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魏发现妻子施晚的转账记录异常,金额巨大且频繁流向一个陌生账户。
他雇佣顶尖黑客,黑入施晚的手机和云盘。
屏幕亮起,是施晚与初恋姜禹在酒店大床上的缠绵视频,背景音是施晚的喘息:钟魏的钱…快被你榨干了…嗯…
钟魏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既然你们想榨干我的钱,那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第一章
钟魏把最后一份季度财报合上,办公室只剩下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累,骨头缝里都透着乏。他捏了捏眉心,习惯性地点开手机银行APP,想确认一下给施晚那张副卡的最新还款。手指滑动,流水记录像冰冷的瀑布冲刷下来。
目光猛地一顿。
又是那个账户。
鑫诚贸易有限公司。名字俗气又陌生。
金额:¥150,000.00。时间:前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钟魏坐直身体,手指有些发僵地往回翻。上个月底,一笔二十万;再往前,十五万,十八万,十万一笔,又一笔十万一笔……像一串丑陋的疤痕,密密麻麻地刻在属于施晚的消费记录里。频率高得离谱,金额大得心惊。短短三个月,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万!这根本不是施晚平时买包买首饰的消费习惯!
施晚,他的妻子。结婚七年,日子像温吞水,谈不上多炽热,但也安稳。她是小学美术老师,气质温婉,喜欢侍弄花草,朋友圈晒的都是插花作品和学生画展。钟魏是投行中层,忙得像陀螺,钱赚得不少,家里开销大头是他,施晚那张副卡额度不低,是让她应急和零花的。他从没想过查她的账,觉得没必要,甚至有点掉价。
可眼前这一笔笔流向鑫诚贸易的巨款,像毒蛇的信子,狠狠噬咬着他那点可笑的信任。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又沉又闷。钟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存在通讯录深处、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
老莫,钟魏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金属摩擦的冷硬,帮我查个公司,‘鑫诚贸易’,法人是谁,背景,尤其是……最近的大额资金往来对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老钟稀客。行,资料发我,最快速度给你。
谢了。钟魏挂了电话,指尖冰凉。他靠在真皮座椅里,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映在他眼底却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荒芜。施晚的脸在脑海里浮现,温柔的笑容,轻声细语说着老公辛苦了的样子……和这些冰冷的转账记录重叠在一起,扭曲变形。
信任的基石,裂开了第一道狰狞的缝隙。钟魏闭上眼,指关节捏得发白。
第二章
老莫的效率高得惊人。第二天中午,一份加密文件就发到了钟魏的私人邮箱。
点开。
鑫诚贸易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姜禹。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子弹,瞬间击穿了钟魏的太阳穴!嗡嗡的耳鸣声尖锐地响起,眼前一阵发黑。
姜禹!
施晚的初恋。那个在她青春岁月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钟魏见过照片,在施晚一本落了灰的旧相册里。一个长相带着点痞帅的男人,眼神里有种不安分的野性。施晚当年和他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姜禹因为涉足灰色生意,欠了高利贷跑路,彻底消失,施晚才在父母安排下嫁给了当时条件不错的钟魏。那是他们婚前,施晚唯一一次带着醉意,断断续续讲起的故事。钟魏一直以为,那只是年少轻狂的过去式,早已被时间掩埋。
原来,姜禹回来了!像阴沟里爬出来的蛆虫,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妻子!
文件后面是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奥迪A6旁边。施晚穿着那件他上个月才给她买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踮着脚,手臂亲昵地环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男人背对着镜头,但那个侧脸的轮廓,那头略显凌乱的半长发,钟魏绝不会认错——姜禹!其中一张,姜禹的手,正明目张胆地探进施晚大衣的下摆!
操!钟魏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桌上的咖啡杯震得跳了一下,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像肮脏的血。
怒火瞬间烧穿了理智!一百五十万!他的血汗钱!他的妻子!那个早就该烂在记忆里的垃圾!
证据这些还不够!他要最直接的,最赤裸的,能把这对狗男女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东西!
