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帝都顶级权贵圈的笑话。
军政世家的独子,商界女王的继承人,却跪舔校花苏晚晚十年。
她拿着我的资源养凤凰男江辰,最后联合他吞并萧家万亿资产。
注射死刑前,我看见江辰搂着她轻笑:多谢萧少的舔狗基金。
再睁眼——
香槟塔折射着订婚宴的浮光。
苏晚晚正娇声说:阿烬,江辰的项目就差五千万啦。
水晶杯突然在我掌心炸裂。
鲜血淋漓中我笑出声:
用我的钱养野男人
那就看看,没了萧家撑腰——
你们算什么东西
1
意识像被扔进深海,又猛地被巨浪拍回水面。
冷。
刺骨的冷。
睁开眼
呼——!
猛地睁开眼,肺部贪婪地吸进一口空气,带着宴会厅特有的、过分甜腻的香氛味道。
光。
刺眼的光。
不是监狱探视灯那种惨白的光,而是无数水晶吊灯折射出的、浮华璀璨的光芒。
这光芒晃得人头晕目眩,像无数细碎的冰棱,扎进刚脱离黑暗的瞳孔。
耳朵里嗡嗡作响,各种声音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入。
舒缓的小提琴背景乐,酒杯清脆的碰撞声,人群刻意压低却依然喧嚣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虚假繁荣的噪音。这噪音熟悉得令人作呕。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目光所及,是堆积如山、反射着奢华光芒的香槟塔。金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流动,像凝固的熔金。
香槟塔旁,巨大的粉色玫瑰与百合花墙拼出俗气又刺眼的巨大心形。
正中央,悬挂着电子横幅。
恭祝萧烬先生
&
苏晚晚小姐
订婚大喜
萧烬。
苏晚晚。
订婚大喜。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刚刚复苏的意识堤坝。这不是地狱的幻象,这是……重来
我低头。
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口处镶嵌着低调却价值连城的黑曜石袖扣。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支细长的水晶香槟杯。杯身冰凉,清晰地传递着指尖的触感。
真实得可怕。
阿烬
一个娇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在我身侧响起。
这声音……像淬了蜜糖的毒针,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瞬间激活了前世所有被愚弄、被践踏的记忆。
我几乎是机械地侧过头。
苏晚晚。
她就站在我旁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白露肩礼服,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光洁的肩头。
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上,此刻正漾着最完美的笑容,眼波流转,专注地仰望着我,仿佛我是她世界的中心。
多么熟悉的表情。前世的我,就是一次次沉溺在这种虚假的专注里,心甘情愿地为她掏空一切。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臂弯,微微摇晃,带着撒娇的意味:阿烬,发什么呆呀
她的红唇凑近了一些,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哄的甜腻:江辰那个新能源项目,就差最后五千万的缺口了。他今天急得不行,人都憔悴了好多……你看,我们订婚这么大的喜事,不如就当双喜临门,你帮他把这钱补上好不好就当……就当是我求你啦
江辰。
新能源项目。
五千万。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踩在我记忆里最痛的那个雷点上!
前世,就是这场所谓的订婚宴上,在她这样柔情似水的攻势下,我昏了头,当着满场宾客的面,毫不犹豫地签下了那张巨额支票。
那笔钱,成了江辰撬动萧家庞大商业帝国的第一块基石!成了压垮萧家的第一根稻草!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剧烈的回响。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视野边缘泛起一片不祥的血红。
十年。
整整十年的愚蠢付出!萧家几代人积累的万亿帝国!父母绝望的眼神!注射台上冰冷的束缚带!江辰最后那句淬毒的多谢……所有被背叛、被掠夺、被彻底毁灭的痛苦和恨意,在这一刻汇聚成毁灭性的熔岩,轰然爆发!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爆裂声,骤然撕裂了宴会厅虚伪的和谐!
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手中的水晶香槟杯,被我硬生生捏碎!
锋利的玻璃碎片瞬间割破掌心皮肤,滚烫的、粘稠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砸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小红花。温热的液体流淌过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
这痛感,却奇异地让混乱的脑海瞬间清明。
周围瞬间死寂。
所有谈笑声、碰杯声、音乐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数百道目光,惊疑、错愕、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聚焦在我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上。
苏晚晚脸上的完美笑容彻底僵住,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她那双总是盛满无辜水光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她搭在我臂弯的手指,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阿烬!你……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着哭腔,你的手!快!快叫医生!
