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块。
我,价值八百块的牲口。
被当成傻子,卖进人间炼狱。
窑主,都以为我是完美奴隶。
他们错了。
我不是猎物,我是猎人。
这场以身为饵的豪赌,他们,将用毁灭偿还!
01
急刹惊魂
面包车急刹。
轮胎刺耳摩擦。
我身体蜷缩,像破麻袋撞上冰冷内壁。
后厢门哐当猛拉。
正午,烈日涌入。
烧红尖刀,刺眼。
尿骚、汗臭、绝望,混浊空气涌出。
外面,更燥热的煤灰气息堵回。
我喉咙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嘴角吐出一丝白沫。
这个是痴傻之人,最本能反应。
我对着镜子前,早已练习上百次。
02
刀疤献宝
粗糙大手猛抓住我的衣领。
是那个刀疤脸。
他像拖拽一条死狗般,将我拽出车厢。
粗暴的推搡到另一人面前。
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阎老板,您瞧瞧这货。
刀疤脸声音瞬间谄媚。
他搓着手,语气里满是献宝的油滑
脑子有问题,天生傻子。但是您看这身板。
大手拍在我的后背上。
砰砰闷响。
力气大,绝对听话,保证耐操!这种货难找了。机灵的会跑,这个您放心。
刀疤脸凑近阎王,压低声音。
老关系了,这傻子便宜处理给您。只要八百块!添个牲口。
03
元身份
八百块。
为这身份,我,资深调查记者。
报社深渊计划唯一执行人。
花了整整三个月。
节食、脱水,暴瘦三十斤。
颧骨高耸如山脊。
专业化妆师精心制作,
污垢、伤疤,足以乱真。
头发都如狗啃般剃掉。
这一切,他们眼中,只值八百块。
04
阎王审视
被称为阎王的男人,
五十来岁。肥胖。
油腻横肉堆积。
小眼睛阴鸷如蛇。
他没说话。
用那双冰冷的、审视的目光,
像手术刀一样
在我身上一寸寸刮过。
为了证明货的品质。
刀疤脸猛踹我腿窝。
毫无征兆。
剧痛袭来。
扑通一声,我重重的跪在地上。
膝盖狠狠磕在混着煤渣碎石上。
尖锐疼痛让我眼前一黑。
我的牙关死死咬住。
内心疯狂呐喊:
忍住,张毅!我不是记者,我是800元牲口!第一道筛选,演砸,前功尽弃!
05
馒头试炼
阎王十分老辣。
显然不信刀疤脸一面之词。
他那双蛇眼闪烁,多疑。
他从油腻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的黑硬馒头。
轻蔑扔在我面前。
然后他努努嘴。一个字没说。
馒头滚了几圈,沾满煤灰污渍。
我的胃翻江倒海。
但我的眼中,却爆发出饥饿三天,最原始、最疯狂的渴望。
这是演戏,必须无比真实。
为这体态,我很久没吃一顿饱饭了。
06
饥饿表演
我手脚并用的爬过去。
不顾沙砾煤渣。
一把抓起馒头,塞进嘴里。
我吃得又快又猛。吭哧吭哧。
好似野狗护食般。
干硬的馒头划过喉咙。
带来火辣的刺痛。
煤灰混着口水馒头渣,糊了我满脸。
我的样子狼狈至极。
我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阎王看到这里,疑虑消减了三分。
07
铁链考验
但是阎王还不满意。
他从旁边拿起手臂粗的铁链。
在空中甩得呼呼作响。
啪!
一声巨响。
猛抽我面前地面。
碎石火星四溅。
我的身体本能的一颤。
但我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眼神依旧痴傻空洞。
仿佛不解危险。
只是被吓到了。
见状
阎王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笑意。
他提起铁链。
看似随意,
却极有分寸的,狠狠敲在我小腿迎面骨上。
剧痛如高压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我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
一声惨叫,几乎冲破喉咙。
我反应极快。
瞬间我死死咬住舌尖。
更剧烈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冷静!他们要奴隶反应,不是正常人!
