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浴血归来
寒风凛冽,北疆的风裹挟着沙砾,刮得人脸生疼。
冯清玥一袭染血的战袍,手中长弓拉满,箭尖寒芒如星。
她眯起眼,视线穿过漫天黄沙,锁定敌军首领的咽喉。
嗖——
箭矢破空,血花迸溅。
敌军溃散,战鼓震天,北疆一战大捷。
副将跪地高呼:将军神威!
冯清玥却只是冷冷勾唇,眼底没有半分喜色。
——该回京了。
……
三日后,京城。
冯清玥未着铠甲,只穿一袭素白长裙,腰间悬着一柄短刃,缓步走向城门。
城门口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喜乐喧天。
今日是靖王世子与冯家小姐的大喜之日,真是天作之合啊!
听说冯小姐温柔贤淑,世子爷英俊潇洒,真是羡煞旁人!
冯清玥站在人群之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冯玉瑶,周景煜。
好久不见。
她抬脚,径直走向城门中央。
侍卫厉喝:站住!今日世子大婚,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冯清玥轻笑一声,抬手——
唰!
素白外袍被她一把扯下,露出内里染血的战甲。
全场骤然一静。
她缓缓转身,背对众人,抬手将长发撩至一侧,露出后颈处那枚鲜红如血的凤凰胎记。
十八年前,尚书府嫡女被调换。
今日,我冯清玥——回来了。
全场哗然!
高台之上,冯玉瑶手中的团扇啪地落地,脸色瞬间惨白。
周景煜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冯清玥的背影,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
她没死
她怎么可能没死!
冯清玥缓缓回头,目光如刀,一寸寸剐过两人的脸。
她红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妹妹,世子,别来无恙啊。
2
鸠占鹊巢
冯清玥的指尖,抚过尚书府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新刷的漆还泛着光。
三年前,她第一次站在这扇门前时,满心欢喜以为找到了家。
如今,她只想亲手烧了这地方。
小姐……身后的小丫鬟战战兢兢,老爷说,您若回来,需从偏门进。
冯清玥轻笑一声,抬脚——
砰!
厚重的府门被她一脚踹开,惊起满院飞鸟。
正厅里,冯尚书正在用茶。冯玉瑶依偎在他身侧,娇柔得像朵小白花。
茶盏落地,碎瓷四溅。
逆女!你还有脸回来!冯尚书拍案而起。
冯清玥慢条斯理地跨过门槛,染血的战靴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印记。
父亲这话说错了。她抬眼,眸中寒芒乍现,该问的是——
偷别人人生的贼,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虽然,老子并不稀罕。
记忆闪回三年前,冯清玥站在那里,冷笑一声……
她记得,那夜的雨,格外的冷。
柴房内,冯清玥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手腕被镣铐磨出血痕。
门外传来冯玉瑶娇软的声音:景煜哥哥,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周景煜冷笑,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也配
木门被推开,锦衣玉带的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喝了它。他语气温柔得像在说情话,你这辈子,都不配有我的孩子。
药汁灌入喉咙时,冯清玥死死盯着站在阴影里的冯玉瑶——
她那个所谓的好妹妹,嘴角噙着笑,用口型对她说:
去死吧。
姐姐怎么这样看我现在的冯玉瑶捂着心口后退两步,眼泪说来就来,当年……明明,是你说,不愿留在府里……
冯尚书立刻护住她:瑶儿别怕!为父这就把这个孽障赶出去!
冯清玥突然笑了。
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啪地甩在桌上。
父亲不如先看看这个
竹简展开——
北疆军报:冯清玥率三千铁骑破敌十万,陛下亲封凤威将军。
满室死寂。
冯玉瑶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现在,冯清玥抚摸着腰间的刀柄,我要住进听雪轩。
那是冯府嫡女才能住的院子,现在,是冯玉瑶的闺房。
当夜,听雪轩。
冯玉瑶的东西被一件件扔出来,绫罗绸缎散落一地。
姐姐非要如此羞辱我吗冯玉瑶红着眼眶站在院外。
冯清玥倚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支金簪——那是冯母的遗物。
这才哪到哪啊。她轻笑,妹妹偷走的东西,我会一件件……
金簪突然脱手,擦着冯玉瑶的脸颊钉入她身后的槐树。
——亲手拿回来。
更鼓敲过三响时,冯清玥忽然睁开眼。
她悄无声息地翻上屋顶,看着一道黑影翻进隔壁茶楼。
——周景煜。
茶楼窗前,冯清玥早命人摆好了铜镜。
镜中清晰映出:
冯玉瑶扑进世子怀里哭诉:她今日竟用军功压父亲!
