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幕:血色回溯
正午的骄阳炙烤着草坪,空气里浮动着烤肉的焦香与香槟的甜腻。我是小Y,身陷一场喧闹的社区聚会。本该是松弛的欢愉,一丝冰冷的警兆却顺着脊椎悄然攀升——太安静了,是那种潜藏在喧嚣之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张总拍打烤架的手臂带着不自然的僵硬;李太太端杯的手在微颤;角落的服务生茫然四顾,像遗忘了归途。
不对!
警报在脑中炸响。我像离弦之箭射向人群核心——目光死死锁定那个抱着襁褓的身影。小小Y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小脸皱成一团。
走!快!
我撞开人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嘶吼着。她被我眼中的恐惧击中,毫不犹豫地抱紧孩子跟上。喧嚣被甩在身后,扭曲成模糊的背景音。
冲向停车场的路上,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小Q。中学时代那个性鲜明、多愁善感、解题时喜欢轻轻皱眉却每次都比我考得好的女孩。她正和朋友谈笑,侧影在光晕中镀着柔和的边。提醒她
念头一闪,旋即被更强大的本能碾碎——保护身边人!我狠心别过脸,拉紧身边人的手,冲进灼热的空气。
钥匙在汗湿的掌心滑了一下才插进锁孔。引擎咆哮的瞬间,停车场入口爆发出第一声骇人的嚎叫!一个男人(或曾是男人的东西)以关节扭曲的姿态扑倒一个女人,尖牙撕开脖颈,鲜血喷溅在白色车身上。
啊——!!!
惊叫化为炼狱序曲。
油门被踩到底,车子弹射而出。熟悉的街道已成地狱绘卷:尖叫、碰撞、爆炸!车窗外交叠着奔逃的身影和摇摇晃晃站起的东西——皮肤青灰,眼球浑浊,涎液混着血沫从嘴角滴落,喉咙滚动着无意义的嗬嗬声,然后猛地扑向最近的活物——丧尸!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恐惧是缠紧心脏的冰藤,保护的本能更加强悍。方向盘在汗湿的掌中吱嘎作响。车身在混乱中左突右冲,每一次急转都发出痛苦的呻吟。挡风玻璃上不断溅开粘稠的液体——泥水还是…别的我无法分辨,也无暇分辨那些被车轮碾过或撞飞的,是人还是怪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带她们离开!
绝望终究追上了车轮。为避开失控的卡车猛打方向,车身失控撞上消防栓,又被侧面冲来的车狠狠顶在灯柱上。金属扭曲的刺耳哀鸣中,安全气囊爆开,撞得我眼冒金星。浓烟与焦糊味弥漫开来。
下车!跑!
我踹开变形的车门,从她怀里一把抢过哭嚎的小小Y,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我们汇入绝望的洪流,身后是越来越近的嘶吼与咀嚼声。
就在肺叶即将燃烧殆尽时,一片被沙袋和围栏草草圈起的空地出现。中央竖着醒目的红十字标识,地上散乱着行军床。穿白大褂或志愿者马甲的人忙碌着,周围是惊魂未定的幸存者。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成怪异的气息。
我们跌撞而入。瘫坐在空床边,我大口喘息,将哭累抽噎、小脸通红、身体发烫的小小Y紧抱怀中。环顾四周,许多床上的人状态诡异:呼吸急促,眼神涣散,身体微搐,皮肤下隐现青脉,发出梦呓般的呻吟。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狂暴攻击。医护人员只是降温、喂水,仿佛面对某种未知急症。
不安的毒藤缠绕心头。我低头,小小Y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小眉头紧锁,小手无意识地抓挠着我的衣襟。他的症状……和这些病人太像了!
吼——!!!
非人的咆哮撕裂了脆弱的平静!围栏一角被丧尸的狂潮瞬间冲垮!它们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外围的伤员和白衣身影。尖叫、咀嚼、骨裂声填满安全区。
跑!
我本能地弹起,一手死死抱紧小小Y,一手铁钳般抓住她的手腕,冲向丧尸稀少的缺口。求生的火焰吞噬一切。
混乱中,她的脚被倒下的伤员绊住!迟滞的瞬间,一只沾满血污、指甲乌黑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别管我!带小小Y走!
