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遗憾,都是一个故事。
对于穷困的农村孩子沈默来讲,考了两年,终于考上了本科。
考上大学后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是一件非常向往的事。
如今温柔贤惠的妻子,淘气可爱的女儿,是他最幸福的筹码。
而他的大学女孩,总是扎个高高的马尾,在他的梦里时常出现。
1
那年,沈默才上大学,物理系专业。
我们认识的时候,丸子正在卖黑心棉。
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在卖黑心棉,没有吆喝声,没有广告词。
却被围得水泄不通,只因为,丸子很漂亮。
周围有很多的新生,抢着买被子。
沈默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到了丸子,瞬间就沦陷在丸子的酒窝里了,出不来了。
对于沈默这种从小就害怕跟女生说话的宅男来说,就是一道光,射进了他的心窝,把心窝照得暖暖的,也凌乱了起来。
旁边的男生调侃,哪个混蛋会有这样的福气,会和她在一起呢,不过我愿意当这个混蛋。
丸子甜甜的笑着,说不买被子就不要挤了,妨碍她做生意。
而一群男生说,如果买被子,给不给联系电话,方便售货服务。
丸子也骑虎难下,又想把被子尽快卖出去。
承诺如果有人买被子,丸子就把写好电话的纸条偷偷给他。
有人怀疑,就有人信,就会有人尝试。
丸子也给了他有电话的纸条。
那个人也偷偷打了过去,女孩随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证明打得通,并不是什么假号码。
于是,十来套被子,被一抢而空了。
遗憾的是,沈默并没有买到被子。
因为沈默不需要,应父母的要求,自己从家里面带来的,从小比较节约。
聪明的沈默,还是知道了电话。
偷偷的转到了丸子的身后,见她有电话来的时候,迅速的记下了这个号码,应该是同寝室的。
当时的沈默,一直认为,要搞定一个人,可以先从她身边人开始。
后面也证实了沈默当时的想法和决策是对的。
因为沈默记住的那个号码,恰恰就是丸子的。
而她给别人的那个号码是她的室友。而
那个室友,因没有人追,一直单身,她们就有此一计。
也正因为这一计,那个室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繁忙日子。
当时记了号码之后,沈默并没有胆子打电话,犹豫了几天之后,还是受不了了,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沈默问道,你是那个卖被子女孩的室友吗
对面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
可沈默听到这个声音后,当时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她,丸子。
不过,当时她很爽快的挂了我的电话。
后来打听到,丸子居然和沈默是老乡。
2
沈默从图书馆出来,抱着一摞刚借的物理专著,想着室友还在等自己打乒乓球,急急匆匆的跑下楼。
他奔跑的时候无意撞到了的人,他手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
啊,抱歉！他慌忙蹲下身,指尖触碰到浅杏色的裙角,接着是一只捏着书手,沈默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
没关系,我帮你捡。女孩的声音,清润又带着点凉意,很干净。
沈默抬头,入眼的是高高挽起的丸子头,碎发随风飘在脸颊边,一张笑脸带着两个漩涡。
她的眼睛很亮,像珠子一样,圆圆的；又像星星一样,发着光。我是中文系的,你可以叫我丸子。
丸子沈默激动的看着丸子,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随后呆呆地看着她。
沈默,物理系。他的声音有点紧张,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被电了一下,两人同时缩回了手,尴尬地笑着。
呃,我之前就见过你,你正在买被子。沈默说道。
丸子把手里的书递给他,尴尬地笑了笑：卖被子你不会也说我买黑心棉吧。呵呵,你们物理系的,抱着书走路不看路吗是不是太无理了。
沈默的耳尖发烫,脸颊有点发热,正想辩解,就被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哟,这不是我家丸子吗
一个高个子女生走过来,胳膊自然地又随意地搭在丸子肩上,另一只手拍了拍沈默的背：这哪来的小老弟啊,敢欺负我老婆。说完瞪起了大眼睛。
女生是彤彤,和丸子是同一个寝室的,上下铺,但两个人基本睡下铺,过得形影不离的,一个叫上了老婆,另一个回应叫着老公。
她转头对丸子挤挤眼：听说你和丸子是老乡,要是丸子被欺负了,你可要帮她。
丸子的脸微红,挣开彤彤的胳膊：别瞎说。
彤彤大大咧咧地问了沈默的名字,摆手,沈默看你面善,以后我罩着你,多亲近亲近,以后我就叫你小弟。
沈默没有说话,心里倒是挺高兴的,经此算是跟丸子认识了。
沈默看着丸子那高高的丸子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久久地停不下来。
沈默无数次地拒绝了寝室室友的电话,他们还等着他打球呢。
