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羽毛神笔 > 第一章

1
阴雨与尘埃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锈迹斑斑的棚顶铁皮上,汇成浑浊的小溪,顺着歪斜的檐沟淌下来,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廉价煤球燃烧的烟气和巷子深处垃圾堆隐约的酸腐气。
林允缩了缩脖子,把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校服外套裹得更紧了些。他低着头,尽量贴着斑驳脱落的墙根走,躲避着屋檐下偶尔倾泻而下的瀑布。脚下的积水冰凉,很快浸透了他那双开了胶的旧球鞋,袜子黏腻腻地贴在脚上,很不舒服。巷子很窄,两旁是低矮拥挤的旧平房,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油污,透出昏黄的光,映着水洼里破碎晃动的倒影。
这就是林允每天放学必经的家的所在——城南的筒子巷,一片被飞速发展的城市遗忘的角落。推开一扇吱呀作响、漆皮剥落的木门,一股更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饭菜的气息扑面而来。狭小的屋子里光线昏暗,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墙角堆着母亲糊纸盒的材料,桌上摊着没做完的手工活。
小允回来了淋湿了吧快把湿衣服换下来,炉子上有热水,擦擦。母亲虚弱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带着压抑的咳嗽。
嗯,妈,知道了。您别起来。林允应着,声音闷闷的。他放下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旧书包——里面只有几本教材和一本边缘卷起的速写本。书包带子断过一次,用粗线歪歪扭扭地缝好了。
父亲在城郊的工地做小工,通常天不亮就走,深夜才回,像一头沉默的老黄牛,用肩膀扛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母亲的病是常年累月积下的,药罐子几乎没断过火,花销像个无底洞。林允知道,自己那双渴望了很久的、美术老师推荐的进口素描铅笔,终究只能停留在画册广告的图片上。
他唯一的避风港,就是画画。不是用昂贵的工具,而是用最普通的铅笔,在速写本上涂抹。画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画窗台上母亲养的那盆蔫蔫的绿萝,画下雨天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也偷偷画过前桌苏晓月低头写作业时垂下的柔软发梢。
想到苏晓月,林允心里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她是三班的班花,成绩好,家境优渥,像一颗闪耀的明珠。而林允,不过是她光芒下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他记得有一次鼓起勇气请教一道数学题,苏晓月只是微微蹙了下秀气的眉,眼神掠过他洗得发白的袖口,那目光里没有恶意,却有一种清晰的疏离和…不易察觉的怜悯旁边的女生还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班主任李老师,那个永远把成绩和家境挂在嘴边的精明女人,更是直接把他归类为需要重点关注(拖后腿)对象,每次家长会对他父母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提醒:林允啊,脑子不算笨,就是家庭条件拖累了,得多用功,别总想着画画这些没用的,耽误学习。
没用的…林允摩挲着速写本粗糙的封面,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雨水还在窗外不知疲倦地下着,敲打着铁皮棚顶,也敲打着他心里某个空落落的地方。巷子里弥漫的尘埃,似乎也飘进了这间小屋,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今天的美术作业,是画我的梦想。他翻开速写本,看着自己下午在课堂上匆匆勾勒的线条:一个明亮的画室,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洒在干净的画架上…旁边还有一支他想象中的、笔杆挺直、毛锋锐利的画笔。画得很粗糙,甚至有些幼稚。
梦想林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在筒子巷潮湿的空气里,在母亲压抑的咳嗽声中,在苏晓月和李老师的目光下,这个词显得如此遥远而奢侈,像水洼里那些被雨点击碎的、虚幻的光影。
他合上速写本,望向窗外。雨幕模糊了巷子的轮廓,世界一片灰蒙蒙的。只有那支存在于他画纸上的、完美的画笔,在脑海里留下一个清晰而灼热的印记。
2
废墟中的微光与躁动的笔锋
雨水停歇,但筒子巷的泥泞和阴郁并未散去。林允心里憋着一股气,那张我的梦想的草稿像根刺扎在心上。放学后,他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背着破旧的书包,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边缘那片巨大的废墟区。
夕阳给断壁残垣镀上一层诡异的金红色。这里曾是老厂区宿舍,如今只剩下破碎的砖瓦、扭曲的钢筋和肆意生长的野草,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朽的气息。林允踩着瓦砾,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走进一个被遗忘的末日世界。他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或许只是想逃离筒子巷那令人窒息的现实。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栋半塌的二层小楼。二楼一个摇摇欲坠的阳台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夕阳余晖下,**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极其微弱,转瞬即逝,却像磁石一样吸住了林允的目光。一种莫名的悸动驱使他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攀上倾斜的楼梯,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阳台大部分已经塌陷,只剩下一个狭小的三角区域。在布满灰尘和碎玻璃的角落,半掩在一本被雨水泡烂的旧书下,静静地躺着一支笔。
一支……羽毛笔。
它看起来非常古老。笔杆是一种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木头,表面布满细密玄奥的天然纹路,触手冰凉,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笔尖是某种不知名的暗银色金属,造型奇特,锐利中带着流畅的弧度。最奇特的是那羽毛——并非洁白的鹅毛,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空的靛蓝色,边缘泛着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幽光。
林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屏住呼吸,手指有些颤抖地伸过去。就在指尖触碰到羽毛笔杆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瞬间窜遍全身!他脑海深处仿佛炸开了一团绚烂却无法理解的彩色光晕,无数破碎的、意义不明的画面和符号一闪而过,带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一种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被点燃了——**画!用它去画!**
林允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支诡异的笔。恐惧和一种难以遏制的诱惑在他心中激烈交战。最终,那压抑了太久的、对改变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握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握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迅速而坚定地将羽毛笔抓在手中,塞进书包最里层,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这片废墟,像做贼一样,踉跄着逃离了这片死寂之地。
3
课堂惊雷!神笔初显,女神媚眼如丝
那一晚,林允是在极度的亢奋和惶恐中度过的。羽毛笔被他藏在枕头下,冰冷的笔杆似乎带着魔力,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母亲睡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偷偷爬起来,点亮书桌上那盏昏黄的小台灯。
他摊开速写本,手心里全是汗。该画什么那支梦寐以求的进口素描铅笔太奢侈了……一块能填饱肚子的肉包子似乎又太……他目光扫过桌上母亲喝剩的药渣,心头一酸。
最终,他颤抖着,握住了那支靛蓝色的羽毛笔。
笔尖落在粗糙的纸面上,感觉无比奇异。没有墨水,但一道流畅、深邃的靛蓝色线条却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林允的心神瞬间被吸入其中,他忘记了技巧,忘记了贫困,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剩下一个最朴素、最强烈的愿望:**希望母亲能少受一点病痛的折磨,哪怕只是一会儿,能安稳地睡个好觉。**
他凭着本能,画下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场景:窗外一轮宁静的满月,月光温柔地洒在母亲熟睡的脸上,她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带着一丝安详的笑意。画技依旧稚拙,线条甚至有些歪扭。
然而,就在他画下最后一笔的刹那——
**嗡!**
羽毛笔的尖端似乎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林允感觉脑袋像是被轻轻抽了一下,有些许眩晕。他紧张地看向里屋。
几秒钟后,奇迹发生了!