钟魏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只存在于隐秘的圈层传说里,代号幽灵。
幽灵先生,钟魏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帮我个忙。目标:施晚。我要她手机、平板、电脑、所有云端存储空间……过去三个月的一切,尤其是影像和通讯记录。钱不是问题,我要最快,要最全。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废话,只有一个简洁到冷酷的回应:地址,设备型号。预付款百分之五十,老规矩。二十四小时。
成交。
第三章
二十四小时,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钟魏把自己关在书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焦躁、愤怒、绝望的火焰在胸腔里反复灼烧,几乎要将他吞噬。施晚打过两次电话,声音依旧温软,问他怎么还不回家吃饭。钟魏用项目紧急加班搪塞过去,声音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幽灵的消息终于来了,只有一个加密的云端链接和访问密钥。
钟魏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停顿了足足十秒。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堵在喉咙里,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敲下回车。
屏幕亮起,海量的数据瀑布般刷过。最终,一个加密文件夹被自动打开。里面全是视频文件,时间戳密集地分布在最近三个月。
他点开了最新的一个。
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酒店房间,暖昧的灯光。镜头对准的,是那张凌乱的大床。
施晚在床上,背对着镜头,腰肢塌陷成一个诱人的弧度。一个男人从后面紧紧贴着她。那张侧脸,正是姜禹!他喘着粗气。
啊…姜禹……施晚的声音又甜又腻,带着哭腔,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欢愉,那是钟魏从未听过的放浪,你…要死了…
姜禹发出一声低吼,动作反而更猛:宝贝儿,想死我了…
施晚扭动着,发出小猫似的呜咽,却更像是鼓励。
姜禹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恶意的喘息:他那个傻逼项目…快成了吧听说…又拉到大笔投资了嗯
施晚迷离地应着:嗯…快了…他…他最近…嗯…在忙那个…
钱呢姜禹的手狠狠掐了她一把,动作却诡异地放缓,带着一种掌控的意味,上次给你的…又花完了那辆新跑车…定金还差点…
施晚的身体猛地绷紧,像是被戳中了最敏感的地方,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给…给了…昨天…不是刚…刚给你转过去十五万吗…嗯…钟魏的钱…快…快被你榨干了…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烧红的钢锥,狠狠捅进了钟魏的耳膜,然后直插心脏!
钟魏的钱…快被你榨干了…
快被你榨干了…
榨干了…
嗡——!
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屏幕上那两具疯狂交缠的、令人作呕的肉体!钟魏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却无法抑制喉咙深处涌上来的腥甜!
他看到了!听到了!最肮脏的真相,用最不堪的方式呈现在眼前!他的妻子,他以为温婉贤淑的妻子,像个廉价的妓女一样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用他的钱,去供养那个男人的欲望!还说他快被榨干了!
恨意!滔天的恨意!不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瞬间凝结成万年不化的玄冰,带着毁灭一切的森然寒气,充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钟魏死死盯着屏幕上姜禹那张因欲望而扭曲的脸,盯着施晚沉沦放浪的表情。他慢慢地,慢慢地靠向椅背,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动。那不是笑,那是地狱恶鬼撕开人皮,露出的森白獠牙。
冰冷,扭曲,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疯狂。
榨干了他对着屏幕上活春宫的主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顿,字字滴血,很好。那就…用命来还吧。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幽灵的另一个加密频道,声音平静得诡异:追加一个任务。目标:姜禹。我要他名下所有车辆的资料,特别是…那辆新订的跑车。刹车系统,要最详细的。
第四章
三天。钟魏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处理着工作,按时回家。面对施晚,他甚至能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听她抱怨学校里的琐事,看她摆弄新插的花。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触碰施晚递过来的水杯,每一次看到她那张无辜温婉的脸,胃里都翻涌着毒液。他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制住立刻掐死她的冲动。
幽灵发来了姜禹那辆崭新保时捷911的详细资料,包括停放位置——城郊一个安保不算特别严密的高档公寓地下车库。还有一份精准的车辆结构图,刹车油管的走向标得清清楚楚。
时机到了。
周五,施晚有惯例的教研活动,会晚归。姜禹则在一个赛车发烧友群里炫耀,明天要带新女友去北郊新开的盘山赛道试试新车极限。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钟魏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深色工装,戴好帽子口罩,像一滴水融入了城市浑浊的夜色。他避开所有主干道监控,骑着辆偷来的破旧电瓶车,悄无声息地抵达目标车库。车库入口的摄像头被一个提前放置的干扰器短暂致盲。
他找到那辆火红色的911,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团躁动的火焰。姜禹的品味,还是这么浮夸。钟魏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动作快如鬼魅。他熟练地撬开引擎盖锁,掀开。复杂的机械结构暴露在眼前。他拿出一个特制的、带微型压力泵和细长金属探针的工具,精准地找到了刹车总泵连接油壶的金属油管接口。
探针无声地刺入橡胶管壁,压力泵将一种粘稠的、近乎透明的特制液体缓缓注入刹车油管内部。这种液体在常温下稳定,但一旦刹车系统因激烈驾驶产生高温,就会迅速分解、气化,在管路内形成致命的气阻。做完这一切,他清理掉所有痕迹,盖上引擎盖,悄无声息地退走,如同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天气晴好。北郊,盘山赛道。引擎的咆哮声撕裂山林的宁静。
姜禹搂着一个穿着清凉、妆容妖艳的年轻女孩,坐进那辆火红的911。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狂傲,对着车外几个举着手机拍摄的朋友比了个中指:等着看老子破纪录!他猛踩油门,引擎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车子像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
前半段直道,速度疯狂飙升,姜禹兴奋地怪叫着,享受着推背感和身边女孩的尖叫。第一个急弯!他猛打方向,脚下用力踩向刹车!
