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阿砚……
陆沉抬头,睫毛上沾着水汽,眼神迷离,伸手抓住林砚的手腕,指尖烫得惊人,我好热……
林砚低头看陆沉泛红的眼角,喉结滚了滚,别乱动……
陆沉拽住他的领带,把人拉得更近,声音哑得像含着水:你不是来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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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陆沉是受,属于清冷矜贵那一挂,平时精致帅脸上写满生人勿近,结果现在被药搞得浑身发软,只能哑着嗓子叫发小过来。
这个林砚是攻,是个医生,本来是来救场的,结果自己也中了招,漂亮脸蛋泛红,理智和情感疯狂打架,最后还是没忍住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下手……
1
包厢里的水晶灯折射出晃眼的光,陆沉捏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对面合作方的儿子王浩还在笑,那笑容黏在他身上,像层洗不掉的油脂,腻得人发慌。
陆总,这杯我敬您。王浩又端起酒杯,眼神里的意图几乎要溢出来,咱们的合作要是成了,以后好处少不了您的。
陆沉没动,只是淡淡扫了眼对方推过来的香槟。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像他此刻莫名烦躁的心绪。
王总说笑了,合作的事按流程走就好。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指尖却悄悄松开了杯柄——那杯酒,他刚才已经喝了大半。
哎,陆总这是不给面子王浩假惺惺地叹气,身子却越靠越近,手甚至要往陆沉腰上搭,是不是觉得这里太闷了我知道楼上有间休息室,要不我陪您上去透透气
话音刚落,陆沉忽然觉得不对劲。
一股燥热从脊椎窜上来,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起麻意。他猛地站起身,腿却软了一下,差点踉跄着摔倒。
王浩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伸手就想来扶:陆总您看,都说了让您少喝点……
滚开。陆沉挥开他的手,声音哑得厉害。
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后背,他强撑着站稳,余光瞥见王浩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算计。这人敢在他的场地下药
陆沉突然抬手,快得让人反应不及——手腕翻转,手肘狠狠撞在王浩的太阳穴上。只听闷的一声,王浩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睛翻白着软倒在地。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陆沉喘着气,指尖的麻意更重了,却还是弯腰揪住王浩的衣领,粗暴地搜他的身。
西装内袋里果然摸出个小药瓶,标签上没有字,但打开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和香槟里相似的甜腥味直冲鼻腔。
艹怎么还是*药
陆沉点开手机,划开屏幕,最新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半小时前:【人已经上钩了,药劲儿够足,保证他今晚任你拿捏。】
发送对象备注是李哥。
陆沉捏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把药瓶和手机揣进自己口袋,看了眼地上昏迷的王浩,抬脚踹了下对方的小腿,才踉跄着摸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的字在眼前晃成一团模糊的影子,他跌跌晃晃地拨打给置顶的那个人,并发了个定位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尾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林砚……快来救我。
2
林砚害怕急了,连忙赶到酒店。他凭着陆沉发的定位找到包厢,没敲门,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门砰地撞在墙上,震得顶灯晃了晃。满室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更隐蔽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刺得林砚眉骨一跳。
他先看到倒在地上的王浩,眉头皱得更紧,随即才发现蜷缩在沙发角落的陆沉。
陆沉的衬衫领口被扯得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平日里总是覆着冰霜的眼尾泛着潮红,像成熟的樱桃。
听见动静,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林砚的瞬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骤然涌上水汽,手无意识地朝他伸过来,声音破碎得不成调:阿砚……我好热……
别动。林砚快步走过去,指尖刚触到对方额头就猛地缩回——烫得惊人。
他扫了眼房间,目光锁定在床头柜那盏还在冒白烟的香薰灯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催情香。
他刚想关掉香薰灯,一股燥热突然从脊椎窜起,比陆沉的反应更迅猛,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林砚低咒一声,知道自己也中招了。
走,回家。他不再犹豫,弯腰将陆沉打横抱起。
陆沉轻得惊人,却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酒气:阿砚……难受……
闭嘴。林砚咬着牙,尽量忽略怀里人的触感,用脚勾上门,抱着他快步走向电梯。
路过王浩时,他眼神冷得像冰,顺手踹了对方一脚——算利息。
把人塞进副驾驶时,陆沉突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近在咫尺,长睫扫过他的鼻尖,带着致命的诱惑:你也热……对不对
林砚的喉结滚了滚,反手扣住他作乱的手腕,用安全带将人固定好:安分点。
发动车子时,他瞥见陆沉泛红的眼角,和衬衫领口露出的那片细腻皮肤。车厢里空间密闭,那股甜腻的香气仿佛也被带了进来,缠绕着两人的呼吸。
