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敬重勇士,更重情重义。
阿茹居次在大帐里的话语,被懂汉话的人听了,翻译给了焦急等待的族人。
一传十,十传百,更多的族人聚拢了过来。
且不说先前“雷霆使”的传言已经震慑住了许多人。
如今听阿茹居次的意思,雷霆使竟然要用借命续命的巫术救大酋长。
这样的恩情,永世也回报不了......
“都散了吧。”阿茹来到帐外,“不要围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会告诉大家。”
人群渐渐散去。
阿茹叹了口气,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回到王帐。
输血的鹅毛管已经摘了。
秦医官说,阿爹的脉象稳了些。
药汤也喂下去了,能不能起效果,要等明日才能知道。
“阿茹谢过大人。”
看着林川略微发白的脸色,阿茹心头一阵不安。
“没事。”林川摆摆手,“夜里要派人守着大酋长,随时照看......”
“阿茹会一直守在阿爹身旁......”
阿茹点点头,“休息的大帐已经安排好了,我去让人给大人做些吃食......”
“不必了。今日先早些休息......”
“那我送大人过去......”
......
回到休息的大帐,阿茹便躬身离开。
帐内只剩下林川和秦砚秋两人。
“将军,你为何如此行事?”
秦砚秋扶着他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
林川靠在毡垫上,脸色有些苍白,轻声笑道:“怎么?心疼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秦砚秋又气又急,“万一你有个好歹......”
“砚秋,”林川打断她,“你知道的,我做的事,定有理由。”
“什么理由能让你拿命去赌?”
秦砚秋的眼泪终究落了下来,“血狼部重要,难道你的命就不重要?万一......万一你真有不测,我该如何向芸娘交代?如何对铁林谷三千百姓说?!”
“我真没事。”林川想抬手替她擦泪,忽然一阵头晕,身子晃了晃。
“还说没事!”秦砚秋慌忙扶住他,从药箱里翻出参片,塞进他嘴里,又端来温水喂他喝下,“你失血太多,必须躺着。”
她刚直起身,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林川立刻警觉起来,“腿痛?”
“不碍事......”秦砚秋想站直,却疼得蹙紧了眉。
“我瞧瞧。”林川说着就要起身。
“不、不、不......”
秦砚秋慌忙往后躲,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真的没事,就是坐久了腿麻。”
可她躲闪的动作太明显,林川目光一扫,落在她裙摆内侧。
那里竟洇出一小块暗红的血迹。
“你的腿上,怎么有血?”
林川猛地愣住。
他第一反应是女人的生理期。
可看到秦砚秋的表情,便觉得不对劲。
再一想到秦砚秋下马时候动作踉跄,随即便明白了什么。
“药箱给我!”
“将军......”秦砚秋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埋得低低的,“真的不用,就是......就是骑马太久,腿磨破了些。”
她方才一门心思在大酋长的伤上,压根没顾上自己,此刻缓过神来,那股火辣辣的疼才顺着腿蔓延上来。
林川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旁边的矮榻上:“别动。”
说完便要去掀她的裙摆。
秦砚秋的脸“腾”地红透了,忙不迭地往后缩,双手死死按住裙摆:“将军!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就好。”
“说了别动!”
“不不不,我......我能行!”
她偏过头,不敢看他,“将军还是歇歇吧,你刚失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