空的!
刹车踏板像踩进了棉花里,软绵绵地直接踩到了底!车子没有丝毫减速,反而因为过弯的离心力,像脱缰的野马般朝着弯道外侧冲去!护栏在巨大的动能面前如同纸糊!
不——!!!姜禹脸上的狂傲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瞳孔缩成针尖!他徒劳地猛打方向盘,车子却完全失控!
轰——!!!
剧烈的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尖啸!火红的跑车像一颗炮弹,狠狠撞碎了脆弱的护栏,翻滚着,燃烧着,坠下陡峭的山崖!浓烟裹挟着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远处,赛道起点。那几个举着手机拍摄的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成了惊恐的扭曲。手机屏幕里,清晰地记录下跑车失控、撞破护栏、翻滚下坠、最终化作一团爆燃火球的全部过程!
几乎同时,钟魏的手机响了。是幽灵发来的一个实时链接。点开,正是山崖下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残骸,以及远处人群的惊恐尖叫。还有一个简短的视频附件,是姜禹失控前最后几秒车内视角的惊恐表情,高清特写。
钟魏坐在市中心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火焰,听着那凄厉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尖啸(来自拍摄者的手机)。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烧感。他看着那团象征毁灭的火焰,看着屏幕上姜禹那张因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感,像电流一样瞬间贯穿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他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无声的、森然到极致的笑容。
第一个。清理干净了。真爽。
第五章
姜禹的死,在圈子里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很快被定性为富二代飙车失控意外坠亡。施晚得知消息时,正在学校。钟魏特意提前回家,坐在客厅沙发里,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着他的猎物带着悲伤自投罗网。
门锁转动。施晚失魂落魄地走进来,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显然哭了一路。看到钟魏,她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踉跄着扑过来,带着浓重的哭腔:老公…呜呜…姜禹…姜禹他…出车祸…死了…怎么会这样…
她扑到钟魏怀里,身体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钟魏伸出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像在打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物品,冰冷而专注。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一丝不属于她的、陌生的廉价香水味——大概是得知噩耗后,和姜禹那边的狐朋狗友接触时沾染的。
死了钟魏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哦。意外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那种人,迟早的事。他轻轻推开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别哭了,为了那种人不值得。去洗把脸,好好休息。
施晚抬起泪眼,看着丈夫平静的脸,那平静之下似乎有种让她莫名心悸的东西。她抽噎着,接过纸巾胡乱擦着脸,眼神却有些茫然和惊疑。
钟魏站起身:公司还有点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你睡会儿,别想太多。他拿起西装外套,动作从容地穿上,甚至没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门轻轻关上。施晚瘫坐在沙发里,巨大的悲伤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钟魏并没有去公司。他驱车来到城市另一端一个废弃的工业区。在一栋外表破败、内部却经过特殊改造的厂房前停下。这里是他通过幽灵的隐秘渠道,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
厂房深处,灯火通明,冰冷的不锈钢器械泛着寒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更冷冽的化学药剂的味道。一个穿着无菌手术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眼睛的男人(代号医生)等在那里。旁边,一张特制的手术台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
准备好了钟魏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医生点了点头,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目标体征监测设备已调试完毕。神经剥离手术所需器械、培养液、维生系统全部就绪。按您要求,全程保持目标意识清醒。
很好。钟魏眼中闪过残酷的兴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施晚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施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未散的惊悸:老公
晚晚,钟魏的声音异常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平时少有的磁性,刚才看你状态太差,我实在不放心。我联系了一位老同学,他是顶尖的神经内科专家,刚从国外回来。我让他开车过去接你,去他私人的康复中心做个全面检查,顺便放松几天,好吗地址有点偏,你别怕。
施晚此刻心神大乱,对丈夫突如其来的体贴毫无抵抗力,甚至有些感动:老公…谢谢你…我…我都听你的…
乖,车快到了,你收拾下简单的换洗衣物。
半个小时后,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停在楼下。施晚提着一个小包,心神恍惚地上了车。车子驶入夜色,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那座废弃厂房门口。当施晚被两个沉默的黑衣人请下车,看到眼前阴森的环境时,恐惧终于压倒了悲伤!