里屋母亲原本压抑、断续的咳嗽声,**竟然真的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那是一种久违的、真正沉睡时才有的安稳呼吸!
林允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滚圆,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是真的!这支笔……这支笔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狂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力量的颤栗感!
***
第二天上午,美术课。
教室明亮宽敞,空气中飘散着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苏晓月坐在前排,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像镀了一层柔光。她正优雅地削着一支昂贵的进口铅笔,周围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奉承着。
班主任李老师,同时也是美术老师,穿着笔挺的套装,踩着高跟鞋在过道里巡视,目光锐利地扫过学生们的画板。看到林允时,她习惯性地撇了撇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视:林允,抓紧时间!别又拖班级后腿,你这水平,画梦想画个窝头还差不多。刻薄的话语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苏晓月也微微侧目,眼神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若是昨天,林允会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钻进地缝。但今天不同了!
枕头下的冰凉触感仿佛还在指尖回荡,母亲安睡的面容在脑海浮现。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一种想要证明的强烈冲动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无视了李老师的嘲讽和周围的嗤笑,摊开速写本。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直接掏出了那支靛蓝色的羽毛笔!
笔尖触纸!
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掌控了他。仿佛不是他在画画,而是笔在牵引着他的手!他心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念头:**我要让所有人看到!看到我的存在!看到我的光芒!**
他不再画梦想的画室,而是画下了此刻内心最汹涌的情感——**被压抑的愤怒、被轻视的委屈、以及获得力量后想要喷薄而出的证明欲!**
笔走龙蛇!靛蓝色的线条狂放不羁,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画面上,一个渺小的、蜷缩在阴暗角落的模糊人影(代表他自己),周围是无数双冷漠、俯视的眼睛(代表李老师、苏晓月、那些嘲笑者)。但画面的中心,一道无比璀璨、无比霸道的靛蓝色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利剑,轰然撕裂了所有阴暗和俯视的目光!那光芒带着无匹的威势和一种直击灵魂的震撼!
林允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画得有多快、多投入。当他落下最后一笔,那股牵引感骤然消失,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坐不稳。他感觉自己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虚脱。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老师正准备再次开口训斥这个不务正业的学生,目光不经意扫过林允的画板。下一秒,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高跟鞋哒地一声钉在原地,嘴巴微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死死盯着那幅画。那狂野的靛蓝色光芒仿佛穿透了纸张,直接刺入了她的脑海!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巨大震撼、一丝恐惧和……难以言喻的**强烈共鸣**在她心中炸开!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被轻视、被打压的委屈,看到了自己为往上爬不得不戴上的面具!那光芒,像是照进了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身体微微颤抖,精心维持的威严形象荡然无存。
这……这……李老师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明显的颤抖,她看向林允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敬畏**,甚至……**狂热**!林允同学!这……这是你画的!
与此同时,坐在前排的苏晓月也转过了头。她原本只是带着一丝好奇和习惯性的优越感想看看林允能画出什么垃圾。但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幅画的瞬间——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她樱唇中溢出。
她感觉自己被那道靛蓝色的光柱**狠狠击中**了心脏!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攫住了她!画中那个渺小身影的孤独和倔强,让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被尘埃掩盖的绝世珍宝,正绽放出令日月失色的光芒!林允那张原本在她眼中平凡甚至有些灰扑扑的脸,此刻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光环!
苏晓月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动人的红晕,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漂亮眼眸,此刻**水光盈盈,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探究和一种……近乎痴迷的崇拜**!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完全不顾及周围同学惊愕的目光,几步就走到林允桌边,声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柔和急切:
林允……这……这真的是你画的吗太……太不可思议了!我能……我能仔细看看吗她微微俯身,一缕带着馨香的长发不经意滑落到林允的手臂上,距离近得林允甚至能看清她微微颤抖的睫毛。
全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李老师的失态和苏晓月这从未有过的主动和媚态惊呆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林允身上,充满了震惊、疑惑、嫉妒,以及……一丝刚刚萌芽的敬畏。
林允感受着李老师那近乎谄媚的敬畏目光,感受着苏晓月近在咫尺的馨香和那毫不掩饰的、带着崇拜的注视,感受着全班聚焦在他身上的、复杂难言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近乎战栗的**爽感**,如同电流般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强忍着眩晕和狂跳的心脏,故作平静地(尽管声音还有些发颤)对苏晓月点了点头,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迎向那些曾经俯视他的目光。
**昔日视我如尘埃,今朝尔等皆惊惶!**
靛蓝色的羽毛笔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冰凉,却仿佛蕴藏着焚尽一切屈辱的烈焰。他知道,属于林允的时代,从这一刻,开始了!