她凄厉尖叫,奋力挣扎,眼中是绝望也是决绝。
更多的阴影扑上,瞬间将她淹没。那声呼喊如同冰锥刺穿耳膜与心脏。
我抱着孩子,大脑空白,只剩机械的狂奔。背后沉重的脚步与腥臭的呼吸逼近。一股巨力撞上后背,将我扑倒在地!小小Y脱手飞出,摔在不远处,发出微弱的哭声。
剧痛从肩膀炸开,尖牙撕开了皮肉。黑暗与血光吞噬视野,死亡的冰冷灌入鼻腔。
不!小小Y!
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将我拖入深渊。
轰——!
一阵撕裂灵魂的强光骤然爆发,吞噬了所有痛苦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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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拥抱即是沉溺
意识如深海碎片,被巨力拽回水面。
刺眼的阳光,烤肉的焦香,香槟的气泡声,人群的谈笑……一切如初。
正午时分。聚会现场。
死亡的烙印滚烫地灼烧着每一根神经。没有迟疑,我化作离弦之箭,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和她怀中的孩子。没有解释,我冲过去,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护住小小Y,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带她们冲向停车场。
感染爆发得更快了!我们刚冲出人群,地狱的嚎叫便在草坪中央炸响!变异如瘟疫蔓延。我们踏着混乱与鲜血的边缘冲进车里。逃亡更加惨烈,街道上的丧尸如潮水涌动。车子在更短时间内宣告报废。我们抱着孩子,在丧尸的围猎中亡命奔逃。命运的轨迹顽固地重合,我们再次跌入那个红十字标识的秘密基地。
这一次,我强压疲惫与恐惧,目光聚焦在怀中的小小Y身上。他又出现了那种不适:小脸通红,呼吸急促,身体微颤,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发出焦躁的呜咽。但这一次,我看得更清。他的眼神并非痛苦涣散,反而像在急切地寻找什么。小手挥舞的方向……指向我和她
她也察觉了,靠过来,温柔地握住小小Y挥舞的小手,脸颊贴上去轻哄:宝贝,妈妈在……
奇迹发生——当她的手握住他,脸贴过去时,小小Y的呜咽减弱了,挥舞的小手停下,紧紧抓住妈妈的手指。
一股暖流击中了我。上一世错过的细节,此刻无比清晰。不是病症是……呼唤是寻求连接
心头的坚冰裂开一道缝隙。我靠过去,张开双臂,将她们母子俩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我的脸颊贴着她汗湿的鬓角,下巴抵着小小Y柔软的发顶。三颗心脏在混乱的背景音中,奇异地找到了同一个节拍。
小小Y的呼吸奇迹般平稳,红晕褪去,眉头舒展,甚至嘴角弯起安心的弧度。她疲惫地靠在我肩头,一滴泪无声滑落。我们相视一笑,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在末日风暴中心找到彼此、确认存在的纯粹幸福。这一刻,外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
吼——!!!
熟悉的绝望嘶吼再次撕裂空气!丧尸狂潮又一次冲垮了脆弱的防线!地狱的协奏曲在四周奏响。
这一次,我没有动。她也没有动。我们只是更紧地拥抱着彼此,将小小Y护在身体构成的堡垒中。我们看着那些狰狞的面孔逼近,看着染血的獠牙在眼前张开。
别怕,宝贝。她轻轻吻着小小Y的额头。
嗯,我们在一起。我低声说,目光扫过扑来的阴影,最终定格在她们脸上。
时间凝固。周围是地狱图景:破碎的肢体、飞溅的鲜血、扭曲的怪物、燃烧的火焰。而在风暴眼中心,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三个人紧紧相拥,脸上带着近乎圣洁的平静与满足。小小的婴儿在父母的怀抱里沉沉睡去。极致的温馨与极致的毁灭,构成一幅荒诞、悲怆又无比温暖的末日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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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溺光之手
强光。回溯。
我再次坐在聚会现场的椅子上。这一次,没有立刻起身。
我呆坐着,如同石雕。上一幕那极致温馨又极致绝望的拥抱,像滚烫的烙印反复灼烧灵魂。满足是的。但遗憾呢那未能拯救的无力还有……这无限轮回的宿命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重生的意义惩罚考验还是……一个未完成的执念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循环即将终结……我心中最深、最隐秘的遗憾是什么
一个身影,如同被遗忘的月光,悄然浮现——小Q。中学时代那个性鲜明、多愁善感、解题时喜欢轻轻皱眉却每次都比我考得好的女孩。那个我偷偷喜欢多年,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的女孩。上一次重生,那个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侧影,和那个被我强行压下的念头。
要不要跟小Q打个招呼
提醒她
一个大胆的念头破土而出:如果这循环的根源,并非仅系于我对她们的执念如果……钥匙藏在别处藏在那个未曾启齿的遗憾里
我猛地起身,目光如电扫视。找到了——小Q。她端着饮料,与朋友交谈,但眉宇间笼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焦虑与茫然。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去。
