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这些年中,也深情地一笔一画描摹着沈南初。
他画她,她却在画另一个他……
谢逾白叹了口气,上前把外套给沈南初披上:“晚上冷得很,小心感冒。”
沈南初没有看他,目光痴痴地看着画:“吵醒你了?”
“我起来喝水,看见你在这儿亮,所以来看看。”
谢逾白看向画,声音很轻:“画的很好,但少了点灵动。”
沈南初温柔一笑:“是啊,我画功本来就不行,你别看擎川身体不好,但他耍起性子来可倔了,跟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略显尴尬地看向谢逾白。
“逾白,我的意思是说擎川和你一样,对我都很重要。”
气氛沉寂。
沈南初看着谢逾白平静的侧脸,眉心微微一拧。
以前她说起顾擎川时,他都会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可这次他竟然这么平静。
寥寥几笔,谢逾白就把顾擎川的神韵凸显了出来。
沈南初看着,眼底满是惊艳:“你不继续深造画画真是屈才了,画的是真好!”
谢逾白望着她脸上的满足,心在滴血。
他亲手,为妻子画出了她最爱的人。
但从此以后,他也画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了。
第二天。
沈南初去上班了,谢逾白正跟李教授打电话,商讨科研所今年的探测任务,家里的管家就领着一群人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先生,这些手表和西装都是今年当季的新款,沈总特意送您的。”
谢逾白只看了一眼,便说:“我收下了,帮我转送给顾先生吧。”
王妈诧然又不甘心:“先生,这么好的东西,您干嘛送给他呀?”
谢逾白没有回应,而是走到外面继续跟李教授通话。
“教授,具体的安排我已经清楚了,只要时间定下来,我立刻出发。”
李教授的声音透着担忧:“逾白,这次可能要在那儿待上五六年,而且条件很艰苦,甚至不能跟亲人联系,你真的想好了吗?”
谢逾白眼神微黯。
亲人……
他父母已经不在,沈母一直理解支持他的工作,至于沈南初,她也有了顾擎川陪伴。
谢逾白深吸口气:“我一定要去,那是我父母没能完成的遗愿,也是我余生的追求。”
挂了电话,他仰望阴沉的天,伸手接住一片落叶。
他的前半生一围绕着沈南初,几乎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好在他已经醒悟,放弃沈南初,向着自己更值得付出的目标前进。
其实,这里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他也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又是一阵风吹来,谢逾白看着那片叶子被吹远。
很快,沈南初就可以和心爱之人合理合法在一起,自己也会在科研中重获新生。
当天,谢逾白把前院里他种的花都搬走,连同那棵已经长大的银杏树也被连根拔起。
前院里正忙着,管家突然一脸着急地过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