陆沉没再说话,只是侧头看着他,眼神黏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像只被驯化的猫。
直到车拐进熟悉的小区,林砚才松了口气,却在解开安全带时,被陆沉猛地拽过去吻住。
这个吻很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砚推了他两次,最后一次却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抵着陆沉的额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想清楚了
陆沉的睫毛上沾着水汽,眼神迷离又清醒,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执拗:想不清了……林砚,带我进去。
家里的钥匙是林砚早就备好的,就藏在门口的消防栓箱里——陆沉总说他小题大做,现在却成了最方便的通道。
把人按在玄关柜上时,林砚的白大褂被扯掉,陆沉的衬衫纽扣崩飞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场无声的蛊惑。
陆沉,林砚咬着他的喉结,指尖划过他滚烫的腰线,记住了,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陆沉没回答,只是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得更近一点。
窗外的月光温柔,室内的喘息渐浓。
林砚把人抱进卧室时,陆沉的领带缠住了他的手腕,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奇异的痒意。
他低头吻去对方眼角的泪,动作忽然放轻了——毕竟是藏了十几年的人,就算失控,也得轻一点。
阿砚……陆沉抓着他的后背,指节泛白,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沉沦,别停……
林砚低头,咬住他颤动的喉结。舌尖尝到淡淡的汗味,混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像某种致命的诱饵。
记住了,林砚的吻落在他心口,声音带着某种承诺般的笃定,是你先招惹我的。
陆沉没力气反驳,只能抓着他的手臂,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把脸埋进对方颈窝。
3
第二天清晨,陆沉是被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刺醒的。
头痛欲裂,身上还有陌生的酸痛感。他僵硬地转头,撞进一双带着惺忪睡意的桃花眼。
林砚的睫毛上沾着水汽,下巴上有个浅浅的牙印——是他昨晚咬的。
空气里还飘着没散尽的甜香,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雪松味。
陆沉猛地低头,看见自己光裸的胸口布满红痕,再抬头,正对上林砚骤然清醒的目光。
两秒死寂后,林砚先开了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早。
陆沉:……
他现在只想把酒店里那个昏迷的王浩,和昨晚把发小卧室当战场的自己,一起打包扔进江里喂鱼。
睁眼看到身边躺着的是自己穿白大褂比手术刀还利落的发小,而且两人身上的痕迹……陆沉精致的帅脸直接从耳根红到脖子根。
想装失忆但空气里还没散尽的暧昧味儿,还有自己身体里那点没褪干净的酸软感,都在疯狂打他的脸。
砰的一声,陆沉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锁骨处暧昧的红印。他僵在原地,看着林砚也坐起来,对方背对着他穿衬衫,晨光勾勒出流畅的脊背线条,上面赫然几道红痕——也是他昨晚抓出来的。
林砚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清醒了
陆沉张了张嘴,想说出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他低头去系睡袍带子,手指抖得厉害,半天没系好。
别动。林砚忽然转过身,伸手过来。
陆沉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对方按住手腕。林砚的指尖微凉,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的稳定,轻轻帮他系好带子。
距离骤然拉近,陆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情欲的气息。
那个……陆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刻意压低,试图维持平日的冷静,昨晚是意外,被人下药了。
林砚抬眸看他,桃花眼里情绪不明,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外陆总怎么打算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陆沉的脖子,落在那处被啃咬过的痕迹上,声音轻得像叹息:陆总脖子上这印子,也是意外自己长出来的
陆沉的脸腾地红了。他记起来了,昨晚林砚咬他喉结时,他好像还……哼唧了一声
你!他瞪过去,精致的五官因窘迫而显得有些生动,林砚,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林砚挑眉,向前倾了倾身,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漂亮的眼睛里映着陆沉的样子,带着点玩味,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那陆总昨晚抓着我胳膊喊‘别停’的时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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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他猛地推开林砚,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快得像逃。结果脚刚落地,就因为腿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林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语气里终于带了点真实的关切:小心点,你腰……话没说完,就被陆沉猛地甩开手:不用你管!
