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咸腥的铁锈味漫过舌尖时,我听见沈砚之的笑声。
他踩着我淌在青砖上的血,俯身将那枚沾着脑浆的玉佩塞进我手里。羊脂白玉被体温焐得温热,此刻却冰得像淬了毒的匕首,刺破我掌心的皮肉。
师兄,你看,他笑得喘不过气,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淬着癫狂,这『云岫』佩,终究还是归了我。
我喉咙里涌上腥甜,视线开始模糊。廊外的雨下得很大,打湿了他月白长衫的下摆,混着我的血,晕开一片暗沉的红。
为什么……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抠进他的靴底。
他蹲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像毒蛇吐信：因为你挡路了啊。你的才华,你的名声,甚至……
师尊的偏爱,都该是我的。
远处传来巡夜人的脚步声。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将沾血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摘下来,扔进旁边的荷花池。
明年今日,我会替你烧些纸钱。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看见那枚云岫佩从指间滑落,坠入血泊,如同我那被践踏得粉碎的、短暂的一生。
若有来生……
沈砚之,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第一章
寒潭重生
冷。
刺骨的冷意从四肢百骸涌来,像被扔进了冰窖。我猛地睁开眼,呛出几口带着水草腥气的湖水。
岸边传来惊呼声,有人跳下水,奋力将我往岸边拖。
云岫师兄！你醒醒！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这是……
阿恒我的书童
我挣扎着抬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岸边站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焦急地朝这边张望。金丝眼镜,桃花眼,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
是沈砚之！
可他……
他不是已经杀了我吗
师兄,你可算醒了！阿恒把我拖上岸,手忙脚乱地解自己的外袍给我披上,你怎么掉湖里了吓死我了！
我看着自己尚且完好的双手,掌心没有被玉佩刺破的伤痕。再看沈砚之,他比记忆中年轻了几岁,眉宇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算计,和我临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我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师兄许是呛水了,沈砚之上前,伸手想扶我,快回房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跌坐在湿冷的泥地上。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就是今天,我在书院的荷花池边失足落水,被沈砚之救起。他因此得了见义勇为的名声,而我却因为呛水引发肺炎,错过了三年一度的乡试,眼睁睁看着他拔得头筹,从此平步青云。
后来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是失足落水,是他趁我弯腰捡砚台时,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师兄沈砚之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我盯着他被湖水打湿的袖口,那里沾着一片墨绿色的水草
——
和前世我指甲缝里残留的,一模一样。
不必了。我撑着地面站起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自己能走。
阿恒愣了愣,连忙扶住我。沈砚之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背影,眼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回到房间,阿恒生了火盆,又找来干净的衣裳。我裹着棉被坐在炭火旁,指尖依然冰凉。
师兄,你今天好奇怪。阿恒给我倒了杯热茶,沈师兄好心扶你,你怎么躲得跟见了鬼似的
我接过茶杯,滚烫的茶水烫得指尖发麻,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阿恒,我看着他,这个前世为了护我,被沈砚之打断双腿,最后冻毙在雪地里的少年,从今天起,离沈砚之远一点。
阿恒一脸茫然：为什么啊沈师兄学问好,待人也和善……
他不是好人。我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听我的,没错。
阿恒还想追问,门外传来敲门声。
云岫师兄,我给你送了些驱寒的药。是沈砚之的声音。
我和阿恒对视一眼,他刚想应声,被我用眼神制止。
不必了,我扬声道,我无碍。
门外沉默了片刻,传来沈砚之温和的声音：那师兄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却不敢放松警惕。
他一定起疑了。一个向来温和的人,突然变得如此戒备,任谁都会怀疑。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阿恒忍不住问。
我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雨,握紧了拳头：阿恒,帮我个忙。
第二章
初露锋芒
三日后,乡试放榜。
我站在人群外,看着红榜上沈砚之三个字赫然排在首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这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恭喜沈师兄！沈兄果然才华横溢！周围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沈砚之穿着崭新的锦袍,满面春风地接受众人的道贺,看见我时,特意走了过来。
云岫师兄,他拱手,笑容虚伪,可惜你这次未能参加,不然定能拔得头筹。
我看着他眼底的得意,淡淡道：恭喜沈兄。
同喜同喜,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其实我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师兄那日落水,让我有机会静心备考。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穿我的心脏。我强忍着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沈兄说笑了。我转身就走,不想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回到书院,阿恒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封烫金的帖子：师兄,太子太傅府派人送帖子来了,说请您去府中做客。
我愣住了：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周显,是当朝重臣,也是我的恩师。前世我因为错过乡试,心灰意冷,拒绝了他的邀请,从此与他断了联系。而沈砚之却抓住这个机会,凭借一篇《劝学赋》赢得了周显的赏识,成了他的门生。
这是我改变命运的第一个机会。
我去。我接过帖子,指尖因激动而颤抖。
