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渣女潘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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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头户口本证件什么的都是随身携带的,我替他办死亡证明的时候,在车里翻出了一封信,里面有一张简陋的遗嘱,里面说是把车留给我了。
看笔迹还很新,看起来就是这几天写的。
我鼻子一酸,原来老赵头出发上山前,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和刘钰截然相反,他是抱着死志,试图去追寻那片广袤高原,坚持了一辈子......哪怕有些迟了,但至少他是死在了路上。
我关上了车门,踩下油门,向那崔巍瑰丽的雪山进发。
拉萨......拉萨......我心里默念着,想到了高原之上的布达拉宫、大昭寺和纳木错。那片远离尘世喧嚣的无垢之地,当真是所有游行者的圣地。
凉风从车窗涌入,拉扯着我的长发,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刮胡子、没剪头发了。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我走得险象环生,比我两年的工作生活都要精彩。
正当我内心感叹不已的时候,一转弯,我看到了一个背着硕大背包踽踽独行的女人。
她穿着廉价破旧的外套,牛仔裤洗得发白,一见我开着车将要路过,她就立马开始招手,用的是搭顺风车的手势。
我没有犹豫,在她旁边停下车。本来我就是受人帮助,自然也愿意去帮助别人,尤其是和我一样的旅客。
然而,没等我开口,女人第一句话就：能载我一程不我可以付车费。
呃,不用......
我本意是不用付车费,但女人显然误会了,她以为我说不用的意思是拒载,当即就半个身子趴在车窗,丰满的胸几乎将胸前的纽扣挤爆。
帅哥,不用急着拒绝嘛......我用什么支付车费都可以哦。她媚笑了一声,我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她那深长的事业线瞥去,略微有一些窒息。
好家伙,这得有F了吧。
再抬头看女人的长相,桃花眼大眼睛,长得不算标志美人,但很媚气。如果说刘钰是男人眼中完美的恋爱对象,那眼前的女人就是男人完美的臆想对象——一个像恋人,一个像情人。
说实话,我本来就是想载她一程的,但......
女人见我久久没有回话,大概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当即加了一把火：想摸摸看吗
我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了。
车锁咔哒一声,开了。我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帮她开门,但手心出了汗。
我本来就打算载她一程,不干什么别的事情......但如果她主动想要做些什么,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不对,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那时候多青涩啊,我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一方面谈性色变,一方面又在看不到的阴暗处格外放荡。
女人见车锁开了,毫不犹豫的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来。她十分自来熟的把包丢到了后座,然后解开了胸口的几颗扣子,扇着风,直呼好热。
我麻木地踩下油门,车子向前驶去。这时候,她凑过来亲了我一下,我惊讶的转过头,只见女人在冲我媚笑。
当即,我大脑仿佛火山爆发一般,什么都顾不上了。
车子靠边熄火,拉上了手刹。
11
女人叫潘瑞丹,是个热辣的川妹子,按她的说法,不是每个人她都乐意上床的。
当然是要吃长得帅、长得可爱的呀,走川藏线穷游又能旅行,又能艳遇,还不花钱,也没人说三道四,更没人管,甚至不会被纠缠不清......
说到这,她就不继续说下去了,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哪是来旅行,这是来释放需求了吧我心里忍不住吐槽,却又难以忘怀刚刚几个小时的美妙滋味。
那要是有人用强的,你怎么办我问道。
不怂！潘瑞丹摆了个亮肌肉的poss,我能看见她的背肌隐约起伏,大腿有肉小腿纤细......
随后,潘瑞丹又从外套左右两个口袋里掏出了电击棒和防狼喷雾,堪称是装备齐全。
我心里模拟了一下,感觉真要和潘瑞丹打架,我恐怕会是被撂倒的那一个。
可能是发生了关系的缘故,我们聊天很自然很熟稔。当潘瑞丹得知刚刚那是我第一次之后,瞪大了眼睛,用夸张的语气嘲笑我。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荤话,让我这个大男人听了都面红耳赤。在开车的时候,她还刻意逗弄我：弟弟你前途无量哦,我都不舍得走了......