总裁先生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
镜子里映出他泛红的眼角和脖子上的痕迹,他抬手捂住脸,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能靠脸吃饭的脸,此刻简直是种耻辱。
陆沉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更令自己都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是下面那个,凭什么,明明之前都是我欺负他好嘛,现在竟然压到我头上了。
浴室门外,林砚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缓缓收回手。他指尖还残留着陆沉皮肤的温度,桃花眼里的玩味褪去,只剩下一片沉沉的复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牙印——是陆沉昨晚咬的。小狗似的,到处乱咬。林砚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那处痕迹,低声自语:是啊,意外吗……
只是这意外,好像早在十几年前,陆沉在每次他被欺负时挺身而出,板着脸说以后我罩你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
4
门外,林砚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给那个试图下药的合作方儿子发了条信息:准备好辞职信,以及承担陆氏集团的所有违约金。
发送成功后,他删掉信息,看向浴室的方向,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
意外已经发生了,那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主动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很久,陆沉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他换了身自带的备用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试图用这身总裁的铠甲掩盖昨晚的狼狈。
可当视线扫过沙发上坐着的林砚时,喉结还是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林砚已经换回了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那圈被他咬出来的红印。
他正低头翻看手机,晨光落在他漂亮的侧脸上,冲淡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点居家的柔和——这画面本该是陆沉看了二十多年的熟悉模样,此刻却刺得他眼睛发紧。
那个……我公司还有事。陆沉抓起公文包,语气硬邦邦的,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决策。
林砚抬眸,桃花眼弯了弯:不等早餐我煎了蛋。
不了。陆沉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口走,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陆总,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扣错了,扣到下面了。
陆沉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低头一看,果然,那颗该死的纽扣又错位了,露出的皮肤上,红痕若隐若现。
昨晚被林砚指尖碰到时的触感突然翻涌上来,他耳根唰地红了,手忙脚乱地去解纽扣,却越解越慌。
林砚走过来,没再像刚才那样伸手帮他,只是站在一步远的地方,声音里带着点笑意:需要帮忙吗,陆总
不用!陆沉咬牙切齿地系好纽扣,猛地拉开门,走了。
等等。林砚叫住他。
陆沉回头,看见林砚拿起桌上的药盒递过来:昨晚你没休息好,这个药记得涂。
意识到那是什么药后,陆沉脸色爆红,像触电般缩回手,胡乱说了句不用!,转身就走,连门都没关严。
直到陆大总裁的车驶出小区,林砚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样东西——是陆沉慌里慌张跑掉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袖扣,银质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沉字。
这是他俩十八岁生日时,林砚亲手做的,一对,他自己也有一只,刻着砚。
林砚捏着那枚冰凉的袖扣,低头笑了笑。
陆沉坐在车里,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家老板泛红的耳根,小心翼翼地问:陆总,回公司吗
不。陆沉闭了闭眼,去医院。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去医院干什么找林砚
可车已经拐了弯,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他烦躁地打开手机,想处理工作转移注意力,却在点聊天程序时,手指顿在置顶的阿砚这个备注上。这个备注从他有手机起就没改过,以前打过去是喊人出来打球、喝酒,昨晚……却是在那种情况下。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林砚发来的消息:【袖扣落我这了,晚上过来拿】