小Q!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她惊讶回头,看到是我,眼中先是错愕,随即疑惑更深。
跟我来!快!没时间了!我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无视旁人目光,将她拉向僻静的建筑物角落。
小Y你怎么了她试图挣脱,却被我眼中的急切与沉重定住。
在廊柱后的阴影里,我松开手,直视她的眼睛,语速飞快地将一切和盘托出:诡异的聚会、丧尸爆发、逃亡、秘密基地、她们的遭遇、两次死亡、两次重生……以及关于最后一次重生的疑问和最终决定——来找她。
等待疯子的标签或恐惧的拒绝。
然而,小Q的反应出乎意料。
没有尖叫,没有质疑,甚至没有过分的恐惧。她只是静静听着,清澈的眼中,震惊、悲伤、难以置信……最终蓄满泪水,闪烁着一种……深刻的理解与共鸣。
原来……你也……她声音哽咽,泪水滑落,我也……经历过。很多次了。丧尸……死亡……然后回到这里。
惊雷炸响!她也经历过!她也是重生者!
每一次,小Q的声音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找到同类的激动,我都想改变什么,救人。但灾难一次比一次更快、更猛……直到上一次,我终于想通。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我最想做的,不是挣扎,而是……去提醒一个人。去弥补一个遗憾。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无比清晰地望进我眼底深处,那眼神里有愧疚、释然,还有……深藏多年的情愫。
我想提醒你,小Y。我想找到你,告诉你这一切,哪怕……只能让你警觉一秒。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从中学时就想说,却始终没勇气的事。她的声音低下去,脸颊泛红,上一次……我拼命找你,找遍这里……可是……在找到你之前,我就……
结局不言而喻。
巨大的震撼与难以言喻的暖流席卷了我。原来,在同一个绝望的轮回里,我们都在寻找彼此!她为提醒我而来,我为弥补遗憾找她!这份心意,跨越了末世的恐怖,穿越了死亡的循环,在此刻交汇!
小Q……我的喉咙有些发紧。中学时那些青涩的、欲言又止的画面纷至沓来:课堂上偷偷看她专注的侧脸,体育课后想递水又缩回的手,毕业同学录上你写给我的那些话……那份被时光尘封的、纯真又厚重的喜欢,从未真正消失。
我也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化作最朴素的告白,我也一直……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无需更多言语。在末世倒计时的阴影里,在唯一的同类面前,所有伪装剥落。我们相视而笑,笑容里有泪光、苦涩、对命运的坦然,更有心意相通的巨大释然与温暖。这份迟来的爱意,在末日背景下,冷静而珍贵。
真没想到,会这样……小Q破涕为笑。
是啊,我也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弥漫开来,但好像……不坏
中学的扭捏感重现,又被更成熟的温柔覆盖。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这一次,没有退缩。缓缓地、坚定地,我向她伸出手。
她看着我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们的指尖在空中轻触,然后,紧紧相握,十指紧扣。
就在掌心完全贴合、力量传递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前两次更炽烈、更纯粹、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白色强光,毫无征兆地从我们紧握的双手间轰然爆发!那光芒如此霸道,瞬间吞噬了眼前的一切:刺目的阳光、嘈杂的人群、即将爆发的混乱、甚至整个世界……一切都在无边的、溺毙一切的白光中融化、消失。
嘀嗒…嘀嗒…嘀嗒…
单调而固执的闹钟鸣响,穿透了意识的混沌。
强光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留下视网膜上灼烧般的残影。视野艰难地聚焦,如同从深海中上浮。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属于他自己那间单身公寓的、有些年头微微泛黄的天花板。没有温馨的儿童挂饰,没有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角落里堆着几本没看完的书,一个孤零零的哑铃落着薄灰。
清冷的光线,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空调外机在楼下某处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嗡鸣,是城市最寻常的白噪音。
我——小Y——猛地从单人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右手还死死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毕露。仿佛那只手刚刚承受过千钧之力,或者……紧握着什么绝不容失的东西。
掌心空空如也。
却清晰地残留着一种温热、柔软、无比真实的触感——那是属于小Q的手的触感。指尖甚至能回忆起她指骨的轮廓,掌纹的纹路,以及那微微濡湿的、带着生命温度的汗意。这残留的触感如此鲜明,如此具体,甚至盖过了肩膀(梦中被咬处)那并不存在的幻痛。
