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和张裔走进州牧府书房时,脚步都带着几分迟疑。
黄权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官袍,面容清癯,颔下留着三缕短须,眼神锐利如鹰,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郁色——这位在益州以刚直闻名的谏议大夫,近日常因劝阻刘璋提防张松而被冷遇,此刻接到召见,难免有些意外。
紧随其后的张裔则是另一番模样,他穿着体面的锦袍,面容俊雅,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步履轻缓,眼神里透着文人特有的审慎。作为益州本地少有的寒门俊才,他虽在州府任从事,却始终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张松等人常笑他“空有笔墨,不懂时务”。
两人走进书房,见刘璋正立于案前翻看着一卷地图,连忙躬身行礼:“属下黄权(张裔),参见州牧大人。”
刘璋转过身,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同时默念“慧眼识珠”。
【姓名:黄权】
【职位:益州治中从事】
【能力:政治85,谋略88,军事70,忠诚:85(忧心国事,对刘璋既有不满亦有期待)】
【姓名:张裔】
【职位:益州劝学从事】
【能力:政治88,谋略75,内政90,忠诚:75(怀才不遇,渴望施展抱负)】
看着眼前的数据,刘璋暗自点头。黄权的忠诚高达85,且谋略出众,果然是可用之才;张裔内政能力竟有90,堪称理政能手,忠诚75也属中上,只要给予信任,不难使其倾心归附。
“二位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刘璋抬手示意,语气亲和,“今日请二位来,是想听听你们对益州时局的看法。”
黄权和张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以往刘璋召集群臣议事,多是被张松、法正等人牵着鼻子走,极少主动询问他们这些“边缘人”的意见,今日这般姿态,实在反常。
黄权性子最急,率先开口:“大人,如今曹操破马超于潼关,威震关中,其势如日中天;张鲁在汉中厉兵秣马,数次侵扰我边境;荆州刘备虽托名依附刘表,实则野心勃勃,虎视眈眈。益州看似安稳,实则四面皆敌,若不早做打算,恐有倾覆之危!”
他话音刚落,张裔接着道:“黄从事所言极是。但依属下之见,外患虽烈,内忧更甚。近年来,益州士族骄纵,兼并土地,百姓困苦;军中将领多骄惰,疏于训练,恐难当大敌。当务之急,是整顿吏治,安抚百姓,强兵富民,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一外一内,所言皆切中要害,比张松、法正那套“引狼入室”的歪理强多了。
刘璋抚掌赞道:“二位所言,深得我心!黄先生洞察时局,张先生明晓内政,皆是栋梁之才,以往是本牧疏忽了。”
这话一出,黄权和张裔都愣住了。他们跟随刘璋多年,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夸赞,更别说“栋梁之才”这样的评价了。黄权性子耿直,眼眶竟有些发热,张裔也微微动容,看向刘璋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
【叮!黄权忠诚度+10,当前忠诚95。】
【叮!张裔忠诚度+15,当前忠诚90。】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刘璋心中一喜。看来真诚相待,远比猜忌打压更有效。
“只是……”黄权迟疑道,“整顿吏治,牵扯甚广,恐会触动士族利益,引发反弹;强兵富民,亦非一日之功,若曹、鲁、刘此时来犯,如何应对?”
这正是刘璋要解决的问题。他看向张裔:“张先生若主持内政,可有良策安抚百姓,增加赋税?”
张裔略一沉吟,道:“益州天府之国,物产丰饶,只是赋税不均,士族豪强隐瞒田产,百姓却赋税沉重。若能清查田亩,按亩征税,同时兴修水利,鼓励农桑,不出三年,府库自会充盈,百姓亦会归心。”
“好!”刘璋点头,“清查田亩,兴修水利,此事便交由张先生全权负责,所需人手、钱粮,本牧一概应允。”
张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清查田亩,无异于与整个益州士族为敌,刘璋竟敢放权让他去做?这份信任,让他心头巨震。
“大人……此事凶险,三思啊!”张裔颤声道。
“本牧心意已决。”刘璋语气坚定,“士族若敢阻挠,本牧自会为你撑腰!”
【叮!张裔忠诚度+5,当前忠诚95。】
“属下……属下定不辱使命!”张裔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刘璋又看向黄权:“黄先生,若由你整顿军备,可有把握在三月之内,练出一支精锐之师?”
黄权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只要粮草充足,军械完备,再给予属下任免将领之权,三月之内,定能练出三万精兵!”
“好!”刘璋起身,走到案前,取过那枚调兵虎符的另一半,连同自己方才签到获得的益州布防图一起递给黄权,“虎符另一半在此,除巴郡严颜所部外,益州境内兵马,你可酌情调遣;布防图给你,便于你知晓各军虚实。粮草军械,张先生会全力配合,任免将领,本牧悉听尊便!”
黄权看着手中的虎符和布防图,只觉得沉甸甸的。这不仅是权力,更是沉甸甸的信任!他征战半生,从未被如此倚重,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属下粉身碎骨,亦难报大人知遇之恩!”
【叮!黄权忠诚度+5,当前忠诚100。】
刘璋心中大定,连忙扶起黄权:“黄先生快起,你我君臣同心,何愁大事不成?”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大人,不好了!张别驾和法参军带着一群士族子弟,在府外求见,说……说要弹劾张裔先生!”
果然来了!