陆沉的脸又热了。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分钟,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只回了个冷冰冰的:【不用,扔了。】
发出去没两秒,对方就回了个笑脸:【那可不行,这是我做的。】
陆沉:……
他干脆锁了屏,眼不见为净。
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林砚说这是我做的时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看懂过这个发小。
林砚看起来温和,甚至有点好脾气,小时候总被他欺负得没脾气。可只有陆沉知道,这人骨子里有多犟——当年他非要学医,家里反对,他就搬出去住,硬是靠奖学金和兼职撑到毕业;后来在医院遇到医闹,他被推搡着撞到墙上,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说有事说事,别碰我病人。
这样的人,昨晚会失控……真的只是因为那该死的香薰吗
5
车到了医院门口,陆沉却没下车。
他看着医院大楼的玻璃幕墙,突然想起高三那年,那天晚上他发了高烧,是林砚背着他跑了三条街去医院。
那时林砚比他还瘦,背得气喘吁吁,却还回头冲他笑:陆沉,你再胖点,我可背不动了。
那时的月光,和昨晚的灯光,好像在记忆里重叠了。
司机见他半天没动静,又问了句:陆总,还下车吗
陆沉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下。
他要去问问林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少……得把袖扣拿回来。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心外科办公室,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护士的声音:林医生,你脖子上的红痕……没事吧昨晚没休息好
陆沉的脚步顿住了。
然后,他听见林砚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传了出来:没事,被家里的猫抓了一下。
家里的猫
陆沉猛地推开门,正对上林砚看过来的桃花眼。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
办公室里的护士们都愣住了,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又看看林医生,眼神里充满了八卦。
陆沉的目光落在林砚脖颈那道红痕上,又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印记,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了上来。
他走到林砚桌前,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声音冷得像冰:林医生,我的猫呢
林砚抬眸,桃花眼里笑意更深:哦陆总也要来看猫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那得等晚上,猫只在我家过夜。
陆沉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陆沉僵在原地,被林砚那句猫只在我家过夜堵得说不出话。
办公室里护士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他精致的下颌线绷得发紧,抓起公文包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当场对这装模作样的医生动手。
林砚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壳里夹着的那张老照片。
照片是高三毕业那天拍的,穿着校服的陆沉皱着眉抢他手里的冰汽水,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偷偷在镜头外比了个耶,那点藏不住的欢喜,连胶片都染上了温度。
其实昨晚踏进那间房时,林砚就闻到了香薰里不对劲的成分。
他比谁都清楚陆沉的警惕性,能让陆沉中招的药,绝不是普通货色。可当他看到陆沉红着眼圈抓着他胳膊,哑着嗓子喊阿砚,好热时,那点找解药的理智瞬间就崩了。
香薰他当然知道那香薰有问题。甚至在推门时,他故意站在香薰旁边多停留了几秒——与其让陆沉在不清醒时被别人占了便宜,不如……是他。
这个念头疯长了几年,从高中那年看到陆沉把欺负他的混混揍趴下,回头冲他挑眉说谁都不能欺负我发小,只有我可以开始,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就开始改变了。
6
陆沉回了公司,却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上午呆。
文件上的数字变成了林砚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会议室里的汇报声变成了昨晚两人失控的喘息,连咖啡都喝不出往日的苦味,只剩下舌尖泛着的、属于林砚的雪松味。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想起高中时的事。
那时候他是出了名的校霸,打架逃课样样在行,却唯独对总跟在他身后的林砚没辙。
林砚成绩好,性格软,偏偏每次他惹了事,这人总能找到他藏在天台的烟盒,板着脸说对嗓子不好;他打球崴了脚,林砚背着他爬了三层楼,校服被汗浸湿,却还回头冲他笑,关心的说你小心点。
有次他被隔壁班的人堵在巷子里,正准备动手,就看见林砚举着根拖把冲过来,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气:不准动他!