你们…这是哪里我老公呢你们要干什么!她尖叫着挣扎。
黑衣人动作粗暴地将她拖进厂房深处,刺目的无影灯让她瞬间失明!她看到冰冷的器械,看到手术台,看到那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最后,目光定格在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钟魏身上。
他脸上带着那种让她浑身血液都冻结的、冰冷扭曲的微笑。
老公!你…你…施晚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恐惧的呜咽,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嘘…钟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缠住她,别吵,亲爱的。姜禹死了,你很伤心,对吧你偷我的钱,养着那个废物,是不是以为天衣无缝
施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死灰!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姜禹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不…不是的…老公你听我解释…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想扑过来求饶。
钟魏厌恶地后退一步,朝医生点了点头。
黑衣人立刻上前,用特制的束缚带将尖叫挣扎的施晚死死固定在手术台上。冰凉的金属扣环锁住了她的四肢和腰部。一支针剂迅速注入她的颈部静脉。强烈的肌肉松弛剂让她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力量,但意识却像被强行剥离出来,异常清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消毒液擦过她的皮肤,能听到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能转动眼珠,看到钟魏慢条斯理地戴上无菌手套,拿起一把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你偷走的每一分钱,都要用你的神经来还。钟魏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定理,手术刀的刀尖,精准地抵在了她裸露的、因恐惧而绷紧的脊柱皮肤上。
冰冷的刀锋毫无阻滞地切开了皮肤!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炸遍全身!施晚的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但因为肌肉松弛剂,她的身体只能像濒死的鱼一样微微抽搐,无法挣扎半分!
啊——!!!!
钟魏的眼神专注而冷酷,手术刀稳定地向下切割,分离皮下组织,暴露出下方淡黄色的脂肪和筋膜。他像一个最精湛的解剖大师,动作精准而高效。止血钳夹住细小的血管。骨膜剥离器小心翼翼地刮开附着在脊椎骨上的组织,暴露出那节节森白的椎骨和中间那条至关重要的脊髓神经束——那是人体感觉和运动的中枢!
医生在一旁快速递上特制的神经钩和精细的显微镊子。钟魏用镊子轻轻夹起一根细如发丝、呈灰白色的神经束。神经钩极其小心地探入,将其与周围的组织一点点分离。每一次微小的触碰,都让施晚的神经末梢爆发出撕裂灵魂的剧痛!她的惨嚎已经不成人声,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暴突,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上方刺眼的手术灯,泪水、鼻涕、口水混合着流下。
时间在无休止的剧痛中缓慢爬行。钟魏的动作稳定而残忍。一根,又一根…感觉神经,运动神经…从她的颈椎下方开始,如同抽丝剥茧,被冷酷地、一丝丝地从她活生生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呃…嗬嗬…施晚的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在束缚带下无法控制地间歇性痉挛。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彻底摧毁了她的意志。她看着那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此刻像地狱的屠夫,专注地切割着她的身体,剥离着她的神经。
终于,一段约十厘米长的、混合着感觉和运动神经的束状组织被完整地分离出来。它还在微微地、无意识地颤动着,像一条离水的虫子。
医生立刻递上一个特制的透明玻璃容器,里面盛满了淡蓝色的、冰凉的营养液。钟魏用镊子夹起那截还在微微抽搐的神经组织,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看了看,然后轻轻放入容器中。淡蓝色的液体瞬间包裹住它,那细微的颤动在水波中显得格外诡异。
钟魏拿起手机,打开录像功能,镜头对准了容器中那截浸泡在营养液里、仿佛仍有生命的神经组织。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残忍、极其满足的笑容,对着镜头,清晰地说道:
姜禹不是很喜欢你的身体吗特别是…你在他身下扭动的样子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恶意,现在好了,我把你最‘敏感’的一部分取出来了。别急,我帮你…寄给他。
镜头最后定格在施晚那张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如同恶鬼的脸上,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镜头,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怨毒。
录像结束。钟魏收起手机,看都没再看手术台上那具只剩下生理性抽搐的躯体一眼。他对医生吩咐道:剩下的,按计划处理。维持最低生命体征,别让她死了。她…还有用。
他脱下沾着血污的手套,随意丢进医疗废物桶,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血腥和绝望的手术室。身后,施晚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永恒的禁锢。
第六章
当施晚再次恢复一丝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麻木。不是没有感觉,而是感觉被彻底剥离后留下的巨大空洞,比任何剧痛都更令人绝望。她试图动一动手指,没有反应。想抬一下眼皮,无比沉重。喉咙里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却连一丝呻吟都发不出。
