送我归西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雅芝的心上!
不…不是的…晚晚…那是误会…是…林雅芝语无伦次,浑身抖得像筛糠。
嘘——苏晚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却冷得能将人冻毙,别急着否认。听着,药,我有。
林雅芝猛地抬头,眼中再次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苏晚的唇边,缓缓绽放出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恶毒的笑容,她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林雅芝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但你们似乎都忘了…
上辈子,苏薇薇和周明远这对狗男女,就是用我实验室研发出来的药,伪装成特效抗癌药…
亲手把我毒死的啊!
轰!!!
林雅芝如遭五雷轰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瞬间沸腾!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灰败和一种灭顶的、灵魂被彻底撕碎的恐惧!
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漏气的声音,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然后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林雅芝,彻底昏死过去,像一滩烂泥瘫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上磕出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混合着泪水鼻涕,糊满了她扭曲的脸庞。
苏晚直起身,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林雅芝,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看的只是一件被丢弃的垃圾。
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对身边那位精英助理淡淡吩咐:张助理,联系医院保安,清理一下。别挡着路。
是,苏总。张助理面无表情地应下,立刻拿出手机。
苏晚再没有看地上的林雅芝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她转身,在一众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步伐沉稳,气场强大,径直走向走廊深处一间挂着院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她的背影,决绝、冰冷,带着一种踏碎一切阻碍的凛然气势。
走廊里死寂一片。
只有林雅芝昏迷在地的微弱喘息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苏薇薇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交织成一曲凄厉的、属于苏家末路的哀歌。
窗外,乌云压顶,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即将倾盆而下。
5
雨夜终
狂风在窗外呼啸,如同万千厉鬼在嘶吼。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瞬间织成一片模糊的水幕。别墅区昏黄的路灯光晕在雨水中扭曲、破碎。
别墅内,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温暖干燥的空气里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璀璨的光,照亮了客厅里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和光洁如镜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
我赤脚踩在厚软的羊绒地毯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那场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暴雨。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倒映着窗外狰狞的雨夜。
苏总,他们…还在外面跪着。张助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没有移开。
窗外,别墅那两扇沉重的、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雕花铁艺大门外,是地狱般的景象。
暴雨如注,冰冷刺骨。浑浊的积水在路面上肆意横流。
苏振邦跪在最前面。曾经意气风发的苏氏掌舵人,此刻像一尊被雨水泡胀、即将腐朽的泥塑。昂贵的西装早已湿透,紧紧贴在佝偻枯瘦的身体上,头发稀疏花白,被雨水冲得紧贴着头皮,狼狈不堪。他双手死死地扒着冰冷的铁艺栏杆,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青筋虬结,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仰着头,浑浊的老眼透过密集的雨帘,死死地盯着灯火通明的别墅,那目光里混杂着绝望、哀求,还有一丝被彻底碾碎尊严后的疯狂。
林雅芝跪在他旁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冰冷的泥水里。她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旧外套吸饱了雨水,沉甸甸地裹在身上。她似乎已经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地用额头撞击着铁门旁边的水泥门柱。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咚声,在暴雨的喧嚣中依然清晰可闻。额头上早已血肉模糊,暗红的血水混着泥浆,顺着她惨白的脸颊蜿蜒流下,又被雨水冲刷干净,留下新的伤口。她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地、无声地嗫嚅着什么,像是某种濒死的诅咒,又像是绝望的祈祷。