4
女神入怀与老师的膝盖
夕阳把教学楼镀上一层廉价的金粉。下课铃刚响,苏晓月就像一只翩跹的蝶,无视了周围所有惊愕的目光,径直飞到林允桌旁。她白皙的手臂带着温热的馨香,**极其自然地穿过了林允的臂弯**,轻轻挽住。
林允,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撒娇,市中心新开了家顶级画材店,据说有法国原产的康颂水彩纸呢…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我请你吃哈根达斯。她微微仰着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水润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林允的身影,那是一种**混杂着崇拜、讨好和隐秘占有欲**的眼神。
整个教室瞬间死寂。掉根针都能听见。
赵强,那个曾经把林允堵在厕所、抢走他午饭钱的体育委员,此刻正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得像块发霉的咸菜。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在林允身上。苏晓月是他觊觎已久的女神,他无数次献殷勤都只换来客套的疏离。如今,这只天鹅竟然主动投入了这只他眼中的癞蛤蟆怀里!巨大的屈辱和嫉妒烧得他肺都要炸了。
林允清晰地接收到了赵强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一股冰冷的、带着快意的邪气从心底升起。他非但没有避开苏晓月的亲昵,反而微微侧身,将她更近地护在身侧,然后抬起眼,**目光精准地锁定赵强,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近乎挑衅的冷笑**。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清楚了你的女神,现在挽的是我的手。
赵强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地扭过头,撞开人群冲了出去,背影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周围同学的目光更加复杂,震惊、嫉妒、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刚刚萌芽的畏惧。林允享受着这无声的胜利,任由苏晓月挽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每一步都踩在昔日屈辱的尘埃上,无比舒坦。
刚出教学楼,高跟鞋急促的哒哒声追了上来。李老师气喘吁吁地拦在两人面前,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精心描绘的眼线都挤出了鱼尾纹。
林允同学!哎呀,可找到你了!她无视了苏晓月瞬间冷下来的脸色,热切地抓住林允的手臂,力气大得让林允微微皱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市里‘新星杯’青少年美术大赛,那可是直通全国青美展的跳板!学校唯一的名额,老师力排众议,**给你留着了**!她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不过嘛,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这样,**今晚你来教师公寓,老师给你‘单独辅导’一下构图技巧和主题深化保证让你稳操胜券!**
她说着,涂着蔻丹的手指**极其暧昧地划过林允的手背**,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暗示。
苏晓月俏脸含霜,冷哼一声,挽着林允的手臂紧了紧。林允只觉得一股恶心直冲喉咙。他看着眼前这张曾经写满刻薄与鄙夷、如今却堆满谄笑与欲望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谢谢李老师,比赛我会参加。辅导就不必了,我自己有数。
李老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和恼怒,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急切取代:诶,别急着拒绝嘛,老师是真的看好你…
林允却不再理会,拉着苏晓月径直绕过她。李老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精心打理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
夜色吞没了筒子巷的破败,只留下路灯昏黄的光晕切割出大片的黑暗。林允拒绝了苏晓月送他回家的提议,独自一人走进熟悉的小巷。离家还有几十米,几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堵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一脸戾气的赵强,还有他几个平时一起鬼混的跟班。
姓林的!你他妈很狂啊赵强吐掉嘴里的烟蒂,一脚碾灭,狞笑着逼近,白天抱苏晓月抱得很爽是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儿一个住贫民窟的垃圾,也配碰老子的女神
林允停下脚步,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在昏暗中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靛蓝色的羽毛笔,笔尖在路灯下闪过一丝幽光。
怎么想用那破笔画个护身符赵强身后的一个黄毛嗤笑出声,引来一片哄笑。
林允没说话,目光扫过旁边斑驳肮脏的墙壁,嘴角的弧度扩大。他抬起手,羽毛笔在粗糙的墙面上飞快地勾勒!动作快得带出残影!笔尖划过,留下深邃、流畅、充满恶意的靛蓝线条!
只用了不到五秒钟,一幅粗糙却极具冲击力的涂鸦完成:**一只龇牙咧嘴、流着涎水的癞皮野狗,正四肢着地,疯狂地扑向一堆冒着热气、造型极其逼真的粪便!**
画中野狗的眉眼,竟与赵强有七八分神似!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羽毛笔幽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
汪汪!汪汪汪——!
赵强脸上的狞笑骤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惊恐。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四肢着地!喉咙里发出**清晰而狂躁的狗吠声**!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恐惧和屈辱,但身体却完全违背了他的意志,像真正的疯狗一样,朝着巷子角落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狂吠着猛扑过去!
强哥!卧槽!怎么回事!
赵强的几个跟班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大哥像条疯狗一样扑在垃圾堆上,疯狂地嗅着、扒拉着,嘴里还发出兴奋的呜呜声,甚至伸出舌头要去舔!
拍!快拍下来!不知哪个躲在暗处看热闹的邻居喊了一声,瞬间,几道手机闪光灯刺破了黑暗,忠实地记录下这荒诞而屈辱的一幕。
林允冷冷地看着在垃圾堆里撒欢的赵强,收起羽毛笔,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暴爽**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再没看那群吓傻的跟班一眼,转身,踏着赵强屈辱的犬吠声,平静地走向家门。巷子里只剩下闪光灯的咔嚓声、围观者的哄笑声,以及赵强那绝望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汪汪汪——!