我抱着剧痛的小腿,在地上满地打滚。
喉咙里发出不成调呜咽。
这场表演,让阎王彻底放下戒心。
他从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钞票。
数了八张。
扔给刀疤脸。
交易完成。
08
砖窑地狱
我被套上沉重脚镣。
被拖进了砖窑核心工作区。
刺鼻的煤烟、汗酸、绝望,瞬间包裹住了我。
几十个工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回穿梭。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眼神黯淡。
新旧伤痕布满全身。
一个工友体力不支。
脚下一软。
一车刚刚码好的砖坯哗啦摔碎。
阎王手下监工,眼神阴狠,瘦高个。
他叫蝎子。
他二话不说。
从窑口旁拿起烧红火钳。
直接烙在工友手臂。
滋啦——
一股皮肉烧焦恶臭传来,
啊~~
工友发出撕心裂肺惨叫。。
久久回荡整个砖窑。
诡异的是,周围一片死寂。
其余的工人连头都不敢抬。
只是更加麻木、快速加快手上动作。
09
深夜希望
深夜,工棚。
鼾声、梦呓、咳嗽,此起彼伏。
汗臭、脚臭、腐烂,气息弥漫。
一片压抑,一阵窒息。
我躲最阴暗角落。
静静侧耳倾听。
确认周围人沉沉睡去。
我没睡。
也不敢睡。
我悄悄掀开破烂衣角。
皮肤之下,藏着我最后希望。
报社的技术团队通过微创手术。
在我的左侧肋骨皮下,植入一枚微型定位与信号发射器。
这是我的生命线。
也是将罪恶公之于众的唯一途径。
我轻按皮肤。
感受到了微弱的预设震动反馈。
设备正常。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接着,我检查另一件武器。
藏在鞋底夹层的。
一次性微型拍照设备。
这东西比指甲盖还小。
我小心翼翼抠着鞋底。
10
夜查惊魂
砰!
工棚门,突然被踹开!
刺眼手电筒强光,瞬间撕裂黑暗。
好似利剑般,扫过每个熟睡工人脸。
是蝎子!
他带了两个打手。
突袭夜查。
我瞬间提到嗓子眼。
立刻躺倒。
以最快速度调整呼吸。
放松全身肌肉。
装出熟睡的样子。
嘴角甚至配合的流出一丝口水。
11
鞋子危机
鞋子就在手边。
他只要多看一眼,一切就都完了。
手电筒光柱在我脸上停留足足五秒。
蝎子对我这新来傻子,似乎格外关照。
光柱像探照灯。
要将我伪装寸寸烧穿。
感觉到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
烟草、劣质酒精味扑面而来。
他粗暴掰开我嘴看了看。
我强忍恶心,任他摆布。
嘴里只有满口黄牙污垢。
他嫌恶呸一声。
狠狠踢我一脚。
傻逼玩意儿,
他才骂骂咧咧离开。
那一脚正中肋骨。
剧痛几乎痉挛。
我死死忍住。
继续扮演睡死傻子。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
我才敢大口喘息。
后背,早已冷汗湿透。
12
暴雨机会
机会,总在绝望时。
以最意想不到方式出现。
几天后。
暴雨倾盆。
泥泞山路,被雨水冲刷的如同沼泽。
阎王紧急转移一批工人。
不听话或有价值的。
转移到一个更隐秘窝点。
我呆傻却耐打,被当货物。
和另外十几人,塞进密不透风的卡车车厢里。
卡车在泥泞山路上疯狂颠簸。
我敏锐意识到。
这是我卧底以来,唯一能接触外界地理信息机会。
我必须做点什么。
尿……尿……我要尿……
我开始用傻子方式哭闹。
押车打手被吵心烦意乱。
他一脚踹我身上:给老子憋着!再他妈吵一句,把你舌头割下来!