她转动唯一还能控制的眼球。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片单调的白色天花板,一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吸顶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更沉闷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腐败的味道。
这是哪里地狱吗
记忆的碎片带着血淋淋的剧痛汹涌回潮!冰冷的厂房!刺眼的手术灯!束缚带!钟魏那张恶魔般的脸!还有…那把切开她脊椎的刀!剥离神经的镊子!那截在蓝色液体里抽搐的…她自己的神经!
呃…呃…
绝望的呜咽卡在喉咙深处,变成身体无法控制的、微弱的痉挛。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她知道了,她没死。她被钟魏变成了一件东西,一件不能动、不能说、只能思考的活体标本!
脚步声传来。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施晚残存的意识上。钟魏的身影出现在她有限的视野里。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悠闲。他走到床边,俯视着她,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完成的作品。
醒了钟魏的声音很温和,像在问候一个老朋友。他放下咖啡杯,拿起旁边托盘里一支沾湿的棉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施晚眼角的泪痕。那动作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别哭,眼泪流多了,对眼睛不好。你现在…每一部分都很珍贵。
施晚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她想尖叫,想咒骂,想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个魔鬼!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气音。
钟魏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慢悠悠地搅动着咖啡。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清净’没有那些烦人的感觉神经,痛苦、快乐、欲望…都没了。多好。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瘆人。哦,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宝贝姜禹,我给他寄了点东西。嗯…就是你脊椎里切下来的那段‘纪念品’。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大概…正在地下腐烂吧和你给他的那些钱一起。
施晚的呼吸骤然急促!眼球疯狂地转动,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绝望!是他!真的是他杀了姜禹!他现在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
恨我钟魏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施晚脸上,眼神却冰冷如刀,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施晚拿着我的钱,躺在旧情人的床上,说我快被他榨干了的时候…你想过今天吗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施晚冰冷麻木的脸颊,如同毒蛇的触碰。
好好享受这种‘清净’吧。这只是开始。钟魏站起身,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下残忍的漠然。你的新家,还在准备中。在那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他不再看她,端起咖啡,像完成了一次日常巡视,从容地离开了房间。门轻轻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房间里只剩下惨白的灯光,死寂的空气,和施晚那双充满了无尽怨毒、却连一滴泪都无法再流出的眼睛。她被彻底困在了这具活着的棺材里,意识清醒地感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永恒孤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过去背叛的凌迟,对眼前绝望的咀嚼。
第七章
时间在施晚的囚室里仿佛凝固。只有钟魏偶尔的巡视,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她意识深处更深的恐惧和绝望。她像一株被剥离了所有感官的植物,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那双越来越浑浊、却始终燃烧着怨毒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或者钟魏那张恶魔般的脸。
钟魏的生活却步入了另一种正轨。他依旧西装革履地出入高级写字楼,在会议上挥斥方遒,是那个冷静理智、前途无量的投行精英。只是下班后,他多了一个去处——那座位于废弃工业区的囚笼。看着施晚无声的绝望,成了他释放压力、汲取快感的最佳方式。
然而,他知道,施晚这个状态不可能永远藏下去。她的失踪,迟早会引起注意。小学那边,施晚的父母那边…风平浪静只是暂时的。
他需要一张完美的、足以堵住所有人嘴的牌。
时机很快来了。施晚的父母因为女儿连续几天联系不上,电话关机,学校也说请假了,终于心急如焚地找到了钟魏的公司。
会客室里,施晚的母亲眼睛红肿,父亲眉头紧锁。
小钟啊,晚晚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学校说请了病假,可我们去了你们家,人也不在!急死我们了!施母声音带着哭腔。
钟魏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疲惫、担忧,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他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爸,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晚晚。我…我本来不想让你们担心的。