巷口阴影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缓缓摇下车窗。后座,一位穿着考究唐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张先生)放下了手中的高倍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号码,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目标确认,林允。初步评估,奇物为‘造物级’,能量波动特征与古籍记载的‘创世之羽’高度吻合。启动一级观察预案,注意,目标能力具有强烈精神污染和现实扭曲特性,极其危险。
5
新星杯!神笔碾碎天才
市美术馆,新星杯大赛决赛现场。巨大的展厅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颜料和一种名为上流社会的香水混合的复杂气味。镁光灯闪烁,记者的话筒林立,评委席上坐着本市艺术界的名流和几位政府官员,其中主位端坐的,正是副市长陈国栋。
林允的位置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画架也是最普通的木架子。他的对面,占据着展厅最中心、最明亮位置的是陈国栋的独子,陈锋。陈锋一身名牌休闲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正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扫视全场,仿佛冠军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的画板上,一幅构图严谨、笔触细腻、色彩斑斓的写实主义油画已经完成大半,描绘的是城市地标建筑群,技术确实堪称娴熟。
当林允背着破旧画具箱走进来,立刻吸引了陈锋的目光。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脏东西,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讽,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半个展厅都能听见:
哟,这不是我们‘贫民窟的天才’吗怎么,筒子巷的垃圾堆里没找到合适的画布,跑这儿来污染环境了他夸张地嗅了嗅空气,啧,怎么有股穷酸味保安呢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评委席上,陈国栋副市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默许了儿子的行为。
林允脚步未停,甚至没看陈锋一眼。他平静地走到自己的画架前,放下箱子,取出那支靛蓝色的羽毛笔。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比赛,而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装模作样。陈锋嗤笑一声,不再理会,继续在画布上涂抹着高光。
比赛时间开始。林允深吸一口气,握住羽毛笔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仿佛有星河在其中旋转。他不再犹豫,笔尖悍然落向空白的画布!
没有构图草稿,没有色彩铺垫!靛蓝色的线条如同狂野的奔雷,又如宇宙初开的洪流,在画布上肆意奔腾、炸裂!他画的不是风景,不是人物,而是**《星河战栗》**!是星辰的诞生与寂灭!是宇宙深空的狂想与战栗!
羽毛笔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肉眼可见的、细微的靛蓝色光屑!画布之上,深邃的星云开始**真实地旋转、涌动**,点点星芒如同活物般闪烁明灭!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几块由靛蓝色线条勾勒出的、棱角分明的陨石,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脱离了画布平面,悬浮在了画框之外的空气中!**
它们无声地转动着,散发出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毁灭气息的宇宙威压!
天呐……那是什么
画…画里的东西出来了!
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
惊呼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展厅!所有参赛者都停下了画笔,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允画布前那违反物理法则的奇景!记者们像疯了一样往前挤,闪光灯连成一片,快门声此起彼伏!
陈锋的画架前瞬间空无一人。他那幅原本看起来还不错的城市油画,此刻在《星河战栗》那真实流转的星云和悬浮的陨石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匠气、如此……可笑!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在仰望星空巨人!
陈锋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握着画笔的手剧烈颤抖,昂贵的油画颜料滴落在铮亮的皮鞋上也浑然不觉。巨大的落差和当众被彻底碾压的屈辱让他几乎窒息!
作弊!他这是作弊!妖术!这是妖术!评委席上,副市长陈国栋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住那虚伪的平静,指着林允的方向失态地咆哮,保安!保安!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抓起来!取消他的资格!
他的咆哮声在死寂的展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有震惊,有恐惧,也有幸灾乐祸。
林允终于停下了笔。他缓缓转过身,脸色有些苍白(羽毛笔的巨大消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如同寒冰利刃,直刺向失态的副市长和面如死灰的陈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抬起了握着羽毛笔的右手,对着悬浮在空中的一块最大的陨石,**笔尖轻轻一点,如同下达一个至高无上的神谕**。
嗖——!
那块由纯粹靛蓝色能量构成的陨石,瞬间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砸向评委席!
砰——哗啦!!!
副市长陈国栋面前那只价值不菲的景德镇青花瓷茶杯,连同他面前的桌板,被陨石砸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瓷片四处飞溅!陈国栋吓得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脸上毫无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
整个展厅陷入了绝对的死寂!落针可闻!只有茶杯碎裂的余音在回荡。
林允的目光越过吓傻的副市长,最终落在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陈锋身上。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冰冷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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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清了吗陈大天才他微微歪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如同看着垃圾般的轻蔑,**跪下看,或许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噗通!一声闷响。在父亲惊恐的目光和全场死寂的注视下,精神彻底崩溃的陈锋,双腿一软,竟然真的不受控制地、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屈辱让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允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对如同烂泥般的父子。他拿起画箱,在无数道敬畏、恐惧、狂热的目光注视下,如同巡视完自己领地的君王,平静地走向出口。然而,就在他踏出展厅大门,走入走廊阴影的瞬间——
**一股温热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他闷哼一声,迅速用手捂住口鼻。摊开掌心,刺目的**鲜血**正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地砖上,绽开朵朵妖异的红梅。同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更让他心悸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右手紧握的那支靛蓝色羽毛笔的木质笔杆上,那些古老玄奥的天然纹路深处,**几道极其细微、如同血管般蠕动的猩红色光丝,正悄然蔓延开来……
6
黑暗拍卖会与舔狗女神
鼻腔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去,林允靠在美术馆冰冷的消防通道墙壁上,看着掌心刺目的红。羽毛笔杆上那几丝猩红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传递着一种冰冷的**饥渴**。代价么…他舔掉嘴角血迹,眼神狠戾,那就看看,谁先被吃掉!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午夜12点,旧港区7号仓库,带真货换钱。别耍花样。】
落款画着血色鸢尾——地下世界中介血鸢的标志。
深夜,旧港区弥漫着铁锈与咸腥。7号仓库大门如同巨兽之口。林允孤身走入,昏暗灯光下堆满蒙尘的集装箱。十几个戴着面具的身影隐在阴影中,目光贪婪地扫视他。
货呢高台上,一身黑色紧身皮衣、面罩遮住半张脸的女人(血鸢)开口,声音沙哑性感,手中匕首灵巧翻转。
林允不语,掏出羽毛笔。在仓库斑驳的水泥地上,笔走龙蛇!金光迸射!一根根沉甸甸、刻着诡异符文的**金条**随着他的笔触凭空凝现,堆成小山!全场呼吸骤停,面具下的眼神瞬间炽热疯狂!
纯度999,单根500克,共100根。林允声音冰冷,五百万,现金。
血鸢面具下的红唇勾起:验货。
两个壮汉上前,拿起金条用仪器检测,声音颤抖:老…老大,真…真的!纯度超高!