沈默不知道的是,丸子悄悄把沈默这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阳光穿过校园的大树,在地上投下色彩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光影也随之轻轻摇曳。地下映射出了三人的影子。
而这个场景,还是被寝室的室友撞见了,他们顿时一阵的唏嘘声。
沈默赶紧偷偷把手机调成静音,回寝后还是费了一番口舌,才让没接电话的事跟过了去。
3
物理系102宿舍的氛围,因为丸子总带着股微妙的硝烟味。
策子把沈默拉到阳台,他把一束包装精致的向日葵塞进沈默怀里,帮我送给你老乡,花语是我的阳光。愿丸子在我的余生就像太阳一样陪着我。
与此同时,小杰也开口了。
小杰也就认定了丸子是他的理想型,推了推眼镜,把一封写满公式推导的情书递给沈默。
帮我给丸子,就说这是用牛顿第三定律的原理,要先有施力物体,才会有受力物体。
沈默捏着那封以牛顿第三定律为中心思想的情书,指尖泛白,他刚想找借口推辞。
隔壁宿舍的阿森叼着棒棒糖闯进来,把一张黑卡拍在桌上：俗气。女生喜欢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他递给沈默一张奶茶店的全年会员卡,告诉丸子,以后她的奶茶我包了,报我名字就行。
寝室的室长小林,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感叹道,完咯,遭了女人的道咯,有得受咯。
三人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道,女人是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的。
三人的追求也各显神通。
小杰以理服人,言辞清晰,条理分明,让人无法反驳。
策子是浪漫为主,帅气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无尽的魅力。
阿森则是糖衣炮弹,用甜言蜜语来俘获人心,每句话都带着暧昧的气息。
沈默成了102宿舍的专职信使,也成了室友见到丸子的载体,有他
和丸子的地方,总会出现他的室友。
丸子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无奈,再到后来的无动于衷和习以为常。
这些……都是你想的吗有次丸子接过小杰的《质能方程》情书,据小杰说这是他最浪漫的情书,丸子突然抬头问沈默。
沈默的心跳都停了下来,慌忙摇头：是小杰让我.你知道他们对你……
他看见丸子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让他们以后别送了,我有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沈默的心疼了一下,是的,彤彤告诉他,丸子是有男朋友的。
转身时,沈默听见身后传来彤彤的音：老婆,小弟又给你送东西啊
嗯丸子轻声道,都是别人托沈默送的。
你说你,彤彤叹了口气,要是没那意思,就早点说清楚。省得我家小弟天天当苦力,我可心疼了,他自己都没有,还帮人家追什么女孩子。
沈默的脚步顿住,靠在树上,看着女生宿舍的窗户,心里像塞了朵乌云,闷得发慌。
4
木子和沈默的认识,是沈默家教辅导后,沈默从市区回学校的时候,和木子拼到了同一辆车。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
沈默坐在前排,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物理学习笔记,而木子则靠在座位上,透过车窗凝视着车外。
下车后,是雨的缘分,让沈默和木子一起躲一把伞回寝室,而这把伞是木子的。
我叫木子,她伸出手。
沈默的手顿了顿,还是握了上去：沈默。谢谢你送我。
木子很娇小,却很善解人意,为他人着想,总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变化。
木子的追求很直白。
她会在物理系楼下等他一起去食堂；在自习室盯着他看；会在他实验报告截止前夜,送来热咖啡；会拿着《万有引力》找他讨论；木子还学会了打乒乓球。
周末有空吗木子把两张电影票放在他桌上,这个电影的男女主角很般配,爱情很美,结局很完美。
他刚想拒绝,就看见木子期待的眼神,眼睛里的泪水打着转,话到嘴边变成了,好。
他们在电影院门口遇见了丸子和彤彤。
看到沈默和木子站在一起,丸子的脸色瞬间白了,沈默也一动不动的。
好巧。木子笑着打招呼,很自然地挽住了沈默的胳膊。
小弟,都谈朋友了,可没有跟姐姐说哦。不提前带给姐姐瞧瞧吗彤彤说道。
沈默的身体僵住着,想挣开木子,却被木子挽得更紧,还把头靠了过来。
丸子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拉着彤彤离开了。
她怎么了木子疑惑地问。
不知道。沈默的目光追着丸子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那天的电影,他没看进去,男女主角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木子总是找她说话,沈默也是搭一句没搭一句的。
沈默满脑子都是丸子,和她转身时泛红的眼眶,
木子的乒乓球打得越来越好了,他总会在球台那里等沈默,沈默不来,她不走。
沈默也逐渐的习惯了这种大汗淋漓的感觉,那种有人陪的感觉,这样的话会让他少想丸子。
5
秋天,树叶哗哗的往下掉,丸子失恋了。
丸子打来了电话,告诉她想喝酒,想让沈默陪陪他,喝酒吗我在操场边等你,酒已经买好了,你人过来就可以了。
