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瘫在焦糊味弥漫的破庙里,魂体紧挨着他那件耗资100点巨款的“艺术品”——多功能快递存储架(灶火淬炼·功德加持·陆仁手工定制款)。他伸出魂体凝聚的手指,带着一种“花了一百万买了块板砖”的悲愤,轻轻抚过架子那黑红粗糙、棱角分明的表面。触感冰凉坚硬,带着熔岩冷却后的颗粒感。顶部那块杜康围裙碎片顽强地反着油腻的光,像是对他审美和钱包的双重嘲讽。丑!是真的丑!丑得惊天地泣鬼神!丑得连墙角那堆香灰都显得眉清目秀!老祖宗石敢当!您当年看大门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不拘小节?这审美是跟南天门的石狮子学的吧?!
“稳如老狗…”
陆仁咀嚼着系统的评语,再看看识海里那个刺眼的“0.1”点功德余额,感觉自己的神生就像这破架子一样,歪歪斜斜,前途未卜。快递柜是有了,丑是丑了点,但好歹能用…吧?他尝试着把怀里那个装着“生化武器”的油纸包裹塞进架子上最大的一个格子。包裹稳稳当当地卡在里面,纹丝不动。嗯,物理层面确实稳如老狗。他稍微松了口气,蚊子腿也是肉,0.1点功德也是钱!开源节流!开源才是王道!代收快递业务必须立刻、马上、加速推广!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迷路的、胆小的、被恶鬼追的孤魂野鬼,抱着他们五花八门的“心意”,排着队往他这个朋克废土风的快递柜里塞包裹!功德点!叮叮当当的功德点!虽然可能大部分都是锈铜钱和发霉的桂花糕…
就在他沉浸在“快递帝国”的美好(且充满食物中毒风险)蓝图时,破庙门口那饱经风霜的破布帘子,再次被一股小心翼翼的阴风吹动。这一次,飘进来的不是小鬼,而是一个…狗头?
确切地说,是一个半透明的、由阴气凝结成的巨大狗头虚影!狗头毛发蓬乱,眼神浑浊,吐着长长的、同样虚幻的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狗头后面,拖着一个更加虚幻、几乎快要散掉的老年男性鬼魂,穿着破旧的工装,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急。
“土…土地老爷…”
老鬼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浓重的喘息,“救…救命啊…”
陆仁一个激灵飘起来(魂体版),凑到门口:“老人家,别急!慢慢说!怎么了这是?”
他努力让魂光显得温暖可靠,心里却打鼓:这业务范围…难道要从快递扩展到急救了?
老鬼指着身边那个巨大的狗头虚影,欲哭无泪:“它…它叫大黑…是我…我活着时候养的…好伙计…我走了…它…它舍不得…硬是…硬是跟着我下来了…可…可这傻狗…它…它精力太旺盛了啊!”
老鬼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这把老骨头…实在…实在溜不动它了!它天天在黄泉路口撒欢…追着彼岸花啃…撵着引路鬼差跑…差点…差点把奈何桥给拱了!再这么下去…城隍司非把它抓去下油锅不可!土地老爷…您…您神通广大…能不能…能不能帮老朽…溜…溜会儿狗?让它…把劲儿撒了…别闯祸就行!老朽…老朽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老鬼说着,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半块…散发着微弱阴气的、像是骨头形状的黑色石头?上面还刻着模糊的牙印。“这…这是大黑最喜欢的磨牙石…就当…就当谢礼了…”
代…代遛狗?!
陆仁看着那个比他魂体还大一圈、正兴奋地对着破庙门槛疯狂甩虚幻口水的巨大狗头虚影,嘴角疯狂抽搐。业务拓展这么快的吗?从快递直接跨物种到宠物服务了?天庭有没有《动物防疫法》?遛鬼狗需不需要办狗证?被它啃一口会不会魂体破伤风?无数槽点在他魂体里翻滚。
【叮!检测到新类型委托:代遛鬼犬(精力过剩·拆迁属性)。】
【风险提示:可能引发空间波动、干扰亡魂秩序、招致城隍司关注。】
【潜在收益:未知(视遛狗时长及鬼犬满意度)。是否接受?】
接受!必须接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陆仁一咬牙(魂体版),脸上堆起“专业”的营业笑容:“老人家放心!助鬼为乐,乃我辈本分!这狗…大黑是吧?交给我!保证让它玩得开心!玩得尽兴!绝不扰民!”
他拍着胸脯(魂体稀薄地晃了晃),接过那半块阴气森森的磨牙石。
“谢谢土地老爷!谢谢!”
老鬼感激涕零,身影迅速消散,留下那个巨大的狗头虚影和一句飘渺的叮嘱:“大黑…它…它喜欢追会发光的东西…您…您小心点…”
小心点?陆仁还没琢磨明白这叮嘱的含义,那个叫大黑的狗头虚影已经兴奋地“嗷呜”一声,巨大的、半透明的狗眼瞬间锁定了陆仁——这个破庙里唯一会发光的物体!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后腿(虚影凝聚的)猛地一蹬!整个狗头带着一股阴风,炮弹般朝着陆仁扑了过来!口水(阴气凝结)四溅!