血鸢抛出一个沉重的黑箱。林允开箱,成捆的百元大钞散发油墨香。他合上箱子,转身就走。
等等,血鸢身影鬼魅般拦在门前,匕首抵住他咽喉,冰冷刺骨,笔,留下。或者…命留下。她的气息喷在林允耳畔,带着血腥的甜香。
生死一瞬!林允瞳孔骤缩,左手握着的羽毛笔在身后墙壁疯狂涂抹!一幅扭曲、迷幻、布满无数镜面的《镜面迷宫》瞬间成型!
嗡!
匕首刺穿的刹那,血鸢眼前景象疯狂分裂!无数个持匕首的自己从四面八方扑杀而来!真与假,实与虚,在迷宫中彻底颠倒!嗤啦!她的皮衣被自己的幻影匕首划开数道血口!闷哼声中,她暴退撞碎一个木箱,嘴角溢血,再看门口,林允早已消失,只留下墙上未干的靛蓝涂鸦和一句血字:

**下次,画的就是你的心脏。**
林家破屋。苏晓月穿着几乎透明的真丝睡裙,蜷缩在林允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肩带滑落,露出大片雪白。允…我一个人害怕…她眼波迷离,手指勾向林允衣角,让我留下…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允看着黑箱里的五百万现金,又看向床上活色生香的女神,嘴角却只有冷笑。羽毛笔的猩红纹路在掌心发烫,提醒着他代价。他忽然抬手,笔尖隔空对着苏晓月急速勾勒!一幅由靛蓝光丝构成的、充满神圣禁锢感的《圣洁枷锁》瞬间烙印在她雪白的脖颈和四肢!
呃啊!苏晓月如遭电击,所有媚态僵住!一股冰冷强大的力量锁死了她的欲望和动作,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眼神充满惊恐和不解。
安静待着。林允拉过破被子盖住她,你的‘价值’,我还没用完。
他拎起钱箱走向里屋,给母亲枕下塞了厚厚几沓。
急促敲门声响起。门外是李老师,她头发凌乱,眼神慌乱:林允!不好了!校长收到举报信,说你用邪术比赛,要开除你!除非…她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媚意,除非你跟我去酒店…我帮你求情…啊!
她话未说完,林允的羽毛笔已点在她眉心!一幅充满忏悔与自我揭露的《忏悔录》光影没入她脑海!
次日清晨,全校师生目睹了永生难忘的一幕:衣着整齐的李老师,如同最虔诚的苦行僧,双膝跪地,在操场最中央的泥水里一步一叩首,声嘶力竭地哭喊,响彻云霄:

**我有罪!我拜金!我下贱!我勾引学生!我勒索家长!我不是人!我该下地狱啊——!**
手机直播瞬间刷爆同城热搜。
7
深渊凝视:七宗罪试炼
筒子巷深处,林允看着掌心羽毛笔。猩红光丝已蔓延过半,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使用都带来钻心剧痛和滔天的**杀戮与色欲幻象**。
画吧…恶魔般的低语直接在脑海响起,羽毛笔幻化成一个妖娆的欲魔虚影,缠绕着他手臂,红唇吐息灼热,画下苏晓月的裸体…她就是你的母狗…画下李老师的丑态…让她当街自尽取乐…画啊!释放你的欲望!这是力量的代价!也是…你的本性!
林允双目赤红,呼吸粗重,笔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向熟睡的苏晓月!就在即将落笔的刹那,母亲虚弱的咳嗽声传来。他猛地惊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笔锋狠狠扎向自己左手掌心!剧痛让他清醒!靛蓝与猩红光芒激烈对抗!他忍着撕裂般的痛苦,在速写本上疯狂涂鸦!画的不再是欲望对象,而是**一道道沉重、冰冷、禁锢一切的靛蓝枷锁**!
《欲望枷锁》成型的瞬间,缠绕手臂的欲魔虚影发出凄厉尖啸,被强行扯回笔内!林允浑身被冷汗浸透,左手鲜血淋漓,但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轰——!
破旧的木门连同半边墙壁被狂暴的冲击波撕碎!烟尘中,三个全身覆盖黑色流线型机械外骨骼、手持脉冲步枪的身影(墨痕小队)如同死神降临!为首队长独眼闪烁红光,声音电子合成般冰冷:确认‘创世之羽’载体。执行‘剥离’程序。清除所有目击者。
允儿快跑——!母亲从里屋扑出,用瘦弱身躯挡在林允身前。
砰!
蓝白色的脉冲光束瞬间洞穿了她的肩膀!鲜血如同妖艳之花在破旧衣衫上炸开!
妈——!!!
林允目眦欲裂!亲眼目睹母亲染血倒下的瞬间,所有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羽毛笔上猩红纹路如同血管般疯狂鼓胀,瞬间吞噬了剩余的靛蓝!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染血的右手握住仿佛在燃烧的羽毛笔,狠狠插进脚下肮脏的沥青地面!
以笔尖为中心,诡谲、暴戾、充满地狱景象的靛红交缠的涂鸦《地狱绘图》如同活物般急速蔓延!所过之处,沥青路面**软化、沸腾、隆起**!化作一张布满利齿、流淌着岩浆的**深渊巨口**!猛地将猝不及防的两个墨痕队员吞噬!连惨叫都未发出,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骨骼碎裂声从巨口深处传来!
怪物!独眼队长惊骇暴退,脉冲步枪疯狂扫射!但子弹打在林允身前,却被一层突然浮现的、扭曲蠕动的靛红色能量屏障挡住!
林允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双目赤红流淌着血焰,一步步逼近。他抬起滴血的羽毛笔,指向队长仅存的左臂。
不——!
队长绝望嘶吼。
噗嗤!