我没停。
反而哭闹更厉害。
狭小空间里挣扎。
挤得身边人东倒西歪。
最后,我心一横。
装作在极度恐惧和委屈中,直接尿在裤子里。
浓烈骚臭味瞬间弥漫密闭车厢里。
同车工人都厌恶拼命躲开。
押车打手被熏暴跳如雷。
大概怕我这货染臭味,影响品相。
他怒不可遏。
打开车厢后门一条缝。
对着我屁股一脚。
滚下去解决!给你三秒钟,不然腿给你打断!
13
车牌证据
我被一脚踹下车。
重重摔在冰冷泥水里。
没浪费千载难逢时刻。
我借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解裤子的姿势。
我用身体完美挡住车上打手视线。
右手闪电般从鞋底夹层抠出微型拍照设备。
对着雨水冲刷异常清晰的卡车车牌。
迅速按下快门。
拍照设备微弱闪光。被手掌身体完美遮挡。
拍摄完成。
立刻将设备塞回夹层。
我哆哆嗦嗦站起来。
装作害怕。
又被暴怒打手一脚踹回车上。
车门哐当关上。
世界又重归了黑暗。
我蜷缩角落。浑身湿透。散发恶臭。
忍受旁人厌恶目光。
心脏却狂跳。
清晰车牌号。
警方锁定犯罪团伙运输链。
第一个,最关键物理物证。
它将与后续定位信号,形成无可辩驳证据闭环。
14
老李之死
新的砖窑窝点,更隐蔽。
管理更严。
气氛压抑,像盖上盖子的棺材。
在这里,我遇到老李。
他五十多岁,头发花白。
一副碎了一边镜片的眼镜。
听说,他被抓前是中学物理老师。
身上残存一丝知识分子风骨。
眼神里没有麻木,而是藏着微弱倔强火苗。
他始终没放弃记录罪证,和逃跑的希望。
可正是这簇火苗,将他推入深渊。
一次严苛突击搜身。
蝎子从老李鞋底夹层。
搜出一支改造过的小小录音笔。
录下监工日常对话,打骂工人声音。
彻底触怒了阎王。
阎王亲自出面。
把所有工人集合到窑厂中央空地。
阎王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微笑。
捏着小小录音笔,在老李面前晃了晃。
看来我们这,出了个英雄啊,
阎王的声音让每个人汗毛倒竖。
李老师,是吧还想当记者想把我们这点小生意,公之于众
老李恐惧得浑身发抖。却鼓起最后勇气,挺直腰板
你们犯法!草菅人命!迟早会遭报应!
15
血腥示众
哈哈哈哈~
阎王突然爆发刺耳大笑。
他的脸却变得无比狰狞。
我就是法!报应好啊,我今天就先给你报应!
他把录音笔狠狠扔在地上。
穿着昂贵皮鞋的脚,一脚一脚。
慢慢地。
将小小录音笔碾得粉碎。
然后他对手下示意。
两个监工狞笑着。
把老李拖到人群中央。
浸了盐水的皮鞭,手臂粗的木棍。
开始对他进行一场血腥的公开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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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断裂咔嚓声。
皮鞭抽肉啪啪响。
老李从惨叫到最后的微弱呻吟。
我被迫站在人群中观看着这一切。
我将脸深深埋在臂弯。装出极度害怕的表情。
但藏在身后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温热鲜血顺指缝流下。
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内心的愤怒杀意如同即将喷发火山。
几乎冲破理智牢笼。
这场血腥示众。
彻底摧毁工人最后一丝侥幸反抗。
恐惧像瘟疫蔓延。
每个人都低下头。
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但正是老李的鲜血,
让我彻底清醒。
单靠个人零散证据远远不够!
必须拿到将整个利益链、包括背后看不见保护伞一网打尽的核心证据!