他打开手机,调出一段精心剪辑过的视频——正是施晚躺在病床上,全身瘫痪、只有眼球能微微转动的画面!背景是纯白的墙壁和医疗设备(伪造的),看起来就像在某个高级私人疗养院的病房。
晚晚她…钟魏的声音带着哽咽,眼圈瞬间红了,上周…她突然晕倒在家里,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是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非常凶险的那种…抢救过来了,但是…但是伤到了脊椎神经…他艰难地停顿了一下,仿佛无法承受这个噩耗,医生说…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全身瘫痪…可能…一辈子都…都只能这样了…
视频里施晚那空洞绝望的眼神,和钟魏此刻悲痛欲绝的表情,形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施母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被老伴死死扶住。施父老泪纵横,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里女儿那副活死人的模样: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晚晚啊…
她现在在哪儿我们要去看她!施母哭喊着。
钟魏痛苦地摇头:在一个很专业的神经康复中心,环境很好,医生也是顶级的。但…在城郊,很偏远,而且医生说了,她现在情况非常不稳定,最怕刺激…探视需要严格限制时间和人数。爸,妈,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为了晚晚好…能不能…再等等等情况稍微稳定一点医生那边,我会随时跟你们同步消息的…他拿出手机,我把主治医生的电话给你们,你们可以直接问他。
他提供的,自然是幽灵安排好的一位专家的号码。
看着钟魏如此悲痛又负责的样子,看着视频里女儿凄惨的模样,听着专家在电话里用专业术语描述的严重病情和探视风险,两位老人心如刀绞,却也只能含泪答应暂时不去探望,生怕刺激到女儿脆弱的神经。
送走悲痛欲绝的岳父母,钟魏回到办公室,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丝嘲弄。他拿起内线电话:帮我联系张律师,关于我妻子施晚的…全权监护权确认事宜,需要尽快办理。
法律文件在权威医学证明和专家证词的支持下,以惊人的速度办理完毕。钟魏,正式成为了施晚唯一的法定监护人,全权掌控她的医疗、财产乃至生死。一张无形的、由谎言和伪证编织的巨网,已经将施晚彻底笼罩。她的存在,她的痛苦,她的一切,都成了钟魏掌中随意揉捏的玩物。
社会意义上的施晚,已经死亡。活着的,只是一具被钟魏完全掌控、等待最终归宿的躯壳。
第八章
伪证生效,监护权到手。钟魏看着那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施晚最后的利用价值,即将被榨取殆尽。他精心挑选的终局舞台,早已准备就绪。
目标地点:位于市中心CBD核心区,高达188层的擎天国际摩天大楼。那是城市的地标,象征着财富、权力和巅峰。而钟魏为施晚选定的新家,就在这巅峰之上,以最震撼的方式坠落。
行动选在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浓烈的、近乎悲壮的金红,如同泼洒的熔金,也像凝固的血。
钟魏亲自开着那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再次来到废弃厂房。他换上了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如同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典礼。厂房深处,医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施晚躺在特制的、带滑轮的金属转运床上,身上盖着洁白的无菌布单,只露出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麻木的脸。她的身体被固定得很牢靠,仅存的意识让她在看到钟魏走近时,眼球无法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里面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时间到了,亲爱的。钟魏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最深的恶意,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家。风景…特别好。
施晚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促气音,那是她绝望的呐喊。钟魏视若无睹,示意医生推车。他们通过厂房内部一个隐秘的货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商务车后门敞开,转运床被平稳地推入车内固定好。
车子驶入被夕阳浸染的街道。车窗外,是行色匆匆的下班人群,是川流不息的车河,是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这一切的喧嚣与鲜活,都与车内那个被固定在床上、如同人偶般的施晚彻底隔绝。她的世界,只剩下车顶冰冷的金属板,和钟魏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看,多美的夕阳。钟魏透过后视镜看着施晚,嘴角噙着笑,像不像我们结婚那天也是这么红…可惜,物是人非了。他语气里带着一种残忍的怀念。
施晚的眼球死死盯着车顶,没有反应。恨意早已被无休止的绝望磨得麻木。
车子畅通无阻地驶入擎天国际的地下VIP通道。钟魏显然早已打点好一切。专用的、可容纳转运床的大型高速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打开,强劲的顶楼风瞬间灌入,带着城市高空特有的凛冽气息。
这里是擎天之巅露天观光平台,平时只对极少数VIP开放。此刻空旷无人,只有风声呼啸。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是整个城市在夕阳熔金下的壮阔全景,美得惊心动魄,也渺小得令人心悸。
钟魏和医生将转运床推到平台边缘。这里,有一个专为大型设备吊装设计的、向外延伸的陡峭金属滑道,角度接近四十五度,末端直抵没有任何护栏的玻璃幕墙!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正打在施晚的脸上,给她死灰般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球疯狂地转动,试图看向滑道的尽头——那片透明的、仿佛不存在的玻璃之外,是令人眩晕的百米高空!
