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序怀疑是宋南伊下毒。
她听得好笑。
她买的补品,是从正规的商店购买的,送到医院时,也没有开封。
且不说她不会做下毒这种事情。
就算是苏语安吃了有毒的食物。
找的不应该是补品的供应商和厂家吗?
这也要怪到她头上来?
“霍时序,说话得讲证据。”她不想争辩,但也不是什么帽子,她都戴,“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还是说,你理所应当地认为,只要苏语安出了事情,就是我做的?”
“宋南伊。”霍时序猛地提高的音量,“她是吃了你送的补品,才中毒的,不是你给她下毒,难不成是我吗?”
霍时序认定的事情。
宋南伊百口莫辩。
前世,因为苏语安的事情,她还会跟他争个一二三四。
现在只觉得多余。
“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了,何必再来问我。”宋南伊推开车门下了车。
霍时序紧跟着她下车,扣住她的手腕,“宋南伊,你心虚了是不是?”
他指尖的力度加重。
宋南伊手腕处,被他掐得生疼,“霍时序,你到底要我怎样?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何必非要强迫我承认呢?苏语安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只不过是个孤儿。”
孤儿两个字。
刺激了霍时序的神经。
他的脸色越发的冷冽,声音几乎是吼的,“所以,你就欺负一个孤儿?”
宋南伊心脏抽痛。
她无力地扯了扯唇,“你就当我欺负她吧。”
“你……”霍时序气疯了,拽着宋南伊往车上走,“……你现在跟我去医院,看看语安的情况。”
宋南伊没有拒绝。
也拒绝不了。
夜色阑珊。
她毫无心情欣赏江城的夜景。
医院里。
苏语安被拉去洗胃。
霍时序的助理江淮,在急诊室的门口等着。
看到他们,便迎了过来。
“霍总,太太。”
霍时序上来就问,“她怎么样?没生命危险吧?医生怎么说?进去多久了?你有没有跟医生讲,让他用最好的方法治疗?”
宋南伊静静地看着霍时序,失控心疼的样子。
突然想到前世,自己为了减肥,吃了很多网红减肥小药丸。
上吐下泻。
送到医院洗胃的时候,霍时序也是像这样的,一遍一遍地向医生确认她没事。
她记得,她从急救室里出来时,他都哭了。
抱着她一遍遍地求她,不要再吃那些东西。
霍时序真的没有变。
爱的方式又或是心情,都是那样的急不可耐。
只是此刻的爱和在乎,在宋南伊的眼中,变得痛苦和讽刺。
江淮悄悄地看了宋南伊一眼,压低声音说,“霍总,医生说,洗了胃,问题不大,您别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她还受着伤,身子又弱……”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心急失态,他缓下声音说,“……她没什么亲人了,挺可怜的,我们既然资助了她,最起码要对她负责。”
江淮只是抿抿唇。
宋南伊更是无话可说。
苏语安从急救室里出来时。
脸色苍白,人很虚弱。
看到霍时序,她还是强打着精神,挤了抹笑,“时序哥,我没事的,就是吃坏了东西,你别担心。”
“江特助,送语安回病房,先休息,我问问医生情况。”
“好的,霍总。”
霍时序跟医生在办公室里交谈的时候。
宋南伊就站在门外。
她垂着睫毛,视线落到自己无名指的钻戒上。
6.18克拉的钻石,很大很闪,数字是她的生日,霍时序用这枚钻戒求的婚。
他说很吉利,以后他们的日子会又顺又发。
她信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命交代在他的手里。
那个宝宝成为她终身的遗憾,和挥之不去的噩梦。
宋南伊轻轻地将钻戒摘了下来。
刚要扔进垃圾桶,想了想,这么大的钻石,送去回收,应该也值几个钱。
便又收进了包里。
看着漂亮纤细的手指,没有戒指的点缀,却更漂亮了许多。
她转脸,透过医生办公室门上的透明玻璃,望向里面的男人。
视线下移,落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想必,他已经摘下婚戒很久了。
上面那道印痕,已经快要消失不见。
就像他们的婚姻,来过,又像是没来过。
霍时序跟医生了解完了病情。
沉着脸走了出来。
宋南伊没问他苏语安的病情,他也没再提。
只是淡淡地说,“以后再买东西时,看好保质期,免得好心成了坏意。”
宋南伊不在意。
好心也好,坏心也罢,全凭霍时序对苏语安的在乎程度。
“既然没我的事了,我就回去了。”
宋南伊转身要走,霍时序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也变得柔和,“一天了也没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吃点。”
“我不饿。”
“喝点粥也好,你胃本来就不好。”他坚持。
宋南伊抬头看他,“是不是喝完粥,我就可以回家了?”
“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
他的反问,她给不了答案。
最终。
宋南伊跟着霍时序来了医院旁边的粥店。
店铺不算高档。
又不是吃饭的时间,人并不是很多。
霍时序点了两碗粥。
一碗虾仁粥,一碗山药青菜粥。
他将山药青菜粥,放到了宋南伊的面前,“你吃素,喝这个。”
粥很香。
宋南伊苦笑,原来不在乎,就是遗忘。
“霍时序,我山药过敏。”
霍时序神色一怔,有点尴尬地将自己的是虾仁粥,换到了宋南伊的面前,“那你喝这个。”
“我不爱吃虾。”
她猜,霍时序应该是按苏语安的口味点的粥。
她将粥轻轻地推开,“你喝吧。”
“我……最近忙得有点……”霍时序找补着,起身又去点了一份蔬菜玉米粥,“……来,你喝这个。”
宋南伊望向,一眼都不肯多看她的男人。
也难为他,肯为她再去点一份。
“霍时序,等你忙完了,就冷静的考虑一下,我们离婚的事情吧。”
霍时序没抬头,轻轻地吹着勺子的粥,“怎么,有下家了?”
这种没根据的话。
听得宋南伊皱眉。
恶人先告状这词,在此时有了具像话。
“既然都不爱了,有没有下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南伊平静得就像没有爱过一般,“我知道你在意的是,离婚给集团带来的影响,我们可以悄悄的离。”
“这事,你跟你父母讲过了?”他依然没有抬头,喝粥的频率也没有变。
宋南伊深呼一口气,“如果你也同意了,我就跟我爸妈讲一声,他们向来尊重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