沈默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冲了出去。
丸子的脸已经开始红了,旁边放着两个空酒瓶。
他在电话里说：我们分手吧,他喜欢上了他们系的大三的师姐了,在一起很长时间了。丸子的声音很冷静,眼里却有着泪水。
丸子握着手机,看了很久,她的手抖了起来。
丸子蜷缩在一旁,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压抑的沉默,让人窒息,沈默不知所措起来。
嘴笨的沈默看着丸子,眼泪全是心疼,张开的双手有放了下来。
我和你喝两口吧。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拿起了她身边的酒就喝了起来。
夜风吹来,丸子的头发乱了,沈默的心也乱了。
我跟他好了三年,她吸着鼻子,从高二到现在,我以为我们能熬过异地恋的。最终我还是错付了。
我们的爱也很疯狂,曾经他为了来找我,三天两头的逃课。
后来他挂了科。
我们因为不小心,还有了孩子……
丸子说完,扭头看了看沈默,见沈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她,那个他不值得,想告诉她有人比他好得多,但最终只化作一句：差不多了,伤胃。
丸子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他：沈默,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心啊我对他怎么好。
沈默喉结滚动着,吞了一口水：因为……你没遇到对的人。
对的人丸子看着沈默久久地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沈默送丸子回宿舍,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烫得惊人。
谢谢你。丸子踮起脚,紧紧地抱住了沈默,沈默的双手停在空中,不知该放哪里。
丸子迅速地在沈默的脸上吻了一下,这么胆小吗丸子转身跑上楼。
沈默待在原地,脚怎么也走不动了。
两分钟后,丸子的电话打来了,我已经到寝室了,准备睡觉,谢谢你,晚安。
沈默僵在原地,秋风带动树叶,恰好落到他的手里。
沈默心里默念道,这个季节是属于我的吗
6
新学期,丸子去校门口的理发店剪头发,遇到了一个自称阿K的理发师,
说要给她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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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艺也很好,也让丸子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可沈默始终觉得,那个丸子头变了。
更麻烦的是,阿K开始疯狂追求丸子。
每天发几十条消息,在宿舍楼下疯狂地弹着跑调的吉他,甚至还跟踪她到教学楼,
早餐、奶茶、鲜花不计其数,已经干扰到了丸子的日常生活。
他太可怕了,丸子递过手机,屏幕上全是阿K的油腻情话,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他还缠着我。
沈默的眉头打起了结,丸子这是在向自己求救吗。我去找他谈谈。
别,丸子拉住他,他看起来像混社会的。要不……你帮帮我
好,我要怎么帮你沈默爽快的答应了。
丸子咬着唇,脸颊通红,你能不能……假装是我男朋友让他知难而退。
沈默的心跳瞬间飙升,看着丸子期待又不安的眼神,点头说道：好。
没过多久,阿K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丸子也告诉他现在的教室位置。
阿K来了之后,看到正在黑板上练习写粉笔字的两人。
沈默和丸子写着对方的名字,都觉得对方的字很丑。
按理说学物理的和学语文的,写字应该是学语文的写得好,实际上恰恰相反。
丸子的粉笔字却要难看得多。
写完一个,沈默就擦一个,两人有说有笑,身体还时不时的挨在一起。
阿K实在没有什么参与感,很快就离开了。
第二天,阿K又堵在了图书馆的门口。
沈默走了过去,很自然地牵住丸子的手：我们走吧。
丸子的手很软,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放松下来,甚至往他身边靠了靠。
可丸子知道,沈默的手当时在发抖,她偷偷的笑了起来。
阿K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自此以后,阿K也没有再联系丸子了。
从那以后,情侣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没有说破,那就应该还是情侣的,至少沈默是这样想的。
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没钱了就一起啃馒头。
一起去图书室自习,带同一个耳机。
一起在操场散步,数着天上的星星。
一起逛校园后的湖,看水里的鱼儿。
而他们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别人猜疑。
第一个就是室友小杰。
你们在一起了他质问沈默,语气带着不爽,小杰是一直直男,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着失望。