16
小病危
绝望土壤里,有时也能开出微弱信任之花。
小六,二十出头年轻人。
被抓前是建筑工人。
身体底子好,性格懦弱。
高强度劳动和殴打后。感染风寒。高烧不退。
开始说胡话。
濒临死亡。
监工只扔给他一碗馊饭。
死了正好,省粮食
任其自生自灭。
看着角落里蜷缩一团,身体滚烫的小六。
我不能坐视不理。
他是活生生的人。
我开始利用傻子身份。
整天在监工宿舍附近玩泥巴、追蜻蜓。
这种行为,不会引起怀疑。
反而让麻木监工觉得我很有趣。
是他们枯燥生活一个无害笑料。
我敏锐注意到。
监工宿舍窗户上。
一根木条常年潮湿,松动了。
17
偷药救人
深夜。
我算准看守换班的短暂空隙。
用一块藏好的锋利石头。
小心翼翼撬开木条。
悄无声息潜入监工宿舍。
烟酒味、汗臭味扑面而来。
我记得监工蝎子前几天也感冒咳嗽。
我凭着惊人记忆力。
在杂乱不堪的桌子上。
找到几颗纸包着的阿莫西林胶囊。
我将药偷出,迅速返回工棚。
我把药粉混在自己省下来的一点清水里
趁夜色。
撬开小六干裂的嘴。
一点点喂下去。
接下来两天。
每天同样方法偷药、喂药。
第三天。
小六奇迹般退烧。
虽然虚弱,但眼睛里有了神采。
他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了。
18
瓦片地图
他什么也没说。
一次劳动中。
肩膀重重撞我一下。
眼神里充满复杂感激。
又过了几天。
一个清晨。
我们两人抬砖坯时擦肩而过。
小六用身体作掩护。
一块沉甸甸、冰冷的瓦片。
塞进我怀里。
我心头一震。
不动声色藏进裤腰。
直到晚上。才敢在黑暗角落。
用手指触摸那块瓦片。
一块相对平整瓦片。
背面。
是整个窑厂详细地形图。
精准标注了监工换班规律。
所有守卫视觉盲区。
甚至还有阎王那栋二层办公楼结构弱点。
每一个线条,凝聚着一个建筑工人最后勇气。
我紧紧握着瓦片。
太好了
我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19
茅厕惊魂
我需要绝对安全环境。
通过特定频率按压。
向外界接应团队发送。
我还活着,A计划失败,准备启动B计划安全信号。
我选择最肮脏、最少人去的茅厕。
恶臭足以熏走任何靠近的人。
确认四周无人。
我掀开破烂衣服。
准备操作。
这时。一个瘦小身影。
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在茅厕门口。
一个少年。
小虎。
大概十五六岁。
不知道怎么被拐来的。
他从不说话。
眼神里却有超乎年龄警惕狠厉。
听说,他曾亲眼目睹父母被高利贷团伙打死。
从此患上选择性缄默症。
我们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我的心,沉到谷底。
一旦暴露。
之前所有努力。
老李的死。
小六的地图。
都将化为泡影。
小虎眼神先闪过一丝惊恐。然后是巨大的疑惑。
他看着我掀开衣服和奇怪动作。
显然无法理解。
很快,这些情绪消失。
变成超乎年龄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20
小虎相助
就在这时。
一个巡逻监工哼着下流小曲。
向茅厕这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不及做任何掩饰!
千钧一发之际。
小虎突然有了动作。
他猛地冲出茅厕。
监工即将拐过来的瞬间。
故意狠狠摔一跤。
随即发出巨大、夸张哭嚎声。
虽然没声音。
但痛苦扭曲表情,地上翻滚动作。
足以吸引任何人注意。
监工注意力被完全吸引。
他走过去。
对着小虎又踢又骂:哭你妈!小哑巴,找死啊!
