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玉佩碎在眼前,也将沈时鸢和温祁年最后的一丝情分摔得粉碎。
沈时鸢松了手,车帘落下,一车一马交错而过。
预示着两人彻底结束。
温祁年翻身下马,解了外衫,将满地的碎片拢在一处。
他颤抖着手,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似乎想要将玉佩拼凑在一起,却是支离破碎,再无复原的可能。
......
晋王府。
两人才刚下了马车,早有宣旨的小黄门守在了门口。
看见他们两人,就清了清嗓子,尖锐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头皮发麻：晋王接旨,着明日启程,讨伐西凉。
元褚翊也不扭捏,接下那卷黄纸,脸上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小黄门宣了旨之后就匆匆离开。
沈时鸢却神情慌乱,招了等在一旁的春秀,着急地要往库房里去。
怎么明日清早就要出发了盔甲、干粮的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这一路上行军,可怎么办
我小时候听说哪些将士们还有在路上饿死的,能宽裕几天吗
旁边的婢女侍从们突然笑出声,被元褚翊瞪了一眼,又低着头离开。
沈时鸢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噤声,有些懊悔自己总是脱口而出的无知。
站定在元褚翊身前,明显一副犯下错误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些,我多虑了是不是
会有人替你操心这些的,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元褚翊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可爱的紧,也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时鸢,你真可爱。
沈时鸢脸又被逗得通红：我,我不清楚这些事,又让你看笑话了。
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替你做,我似乎很没有用。
行军作战,常宁应该很熟悉的吧,如果她在你身边,是不是会比我好很多
元褚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垂着的手,却听见话头又转到了常宁身上,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常宁回来,你好像很不舒服
常宁让你觉得不好受了吗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元褚翊轻柔地捧着沈时鸢的手,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以为我是会对所有人都说吗
我只喜欢你,我是真心爱你,你试着看看我的心,好不好
沈时鸢将脸从他手上躲开：我......你身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她们与你更相配,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在等着你放弃我的那天。
你可是晋王,你若是玩腻了,自然也会像温祁年一样,将我抛下。
元褚翊和她额头相触,这是他们最亲密的距离。
沈时鸢下意识地要后退,后脑勺又被元褚翊紧紧禁锢住,她避无可避。
温祁年刚才出现,我很害怕,我怕你和他走,但还好,你留下来了。
我说过,我真实的样子,会很吓人,她们不会接受的。
至于你......我不知道,你如果也不接受的话,我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元褚翊又显露出脆弱的样子：所以,就当我求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沈时鸢感受着额间的温度,应下：好。
......
翌日清晨,晋王府。
府门外已经整装待发,卧房内,沈时鸢不熟练地替元褚翊换上盔甲。
又递上一只香囊,上面只有一句平安,沈时鸢猩红着一双眼睛,哑着声音：万事小心。
司珏叩响了房门：王爷,时辰不早了。
元褚翊回了一声：知道了！而后在沈时鸢侧脸上印下一吻,若是我平安回来,我便将一切告诉你。
沈时鸢泣不成声,眼看着元褚翊走远,她一直追到府门外。
远处战鼓擂响,再看不见元褚翊的身影,她才落寞地收回视线。
......
三月后。
已经接连两日没了元褚翊的消息。
沈时鸢莫名有些心慌,正要拿了令牌进宫去问,就看见一匹马扛着一个人急急地从远处奔来。
那马染了满身的鲜血,血路一路延伸到她跟前。
司珏从马上跌落,踉跄着步子,疾走几步,跪倒在她身前：王妃,我们中了埋伏,王爷,他......中箭,跌落山崖,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