周景煜抚着她的背冷笑:不过是个粗鄙武将,明日宫宴,我让她身败名裂……
瓦片轻响。
两人惊惶抬头时,只看见一轮血月下,一片猎猎翻飞的衣角。
3
初战见血
1)宫灯如血
宫宴当夜,冯清玥一袭玄色金纹骑装踏入大殿,腰间悬着的不是女子惯佩的香囊,而是一柄镶着红宝石的短刀。
殿内霎时一静。
无数道目光刺来,有惊诧的,鄙夷的,更多是等着看笑话的。
武将就是粗鄙,宫宴也穿得像个男子……
听说,她昨日强占了冯家嫡女的院子……
细碎的议论声像毒蛇吐信,冯清玥恍若未闻,径直走向自己的席位。指尖不经意抚过刀柄,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北疆的雪。
那雪是红的。
——被血染红的。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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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甜腻的嗓音突然响起。
冯玉瑶穿着烟霞色云锦裙裾,鬓边一支累丝金凤簪,在宫灯下流转着柔弱的光晕。
她怯生生地捧着一盏茶,走向冯清玥:昨日,是妹妹不对,特地向姐姐赔罪……
茶盏递到眼前时,冯清玥清晰看见她指尖在微微发抖。
有趣。
冯清玥缓缓抬手,却在即将碰到茶盏的瞬间——
啊!
冯玉瑶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后栽去。
茶盏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在她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
玉瑶!周景煜一个箭步冲来,将冯玉瑶护在怀里,狠狠地瞪了眼冯清玥,你为何推她
满座哗然。
冯清玥看着冯玉瑶埋在周景煜肩头微微翘起的嘴角,忽然笑了。
2)凤凰展翅
推她
冯清玥慢慢站起身,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
她突然伸手拽住冯玉瑶的衣襟——
嘶啦!
精致的云锦被撕开一道口子,一枚羊脂玉佩当啷落地。
冯尚书猛地站起来:这是……
父亲可认得此物冯清玥用刀尖挑起玉佩,母亲临终前说过,她的定情信物内侧刻着并蒂莲。
玉佩在刀尖上翻转,内侧的刻痕清晰可见——
却不是莲花,而是一行小字:
瑶儿吾爱,景煜赠。
冯玉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不、不是的……她慌乱地去抢玉佩,这分明是姐姐偷了掉包……

冯清玥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裹着北疆风沙的暴烈。
她猛地将玉佩上拴着的精巧小荷包砸向地面——
沙!
荷包飞出的刹那,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飘了出来。
冯清玥用刀尖挑起纸条,当众展开:
瑶儿,明日马厩相见,想你想得发疼——周府马夫,刘大。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周景煜的脸色由青转黑,最终变成一种可怕的紫红。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冯玉瑶,眼中翻涌着不可置信的暴怒。
景煜哥哥,你听我解释……冯玉瑶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
周景煜猛地甩开她,力道之大,让冯玉瑶直接撞翻了案几。
果盘倾覆,葡萄滚落一地,被她慌乱中踩得汁水四溅,像极了那碗打翻的绝子汤。
冯清玥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缓步上前,绣着暗纹的靴底碾过那些汁水。
妹妹下次胡言乱语前……她俯身在冯玉瑶耳边轻语,可记得,先把情书收好。
转身离席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冯玉瑶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周景煜摔碎酒盏的脆响。
夜风拂过面颊,冯清玥深深吸了口气。
4
羊血胭脂
三更梆子刚过,冯府突然乱作一团。
快请太医!二小姐吐血昏厥了!
冯清玥倚在廊柱上,冷眼看着仆人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盆中清水很快被染成淡红色,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是你!冯尚书双目赤红地冲过来,瑶儿自从宫宴回来就——
就装病冯清玥截断他的话,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鱼鳔袋,父亲不如先看看这个。
她突然推开房门——
冯玉瑶正倚在床头,唇边还沾着鲜红的血迹,手里捏着半块山楂糕。
满室死寂。
冯玉瑶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中的糕点啪嗒掉在锦被上。
那血顺着她嘴角滑落,在雪白中衣上拖出刺目的红痕。
冯清玥慢条斯理地走到床前,突然伸手扯开她的衣领——
哗啦!