我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T恤,带来一阵黏腻的冰凉。环顾四周——狭小的空间,只有他自己的东西: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干净、简单、空旷。
单身。
一个人。
巨大的落差感如同冰海倒灌,瞬间浇灭了梦境残留的最后一丝温热。那两次重生中撕心裂肺的痛楚、保护妻儿的强烈使命感、三人相拥时令人心碎的温馨……都像阳光下虚幻的泡沫,无声地碎裂、消散,不留一丝痕迹。那份沉重而甜蜜的责任,连同它附着的对象,原来只是虚无的幻影。
窗外,清晨的城市正缓慢而有序地苏醒。楼下传来汽车驶过的轮胎摩擦声,远处隐约有早班公交的报站提示音。一切宁静、规律,与梦中地狱般的喧嚣形成刺耳到令人眩晕的对比。
天……亮了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那血腥的末日、刻骨的重生、虚拟的妻儿、绝望的拥抱、与小Q那迟来却无比真实的告白、以及那最终引爆一切的紧握的双手……难道……都只是一场……漫长、荒诞、浸满肾上腺素与未尽遗憾的……梦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摊开紧握的右手,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目光怔怔地落在空无一物的掌心。那紧握的触感、那温热的残留是如此清晰,清晰到此刻皮肤上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复现着那种充盈感。小Q含泪带笑的眼眸,她诉说我也经历过、我想提醒你、我一直喜欢你时那真挚而哀伤的语调,如同用烧红的铁笔烙在了记忆的最表层,灼热滚烫,挥之不去。
是梦吗
可为什么心口那份悸动、那份终于说出口的释然、那份在末世洪流中找到唯一同类的巨大慰藉,以及此刻醒来后更加强烈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空虚和孤独感,却如此沉重地压在心头,压得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
我掀开薄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动作有些僵硬,像一具刚刚解冻的躯壳。哗啦一声,我用力拉开了那扇遮挡的窗帘。
清晨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瞬间刺痛了双眼。我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遮挡。楼下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神色漠然或带着惯常的困倦。车辆川流不息,红绿灯规律地闪烁。卖早点的小摊冒着腾腾热气,油条在油锅里翻滚。一切都在按照日常的、平庸的剧本精准上演,平凡、安稳、与末日、丧尸、重生这些词绝缘,遥远得像另一个宇宙的传说。
那个困扰了整个梦境的核心问题——重生的意义、如何停止轮回、最后一次重生该做什么——在真实世界这过于明亮、过于具体的阳光下,似乎失去了它的尖锐和紧迫,却以另一种更粘稠、更无解的方式缠绕上来。
没有需要保护的妻儿,那份沉重的、赋予存在意义的使命感烟消云散。但梦中与小Q的重逢、那迟来的心意相通、那最终引爆一切的十指紧扣,却比任何一次死亡或重生都更深刻地、更疼痛地烙印在现实中的我身上。那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醒来后的虚无显得如此残忍。
那紧握双手的瞬间,那撕裂梦境的强光……仅仅是大脑皮层的一场盛大幻觉吗还是……某种深埋心底、强烈到足以扭曲现实的渴望的投射是对孤独的反抗是对未完成情结(尤其是毕业同学录上那些未曾深究的话语)的终极救赎
我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回自己摊开的、空荡荡的右手。梦境里紧握的充实感与现实中的空无,在此刻形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和最深的悖论。
但那份感觉,那份情感……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它是无比真实的。那份连接,那份确认,那份在毁灭边缘找到同类的温暖……真实得足以溺毙灵魂。
晨光刺眼。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拢摊开的五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仿佛想抓住空气中残留的幻影,想留住那缕从最深梦境里飘来的、带着血腥与温情、绝望与释然、迟来月光与最终强光的……风。
掌心空空如也。
只有皮肤下,那顽固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柔软的幻触,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溺痕,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无人见证的末日,一场无人共享的重生,和一次未曾真正触及的……牵手。
窗外的喧嚣依旧,车水马龙,人声渐起。而我站在清冷的晨光中,像一个刚刚从溺毙的强光深渊里挣扎上岸的幸存者,赤着脚,摊开空握的手,带着满身无人能懂的故事和掌心那一缕灼人的、虚幻的余温。
嘻嘻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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