一道无形的、由纯粹恶念构成的笔锋划过!他的机械左臂连同半边肩甲,如同被最锋利的空间之刃切割,齐根断裂!鲜血和机油狂喷而出!他惨叫着撞破残墙,消失在夜色中。
暴走的力量如同退潮般消失。林允踉跄跪倒在母亲身边,羽毛笔滚落在地,猩红纹路黯淡下去,却已覆盖了笔杆九成!反噬的剧痛让他蜷缩抽搐。
濒死的母亲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染血的手,气若游丝:允儿…别…别变成…怪…
最后一个字未出口,她的手无力垂下。
啊…啊啊啊——!
林允抱着母亲尚有余温的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野兽哀嚎。滚烫的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也滴落在脚边冰冷的羽毛笔上。
滋…!
泪与血接触笔杆的刹那,羽毛笔剧烈震颤!一股**温暖、浩瀚、充满悲悯与守护意志的纯净靛蓝光芒**猛地从笔芯最深处爆发出来!如同净世之光,瞬间冲刷掉所有猩红的暴戾纹路!笔杆恢复深邃的靛蓝,甚至更加晶莹剔透!一股明悟涌入林允脑海:

**以血泪为引,以真情为墨。至诚至性之念,可使画作永驻现实!**
破晓的微光中,王小磊扛着染血的铁锹(他听到动静赶来,用铁锹拍晕了一个想偷袭的墨痕外围成员),站在废墟门口,看着跪地痛哭的林允和焕然一新的羽毛笔,眼神从恐惧转为坚定。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允哥,这世界疯了。我跟你干!**
8
审判日!时间沙漏碾碎机械神教
废弃化工厂地下,墨痕总部齿轮神殿轰鸣作响。齿轮咬合的巨响、液压管的嘶鸣、电流的嗡声汇成工业重金属的死亡乐章。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血腥和一种冰冷的金属狂热。
独臂队长(代号铁腕)的机械断口闪烁着火花,跪在冰冷合金地面。他的电子眼投射出林允《地狱绘图》吞噬队员、斩断他手臂的全息影像。影像终点,是林允抱着母亲染血哀嚎的画面。
废物。王座之上,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大祭司)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嗤笑。他缓缓抬手,黑袍下并非血肉,而是**流淌着液态金属的银灰色机械臂**。‘创世之羽’的污染已深入载体骨髓。他越是愤怒,就越快成为‘羽’的傀儡。启动‘审判日’协议。目标:活捉林允,回收‘羽’。
遵命,大祭司!铁腕仅存的右拳砸胸,机械撞击声刺耳。他眼中红光暴涨,那是复仇与晋升的渴望。
***
筒子巷的清晨被撕裂。三台高达五米、覆盖厚重装甲、双肩搭载多管脉冲炮的**审判者重型机甲**,如同移动堡垒碾碎巷口残垣!履带将石板路压成齑粉!它们胸口的能量核心嗡嗡作响,散发出毁灭性的蓝光。
贫民窟清理程序启动。无关人等,清除。冰冷的电子音响彻废墟。
轰!轰!轰!
粗大的脉冲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破败的房屋如同纸糊般崩塌、燃烧!来不及逃跑的居民瞬间汽化!
小磊!带我妈进地窖!林允将母亲推向王小磊,自己迎着漫天烟尘与爆炸冲了出去!他右眼的蓝金异芒在烟尘中如同鬼火,左手的羽毛笔缠绕着躁动的靛蓝与猩红光丝。
发现高能目标!集火!一台审判者机甲锁定林允,肩部六根炮管同时充能!刺目的蓝光汇聚!
林允不闪不避!在脉冲洪流即将吞没他的刹那,左手羽毛笔在空中划出一个极其玄奥、由光丝构成的巨大**《时间沙漏》**!
嗡——!
以林允为中心,方圆十米的空间瞬间陷入诡异的凝滞!六道足以熔穿钢板的脉冲光束,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毒蛇,**诡异地悬停在他身前一尺处**!飞溅的碎石、飘散的烟尘、甚至爆炸翻腾的火焰,都凝固成静止的画面!只有林允和他笔尖流淌的光丝在动!
什么!机甲驾驶舱内,机师看着屏幕上完全违反物理法则的静止画面,发出惊骇的尖叫。
时间…被暂停了!铁腕通过远程影像看到这一幕,电子眼疯狂闪烁。
审判林允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凝固的时空里,他的羽毛笔如同指挥棒,对着悬停的脉冲光束轻轻一拨!**时间流速局部逆转**!
嗖嗖嗖——!
六道毁灭光束竟**原路倒射而回**!速度比来时更快!狠狠轰在发射它们的审判者机甲胸口!
轰隆——!!!
刺眼的殉爆光芒吞噬了钢铁巨兽!昂贵的合金装甲如同黄油般融化!内部的机师连惨叫都未发出就化为灰烬!巨大的残骸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压垮了半边巷墙!
怪物!全力开火!覆盖射击!剩余两台审判者机甲陷入疯狂,所有武器系统过载启动!密集如雨的脉冲弹、追踪飞弹、高热切割射线,形成毁灭性的金属风暴,瞬间覆盖了林允所在的区域!爆炸的火球连成一片,将地面都削低了一层!
烟尘遮天蔽日。铁腕远程画面一片雪花。死了吗
突然!一声穿金裂石的嘹亮凤鸣撕裂爆炸的轰鸣!靛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烟尘被狂暴的气流驱散!
只见林允单膝跪地,左手羽毛笔深深插入地面。在他身前,一只由纯粹靛蓝火焰构成的、翼展超过十米的**火焰凤凰**昂首怒啸!凤凰的尾羽扫过之处,所有袭来的脉冲弹、飞弹、射线如同冰雪消融!《烈焰神凰》——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的具现!
神罚!林允呕出一口黑血,左手指向剩余两台机甲。火焰凤凰发出震碎灵魂的尖啸,化作一道焚尽万物的靛蓝火流星,轰然撞向目标!
轰!轰!
两声更加剧烈的爆炸!钢铁在神火中扭曲、熔化、蒸发!两台审判者机甲连同内部的机师,瞬间被汽化,只在原地留下两个巨大的、流淌着暗红色熔岩的深坑!