结果人没打到,林砚自己胳膊被划了道口子。陆沉背着他去医务室,一路骂他蠢死了,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把那几个男生堵在巷子里揍得鼻青脸肿。
那时他只当是发小情谊,是罩着他的责任。可现在回想起来,林砚低头帮他涂药膏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脚踝的温度,他当时心跳漏的那半拍,好像不止是兄弟情那么简单。
陆总,楼下说林医生来了,说给您送袖扣。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沉猛地抬头:让他上来。话音刚落又后悔——见他干什么看他那副明知故问的笑脸
可等林砚真的走进办公室,穿着白大褂,手里捏着那枚银质袖扣站在他面前时,陆沉所有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
林砚把袖扣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顺便给你带了午餐,昨晚那啥,只能吃清淡的。
保温桶打开,是清淡的蔬菜粥,还卧了个溏心蛋——是陆沉高中时总让林砚帮他带的早餐样式。
你……陆沉刚要开口,就被林砚打断。
陆沉,林砚忽然抬眸,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笑意,只剩一片认真,别装了。
陆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你以为我没发现林砚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拉近,他能闻到陆沉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这是他去年生日送的,高中时你看不得我被欺负,放话说只有你能欺负我;大学时我值夜班,你总说‘顺路’来送宵夜,其实绕了五公里路;上个月我感冒,你让全公司都喝板蓝根,美其名曰‘预防流感’……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陆沉心上。
你真当这些都是‘发小情谊’林砚低头,视线落在他泛红的耳根,那昨晚呢你抓着我不放的时候,喊我名字的时候,也是因为药
陆沉的喉结滚了滚,想说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他忽然想起高三那年,林砚趴在课桌上睡觉,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碰,却在快要碰到时猛地缩回手——那时候的心动,原来早就藏不住了。
林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承认吧,陆沉,你对我,不止是发小。
陆沉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窗外的夕阳正好,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多年前那张老照片里的模样。
这一次,陆沉没有躲。
他抓住林砚停在他脸颊边的手,指尖微颤,声音低哑却清晰:林砚,你要是敢骗我……
林砚反手握紧他的手,漂亮的眼睛亮得惊人:骗你什么骗你我等了好几年,就等你这句话
保温桶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办公室里的雪松味和消毒水味缠绕在一起,变成了独属于他们的气息。
陆沉看着林砚近在咫尺的笑脸,忽然觉得,昨晚那场意外,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失控。
至于那个下药的合作方儿子早在林砚发信息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陆氏集团列入了永久黑名单。敢动他陆沉的人,还想有好下场
林砚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总裁气场,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别皱眉了,再皱就不好看了。
陆沉:……
算了,在这人面前,总裁架子什么的,不要也罢。
7
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平静。
陆沉开始光明正大地骚扰林砚。
早上七点,林砚刚到医院更衣室,手机就响了,是陆沉的视频电话。屏幕里,总裁先生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精致的早餐,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看,我今天吃了早餐,没空腹喝咖啡。
林砚正在换白大褂,闻言回头,镜头恰好扫过他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点浅淡的印记。陆沉的目光顿了顿,耳尖莫名发烫,嘴上却硬邦邦地:穿好衣服。
林砚低笑一声,慢悠悠地扣好纽扣:陆总这么闲不用上班
在等你说早安。陆沉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大的公事。
林砚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晨光落在他脸上,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早安,陆沉。
挂了电话,陆沉盯着屏幕里残留的笑意,指尖在手机壳上敲了敲——他的手机壳换了,是林砚送的,黑色的,上面印着只叼着手术刀的猫。
公司里的人很快发现了老板的不对劲。
