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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中叫苦不迭。
他想起了三十年前,自己还是皇子时,曾有幸随父皇去过一次药王谷。
那时的他,亲眼见过自己的皇爷爷,也就是先先皇,是如何毕恭毕敬地向一位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女行礼的。
后来父皇告诉他,那位少女,是他们皇家恩人——药王谷老谷主的关门弟子苏云婷,辈分奇高,性情更是随心所欲,是整个药王谷谁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父皇曾千叮万嘱,见到此人,如见师祖,万万不可得罪。
谁能想到,自己这个蠢儿子,竟把这位活祖宗给得罪了个底朝天!
逆子!皇帝一脚踹在萧瑾瑜的膝弯处,逼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正对着我,还不快给小师祖磕头请罪!你想让整个李氏皇族都给你陪葬吗!
小师祖这个称呼,狠狠刺入萧瑾瑜的心脏。
他跪在地上,身体僵硬,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开口。
看到他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终于觉得有些无趣了。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地开口:看来,太子殿下对我这个‘小师祖’的身份,还心存疑虑。
说着,我目光转向已经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柳如月。
你刚才说,我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想要动摇国本,对吧
柳如月浑身一颤,连连摇头,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不......不......奴婢......奴婢胡说......奴婢罪该万死......
我没理会她的求饶,而是看向皇帝,淡淡道:
给你儿子下这霜骨之毒的人,是我师门叛徒,我清理门户,与你皇家无关。
但你儿子,身为储君,却对我这个药王谷的当代谷主,意图不轨,百般羞辱。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药王谷谷主这五个字一出,萧瑾瑜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药王谷!
那个传说中,能定人生死,富可敌国,连皇权都要退避三舍的神秘门派!
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如此恐惧!为什么一个侍卫统领都敢拼死阻拦他!
他得罪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整个药王谷!是一个足以轻松颠覆他整个王朝的庞然大物!
就在他心神俱裂之际,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给你下毒的那位师叔,当年之所以叛出师门,就是因为他想用毒,控制你父皇。
而我......我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最擅长的,恰好也是用毒。
萧瑾瑜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如果说,药王谷谷主这个身份让他感到了威胁,那么擅长用毒这四个字,则直接将他打入了无尽的绝望深渊。
他想起了自己体内的霜骨之毒,想起了发病时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眼前这个女人,不仅能一眼看穿他的病症,其用毒的手段,甚至可能比给他下毒的人还要高明!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心理防线在寸寸崩塌。
皇帝看到自己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又急又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药王谷这三个字的分量,更清楚眼前这位小师祖的手段。
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我面前,这一次,是真的不顾任何帝王颜面了。
小师祖息怒!是朕教子无方,冒犯了您!求小师祖看在我师父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弟子给您磕头了!
说着,他真的把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九五之尊,为子求情,磕头谢罪。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萧瑾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而我,却连看都没看皇帝一眼。
我找了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下,端起旁边的茶杯,吹了吹热气,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了萧瑾瑜的身上。
太子殿下,我轻声开口,你体内的‘霜骨之毒’,差不多快要发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