热浪扭曲着空气。林允摇摇晃晃地站起,羽毛笔上的猩红光丝如同毒蛇,已经蔓延到他左臂肘部,剧痛钻心。他看向远处一栋高楼楼顶,那里有一个微弱的反光点。
看够了吗林允对着那个方向,染血的左手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楼顶,负责远程监控的铁腕浑身冰凉,仿佛被死神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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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血鸢折翼!浴室绷带下的致命交易
滚烫的水流冲刷着林允精悍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身体。浴室雾气氤氲,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脊线滑落。右眼的黑色眼罩,左臂上狰狞蠕动的猩红纹路,无声诉说着力量与代价。他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击,试图洗去化工厂的血腥与灼热。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水声掩盖的金属摩擦声从通风口传来。
林允没动。但雾气中,他完好的左眼猛然睁开,蓝金异芒一闪而逝!
唰!
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骨头的蛇,从通风口无声滑落!匕首的寒芒撕裂水雾,精准无比地刺向林允毫无防备的后心!快!准!狠!正是血鸢的绝杀!
然而,匕首尖距离皮肤还有零点一厘米时,硬生生停住了。
因为一只湿漉漉、却稳如磐石的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血鸢持刀的手腕!力量之大,让她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第二次了。林允的声音在哗哗水声中异常清晰,带着冰冷的杀意,我说过,下次画的就是你的心脏。他没有回头,但血鸢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锁定。
血鸢另一只手闪电般摸向大腿外侧的枪套!
但林允的动作更快!他抓着血鸢手腕猛地向后一拽!同时侧身!
噗通!
水花四溅!血鸢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匕首脱手飞出,扎在瓷砖上嗡嗡作响。
咳…咳咳!血鸢呛了水,剧烈挣扎。湿透的黑色紧身作战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面罩在拉扯中脱落,露出一张苍白却艳丽逼人的脸,此刻沾满水珠,眼神如同被困的雌豹,愤怒又带着一丝惊惶。
林允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水流顺着他肌肉的沟壑流淌。他俯视着浴缸中狼狈的女人,左手的羽毛笔不知何时已经点在血鸢高耸起伏的胸口正上方,笔尖距离心脏位置不足一寸!靛蓝与猩红交织的光丝在笔尖吞吐,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给你三秒。遗言。林允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等等!血鸢急促喘息,水珠从她尖俏的下巴滴落,我不是来杀你!我是来…谈交易!救我!她猛地扯开自己湿透的衣襟!
林允眼神一凝。在血鸢左胸心脏偏上的位置,并非预想中的旖旎风光,而是嵌入着一个**拇指大小、不断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金属装置**!装置边缘的皮肤呈现出坏死般的青紫色,细密的电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墨痕的‘心爆’控制器。血鸢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任务失败…或试图叛逃…砰!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大祭司启动了它!24小时倒计时!只有他们的核心实验室能拆除!
她抬起头,水珠混合着不知是水还是泪从眼角滑落,眼神却锐利如刀:我知道他们在哪!我知道‘齿轮神殿’的所有防御弱点!带我进去,毁了它!作为交换…她咬了咬下唇,眼神掠过林允左臂上狰狞的猩红纹路,我偷出了这个!她从湿透的紧身衣夹层里,艰难地掏出一支手指粗细、装满暗银色液体的**金属注射器**。
代号‘净化I型’。血鸢将注射器举到林允眼前,暗银色液体在灯光下流淌着神秘光泽,墨痕实验室最高机密!能暂时压制‘创世之羽’的反噬!一支效果…大概12小时!
林允的目光死死锁定那支注射器。左臂的猩红纹路仿佛感受到威胁,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血鸢的心脏控制器在倒计时,他体内的羽之反噬同样在疯狂侵蚀!
水雾弥漫的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一个是被植入炸弹的顶级杀手,一个是被神笔反噬的将死之人。赤裸的杀意与求生欲在氤氲的热气中激烈碰撞。
林允的羽毛笔缓缓从血鸢胸口移开,笔尖却转向了那支暗银注射器。他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注射器,现在给我。你,带路。敢耍花样…**
他左手羽毛笔对着浴缸边缘轻轻一点。
嗤!
坚固的陶瓷浴缸边缘,瞬间出现一个拳头大小、边缘光滑如同镜面的**圆形空洞**!空洞后面,是冰冷的墙体!
**…这就是你心脏的下场。**
血鸢看着那个凭空消失的浴缸缺口,瞳孔紧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她毫不怀疑,这支笔能在自己心脏上开一个同样的洞。她深吸一口气,将暗银注射器抛给林允:
**成交。魔鬼。**
10
血肉熔炉!净化剂下的虚实杀阵
暗银色液体注入静脉的瞬间,林允如同被高压电贯穿!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抠进浴室瓷砖缝隙。那不是舒缓的清凉,而是**亿万冰针在血管里炸裂、燃烧**!左臂上狰狞蠕动的猩红纹路发出凄厉尖啸,如同活蛇般疯狂扭曲、退缩,被一股更霸道、更冰冷的暗银能量强行压制回肘部以下,暂时凝固成僵死的暗红疤痕。
剧痛稍缓,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掌控感**涌上大脑。仿佛蒙尘的镜子被擦亮,羽毛笔在手中轻盈如羽,靛蓝光丝温顺流淌。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轨迹,听到隔壁王小磊哄母亲吃药的轻声细语。净化I型,名不虚传——代价是,痛觉神经被放大了十倍。
爽吗血鸢裹着浴巾,正用牙齿撕扯绷带包扎肋下伤口(浴室搏斗撞裂旧伤),苍白脸上带着讥诮,这只是开始。药效越强,待会儿反噬就越狠。
林允没理她,起身扯过黑色工装裤套上。右眼眼罩,左臂疤痕,湿漉漉的黑发下,仅剩的左眼燃烧着冰蓝与暗银交错的冷焰。带路。
***
地下三百米,齿轮神殿核心区。这里没有金属管道,只有**蠕动的、覆盖着粘稠生物液的巨大肉管**在穹顶虬结盘绕,如同某种巨兽的肠道。肉管搏动着,将暗绿色的营养液泵入下方一座座浸泡在培养槽中的**半机械半血肉的躯体**内。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福尔马林和血肉腐败的甜腥。
欢迎来到‘熔炉’。血鸢压低声音,指向远处一座由惨白骸骨与齿轮堆砌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颗直径三米、布满神经突触和金属接口的**巨型机械脑**——大祭司的本体。无数肉管连接其上,搏动如同心跳。‘心爆’控制器终端就在祭坛基座。毁掉它,或者毁掉那颗脑子。
防御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激光网,高频精神干扰波,还有…血鸢话音未落!