周府的宴席办得盛大,满座皆是京城的文人雅士。我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站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不是云岫吗听说他错过了乡试,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看他就是浪得虚名,不然怎么会失足落水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正要发作,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响起：诸位安静。
众人纷纷噤声,看向说话的人
——
周显。他穿着藏青色的朝服,须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云岫,他朝我招手,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学生云岫,拜见太傅。
免礼。他打量着我,听说你落水了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太傅关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他点点头,我听闻你七岁能诗,九岁能文,是个难得的奇才。这次错过乡试,不必灰心,三年后还有机会。
学生明白。
嗯。他满意地点点头,我这里有个上联,你若能对出下联,我便收你做门生。
众人哗然。谁都知道,成为周显的门生,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官场。
沈砚之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人群中,脸色难看。
请太傅赐教。我稳住心神,前世的记忆告诉我,这个上联,沈砚之当年对得并不工整,只是周显一时疏忽,才让他蒙混过关。
周显抚须笑道：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这是一个千古绝对,五个字的偏旁分别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
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个上联,并且准备好了答案。
我没有看他,朗声道：下联是：『炮镇海城楼』。
话音刚落,满座皆惊。
这个下联不仅对仗工整,意境也与上联相得益彰,同样包含五行偏旁。
周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好一个『炮镇海城楼』！云岫,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门生了。
我躬身行礼：多谢太傅厚爱！
眼角的余光瞥见沈砚之惨白的脸,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沈砚之,这只是开始。前世你从我这里夺走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第三章
暗流涌动
成为周显的门生后,我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他不仅资助我读书,还时常带我参加各种文人雅集,让我开阔眼界。
沈砚之却像是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嘘寒问暖,反而处处与我作对。
在书院的辩论会上,他故意挑我的错处；在周显面前,他旁敲侧击地说我坏话；甚至在我练字时,他都会不小心撞翻我的砚台。
我一一忍了下来。我知道,他越是急躁,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这天,我正在书房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阿恒匆匆跑进来：师兄,不好了！沈师兄说你偷了他的《汉书》注本,正拿着证据去找太傅呢！
我握着毛笔的手一顿,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色的圆点。
来了。
前世,沈砚之就是用这招陷害我。他把自己的《汉书》注本藏在我的书箱里,然后诬告我偷窃,害得我被周显训斥,还差点被逐出书院。
慌什么我放下毛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他去。
阿恒急得团团转：师兄,那可是赃物啊！要是被太傅发现了,可就糟了！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有办法。
我跟着阿恒来到周显的书房,沈砚之正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
太傅,您一定要为学生做主啊！他哭得声泪俱下,那本《汉书》注本,是学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完成的,对学生参加会试至关重要,没想到竟然被云岫师兄偷了去！
周显皱着眉,看向站在门口的我：云岫,他说的是真的吗
学生没有偷窃。我平静地说。
你还敢狡辩沈砚之激动地站起来,我亲眼看见你昨天在我书房外徘徊,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我在你书房外徘徊,就能证明我偷了你的书我反问,那我还看见你在太傅的书房外徘徊,是不是也能说你想偷太傅的东西
你……沈砚之气得说不出话。
够了。周显沉声说,云岫,沈砚之说书在你那里,可有此事
回太傅,不在。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藏起来了沈砚之冷笑,除非你让我们搜你的房间。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但如果搜不到呢
沈砚之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他眼珠一转,说：如果搜不到,我就向你赔罪！
不够。我看着他,如果搜不到,你就要当着全院师生的面,承认你诬告我,并且……我顿了顿,加重语气,放弃参加明年的会试。
沈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放弃会试,就意味着他要再等三年,这对急于求成的他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你……他看向周显,希望他能出面阻止。
周显却抚着胡须,淡淡地说：可以。就这么定了。
沈砚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
我们一行人来到我的房间。沈砚之亲自翻箱倒柜,几乎把我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本《汉书》注本。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找到了吗我淡淡地问。
沈砚之没有回答,只是不死心地继续搜索。
不必找了。我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看起来不起眼的书,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周显问。
这是我昨天在沈师兄的书房外捡到的。我把纸条递给周显,上面写着他计划如何陷害我,还有他藏《汉书》注本的地方。
纸条上的字迹,模仿的是沈砚之的笔迹。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周显看完纸条,脸色铁青地看向沈砚之：沈砚之,这是你写的吗
沈砚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摇头：不是我！太傅,这是他伪造的！是他陷害我！
是不是伪造的,一查便知。我平静地说,这纸条上的墨迹还没干,想必是昨天刚写的。书院的墨和纸都有标记,只要比对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你的了。