趁着宝贵十几秒。
我迅速完成信号发送。
整理好衣服。
恢复傻子呆滞表情。
监工骂骂咧咧离开后。
小虎从地上爬起来。
拍拍身上土。
他回头看我一眼。
仿佛在说:我们是一伙的。
我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21
砖坯塌方
机会,我自己创造的。
我仔细研究小六给我的地图瓦片。
阎王那栋二层办公楼外墙下。
一堆常年堆放,风化酥脆的次品砖坯。
小六在地图上特别标注:
这堆砖坯结构极不稳定。
只要撬动最底层一块关键支撑砖。
就能引发小范围塌方事故。
就能制造混乱。
我选择午后最炎热,人最困乏时候。
此刻,大部分监工都聚在远处唯一阴凉棚下。
打牌赌钱。
咒骂手里烂牌和该死天气。
我借口去挑水。
摇摇晃晃路过废弃砖坯。
心跳加速。
脸上表情依旧痴傻。
眼角余光迅速确认小六标注的关键砖头。
然后我假装脚下不稳。
身体不小心撞向那支撑雨棚的粗壮木棍。
木棍应声倒下。
精准砸在那块支撑砖上。
轰隆——
一声巨响。
半面墙砖坯如同黑色瀑布倾泻而下。
烟尘冲天,声势浩大。
正如小六计算,并未伤到任何人。
所有监工打手都被突如其来事故惊动。
纷纷丢下手中牌。
怒骂着冲向塌方地点。
呵斥附近工人立刻去清理。
22
盘窃密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到塌方现场瞬间。
我动了。
利用守卫盲区。
身体爆发出与傻子形象完全不符的敏捷。
悄无声息潜入办公楼。
裤腰夹缝里摸出一小截磨尖铁丝。
一楼办公室简陋门锁。
几秒钟瞬间的捅开。
办公室里有一台待机台式电脑。
我从口袋里拿出伪装成廉价打火机的特制U盘。
插入主机。
迅速电脑里搜索关键词:账本、名单、交易、出货。
很快,找到一个多层文件夹伪装的加密压缩包。
密码……密码是什么
脑中飞速旋转。
想起曾给阎王擦鞋时。
不止一次偷看到他输入一串数字。
他最宠爱的小老婆的生日!
我赌的就是这个!
深吸一口气。输入那六位数字。
文件夹瞬间解压!
里面触目惊心:
所有奴隶买入价格、照片、健康状况、转卖记录。
意外死亡处理方式(病死、填坑)。
以及两个更重要文件。
一份详细大客户名单。
一本记录每一笔贿赂的保护伞账本!
立刻开始拷贝文件。
4TB庞大数据。
拷贝进度条竟然走得比蜗牛还慢。
我清晰听到外面越来越近叫骂声和脚步声。
百分之九十八……九十九……
蝎子脚步声已出现在楼梯口。
进度条终于跳到100%!
我猛地拔下U盘。
看了一眼桌上散落几张现金。
迅速抓起塞进口袋。
一掌打翻桌上墨水瓶。
墨水溅得到处都是。完
美制造小偷入室、慌乱盗窃现金假象。
毫不犹豫从窗户翻出。
落地后一个翻滚卸掉力道。
混入正在清理废墟工人中。
重新变回那个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的傻子。
23
暴动怒吼
办公室失窃和意外塌方事件。
让阎王陷入怀疑中。
他表面相信是小偷所为。
但总觉的蹊跷。
认定内部有鬼。
开始更残酷高压的统治。
取消所有放风。
加倍的劳动量。
随机、毫无理由毒打工人。
试图用恐惧逼出内鬼。
每天有人被活活打死。
工人绝望恐惧,达到临界点。
他开始格外关注我。
因为我最近才来。塌方发生时,我就在附近。
尽管傻子形象无懈可击。
阎王那双蛇眼,总是带着审视寒光在我身上扫。
我知道,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更糟的是。按原定计划。
外部接应团队,接收B计划信号后。
应在72小时内通过特定信号回应。
但72小时过去了。我皮下植入器。
没有任何震动反馈。
只意味着两种可能:
要么外部出了问题。要么这里信号被完全屏蔽。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我成了孤军。
证据已到手。
但如果不能活着出去,一切毫无意义。
导火索在第四天黎明被点燃。
一个年轻工人,饿得没力气。
干活慢半拍。
被蝎子当着所有人面,一棍子打断了腿。
为彻底震慑所有人。
阎王阴沉着脸下令。
将这个还在哀嚎的工人,直接扔进炽热窑口里当燃料。
这句话,像冰冷闪电。
击穿了所有人最后心理防线。
在这里,连死都不得安宁。
当两个监工拖着断腿工人。
像拖一条破麻袋,走向冒着红光的窑口时。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飞快地和人群中的老李、小六交换眼神。
只有我们懂。
这是之前制定的三套预案中。
最惨烈、最没有把握的C计划——全面暴动。
我动了。
早就藏在手里一块锋利、有棱角的尖锐石头。
对着自己脚镣上最薄弱连接环。
观察无数次后确定位置。
用尽全身力气猛力砸下去!