苏薇薇跪在最后面,蜷缩成一团。昂贵的裙子早已被泥水浸透,沾满了枯枝败叶,紧紧贴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她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是濒死的青灰,嘴唇乌紫,在冰冷的暴雨中剧烈地颤抖着。她似乎想爬上前,爬到铁门下,但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只能在泥水中徒劳地蠕动,发出微弱如幼猫哭泣般的呜咽:姐…姐姐…救我…药…我要药…我错了…求求你…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跪着一个同样浑身湿透、形容枯槁的男人——周明远。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身体也在雨中瑟瑟发抖。苏家彻底败落,他这艘依附在苏家上的船,自然也沉到了泥底。
暴雨无情地冲刷着他们,试图洗刷掉他们身上的污秽,却只让那狼狈和绝望更加触目惊心。别墅区保安亭的灯光远远照着,保安们隔着雨幕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看戏的冷漠。
这一幕,像一幅精心描绘的末世浮世绘。曾经高高在上、视我如草芥的苏家贵人们,此刻如同最卑贱的蝼蚁,跪在我脚下的泥泞里,摇尾乞怜。
晚晚!爸错了!爸真的知道错了!苏振邦嘶哑破碎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凄厉,爸给你磕头!爸不是人!爸对不起你!你看在…看在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的份上…救救苏家吧!救救你妹妹吧!只有你能救我们了!爸求你了!他一边嘶吼,一边真的用力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额角瞬间红肿破皮。
林雅芝像是被他的动作刺激到,猛地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别墅的灯光,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晚晚!我的女儿!妈给你磕头!妈这条老命给你!药!把药给薇薇!她是你亲妹妹啊!血浓于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她的哭嚎尖锐刺耳,混合着雨声,如同夜枭的悲鸣。
姐…姐…苏薇薇在泥水中艰难地抬起头,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污秽,露出那双曾经盛满恶毒、此刻只剩下无尽恐惧和求生欲的眼睛,药…给我药…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我不想死…姐…她的声音微弱,带着濒死的喘息,却清晰地穿透雨幕,钻进我的耳朵。
血浓于水亲妹妹
我微微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看着那深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映着窗外那一家三口在泥泞中挣扎哭求的倒影,如同地狱血池中的倒影。
冰冷的笑意,一点点爬上我的嘴角。
够了。
这场持续了太久的闹剧,该收场了。
我放下酒杯,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拿伞来。
张助理立刻将一把巨大的纯黑色长柄伞递到我手中。伞骨沉重,伞面厚实,如同沉默的堡垒。
我撑开伞,黑色的伞面瞬间隔绝了上方别墅温暖的灯光,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推开沉重的别墅大门,一股夹杂着冰冷水汽和泥土腥味的狂风猛地灌了进来,吹拂起我垂落的发丝。
我撑着黑伞,一步一步,从容地走下台阶,走向那扇冰冷的雕花铁门。
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哒、哒声,在这狂风暴雨的喧嚣和那一家人的哭嚎哀求声中,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冷酷。
我的出现,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门外的哭嚎声、哀求声、磕头声,瞬间戛然而止。
苏振邦停止了磕头,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黑伞下我的身影,那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狂喜和希冀。
林雅芝的哭嚎卡在喉咙里,她瘫在泥水里,布满血污的脸扭曲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如同离水的鱼。
苏薇薇更是猛地停止了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混合着恐惧和渴望的光芒。药!她有药!她能救我!
周明远也猛地抬起了头,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前,狼狈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希望。
铁门内,我撑着黑伞,静静地站着。伞沿投下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我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那抹毫无温度的、微微勾起的唇角。
冰冷的雨点砸在黑伞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汇成细流,沿着伞骨流下,在我周围形成一道水帘。
我俯视着铁门外泥泞中跪着的、如同落水狗般的一家三口(以及周明远),目光平静无波,像是在看几块路边的石头。
晚晚!我的女儿!你…你肯原谅我们了你肯救薇薇了!林雅芝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挣扎着想往前爬。
苏振邦也扒着铁门,老泪纵横:晚晚!爸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你流着苏家的血啊!快!快把药拿出来!薇薇她…她快撑不住了!
苏薇薇更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铁门的方向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在冰冷的雨水中痉挛:姐…药…给我药…
我微微抬了抬伞沿,露出了那双在阴影中如同寒星般的眼眸。目光扫过他们充满狂喜和希冀的脸,最终落在苏薇薇那张青灰濒死的脸上。
药,我的声音透过雨幕,清晰地传到他们耳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确实有。
这三个字,如同天籁之音!