沈砚之彻底慌了,他知道,书院的墨和纸确实有标记,一旦比对,他就会露馅。
太傅,我……
我错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该诬告云岫师兄,求太傅饶了我这一次！
周显看着他,眼神失望：你不仅诬告同门,还试图欺骗老夫,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来人,把他带下去,杖责三十,罚抄《论语》一百遍！
是！侍卫上前,拖起哭喊求饶的沈砚之。
他路过我身边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我看着他被拖走的背影,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
沈砚之,这只是利息。前世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会一件一件,加倍奉还。
第四章
步步为营
沈砚之被杖责后,消停了一段时间。他安分地在房间里抄《论语》,见了我也绕道走。
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像他这样的人,越是受挫,就越是疯狂。
我没有放松警惕,一边跟着周显学习,一边暗中调查沈砚之的底细。前世我只知道他是个孤儿,被一个远房亲戚收养,其他的一无所知。
调查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沈砚之根本不是孤儿,他的父亲是前朝的罪臣,因为谋反被处死,他是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
这个发现让我激动得彻夜难眠。如果把这件事捅出去,沈砚之就会身败名裂,甚至可能掉脑袋。
但我不能这么做。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的机会。
会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和沈砚之都在紧张地备考。他似乎真的吸取了教训,没有再找我的麻烦。
但我知道,他在等。等一个能把我彻底踩在脚下的机会。
会试的前一天,周显把我叫到他的书房。
云岫,他递给我一个锦盒,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狼毫笔,笔杆上刻着金榜题名四个字。
多谢太傅。
拿着它,好好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
学生定不辜负太傅的期望。
离开周显的书房,我刚走到书院的长廊,就被沈砚之拦住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锦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云岫师兄,明日就要会试了,祝你金榜题名。
多谢,也祝你好运。我淡淡地说,想绕过他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我这里有一壶好酒,想请师兄喝一杯,就当是我为上次的事赔罪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酒壶,心中警铃大作。前世的记忆告诉我,就是这壶酒,让我在会试前夜腹泻不止,最终名落孙山。
不必了。我拒绝,我还要回去复习,就不陪你喝了。
师兄是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故作委屈,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路过的学生。他们纷纷看着我们,议论纷纷。
我看云岫就是太小气了,沈砚之都道歉了,还不原谅他。
就是,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如此计较
议论声让我有些烦躁。我知道沈砚之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
好。我接过他手里的酒壶,我喝。
沈砚之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拔开酒塞,假装要喝,却在他转身的瞬间,将酒倒进了旁边的花丛里。
好了,我把空酒壶还给你,我喝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砚之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他看着空酒壶,又看了看旁边的花丛,脸色变得难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师兄复习了。他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砚之,你的手段,还太嫩了。
会试的日子终于到了。我拿着周显送我的狼毫笔,走进考场。
考场里戒备森严,每个考生都被隔开,单独坐在一个狭小的考棚里。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前世的记忆在我脑海中闪过,我记得会试的题目,也记得自己当时的答案。
但我没有照搬前世的答案。我知道,沈砚之也记得,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模仿我。
我要写出比前世更好的文章,让他模仿都模仿不来。
三天的会试过得很快。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轻松。
放榜的那天,我和阿恒早早地来到贡院门口。榜单前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焦急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师兄,你看！阿恒突然指着榜单的最顶端,激动地大喊,你是第一名！会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云岫两个字赫然出现在榜单的最顶端。
我的心猛地一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恭喜云岫师兄！
云岫师兄果然厉害！
祝贺声此起彼伏。我四处张望,想找到沈砚之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
师兄,沈师兄好像不在。阿恒说。
嗯。我点点头,心中有些疑惑。以沈砚之的性格,他不可能不来。
回到书院,我才知道,沈砚之因为作弊被当场抓获,已经被逐出了考场。
原来,他见正面竞争不过我,就想铤而走险,在会试中作弊。却没想到被监考的御史当场抓住,人赃俱获。
这个结果,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像他这样急功近利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我站在书院的最高处,看着远处的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沈砚之,这只是开始。前世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第五章
血债血偿
沈砚之被逐出书院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有人说他回了老家,有人说他病死了,还有人说他被仇家追杀,死在了乱葬岗。