她下意识地又想靠过来,做出关切的样子。
就在她身体前倾的瞬间,我动了。
没有理会掌心的剧痛,也没有去看地上刺眼的血迹。我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透人群,瞬间锁定了那个站在角落、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租来西装的身影——江辰。
他正端着酒杯,脸上那抹刻意维持的、带着讨好和谦卑的微笑,在杯子碎裂的巨响和我掌心涌出的鲜血面前,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是惊疑,还有一丝被当众剥开伪装的狼狈。他似乎想后退一步,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太迟了。
我的视线,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从狼狈僵硬的江辰脸上,缓缓移回到苏晚晚那张惨白惊慌的脸上。
然后,我笑了。
嘴角一点点向上勾起,牵动脸颊的肌肉。那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终化为一声低沉、沙哑,却清晰无比、穿透了死寂大厅每一个角落的嗤笑。
呵……
笑声在极致的安静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和冰冷。
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我脸上,凝固在我这个鲜血淋漓却兀自发笑的疯子身上。
苏晚晚被我笑得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缓缓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用染血的指尖,轻佻地、侮辱性地勾起了苏晚晚光滑的下巴,迫使她惨白的脸完全暴露在璀璨的灯光下。
她的皮肤冰凉,在我沾血的指尖下微微颤抖。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光滑的地面,清晰、冰冷、毫无温度,响彻整个落针可闻的宴会厅:
苏晚晚。
拿着我的钱,养你的野男人
我的目光再次扫过角落那个试图隐藏却无所遁形的身影——江辰。他脸色瞬间煞白。
我的笑容陡然加深,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声音却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那就让在座的各位都看看清楚!
没了萧家给你撑腰——
我猛地甩开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精心打理的发髻都散乱了一缕。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一张张震惊、茫然、幸灾乐祸的脸,最后定格在苏晚晚和江辰惨无人色的脸上,一字一顿,带着雷霆万钧的毁灭力量,轰然砸下:
你!和你的那个玩意儿!算!什!么!东!西!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的光芒,此刻仿佛都带上了一种审判般的惨白,笼罩着中央的三人。2
苏晚晚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高跟鞋蹬蹬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那张精心描绘的脸庞,此刻血色褪尽,惨白得像一张劣质的白纸
。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下一缕发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鬓角。
她那双总是盈着水光、惹人怜爱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我冰冷的脸,只剩下巨大的、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是离水的鱼,徒劳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像样的声音。
阿……阿烬……你……你疯了……
破碎的音节,带着哭腔和极致的颤抖,终于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得像濒死的呻吟。
角落里的江辰,反应更为直接。
他脸上那层精心维持的谦卑假面彻底崩裂,露出了底下被踩到尾巴的野狗般的狰狞和恐慌。他下意识地想往人群后面缩,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周围那些宾客,此刻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刷地一下在他周围空出一小圈真空地带。他被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所有人鄙夷、审视、如同看小丑般的目光焦点之中。他的脸颊肌肉扭曲着,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最后对上我冰冷刺骨的目光时,整个人猛地一颤,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猩红的酒液泼洒在他廉价的皮鞋和裤脚上,狼狈不堪。
哗——!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海啸般爆发的巨大哗然!
天啊!他说什么!
野男人!苏晚晚养野男人还是用萧少的钱
角落那个……是江辰那个天天跟在苏晚晚后面、靠萧烬提携的穷小子
我的妈呀!惊天大瓜!苏晚晚吃着萧家的碗,看着外面的锅
听听萧烬那话,‘没了萧家撑腰’……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啊!萧家要动真格的了
啧啧啧,看苏晚晚那脸白的……江辰那怂样……看来是真的了!萧烬这是被绿了多少年啊
活该!堂堂萧家太子爷,被个捞女耍得团团转!早该醒了!
议论声、惊呼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幸灾乐祸的嗤笑声……如同无数只嗡嗡作响的毒蜂,瞬间将整个宴会厅淹没。
那些平日里端着架子、谈笑风生的名流贵胄们,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震惊、鄙夷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闪光灯开始疯狂闪烁,一些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不顾保镖的阻拦,拼命往前挤,试图捕捉苏晚晚和江辰最狼狈的瞬间。
整个订婚宴,彻底沦为一场盛大而丑陋的闹剧!