苏振邦和林雅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苏薇薇更是激动得浑身筛糠,几乎要晕厥过去!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但是,我的声音微微一顿,如同冰冷的刀锋划破虚幻的泡沫。
我微微前倾身体,靠近冰冷的铁艺栏杆,靠近他们那张被狂喜和雨水冲刷得扭曲的脸庞。伞沿的阴影再次落下,只露出我微微勾起的、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悉一切恶意的唇角。
我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他们的灵魂上:
你们好像都忘了…
上辈子,苏薇薇和周明远这对狗男女…
就是用我实验室研发出来的药,伪装成特效抗癌药…
亲手把我毒死的啊。
轰隆隆——!!!
一道惨白的、撕裂夜幕的闪电,猛地劈下!
瞬间将别墅外跪着的几人惨白、扭曲、惊恐到极致的脸庞,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那灭顶的真相,裹挟着前世毒药发作时那香草味的窒息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进他们的心脏!
苏薇薇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里面倒映着闪电的惨白和我伞下冰冷的笑容,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怪响,身体猛地一挺,然后直直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进浑浊的泥水坑里,溅起肮脏的水花。她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黑沉沉的雨夜天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薇薇——!!!林雅芝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啸!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崩溃和无边无际的恐惧!她连滚带爬地扑向苏薇薇,双手疯狂地摇晃着女儿冰冷的身体,薇薇!薇薇你醒醒!我的女儿啊!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苏振邦像是被那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扒着铁门的手无力地滑落。他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泥水中女儿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猛地转向黑伞下我那如同索命修罗般的身影,喉咙里嗬嗬作响,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噗——!
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浓稠的血液溅落在冰冷的铁栏杆上、浑浊的泥水里,触目惊心!他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布满老年斑的手徒劳地伸向空中,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抓了一把冰冷的雨水。他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破碎的、充满了无尽悔恨和怨毒的嘶吼:苏…苏晚…你…好…狠…
话音未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大片泥水,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振邦!老苏!林雅芝抱着女儿的尸体,看着丈夫吐血倒地,彻底疯了!她松开苏薇薇,手脚并用地爬到苏振邦身边,拼命摇晃着他尚有余温的身体,发出野兽般的嚎哭,啊——!死了!都死了!苏晚!你这个魔鬼!你是魔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她哭嚎着,咒骂着,突然猛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千年寒冰!她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兽,猛地从泥水里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那冰冷的铁艺大门!
砰!
沉闷的巨响!
沉重的铁门纹丝不动。林雅芝的身体却如同破败的麻袋,被狠狠弹开,重重摔在泥水里,额头上瞬间血流如注,染红了浑浊的雨水。她躺在冰冷的泥泞中,身体痛苦地蜷缩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怨毒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身上,直到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暴雨依旧倾盆,无情地冲刷着铁门外那片修罗场。
三具尸体,横陈在冰冷的泥水中。苏薇薇死不瞑目,苏振邦口鼻溢血,林雅芝额头破裂。雨水混着血水,在他们身下蜿蜒流淌,汇成一条暗红的小溪。
周明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地狱,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世界,仿佛只剩下狂暴的雨声。
我撑着那把巨大的黑伞,静静地站在铁门内,站在温暖与冰冷、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冰冷的雨水顺着伞沿流下,形成一道水幕,将门外那惨烈血腥的景象,隔开了一个世界。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目睹仇人惨死的兴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这雨夜般的平静。
结束了。
所有的债,都还清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泥泞中的三具尸体,眼神淡漠得如同扫过几片落叶。
然后,缓缓转身。
黑色的伞面隔绝了身后的地狱景象。
高跟鞋踩在干燥温暖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步,一步。
走向别墅内那片璀璨、温暖、只属于我苏晚的光明。
身后,沉重的别墅大门缓缓关闭,将冰冷的雨夜和所有的过往,彻底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