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真不挑
「注意保暖,多穿一点。」
没想到,穆老师原来是这么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翌日,我照常来到剧组。
今天原本是我和蒋思薇的对手戏。
可她却迟迟未到。
拍完我的戏份,蒋思薇才姗姗来迟。
她脸色有些苍白。
「郑导,我觉得这场戏没必要放这么多打戏。」
她踌躇开口。
「女二这场戏可不可以换成放大招的方式就一伸手,敌人全倒的那种。我觉得这样会让观众更有爽感。」
「蒋小姐,我们这是武侠剧,不是仙侠。」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郑导瞥了她一眼。
「你要是这点苦都不愿意吃,直接退组吧！」
没料到导演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下她的面子。
蒋思薇涨红了脸,勉强堆出一个讨好的笑。
「郑导,我真是身体的原因......」
导演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从进组到现在,你请过多少回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你家」
「你不想要这个角色,有的是大把的优秀演员想要替代你！」
他用手里的剧本指向我。
「同样是新人演员,你天赋比不上小景就算了,还没人家一半努力。」
「不想干就滚蛋,没人伺候你！」
蒋思薇还从未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教训过。
她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蒋思薇飞快地转过头来。
愤恨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向我。
抬起头,无所谓地看向她。
我轻轻挑起嘴角。
用口型对她一字一句道：
「来,打,我,呀。」
蒋思薇气得歪了鼻子。
「沈时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剧组收工。
之前蓓姐派来的实习助理却突然要求我参加一个聚会。
地点是在基地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
对蓓姐的一切安排,我现在是相当警惕。
可架不住小女生的苦苦哀求。
加上剧组的导演也要去聚餐。
我终于还是点了头。
刚进包厢门我就后悔了。
导演根本就没有来。
在场的只有一个副导。
制片人和几个资方老板正在推杯换盏。
蒋思薇坐在正中,倨傲地用下巴看我。
「沈小姐,我敬你杯酒啊。」
一个模样猥琐的年轻男人靠过来,嘴里的口臭夹杂着酒气一起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嫌恶地捂紧了鼻子。
「草,你什么意思看不起老子」
副导连忙上来赔笑：
「汪总,小景她酒精严重过敏,喝不了的。」
「老子跟她说话呢,有你什么事。」
男人铁青了脸,将副导推搡到一边。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
「我只说最后一次,不喝你这女主角就别想当了。」
「沈时景,你他妈喝还是不喝」
蒋思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挡在了鼻子前：
「哎呀,好可怜呢,一股穷酸气。」
「穷人也配和我们发脾气,真是自不量力。」
「只不过是狗叫得好听被暂时看上了一会,就真觉得自己能翻身做主人了啊」
一阵哄笑声。
男人握着酒杯,用力抵着我的下巴。
溢出的酒液打湿了我的衣服,狼狈不堪。
「喝啊！喝！」
「小景......」副导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但她救不了我。
我们这些普通人,不过是这群有钱人的玩物。
在他们的眼里,卑贱如蝼蚁。
只配撕碎自尊来满足他们低劣的玩笑。
强忍下汹涌的泪意,我咬紧牙关,挤出两个字：
「我喝。」
哄笑声更甚。
冰凉的液体还未碰到嘴唇。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夺走了我手里的酒杯。
「不准喝。」
穆世川吐字很轻,却掷地有力。
他握住我的手,神色阴郁。
带头起哄的几人笑容僵在脸上。
「穆哥......原来沈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啊。」
「思薇,你怎么不早说呢！」
穆世川没有否认,只是冷冷地看着带头为难我的男人。
男人打了个哆嗦,连忙求饶：
「我错了,穆哥。」
穆世川没有理他,低头为我擦拭满是酒渍的下巴,问我：
「你想怎么处理」
虽然不明白穆世川为何突然帮我。
但我很受用他的这一套。
我指向酒柜边的一排酒瓶,道：
「就把这些喝完吧。」
男人看了我一眼,磨了磨牙,说：
「好。」
看完男人喝得吐了一地。
穆世川牵着我要走。
蒋思薇在我们背后不甘地开口：
「穆世川,她前天才和宋珉分手,今天就和你在一起。」
「你还真是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