刘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刚任命张裔清查田亩,张松就带着人来闹事,动作倒是挺快。
“哦?他们要弹劾张裔什么?”刘璋故作惊讶。
“他们说……说张裔出身寒微,不堪大任,还说清查田亩是祸乱益州之举,要求大人收回成命,罢免张裔!”内侍急声道。
张裔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刘璋,眼中带着几分担忧。黄权则眉头紧锁,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随时准备动手。
刘璋却笑了,笑得冰冷:“告诉他们,本牧身体不适,不见客。若他们敢在府外喧哗,就以冲撞州牧府的罪名,拿下问罪!”
内侍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往张松等人来闹事,刘璋不是妥协就是回避,今日竟要拿下问罪?
“大人……那可是张别驾和一群士族长老啊……”内侍颤声道。
“本牧的话,你敢不听?”刘璋眼神一冷,一股威严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内侍被他看得一哆嗦,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待内侍退下,张裔连忙道:“大人,此举恐激化矛盾,不如……”
“不必多言。”刘璋打断他,“他们越是阻挠,就越说明清查田亩切中了他们的要害。今日若退让一步,日后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本牧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益州的主人,是我刘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听得黄权和张裔心头一震。眼前的刘璋,仿佛真的变了一个人,有决断,有威严,更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府外,张松正带着一群士族子弟在门前喧哗。
“州牧大人!张裔寒门小儿,岂能主持清查田亩?此乃祸国殃民之举啊!”
“请大人收回成命,罢免张裔!”
“若大人不听劝谏,我等便长跪不起!”
张松站在人群前,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料定刘璋懦弱,只要他们闹得够凶,必然会妥协。到时候,不仅能扳倒张裔,还能借机敲打一下刘璋,让他知道谁才是益州真正的主人。
法正则站在一旁,眉头微蹙。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今日的刘璋,似乎和往常不同,但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士族子弟,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刘璋再怎么变,也还是那个懦弱的刘璋。
就在这时,州牧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手持长戟的卫兵走了出来,为首的是州牧府的护卫统领,面色冷峻。
张松得意地扬声道:“终于肯出来了?快去禀报刘璋,若不……”
话未说完,护卫统领冷冷开口:“州牧大人有令,身体不适,不见外客。尔等在府外喧哗,冲撞官署,按律当拿下问罪!来人,拿下!”
“什么?!”张松和法正都懵了,那群士族子弟也愣住了,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敢!”一个白发老者跳出来,怒声道,“老夫乃蜀郡李氏族长,你们敢动我?”
护卫统领面无表情,挥了挥手:“拿下!”
卫兵们立刻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个李氏族长按倒在地,反手捆了起来。老者惨叫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傻了。刘璋竟然真的敢动手!
张松又惊又怒:“你们……你们放肆!我乃别驾从事,你们敢动我?”
护卫统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人只说拿下喧哗者,没说例外。”
他话音刚落,卫兵们就围了上来。张松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刘璋!你敢动我?我要去告你!”
法正也连忙上前,强作镇定道:“统领且慢,此事或许有误会,容我等再……”
“滚开!”护卫统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将他踹开。
卫兵们上前,将张松和几个叫得最凶的士族子弟一并捆了起来。其余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纷纷作鸟兽散。
法正被踹倒在地,看着被捆走的张松和李氏族长,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恐惧。他终于明白,今日的刘璋,是来真的了!
州牧府内,刘璋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杀鸡儆猴,效果不错。”他淡淡道。
黄权和张裔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震动。他们没想到,刘璋的手段竟如此果决,这一下,恐怕整个益州都要炸开锅了。
“大人,张松毕竟是别驾从事,士族领袖,如此处置,恐……”黄权担忧道。
“放心。”刘璋道,“本牧不会杀他,只是将他软禁起来,让他安分些。至于士族,他们若识相,便乖乖配合;若不识相,本牧不介意再杀几只鸡。”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黄权和张裔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
就在这时,严颜派来的亲卫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严将军已抵达巴郡,传来消息,张鲁麾下将领杨昂,率五千兵马,正攻打阳平关以西的河阳寨!”
刘璋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来了!
张鲁果然忍不住了!
“好!”他沉声道,“来得正好!”
黄权和张裔都是一惊:“大人,河阳寨兵力薄弱,恐难抵挡,需尽快派兵支援啊!”
刘璋却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不用支援。”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河阳寨的位置,缓缓道:“这是个机会,一个拿下阳平关的机会!”
黄权和张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河阳寨被攻,怎么会是拿下阳平关的机会?
刘璋却不再解释,只是对严颜的亲卫道:“传我命令,让严将军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杨昂主力胶着于河阳寨,立刻率精兵奇袭阳平关!”
“是!”亲卫领命而去。
看着亲卫离去的背影,刘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张鲁,就让你做我崛起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叮!检测到宿主果断处置内政危机,触发特殊奖励:获得“民心所向”buff,益州境内百姓支持度提升20%,流民归附速度加快。】
刘璋心中一喜,这buff来得正是时候。民心所向,方能基业稳固。
他看向黄权和张裔:“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黄先生,抓紧训练兵马;张先生,全力整顿内政。三个月后,本牧要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益州!”
“属下遵命!”黄权和张裔齐声应道,眼中充满了干劲。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书房,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场席卷益州的风暴,已然拉开序幕,而这风暴的中心,正是锦官城里这位脱胎换骨的益州牧——刘璋。
他知道,阳平关的战事,将是他验证自己能力的第一战,也是他向天下宣告——刘璋,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刘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