哐!哐!哐!
死寂黎明中。三声脆响如同惊雷。
所有人惊愕注视下。
沉重脚镣,应声断裂。
我猛地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几个月伪装,在这一刻彻底撕碎。
我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傻子。
眼神锐利如鹰。身上爆发令人心惊气势。
一把夺过旁边监工手中铁锹。
指向所有麻木、恐惧、不知所措的工友们。
用嘶哑但洪亮,足以穿透每个人耳膜的声音。
发出地狱怒吼:
兄弟们!看看你们自己!看看身边的人!
我们是人,不是牲口!
留在这里是等死,被烧成灰!
跟他们拼了,冲出去,跑一个是一个!
想活命的,跟我上!
这声怒吼像一颗火种。
瞬间点燃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求生欲火药桶。
24
账本真相
暴动并非一盘散沙。
按照预案,我、老李和小六组成核心突击队。
目标直指阎王办公室。
我需要拿到物理账本。
以防电子证据被否认。
其余人负责制造混乱。
冲击大门。吸引火力。
我们冲破打手防线。再次杀入办公楼。
这一次,
小六用一根钢筋。
暴力破解阎王办公室的门。
我们用铁棍和锤子砸开保险柜的门。
里面除了成捆现金和金条。
还有几本厚厚、不同颜色封皮包裹的手写秘密账本。
我颤抖着手,翻开其中一本黑色的账本。
上面用代号和暗语。一页页记录。
给各个保护伞的汇款记录、礼品清单。
和特殊服务安排。
每一笔,都触目惊心。
账本夹层里。我发现一份仔细折叠的。
本地报纸剪报。
一份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慈善联合会捐款光荣榜。
我的手指在颤抖。
账本上一个打点费,市政建设处,王主任,五十万收款人名字。
与报纸上那个为贫困山区失学儿童捐款五十万的慈善家王主任笑脸照片。
重合在一起。
一个又一个名字。
罪恶账本和光鲜捐款榜上,完美、讽刺地对应。
那些公众面前道貌岸然、乐善好施的社会名流、地方要员。
竟然就是这个人间地狱背后。
真正的股东和保护伞!
我瞬间明白了。
我要对抗的,早已不仅仅是黑砖窑团伙。
而是一个权力、资本和暴力勾结而成。
盘根错节、深入城市肌体的罪恶帝国。
25
最后搏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是小虎!
他利用暴动混乱。
从之前和小六一起发现的一个废弃排水渠成功逃出。
跑了数公里山路后,报了警!
听到警笛声,阎王知道一切都完了。
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冲进已被暴动引燃浓烟滚滚的办公室。
开始疯狂销毁最后证据。
他将刚被我翻出来的手写账本扔进火里。
拿起一把大铁锤。疯狂砸向那台存有海量数据的电脑主机。
我浑身是伤、满脸血污冲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这些物理证据,是给那些大人物定罪的铁证。
此刻我,没有力气再和状若疯牛的阎王搏斗。
电光火石之间。我做出一个最不体面的选择
我猛地扑过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死死抱住了阎王那条粗壮大腿!