嗡——!
刺耳的警报响彻肉腔!穹顶肉管上裂开无数孔洞,探出密密麻麻的**机械复眼**!猩红的光束瞬间锁定两人!
被发现了!你身上有‘羽’的污染!血鸢脸色剧变。
闭嘴!林允左手羽毛笔凌空疾挥!不再是具象的物体,而是**一片扭曲、折叠、不断自我复制的几何光斑**——《克莱因瓶迷宫》!光线射入这片区域的瞬间,如同坠入无尽循环的陷阱,在扭曲的空间里反复折射,最终消散!
走!林允抓住血鸢手腕,冲向祭坛!脚下粘稠的地面突然翻涌!数十条**覆盖着金属甲壳、顶端是旋转链锯的机械触手**破土而出,绞杀而来!
画点实在的!血鸢尖叫,匕首斩断一条触手,腥臭的机油和绿色组织液喷溅。
林允眼神冰冷,笔尖点向扑来的触手群!靛蓝光丝喷涌,瞬间勾勒出数十把结构精密、寒光四射的**链锯剑**!剑成瞬间,由虚转实!
锵锵锵——!
实体链锯剑与机械触手疯狂对撞!火花与金属碎屑狂飙!但机械触手数量太多!
不够!血鸢肩头被链锯擦过,血染绷带。
那就…换种玩法。林允眼中暗银光芒暴涨!左手笔锋一转,点在那些刚具现出的实体链锯剑上!
嗡!
所有链锯剑瞬间由实转虚,化作半透明的**能量态**!机械触手绞杀而过,如同穿过空气!
就是现在!林允低吼,笔锋再转!虚化的链锯剑瞬间由虚转实!而且是在机械触手的**内部结构节点上**重新凝聚!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爆响!数十条机械触手从内部被狂暴的实体链锯剑撑爆、绞碎!机油和破碎零件如同暴雨般落下!
虚实转换!血鸢瞳孔地震。这能力已超越她对创世之羽的认知!
十二小时,不能浪费。林允嘴角溢血(痛觉放大十倍,内脏如被撕裂),脚步不停。
祭坛已在眼前!那颗搏动的机械巨脑发出愤怒的电子咆哮,基座上一个猩红的倒计时器疯狂闪烁——00:07:43!血鸢的心爆倒计时!
但一道厚重的、流淌着液态金属的能量屏障隔绝了祭坛!屏障上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类面孔**时隐时现,发出无声的哀嚎——是精神屏障与实体防御的结合!
用你最强的画!轰开它!血鸢将仅存的炸药拍在屏障上,爆炸只掀起涟漪。
林允凝视屏障上那些哀嚎的面孔,左臂僵死的猩红疤痕突然灼痛!净化剂的压制在松动!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清醒!羽毛笔不再指向屏障,而是**狠狠刺入自己胸膛**!
噗嗤!
笔尖没入皮肉!鲜血涌出,却没有滴落,反而被羽毛笔疯狂吸收!笔杆上靛蓝光芒暴涨,混合着他的鲜血,在虚空中泼洒出一幅**凄厉、绝望、燃烧着血与火的《众生悲鸣图》**!画中无数扭曲的人影伸出手臂,发出无声的控诉!
以血引血,以悲鸣…共鸣!林允嘶吼!
《众生悲鸣图》狠狠撞上能量屏障!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屏障上那些哀嚎的面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实质化精神尖啸**!整个屏障剧烈波动、扭曲!液态金属沸腾!精神共振下,屏障结构出现致命裂痕!
破!林允左拳缠绕着最后的靛蓝光丝,如同重锤砸在裂痕中心!
轰——!
屏障如同破碎的玻璃穹顶,轰然坍塌!能量乱流将两人掀飞!
林允重重摔在冰冷的骸骨祭坛基座上,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净化剂的压制濒临崩溃,左臂猩红纹路如同岩浆般重新亮起、灼烧!他挣扎着抬头,看向基座上那个猩红的倒计时器——00:00:59!
快!血鸢扑向控制器终端,手指在复杂键盘上疯狂敲击。
林允却猛地转头!祭坛之上,那颗悬浮的机械巨脑,所有神经突触和接口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一个宏大、冰冷、带着无尽恶意的电子合成音响彻熔炉:
**亵渎者…成为熔炉的…新柴薪吧!**
巨脑下方,最大的肉管猛地裂开!粘稠的绿色营养液中,一个由无数人类残肢、机械义体、蠕动的金属触须强行缝合而成的**血肉机甲巨人**,正缓缓站起!它没有头颅,胸腔位置镶嵌着的,正是大祭司那颗搏动着的、缩小版的机械脑!巨人抬起一只由上百只人手缝合而成的巨掌,掌心裂开,露出旋转的、布满利齿的能量炮口,对准了基座上的林允!
倒计时:00:00:15!
林允!血鸢尖叫,指尖悬在最后一个按键上。
林允看着那碾压而来的血肉巨掌,感受着体内即将彻底爆发的反噬,染血的左手握紧了滚烫的羽毛笔,对着狰狞的血肉机甲,咧开一个疯狂的笑容:
**大祭司…你的脑子,我画下来…一定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