不是的!不是的!阿烬你听我解释!
苏晚晚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一丝神,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带着哭腔,试图抓住我染血的手臂。精心打理的头发彻底散乱,昂贵的礼服被地上的酒渍蹭脏,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清纯女神模样,活脱脱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妇。
是江辰他威胁我!是他逼我的!阿烬你要相信我!我爱你啊!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的手指刚碰到我的衣袖。
滚开。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我甚至没有用力,只是手臂一抬,一拂。
苏晚晚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啊地一声惊呼,穿着高跟鞋的脚一崴,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白色的礼服裙摆铺开,沾满了酒渍和玻璃碎屑,精心准备的妆容被泪水彻底糊花,露出底下狼狈的真容。
晚晚!
角落里的江辰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脸上闪过混杂着心疼和恐惧的扭曲表情,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冲了一步。
这一步,彻底将他暴露在舞台中央。
我的目光如同精准的狙击枪,瞬间锁定了他。
江辰。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喧哗。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个试图缩回阴影却失败的凤凰男身上。
3
江辰被我点名,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由煞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辩解什么:萧少……我……我……
威胁她
我嗤笑一声,打断他苍白无力的辩解,目光扫过地上狼狈哭泣的苏晚晚,又落回江辰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就凭你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他身上那套明显不合身、袖口磨损的廉价西装,刮过他手腕上那款为了充门面咬牙买的、却与身份格格不入的仿冒名表。
一个靠着女人裙带、吸着别人血往上爬的玩意儿,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也配谈‘威胁’
轰!
人群再次哗然!鄙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瞬间将江辰钉在原地,射得千疮百孔!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摇摇欲坠。
不!不是这样的!
苏晚晚坐在地上,哭喊着尖叫,试图挽回最后一点尊严,阿烬!是他!是他勾引我!是他骗了我!我……我是一时糊涂啊!我们十年的感情……
十年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低头俯视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彻底的厌弃,苏晚晚,这十年,你花着我的钱,用着我的资源,养着这条白眼狼,最后伙同他,把我萧家啃得骨头都不剩……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滔天的恨意,响彻整个大厅:
你!也!配!提!感!情!
轰隆——!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劈在苏晚晚的天灵盖上。
她所有的哭喊、辩解、伪装,在我这最后一句裹挟着滔天恨意的质问下,被彻底碾得粉碎!她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地,连哭泣都变得断断续续,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和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汗水糊成一团脏污的颜色,昂贵的白礼服此刻沾满污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如同一条被丢弃的破抹布。
她蜷缩在那里,再不见半分清纯高贵,只剩下彻底的、无法掩饰的狼狈和丑陋。
角落里的江辰,在听到啃得骨头都不剩几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伪装也被彻底撕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想要逃离这个让他彻底身败名裂的炼狱。他撞到了身后端着托盘的服务生。
哗啦——!
托盘上的酒杯稀里哗啦摔了一地,碎片和酒液飞溅,引得周围一片惊呼和躲避。江辰自己也滑倒在地,西装裤湿了大片,更加狼狈不堪。他惊恐地看着周围那些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目光,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逃走。
整个宴会厅彻底乱了套。巨大的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着这帝都权贵圈百年难遇的惊天丑闻。保安艰难地维持着秩序,试图将失控的媒体隔开。宾客们议论纷纷,震惊、鄙夷、幸灾乐祸、难以置信……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海洋。
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沉重的声响瞬间压过了场内的喧哗。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门口,站着四个人。
两名穿着笔挺军装、肩章熠熠生辉、面容冷硬如铁的军官。他们身姿挺拔,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浑身散发着铁血肃杀的气息,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扫过混乱的场内。强大的气场让靠近门口的喧嚣都为之一滞。
紧跟在军官身后的,是两位穿着考究、气场强大的中年男女。男人面容刚毅,鬓角微霜,眼神深邃,不怒自威,正是我的父亲,萧震霆。女人保养得宜,气质雍容华贵,此刻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正是我的母亲,林雅君。
4
他们的出现,如同定海神针,瞬间镇住了场中混乱的局势。所有的喧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迅速平息下去。只剩下一些压抑的抽气声和闪烁不停的相机快门声。
萧震霆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精准地扫过全场,瞬间锁定了场中央——我染血的手,跌坐在地、狼狈不堪的苏晚晚,以及角落里刚刚爬起来、浑身湿透、抖如筛糠的江辰。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一股久居上位的凛冽威压无声地弥漫开来。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的风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惊胆战。
林雅君更是脸色一沉,快步上前,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上,心疼和怒火瞬间交织在她眼中:小烬!你的手!