藏在里衣的鱼鳔袋破裂,浓稠的羊血溅了满床。
北疆有种刑罚。冯清玥用染血的指尖,抬起冯玉瑶的下巴,把叛徒的嘴,缝进羊肠里,灌滚水。
冯玉瑶开始发抖,这次是真的怕了。
子时,周景煜翻墙而入。
他跪在冯清玥院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清玥,我被她骗了三年……
窗内,传来棋子落盘的脆响。
当年那碗绝子汤,冯清玥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是你亲手灌的。
周景煜突然暴起撞开门,却在看见屋内景象时僵在原地——
七皇子萧执,正执黑子与冯清玥对弈,闻言抬头,剑眉下那双凤眼寒光凛冽。
周世子夜闯将军闺阁,萧执落下一子,是想试试诏狱的刑具
周景煜猛然跪倒在地。
五更天,冯清玥独自拎着食盒来到地牢。
周景煜被铁链锁在刑架上,锦衣早已破烂不堪,见她进来,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你果然舍不得……
食盒打开,是碗漆黑的药汤。
边疆秘方。
冯清玥捏住他的下巴,能让你那里溃烂三年——就像当年你对我的那样。
药汁灌下去的瞬间,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死不了。毕竟——
我要你活着,看冯玉瑶怎么死。
黎明时分,冯清玥站在城楼上远眺。
冯府方向突然升起浓烟——是冯玉瑶的院子着了火。
萧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需要帮忙吗
不必。冯清玥勾起唇角,这才刚烧到外院呢。
远处传来冯玉瑶凄厉的尖叫:走水了!快救火!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做什么——
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冯清玥闭上眼睛,听着这美妙的哀嚎,轻轻笑了。
5
低头
1)
铁链悬魂
诏狱最深处的刑房里,周景煜被铁链悬在半空。
水滴从潮湿的穹顶坠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蜿蜒出暗红血痕。
三日前那碗药开始发作,他大腿内侧的皮肤已经溃烂流脓,散发着腐肉与草药混合的腥臭。
嘎吱——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冯清玥一袭墨色劲装踏进来,鹿皮靴踩过积水,溅起猩红血滴。
疼吗她指尖抚过烙铁,不及你当年灌我那碗药的万分之一。
周景煜艰难抬头,肿胀的眼皮下透出混浊的光:你……究竟要干什么……
冯清玥突然掐住他喉咙,将一卷竹简拍在他溃烂的伤口上:靖王府勾结北狄的密信,是你亲手盖的印。
竹简黏在脓血上,展开的字迹被慢慢浸透——
愿献边关三城,换世子妃冯氏玉瑶。
看到罪状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自己面前,周景煜心如死灰,可耳畔,却传来了冯清玥如同恶鬼般的低吟:
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看这个
2)
蛇影惊魂
冯玉瑶跪在靖王府正厅,精心梳妆的脸被碎瓷划出血痕。
贱人!靖王妃将茶盏砸在她额头,竟敢勾引我儿通敌!
不是的……冯玉瑶膝行着去抱周景煜的腿,景煜哥哥,你说话呀……
周景煜一脚踹开她,从袖中掏出个荷包抖落——
十几封与太子的艳词纷纷扬扬洒下,每封都盖着冯玉瑶的私印。
母亲明鉴,他声音哑得像吞了炭,儿子是被这毒妇蒙蔽……
冯玉瑶突然尖叫着扑上去撕打,珠钗落地时,露出她耳后与北狄细作相同的蛇形刺青。
太极殿上,冯清玥将染血的军报呈到御前。
冯玉瑶生母,乃北狄暗桩,十八年前调换婴孩,是为窃取边防图。
龙椅上的帝王尚未开口,冯尚书突然冲出朝列,一巴掌将冯玉瑶扇得撞上蟠龙柱。
毒妇!居然就是你们害死我发妻!老臣目眦欲裂,清玥出生那日,是你娘掐死了产婆!
冯玉瑶满嘴是血地笑起来:那又怎样你宝贝女儿当年……
啪!