以前总把效率挂在嘴边的陆总,最近居然会在下午茶时间准时消失半小时;开会时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会突然放柔语气;甚至有次秘书进办公室送文件,撞见陆总对着手机屏幕笑——那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跟平时判若两人。
陆总是不是谈恋爱了秘书们在茶水间窃窃私语。
而医院里的护士们也发现,林医生最近心情格外好。
以前看诊时最多是温和,现在却会对着难缠的病人也耐心解释;手术结束后,会拿出手机打字,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甚至有次给病人听诊,听到一半突然笑出了声,吓得病人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罕见的绝症。
只有林砚自己知道,他是看到了陆沉发来的消息:【晚上去你家,我带了酒。】
晚上陆沉提着红酒出现在林砚家门口时,对方刚下班,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
回来了陆沉自然地换鞋进门,把红酒放在玄关柜上,目光扫过客厅——还是老样子,书架上摆着两人高中时的合影,沙发上扔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是他上次落在这里的。
林砚关上门,转身就被陆沉按在了门板上。熟悉的雪松味包裹过来,陆沉的吻带着点试探,又有点克制不住的急切。
林砚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得温柔又缠绵。吻到动情处,陆沉的手滑进他的白大褂,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忽然想起高中时的事。
那时候学校组织体检,林砚被抽了血,脸色有点白。他看着心疼,偷偷跑去小卖部买了颗大白兔奶糖,塞到林砚手里,别扭地说:吃了就不疼了。
林砚剥开糖纸,却把糖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两人头靠头,一人一半的分享了一颗奶糖,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想什么呢林砚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陆沉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想高中时,你把奶糖分我一半。
林砚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那时候就觉得,你明明那么凶,却总怕我受委屈。
陆沉的耳根红了红,把他抱得更紧:那现在呢
现在林砚抬头,桃花眼里映着他的影子,认真地说,现在觉得,我的陆总,其实早就喜欢我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陆沉被他说得心虚,却嘴硬:谁喜欢你了……话没说完,就被林砚堵住了嘴。
这晚没有药,没有香薰,只有两颗坦诚相待的心。
窗外的月光温柔,室内的灯光暧昧,陆沉仰着头,看着林砚充满情欲的眼睛,忽然觉得,过去的二十多年,好像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相拥而铺垫。
第二天早上,陆沉是被手机电话铃声吵醒的。
是助理惊慌失措的声音:陆总,不好了!网上有人爆您和林医生……
陆沉皱眉,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林砚,对方被吵醒,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陆沉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对着电话说:让公关部处理,就说……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说,是真的。
助理:
挂了电话,林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没事。陆沉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有人发现我们的事了。
林砚清醒了些,坐起身:需要我出面澄清吗
澄清什么陆沉挑眉,把他拉回怀里,澄清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可我脖子上被你啃出来的印子还没消呢。
林砚看了看他锁骨处的红痕,笑了:那怎么办陆总怕影响公司股价
怕什么陆沉拥着他,语气带着总裁的霸气,陆氏集团的股价,还不至于被我谈恋爱影响。再说了……
他低头,在林砚耳边低语: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林砚的脸红了红,翻身压到陆沉身上,低声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很快,陆氏集团的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消息:【陆总恋情曝光,对象是高中同学,现市中心医院心外科林医生。两人相识二十余年,感情稳定,感谢大家关心。】
配图是那张高三毕业时的照片,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评论区瞬间炸了锅。
【卧槽!是真的!我就说陆总和林医生关系不一般!】
【高中同学二十余年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这是跟发小搞上了,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楼上的,人家林医生能是草吗,谨言慎行。】
【林医生超帅的!又温柔又厉害,和陆总好配!】
【他们谁上谁下啊,感觉差不多啊】
【当然是林医生在上,腹黑美人攻vs霸道傲娇受,嘿嘿】