她厉声对旁边已经吓傻的酒店经理喝道:医生!立刻叫医生!
妈,我没事。
我开口,声音带着激愤过后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我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苏晚晚和角落里的江辰一眼,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我转向父亲萧震霆,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蕴含着惊涛骇浪的眼眸。前世家族倾覆、父母绝望离世的画面瞬间闪过脑海,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爸。
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穿透了重新安静下来的空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我宣布,与苏晚晚的婚约,即刻作废。
苏家,
我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人群中几个面如死灰的苏家亲属,以及她养的那条狗,
我的视线最后如同冰锥般钉在浑身僵硬的江辰身上,从今日起——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带着宣判般的冷酷:
是萧家的敌人!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鼓点,砸在死寂的大厅里,也砸在苏晚晚和江辰的心上。
苏晚晚猛地抬起头,脸上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碎裂,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灰败。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江辰更是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鬼,眼神里充满了灭顶的恐惧。他知道,萧烬这句话,等于宣判了他刚刚攀上云端、尚未捂热的前程的彻底死刑!而且是株连九族的那种!
萧震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审视,有疑惑,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深沉如海、不容置疑的绝对信任与支持。他没有问任何原因,只是缓缓地点了下头,动作沉稳有力。
好。
一个字,重逾千钧。
他随即侧过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锁定角落里那个试图将自己缩进阴影、却因极度恐惧而无法控制颤抖的身影——江辰。
带走。
萧震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不容违抗的铁血威严,清晰地传入那两名如同雕塑般肃立的军官耳中。
是!首长!
两名军官如同接到出击指令的猎豹,动作迅捷、精准、无声。他们迈着利落的步伐,分开人群,径直走向江辰。
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咔、咔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不……不要!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萧少!萧少饶命啊!
江辰彻底崩溃了,惊恐的尖叫撕心裂肺。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试图挣扎反抗。
但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威面前,他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
两名军官面无表情,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瞬间锁住江辰的双臂。巨大的力量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的扭动。他的手臂被反剪到身后,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被死死架住,双脚几乎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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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带走!
为首的军官冷声重复命令。
两人架着还在徒劳挣扎、嘶吼尖叫的江辰,无视他涕泪横流、裤裆处迅速蔓延开的一片深色湿痕(他竟被吓得失禁了),转身,迈着整齐而冷酷的步伐,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大步流星地朝着宴会厅门口走去。
江辰那绝望的嚎叫声和身体被拖行摩擦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门外厚重的阴影里。
留下的,是满场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酒味,还有一丝……淡淡的尿骚味。
数百名宾客,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看着被架走的江辰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场中央如同垃圾般瘫软在地的苏晚晚,最后,目光都敬畏地、小心翼翼地投向那个站在中央、掌心还在滴血却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男人,以及他身后那两座代表着绝对力量的山岳。
萧家的雷霆手段!
这就是顶级世家的真正力量!碾死一只自以为是的蝼蚁,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理由和解释!
苏晚晚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彻底傻了。江辰被如同拖死狗般架走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也破灭了。她眼神空洞,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连哭泣都忘记了,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生理性颤抖。精心准备的订婚宴,彻底成了她身败名裂的刑场。
林雅君带来的私人医生已经快速上前,小心地为我处理掌心的伤口。消毒药水的刺激让我微微蹙眉,但这点皮肉之痛,比起前世的锥心之痛,根本不值一提。
我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地上那滩名为苏晚晚的烂泥。
她的眼神与我短暂地接触了一瞬。那里面,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灰败的绝望。
我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个宣告。
一个……游戏才刚刚开始的信号。
没有再看任何人,我任由医生包扎好伤口,在父母强大气场的护卫下,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敬畏、恐惧、探究、讨好……转身,迈步。
皮鞋踩过地上碎裂的玻璃和水晶吊灯投下的光影,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我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在绝对的死寂中,在无形的权力与威压形成的真空通道里,走向那扇重新洞开、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身后,是彻底崩塌的旧日废墟。
而前方……是无尽的血色征途。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