冯清玥亲手抽碎她半边牙齿:留着话跟阎王说。
刑部大牢外,冯清玥看着笼中饿了三日的乌鸦。
知道吗她往铁笼里扔了块生肉,北狄有种刑法,把叛徒绑在旷野……
笼门开启,黑鸦争先恐后扑向冯玉瑶的囚车。
——让乌鸦活活啄出眼珠。
惨叫声中,七皇子萧执为冯清玥披上狐裘:冷吗
她望着被啄烂双手的冯玉瑶,轻声说:再添把火才够暖。
当夜,冯府祠堂,突发大火。
冯清玥站在庭院中央,看火舌吞没那些曾跪拜假千金的牌位。
热浪卷着灰烬扑到她脸上,像极了三年前被发配那日的风雪。
暗卫押来奄奄一息的周景煜:主子,怎么处置
送他去北疆。她将冯玉瑶的耳坠扔进火堆,记得告诉将士们——
这,就是通敌者的下场。
火光映亮她半边脸庞,睫毛上凝结的不知是露是泪。
萧执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王府里的梅花开了。
冯清玥怔了怔,终于露出回到京城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
6
凤凰涅槃
暴雨冲刷着皇城的青石板,冯清玥站在刑部大牢的屋檐下,看着水帘在石阶上砸出一个个血色水洼。
三日前那场大火,烧尽了冯府祠堂,也烧掉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牢门内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冯玉瑶被两个狱卒架着拖出来,曾经娇嫩如花的脸如今布满血痂,十指被乌鸦啄得露出森森白骨。
她抬头看见冯清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你以为赢了吗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冯清玥慢慢蹲下身,挑起冯玉瑶的下巴: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她突然扯开冯玉瑶的衣领,露出那个蛇形刺青,北狄暗桩的标记,要用特殊药水才能显形——而你,亲爱的妹妹,身上流着的可是北狄王室的血。
冯玉瑶瞳孔骤缩。
这个秘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铁甲声,七皇子萧执带着禁军疾步而来。
雨水顺着他的玄铁面具滴落,声音却比冰还冷:刚截获的密报,太子勾结北狄,三日后起兵。
冯清玥轻笑一声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凤凰令箭:传令北疆驻军,按计划行事。她转头看向瘫软的冯玉瑶,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你心心念念的太子,不过把你当颗棋子。现在,该让真正的执棋人现身了。
当夜,冯尚书府地窖。
冯清玥掀开暗格,露出里面昏迷不醒的真正太子。
七皇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太子一模一样的脸:三年卧底,总算等到今日。原来,当年北狄不仅调换了冯家女儿,更将真正的太子囚禁,让细作之子,李代桃僵。
三更鼓响时,冯清玥独自站在城楼上。
远处,太子府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隐约可闻。
冯清玥抚摸着腰间短刀,想起北疆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子。
这一次,她要亲手终结这场延续了十八年的阴谋。
萧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来一件猩红大氅:风大。
冯清玥没有接,反而抽刀划破掌心,任由鲜血滴落在城墙砖石上:以血起誓,今日之后,这世上再无人能欺我冯家儿女。
萧执突然握住她流血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自己的衣袍,给冯清玥包扎好。
暴雨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
冯清玥望着太子府渐渐熄灭的火光,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场复仇,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清算。
7
焚心以火
皇城上空铅云密布,冯清玥站在摘星楼顶,看着太子府的浓烟,被狂风撕成缕缕黑絮。
三日前那场兵变像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满地都是未干的血。
清玥。萧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今日未戴面具,眉骨上一道新添的箭伤还在渗血,前太子余党已全部收押,只是……
只是什么冯清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箭垛上的纹路,青石被雨水浸泡出铁锈般的腥气。
冯玉瑶逃了。
鎏金护甲在石砖上刮出刺耳声响。
冯清玥突然轻笑出声:她当然会逃。转身时,猩红大氅扫过满地碎雪,毕竟,我特意留了个狗洞给她。
萧执眸光一暗:那处通往……
药王谷。冯清玥解下腰间玉牌扔给他,当年给我灌绝子汤的老巢。
药王谷的夜,比皇城更黑。
冯玉瑶拖着断腿在密林里爬行,身后拖出的血痕引来了狼嚎。
她怀里,紧揣着从太子密室偷出的羊皮卷——那上面记载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禁术。
只要找到那个……枯枝突然刺穿她的掌心,冯玉瑶疼得蜷缩成团。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岩洞里的火光。
洞中坐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药鼎里翻滚着诡异的紫烟。
丫头。老者头也不抬,想要报仇,就得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冯玉瑶疯狂点头:我什么都给!
聪明。老者舀起一勺沸腾的药汁,那就……把你的‘后悔’给我吧。
第八章:真龙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