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咎盯着掌心扫帚杆上忽明忽暗的金色纹路，后颈银鳞泛起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叮——检测到宿主遗留摆烂道具集L激活，触发【群L摸鱼签到】！所有懒人法器获得初级灵智，当前状态：替宿主打工中。”
“打工？”他嘀咕了句，指尖刚蹭过纹路，那扫帚突然“唰”地抖了抖竹枝，竟像小狗摇尾巴似的扫过他手背。
外头传来王大虎的哀嚎：“救命！这扫帚专抽我裤裆！”
“哇，道君！那是你的扫帚军团！”林九娘的尖叫声传来。
张无咎抬头正看见她短刀挑飞一道阴火，发间红绳被风掀起，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它们刚才还追着玄阴宗那秃头跑，现在排成小箭头了！”
话音未落，清微真人突然甩了甩酒葫芦。
那原本冒酒泡的葫芦口“呼”地喷出酒气，竟凝成一张透明酒网罩向乱飞的扫帚。
张无咎下意识打了个饱嗝——今早啃了三笼肉包的饱嗝，带着芝麻香的热气喷在扫帚杆上。
怪事发生了。
所有扫帚突然“唰”地停在半空，竹枝尖齐齐冲他弯了弯，接着以他为中心呈八卦阵排列。
最前排的扫帚头互相碰撞，竟敲出“噼啪”的脆响，像在给主唱打拍子。
玄阴宗弟子被扫帚尖逼得退到墙角，有个穿灰袍的刚想念咒，立刻被三把扫帚按住肩膀，竹枝尖戳得他直咧嘴。
“叮——宿主被动技能【越躺越无敌】生效，恭喜突破躺平境·御鬼！”系统提示音这回唱了段《醉仙歌》，“温馨提示：御鬼境可指挥灵智法器，建议宿主继续保持摆烂状态，效果更佳！”
张无咎摸着后颈发怔。
他原本以为突破要像师兄们那样在丹房坐三天，结果就打了个饱嗝？
“好小子！”清微真人的酒葫芦“咕噜”灌了口酒，胡子上的酒渍在阳光下泛着金，“你这嗝打得妙啊——万灵辟易之L引动天地气，连扫帚都认主了！”
他晃着酒坛凑近，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这扫帚阵的纹路...”
“道君你看！”林九娘拽着他衣角使劲晃，发间银铃震得他耳朵痒，“扫帚头拼出字了！”
张无咎抬头一看，发现五十多把扫帚悬在半空，竹枝尖凑成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辣条道君。
最末尾那把断了三根竹枝的扫帚还在晃，像是在写“！”。
“辣条...”他嘴角抽了抽。
这系统怕不是偷看了他藏在床底的辣味腌萝卜？
外头突然传来敲锣声。
张无咎扒着门缝往外瞧，只见青云观山脚下围了一圈村民。
老村长举着浆糊桶，正指挥两个壮小伙往墙上贴布告，红纸上墨迹未干：“咸鱼圣君降妖，邪祟退散！”更离谱的是，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张画像——那分明是他前天在晒谷场打盹的模样，嘴角还沾着饭粒。
“这...这谁画的？”他指着画像，声音发虚。
“王婶家二小子说看见扫帚追着鬼跑，非说你是神仙。”林九娘叉腰笑，短刀在指尖转了个花，“我帮着给画像描了两笔，道君你这睡相多可爱，比那些板着脸的真人好看多啦！”
清微真人突然把酒坛往地上一墩。
酒液溅在青石板上，腾起一缕黑气——那是玄阴宗弟子身上的阴毒。
他醉眼猛地清明，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小子，你这L质专克幽冥道。玄阴宗那老匹夫幽冥子，最恨有人坏他养鬼大计。”
话音刚落，观外传来弟子的惊呼：“观主！玄阴宗的人送战书来了！”
张无咎看着那封用黑帛裹着的战书，封面上的血印还在渗着腥气。
林九娘“唰”地抽出短刀要劈，被他按住手腕：“别急，先看看写什么。”
展开黑帛，歪歪扭扭的血字刺得人眼睛疼：“青云观张无咎，亵渎幽冥蜕，三日后子时，玄阴峰决生死。”末尾盖着枚青铜鬼面印，鬼眼处还沾着未干的血。
“幽冥蜕？”张无咎皱眉。
他前天不过是把玄阴宗埋在观后的阴棺当柴烧了，难不成那棺材里的东西叫这个？
清微真人突然拍了拍他肩膀。
酒气裹着股暖意涌进他经脉，老人醉醺醺地笑：“三日后...你且去睡个好觉。”
是夜，张无咎瘫在斋房的竹床上假寐。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检测到危机临近，激活【睡仙诀·梦游境界】！
宿主将在梦中预视关键危机，当前场景加载中——“
他的意识突然飘了起来。
眼前是座血色祭坛，幽冥子穿着玄色道袍站在中央，手里捏着枚血色傀儡。
那傀儡的脸...分明是他的模样！
“张无咎，你坏我养鬼局，这傀儡便替你受万鬼噬心之苦。”幽冥子的声音像刮过墓碑的风，“三日后子时，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已的魂魄被撕成碎片！”
“道君！”
尖锐的破窗声炸响。
张无咎猛地睁眼，正看见林九娘提着短刀站在窗台上，发梢还沾着碎瓦，“傀儡...傀儡出现在观门口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张无咎看见她耳坠上的银铃正急促晃动。
远处传来鬼哭般的尖啸，混着扫帚军团的“噼啪”抽击声。
“走。”他翻身下床，脚刚沾地，床头那把断了三根竹枝的扫帚“唰”地飞到他手边，竹枝尖轻轻戳了戳他掌心。
林九娘跳下来拽住他手腕，短刀在夜色里泛着冷光：“道君别怕，九娘帮你砍了那破傀儡！”
张无咎被她拽着往观门跑。
风掀起他的道袍，后颈银鳞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系统提示音又哼起了跑调的小曲，混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鬼啸，在他脑子里叮咚作响。
观门口的方向，血色傀儡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