不…不…
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濒死的呜咽。巨大的恐惧让她残存的身体机能开始失控地痉挛。
钟魏站在床边,最后一次俯视着她。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深邃的轮廓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入阴影,如同神魔一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终结一切的漠然。
好好看着。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钉入施晚残存的意识,这就是你的新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钟魏猛地松开了固定转运床的卡扣!同时,一脚狠狠踹在床尾!
轰——!
沉重的金属转运床,在陡峭的滑道上骤然获得了恐怖的重力加速度!像一具被发射出去的钢铁棺材,沿着滑道疯狂地向下冲去!速度越来越快!带着一种摧枯拉朽、一往无前的毁灭气势!
施晚的眼睛死死地、本能地睁到最大!瞳孔里倒映着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那面象征城市繁华巅峰的巨型玻璃幕墙!还有玻璃之外,那急速逼近的、铺天盖地的血色夕阳和深渊般的虚空!
不——!!!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被无限拉长、扭曲变形的尖啸(或许只存在于她的意识中)!
下一秒!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坚固的钢化玻璃幕墙在高速冲击下如同脆弱的冰面,瞬间炸裂成亿万片晶莹的碎片!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千万道璀璨夺目、却又冰冷刺骨的死亡光芒!
金属转运床裹挟着施晚那具活死人的躯体,撞碎了这层脆弱的屏障,没有丝毫停滞,像一颗燃烧的陨石,裹挟着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冲入了百米高的虚空!急速下坠!夕阳如血,泼洒在坠落的轨迹上,拖曳出一道短暂而凄厉的、仿佛用生命画出的血痕!
风声、玻璃碎裂的余音、城市遥远的喧嚣…所有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钟魏站在破碎的幕墙边缘,劲风吹拂着他的西装和头发。他微微探出头,目光追随着那个急速变小的、翻滚下坠的黑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几秒钟后,遥远的、沉闷的撞击声从下方街道隐约传来,随即是刺耳的刹车声和人群惊恐的尖叫!
完成了。
第九章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包围了擎天国际大厦楼下的事故现场。警戒线拉起,闪烁的红蓝警灯将黄昏的街道渲染得光怪陆离。人群被远远隔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交织着惊恐、好奇和一丝病态的兴奋。
天啊!从那么高掉下来…
砸得…砸得都看不出来了…
听说是个女的坐那种医疗床掉下来的太惨了…
是不是想不开啊
谁知道呢…这世道…
钟魏作为死者丈夫和法定监护人,被警方第一时间请到了现场附近。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巨大的悲痛和茫然,身体微微发抖,在一位女警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当警察向他确认那堆被白布覆盖的、不成形状的金属和血肉混合物就是他的妻子施晚时,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悲鸣,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被旁边的警察及时扶住。
钟先生,节哀…请跟我们回局里,需要做个详细的笔录。领头的警官语气沉重。
钟魏红着眼眶,木然地点点头,声音沙哑破碎:好…好…麻烦你们…一定要…一定要查清楚…晚晚她…她怎么会…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将一个突遭巨变、悲痛欲绝的丈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警局询问室里,灯光惨白。钟魏的表演堪称完美。他提供了施晚的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诊断证明(幽灵出品,绝对逼真),提供了他作为丈夫和监护人如何尽心尽力安排她在顶级私人康复中心治疗、如何小心翼翼呵护她脆弱神经的证据(探视记录、与主治医生的通讯记录、高昂的付费凭证等)。他痛苦地回忆着今天意外的经过:他本想带妻子去擎天之巅看看夕阳,散散心,医生说适当的刺激也许对康复有好处…他不过转身去接了一个重要的公司电话…就那么短短几分钟…那该死的转运床固定卡扣怎么会突然失灵一定是设备老化!是康复中心的重大责任事故!他一定要追究到底!