关你什么事。沈默语气中带着怒意,他的情绪也压抑了许久,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我追了她那么久,你居然……小杰的拳头打在沈默脸上。
鼻血瞬间涌了出来。沈默抹了抹脸,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他没有还手。
哈哈……沈默大笑了起来。
丸子跑过来,给他擦鼻血,手在颤抖,眼眶红红的：对不起,都怪我。
不关你的事。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的感觉。
丸子听到后动作顿住,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什么感觉,被人打的感觉吗
另一个人,是木子。
喜欢沈默的木子,没有再出现在乒乓球台,仿佛消失了一样。
后来沈默才知道,她生病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树上的树叶在沙沙作响,彼此间说着悄悄话。
7
彤彤是在沈默被小杰打的第二天找到了他。
她把一袋药药膏扔给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傻小弟,小杰打你不知道躲你到时打回去啊,你又不是打不过。
没事。沈默接过药膏。
还没事彤彤抢过药膏替他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丸子喜欢就去追啊。
沈默的身体僵住：你怎么知道可我觉得,我并不优秀。她那么好！
我是你姐,你是我小弟,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婆。你们的破事,我能不知道彤彤叹了口气,但小弟,丸子对你……可能更多的是依赖,她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
要是让你在丸子和我之前选择一个做女朋友,你会选谁啊彤彤说道。
沈默听后愣了起来。
咋了,你还真选上了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沈默疼得嘶了一声。
彤彤连忙吹了吹,手摸着沈默的脑袋,小弟,乖,姐姐不是故意的。
这个亲昵的动作刚好被来找沈默的丸子看见。
她手里还提着给沈默买的早餐,脸色变得惨白,转身就跑了。
沈默抬起头看到了丸子的背影。
丸子沈默推开彤彤追出去,转角的教学楼,已经找不到丸子了。
他知道,误会了。
他想解释彤彤只是关心他,想解释他们真的只是姐弟。
可是,他以什么样的理由解释呢,他们只是朋友需要解释什么呢。
沈默以为彤瞳会跟丸子解释清楚的。
可是,无论他怎么发消息打电话,丸子都没回应。
再次见到她,是在院里的篮球赛上。
她坐在观众席,身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是中文系的才子周明,挺高也挺帅的。
周明给她递水,动作自然又亲密,丸子也接过了水喝了起来。
小杰拍着沈默的肩膀：看到了吧她早就有人选了,我们都只是备选公式而已。
沈默没说话,只是灌了口水,看着天上的太阳,热辣辣的,心脏却冰得都在抽搐。
丸子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图书馆,身边总跟着那个周明。
他们一起看《诗经》,一起讨论《四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一对才子佳人。
沈默去图书馆还书,在书架后撞见他们。
周明正低头和丸子聊天,距离近得能数清丸子的睫毛,周明很懂得陪伴。
沈默丸子看到他,惊讶地站起来。
我来还书。他举起手里的书,转身想走。
等等,丸子叫住他,之前的事……对不起。
没事。沈默的声音很干。
周明推了推眼镜,伸出手：你好,我是周明,丸子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沈默的心里。
他没握手,只是点了点头,逃似的离开了图书馆。
沈默知道,周明的那双手,一定牵过丸子的手。
回到宿舍,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策子拍着他的背：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没追上丸子,我还不是追上了她同学,别提现在有多恩爱了……
小杰冷哼：早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你以为你比我好最后的结局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好好考研才是哥哥现在的大事……什么女人,只会影响哥考研的速度和激情……
室长小林：我早就说过,要遭罪的,来了吧。
沈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想起了和丸子的点点滴滴,一切就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原来有些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
8
大四的实习季,沈默和丸子都回了老家的重点高中。
他在物理组,她在语文组,办公室只隔了条走廊。
他们重逢在了教工食堂。