阎王被突如其来的举动绊倒。
他疯狂地用另一只脚踢打我的头部和背部。
用拳头砸我的后颈。
但我就是不松手。
任由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
口中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道:
这些……都是人命……你不能毁了……
警察破门而入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极具冲击力的景象:
整个办公室在燃烧。
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奴隶。
死死抱着一个肥胖窑主的大腿。
窑主的另一只脚边,是正在燃烧的账本。
和被砸烂了一半的电脑主机。
这个画面,充满了荒诞、悲壮和震撼人心的力量。
26
发布会震撼
一个月后。
省公安厅。
8·12特大黑砖窑案新闻发布会。
国内外数十家媒体对准主席台。
官方发言人避重就轻。
试图将此案性质,巧妙定义为个别黑恶势力为牟取暴利而犯下的孤立案件。
对背后保护伞问题含糊其辞。
现场一些记者提问也显得不痛不痒。
仿佛精心编排戏剧。
轮到作为案件关键人物和立功代表的我发言。
我走上台。面容清瘦。
几个月折磨和最后搏斗,留下无法磨灭痕迹。
眼神里带着一丝创伤后疲惫。更多磐石般坚定。
我没多说一句话。
口袋里拿出伪装成打火机的U盘。
交给工作人员。示意大屏幕播放。
会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看着大屏幕。
开篇,刀疤脸谄媚的脸。刺耳的话:
阎老板,这个傻子便宜,只要八百块!
——开篇场景,以我第一视角重现。画面被推搡剧烈晃动。
紧接着,铁链测试时。
镜头因剧痛剧烈抖动。强忍的粗重呼吸声。
监工蝎子用烧红铁钳烫工友手臂。
滋啦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摄像头藏我衣领。地狱一幕清晰记录。
暴雨夜。雨水冲刷无比清晰的卡车车牌号。
与屏幕另一侧警方查获车辆信息。完美吻合。
办公室电脑里。触目惊心客户名单。
保护伞账本滚动截屏。
与那些慈善家、优秀企业家公开照片新闻报道。
整个会场从窃窃私语。到鸦雀无声。
所有记者和在场官员。
被地狱般、不加修饰的真实影像震撼。
影像最后。屏幕上出现一张张被解救工人。
布满伤痕和麻木的脸。
特别是那些被拐卖的儿童。包括少年小虎。
紧接着,屏幕另一侧。开始滚动播放这些年来。
他们家人网络上、街头巷尾发布的寻人启事。
一张稚嫩可爱笑脸照片。旁边:
爱子李虎,于五年前在公园走失,身高110cm,爱吃糖,爸爸妈妈快想死你了启事。
一个扎羊角辫女孩照片。旁边:
爱女小燕,求您还我女儿,倾家荡产,在所不惜血泪文字。
当小虎那张惊恐而倔强的脸。
和一张五年前他阳光灿烂寻人启事并列出现时……
台下观众席里。一对早已白发苍苍的老夫妇。
突然爆发撕心裂肺哭喊:
是小虎!是我们的儿子啊!!
这一刻,所有罪恶无可辩驳。
发布会现场陷入巨大骚动和混乱。
骚动中。
镜头给到被父母紧紧抱在怀里。放声大哭的小虎。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却在混乱中抬起头。
看着聚光灯下我清瘦身影。
用尽全身力气,清晰喊出两个字:
谢……谢……
27
正义未全
案件轰动全国。
阎王、刀疤脸、蝎子等主要案犯被判处死刑。
然而。后续报道中。我注意到。
那份保护伞名单上。
一些级别更高、名字更响亮的人物。
最终以证据不足或被下属蒙蔽为由。
悄无声息地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
正义得到了伸张。但并非完全的胜利。
我因此次行动获得新闻界最高荣誉。
我辞去记者工作。
用奖金成立了一个小型失踪人口调查基金会。
致力于帮助更多像小虎父母那样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