他的叙述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悲痛中带着愤怒,愤怒中透着无助。所有的证据链条完美闭合,指向一个令人唏嘘的医疗事故导致的意外坠亡。警方调取了顶层平台的监控(部分关键片段已被幽灵巧妙处理),询问了康复中心(早已被幽灵渗透和控制),甚至联系了施晚悲痛欲绝的父母进行侧面印证(两位老人早已被钟魏的悲痛和之前的病情说服)。
没有任何疑点。
凌晨时分,钟魏在律师的陪同下,脚步虚浮、神情憔悴地走出了警局。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他脸上。坐进自己的车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脸上的悲痛、茫然、愤怒、无助…所有属于受害者家属的表情,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平静,以及…一丝终于无法抑制的、从眼底最深处蔓延开来的、如同地狱之火般炽烈燃烧的畅快!
他发动车子,没有回家。车子在空旷的午夜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驶。车窗降下,冰凉的夜风灌入,吹拂着他的头发。他打开车载音响,没有播放音乐,只是调到最大音量,任由电流的嘶嘶白噪音充斥车厢。
这噪音,此刻听在他耳中,却如同胜利的交响,如同仇敌临死前的哀嚎!
他眼前闪过施晚在姜禹身下放浪承欢的画面,闪过她转账记录里一笔笔流向姜禹的巨款,闪过手术台上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脸,闪过她瘫痪在床时那双充满绝望和怨毒的眼睛,最后定格在那漫天玻璃碎片中,裹挟着她的转运床坠向血色夕阳的最后一幕!
每一个画面,都曾像毒刺一样深扎在他心里,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而现在
钟魏猛地一脚踩下油门!性能卓越的跑车引擎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车身如同离弦之箭般飙射出去!强烈的推背感将他死死压在座椅上!窗外的霓虹化作流光溢彩的线条向后飞逝!
速度!力量!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不需要再压抑!不需要再伪装!
哈…哈哈哈…低沉的笑声,最初只是从喉咙里压抑地滚动出来,随即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最终变成了在封闭车厢内疯狂回荡的、酣畅淋漓的狂笑!
哈哈哈哈——!!!!
笑声嘶哑,带着一种宣泄到极致的癫狂和快意!眼泪都笑了出来!他用力拍打着方向盘,像一头终于撕碎了所有猎物的凶兽,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钱姜禹开着他的钱买的跑车,车毁人亡!施晚偷走他的钱和感情,被活剥神经,碾碎成渣!他亲手导演了这一切!看着背叛者在他的算计下一步步踏入深渊,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走向毁灭!
复仇的毒液流淌过四肢百骸,带来的不是空虚,而是前所未有的、滚烫的、如同岩浆喷发般的极致快感!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都在欢呼!
车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上了跨江大桥。桥下,江水在夜色中奔流不息,倒映着两岸的璀璨灯火。钟魏将车停在桥中央的观景台。他推开车门,走到栏杆边。
夜风猎猎,吹得西装外套紧贴在他身上。他双手撑在冰冷的栏杆上,俯瞰着脚下黑沉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江水。城市的辉煌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如同铺陈开来的、由金钱和欲望织就的华丽锦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冰凉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胸腔里那股燃烧的、毁灭性的快感,似乎随着这口气,融入了眼前这片冰冷而繁华的夜色。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满足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温度,只有属于胜利者的、俯瞰众生的漠然,和一种深深刻入骨髓的、对掌控他人生死的绝对权力感的沉醉。
爽。前所未有的爽。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新闻APP的推送头条,赫然是《擎天国际突发坠亡惨剧!疑为医疗转运事故!》。
标题下方,是现场拍摄的、打了马赛克却依旧触目惊心的残骸照片。
钟魏看着那则新闻,看着照片,脸上那抹冰冷而满足的微笑,在江风的吹拂下,在手机屏幕幽幽的光线映照下,愈发清晰,也愈发地…令人不寒而栗。
他伸出拇指,轻轻划过那条新闻,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然后,关掉了屏幕。
夜色正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