丸子端着餐盘找座位,看到沈默时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坐下。
好久不见。她的头发留长了,扎成了低马尾,少了学生气,多了几分温婉,嘴角的两个漩涡还在。
可沈默知道,那个丸子变了。
好久不见。沈默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和那丸子头,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加快起来。
实习的日子平静又规律。他们一起备课,一起查寝,一起在晚自习后走回教师宿舍。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回到了大学时的操场。
其实,某天晚上,丸子突然停下脚步,周明追我的时候,我答应他,有一半是因为赌气。
沈默的心猛地一跳：赌什么气
赌有人是不是真的那么胆小。她抬头看着他,眼睛在月光下亮了起来。
丸子说道:后面我发现,他人真的不错,但我们还是分手了
沈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木子抱着一摞教案走过来：沈默,丸子,你们也刚下班啊
她是跟着学校项目来实习的,不过家里面有事,就推迟了几天。
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木子笑着挽住沈默的胳膊：刚好,我有个物理题想请教你。
沈默看着丸子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又像被什么刺痛着,难受。
沈默没有问丸子他们为什么分开,丸子也没有再说他们的故事。
9
实习学校的后山有一大片向日葵,木子拉着沈默去看日落。
你是不是还在喜欢丸子木子突然问。
沈默愣了一下,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可你们错过了,不是吗木子望着夕阳,就像这向日葵,只跟着太阳转,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天。
木子转过身,踮起脚吻了他。
我可以是你的丸子吗
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沈默没有推开她。
他知道这不对,木子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木子上次生病了很长时间,沈默很愧疚,木子很好。
可沈默和木子像所有校园情侣一样,在晚自习后偷偷牵手,在办公室分享零食,在向日葵花田里拥抱。
木子很懂他,知道他喜欢安静,知道他解题时不能被打扰,知道他其实很温柔,只是不善于表达。
我们这样,算不算弥补了大学的遗憾木子靠在沈默的肩上问。
木子真的很好。
沈默沉默了很久,轻轻嗯了一声。
只是他总会在看到丸子时失神,会想起他们啃过的馒头,演过的戏,沈默总会红了眼眶。
实习结束那天,木子抱着他哭了：我们回学校就分手,好不好
她知道,木子终究是木子,成不了他的丸子。
好。沈默替她擦眼泪,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
木子不再说什么,在沈默的怀里哭了很久！
回校后,沈默没有再看到木子。
错过了丸子,木子也终将离开。
10
毕业典礼后,沈默和丸子一起去了大学所在的城市找工作。
他去了家乡城市的高中,她去了邻近城市的重点中学。
告别的时候,两人待在一起很久,却没有说几句话。
丸子转过身,眼睛红红的：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我们,沈默避开她的目光,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朋友。
这个词像道无形的墙,把两人彻底隔开,也许以后不再相见了。
照顾好自己。她说。
你也是。沈默主动抱了抱她,这是他们之间最坦诚的一个拥抱,也是最后一次的拥抱。
车开动时,沈默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上面写着给丸子,却始终没勇气送出去,如今成了一封未寄出的信。
那是大二那年写的,里面有他始终没说出口的喜欢,有他不断错过的遗憾,有他整个兵荒马乱的青春。
可现在的一声朋友,却产生了遥远的距离。
三年后,他收到彤彤的信息：小弟,新婚快乐。丸子下个月也要结婚了,在她工作的城市,嫁给了周明。
这三年,沈默和丸子,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仿佛他们未曾认识。
沈默握着手机,看了很久。
然后回了句：替我祝她幸福。
沈默的妻子挽住他的胳膊：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默笑了笑,我们回家吧。
晚风拂过,带着夏末的凉意。
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回宿舍……
丸子的遗憾！或许那是她未能延续的爱恋。
木子的遗憾！或许是另一种缺失。
沈默的遗憾！是什么呢是丸子还是木子呢
世界很小,他们相知相识。
时间很长,已无缘相遇。
有些故事,注定只能留在回忆里,从此不再延续。
有些人,注定只能相忘于江湖,从此不再出现。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