陆沉刷着评论,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林砚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沉把手机递给他看:看大家都说我们配。
林砚笑了,接过手机,却翻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他昨晚上头了,发了一张照片,是陆沉的手,衬衫上戴着那枚印着沉字的袖扣,配文:【如愿以偿的宝贝。】
下面点赞一片,都是相熟的朋友在调侃。
看来,我们藏不住了。林砚抬头,目光带着得意的看向陆沉。
陆沉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本来就没想藏。你如愿以偿了。
从意外开始,以心动结束。这场跨越了十多年的暗恋,终于在这个清晨,迎来了最圆满的结局。
至于那个曾经试图下药的小插曲早就被两人抛到了脑后。毕竟,比起眼前的幸福,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
陆沉看着林砚漂亮的笑脸,忽然觉得,能和发小搞上,好像……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8
周末陆沉被林砚拽回了母校。
秋日阳光正好,校服换成了西装的两人站在熟悉的校门口,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陆沉不太自在地拽了拽领带:来这干嘛勾起我被教导主任抓的痛苦回忆
林砚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剥开递到他嘴边:回忆一下从前。
陆沉下意识地张嘴咬住,甜腻的奶香味在舌尖散开,瞬间把记忆拉回高三那个闷热的午后。
那天是模拟考成绩公布,林砚又是年级第一,而他吊车尾的成绩单被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放学时他揣着成绩单躲在天台抽烟,林砚找到他时,手里就攥着这么颗糖。
别烦。他当时语气冲得很,把烟往地上一摁。
林砚没走,只是蹲在他身边,轻声说:这次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你思路是对的,就是计算错了。我给你整理了错题,下次肯定能考好。
他没说话,林砚就自顾自地讲起题,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初秋的风。后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砚忽然说:陆沉,我想考市中心医院的临床系。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着。
那你呢林砚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想做什么
他当时愣了愣,看着远处的教学楼,鬼使神差地说:开公司,赚很多钱,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让你不用那么累。他别过脸,耳根发烫,医生不是很辛苦吗我养你。
林砚当时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糖塞给了他,自己转身跑下了天台,背影看起来有点慌乱。
想什么呢林砚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陆沉嚼着糖,含糊道:想你当年跑那么快干嘛,怕我真要养你
林砚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动作从高中延续到现在,陆沉居然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拍开他的手。
那时候是觉得,林砚看着他,眼底有细碎的光,原来有人早就把我的未来,算进他的计划里了。
两人沿着操场慢慢走,路过篮球场时,正好有个男生投篮偏了,篮球直直朝林砚砸过来。
陆沉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挡,篮球砰地弹开,他皱着眉冲那几个学生喊:打球不长眼
熟悉的护短语气让林砚低笑起来。
这场景和高二那年如出一辙——也是在这里,有个外班男生故意用球砸林砚,他当场就把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最后被请了家长。
林砚在办公室外等他,手里还拿着碘伏,看见他出来就踮脚帮他擦嘴角的伤,眼里湿漉漉的:下次别这么冲动。
他砸你。他当时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
我知道。林砚的指尖轻轻碰过他的伤口,但我不想你受伤。
此刻阳光穿过树叶落在陆沉脸上,林砚忽然低头,在他额角印下一个轻吻。
周围传来学生们的低呼和口哨声,陆沉脸色微红,一把揽过林砚的肩:走了,带你去吃当年那家麻辣烫。
林砚笑着任由他拉着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当年天台那次,林砚侧头看他,眼里藏着狡黠,我其实带了两颗糖,想等你吃完那颗,再给你第二颗的。
陆沉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林砚笑得更开心了:谁让你当时那么凶,吓得我没敢拿出来。
陆沉的喉结滚了滚,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说:那现在……能把第二颗给我吗
林砚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糖,这次没剥开,直接塞进他手心:给,这次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