我没有心思关心他的死活。会试高中会元后,我又在殿试中表现出色,被皇帝钦点为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周显对我很满意,时常在皇帝面前夸奖我,说我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我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从翰林院修撰到吏部侍郎,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里,我没有忘记沈砚之。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等着给我致命一击。
果然,在我升任吏部侍郎的那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师兄,别来无恙我在城外的破庙里等你,有要事相商。
字迹很潦草,但我一眼就认出,是沈砚之的笔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见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城外的破庙很荒凉,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我走进破庙,看见沈砚之背对着我,站在佛像前。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风霜,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你来了。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想做什么我问。
我想做什么他笑了,笑得很凄凉,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能比我强为什么你总是能得到别人的赏识
因为我比你努力,比你正直。我平静地说。
努力正直他嗤笑,这些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让我升官发财吗
不能。我看着他,但能让我活得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他激动地说,你抢走了我的机会,抢走了我的名声,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还敢说你活得心安理得
那本来就不是你的。我冷冷地说,是你自己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不！不是的！他疯狂地摇头,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成功了！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狰狞地看着我：今天,我就要杀了你,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他朝我扑过来,匕首闪着寒光。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他的攻击。他扑了个空,踉跄着摔倒在地。
沈砚之,你执迷不悟。我看着他,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你错了。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成功。
我不管！他爬起来,再次朝我扑过来,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我叹了口气,不再躲闪。就在他的匕首即将刺到我的瞬间,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砚之痛得大叫,挣扎着想要摆脱我的控制。
你还记得这里吗我看着他,前世,你就是在这里,杀了我。
沈砚之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
你也重生了
是。我看着他,我记得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记得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
不！不可能！他疯狂地摇头,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松开他的手腕,后退一步,前世你欠我的,我今天就要你加倍偿还。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捡起纸,疑惑地看着。
这是你父亲当年谋反的证据。我平静地说,我已经把它交给了皇帝。很快,你就会和你父亲一样,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沈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纸飘落在地。
不……
我不想死……他喃喃地说。
晚了。我看着他,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远处传来官兵的脚步声。沈砚之惊恐地看着我：你……
你报警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官兵冲进破庙,将沈砚之围了起来。
抓住他！他就是沈砚之,前朝罪臣的儿子！为首的官兵大喊。
沈砚之被官兵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云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嘶吼着。
我看着他被官兵拖走的背影,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平静。
前世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走出破庙,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温暖而舒适。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轻松。
沈砚之,我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了。
从此,我将开始新的生活,用我的才华和正直,去实现我的理想,去报效我的祖国。
我相信,我的未来,一定会光明灿烂。
三年后,我升任吏部尚书,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周显已经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他时常写信给我,勉励我要做一个正直、清廉的好官。
阿恒也成了我的得力助手,帮我处理各种事务。
我时常会想起沈砚之,想起我们之间的恩怨。但我不再恨他,只是为他感到惋惜。如果他能走正道,凭借他的才华,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但人生没有如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看着下方繁华的京城。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
我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用自己的努力,换来国家的繁荣昌盛,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
沈砚之,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路,才刚刚开始。我会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走下去,走出属于我的,辉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