别闹。我有些无奈。
潘瑞丹挑眉,说道：怎么,提裤子不认人了
我开车的时候,两腿都有些发虚。
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硬是开了八个小时,中途走走停停,到新都桥的时候,潘瑞丹下车时面色潮红,容光焕发,而我下车时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嘶！肌肉拉伤了。
她倒是精力旺盛,还有心思拉着我到处跑、到处看风景。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劳累,她带我到藏寨请我吃晚饭。
别客气,多吃点。潘瑞丹笑眯眯地给我夹了一堆羊腰子。
我看了她的碗,满满的都是牛羊肉,这女人也太能吃了,怪不得发育的这么好。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问道：你既然有钱吃大餐,为什么没钱坐车啊
谁说我没钱坐车潘瑞丹边嚼边说道,我本来是自驾游的,结果车子半路坏了,我只好换步行。
我回忆了一下,最开始她确实说的是‘能载我一程不可以付车费’。在我摇下车窗之后,她才改口说‘我用什么付车费都可以哦’......这就让我先入为主,以为她穷得和刘钰一样,只能肉偿。
这家伙不一样,她是乐在其中。
我打了个寒颤,嚼了一口羊腰子,腥臊味很重。但是在潘瑞丹的‘威逼’下,我全都给吃下去了。吃完后,她还请我喝羊奶、药酒。
全他娘是壮阳的。
当晚,潘瑞丹去小旅馆开了一间房,把我拉进去,一直忙活到三四点,最后两人沉沉睡去。
12
翌日,我被正午的阳光照醒。
起床一看,潘瑞丹不在身边。我去厕所找了一下,她也不在——这时候,我在床头看见了一张便签,上面只有一句话。
‘好聚好散,有缘再见’。
落款潘瑞丹,旁边还画着一张俏皮的简笔画。
我一下就想起了潘瑞丹的那句‘不会被纠缠不清’......原来是这个意思,一夜情而已,清晨一到,两人好聚好散。在茫茫高原中,估计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用十年后的词来说,她真是一个极品渣女——所有男人都不会甘心让她走的,哪怕知道她生性放荡不羁。
我也一样,看到这张便签时,伤心又不甘心,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的黄花大闺女,被人玩了感情骗了身体,对方拍拍屁股就不告而别。
低骂了一声,我快速穿上衣服,询问上了年纪的旅馆老板潘瑞丹往哪个方向走了,后者颤颤巍巍指向公路,我心中顿时一喜。
山路没有岔道,我开车的话,肯定能追上她！
然而,当我上车开了几十米后,发现车子哐哐当当、摇摇晃晃——下车一检查,我顿时忍不住冲山上吼道：
潘瑞丹你真他妈有种！扎老子轮胎！！
这家伙扎了还不算完,她还极其嚣张的在轮毂上用记号笔写了五个大字：潘瑞丹所破。
生怕我不知道是她干的。
好在后备箱里还有备胎,我花了半个小时,换上了轮胎,当即开车上山。我就不信了,哪怕让潘瑞丹先走一两个小时,还能比我开车快不成
然而,这一次是我失算了......她走路可能还真比我快。
新都桥到雅江的路是真的不好走,小塌方还好,我下车清理一下,勉强能走。但如果遇到大塌方,整段山路都没了,我就只能调头,走另一条路了。
相当于回到起点。
但潘瑞丹不一样,她可以爬山,可以绕路——车子过不去的狭窄地段,她都能走过去。
我终于意识到,潘瑞丹和我仅仅是萍水相逢,缘分将我俩推在了一起,但终究不是同路人。潘瑞丹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但对于她来说,我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处驿站而已,歇够了她就继续出发,寻找下一个驿站。
我们最后还是会相隔天涯,再不相见。
时至今日,我甚至忘了她的容貌、和她欢愉的感觉,但依旧记得她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在回忆结束后,我会苦笑着骂一声‘渣女’。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渣女,在我的旅途中,增加了一抹亮色。
扎西顿珠常说,我这是着了色相,但我对他那一套说法不太感兴趣,每每都是笑着回应他说的对——有时候,跟他争论一些事情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啊对,忘了介绍了,扎西顿珠是我在之后的旅途中,遇到的一个虔信藏族青年。
他有着黝黑的皮肤,黑玉一般的瞳孔,爽朗的笑容,竹节一般修长的身材,喜欢穿花纹繁复的红袍,是虔诚的佛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