“卧槽!!!”
陆仁魂飞魄散!这哪是遛狗?这是被狗溜啊!他下意识地就想发动“叠甲”!但识海里那本破手册纹丝不动,功德余额0.1点,连个屁都叠不出来!他只能抱着那块冰凉粗糙的板砖No.9527,魂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速度,嗖地一下从破布帘子缝隙里钻了出去!
“嗷呜——!!!”
大黑兴奋地狂吠,巨大的狗头虚影紧跟着撞破帘子(物理意义上的撞破),追着陆仁的魂光,在废墟上开始了疯狂的追逐战!
“别追了!大黑!冷静!骨头!给你骨头!”
陆仁一边亡命飘飞,一边用意念把那半块磨牙石往后扔。
大黑狗头一张嘴,精准地叼住磨牙石,咔嚓咔嚓咬得阴气四溅,但速度丝毫不减!反而因为“投喂”更加兴奋了!它巨大的爪子(虚影)刨过瓦砾堆,带起阵阵阴风;尾巴狂甩,抽得断墙嗡嗡作响;时不时还对着陆仁的魂光来一口,虽然咬不到实体,但那扑面而来的阴寒腥气和巨大的压迫感,足以让陆仁魂体发麻!
“老祖宗救命啊!”
陆仁内心哀嚎,在废墟中左冲右突,S型走位,试图利用地形摆脱这精力过剩的鬼畜。他飘过一堆废弃的预制板,大黑一头撞过去,预制板轰然倒塌!他钻进一个半塌的楼板夹缝,大黑在外面疯狂刨地,尘土飞扬!他飘到一根孤零零的、挂着“拆”字的电线杆顶端,大黑就在下面仰着巨大的狗头,兴奋地原地转圈蹦跳,震得电线杆摇摇欲坠!
这哪是遛狗?这是极限逃生!废墟版神庙逃亡!陆仁感觉自己脆弱的魂体随时会在这疯狂的追逐中散架!就在他即将被大黑一个猛扑“舔”到屁股(魂体核心)时,他脑子里猛地闪过老鬼的话——“它喜欢追会发光的东西”!
发光的东西?!
陆仁目光扫过废墟,突然定格在远处一片相对空旷的地面上——那里,不知哪个缺德鬼扔了一个破旧的、屏幕碎裂的儿童玩具!一个塑料的、会发七彩跑马灯的…电子狗项圈!虽然沾满泥污,但里面残留的微弱电池居然还能让其中两颗LED灯珠顽强地闪烁着红绿光!
救命稻草!
陆仁爆发出最后的魂力,一个急转弯,朝着那个闪烁的破项圈俯冲而去!在即将被大黑扑中的瞬间,他魂体凝聚的“手”猛地抓起那个破项圈,用尽力气朝着废墟深处用力一扔!同时用意念嘶吼:“大黑!看!会发光的飞盘!去!捡回来!”
那闪烁着微弱红绿光的破项圈,在空中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抛物线。
奇迹发生了!
大黑那巨大的狗头猛地刹住,浑浊的狗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比看到陆仁这个“人形灯泡”还要兴奋百倍!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喜咆哮:“嗷呜——!!!”
庞大的虚影如同离弦之箭,舍弃了陆仁,朝着那闪烁的光点疯狂追去!巨大的爪子带起漫天尘土,每一步都地动山摇(魂体感知层面)!
陆仁瘫在一堆建筑垃圾上,魂体剧烈波动,感觉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他喘着不存在的粗气,看着远处那个在废墟里撒欢打滚、疯狂追逐啃咬着破项圈的大黑狗头虚影…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涌上心头。代遛鬼犬…这业务…太特么硬核了!
【叮!代遛鬼犬任务进行中…】
【鬼犬‘大黑’满意度:飙升中(当前:非常兴奋)!】
【获得持续微弱的感激愿力(来源:老鬼)…功德点+0.01…+0.01…】
虽然慢,但细水长流!陆仁看着视野角落里那个缓慢跳动的“0.12”,疲惫的魂体涌上一丝暖意。值了!这苦没白吃!他美滋滋地盘算着:等攒够功德,第一件事就是叠个甲!叠个能防狗咬的甲!顺便…是不是该开发个“鬼畜专用发光玩具”产品线?这玩意儿市场潜力巨大啊!
就在他幻想着“陆氏发光飞盘”垄断阴间宠物市场的美好前景时,一阵急促、整齐、带着金属摩擦和灵力威压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废墟的“和谐”!
刷!刷!刷!
三道高大魁梧、散发着冰冷肃杀气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破庙前方的空地上,呈品字形将陆仁(和他身后远处撒欢的大黑)隐隐包围!
来人清一色穿着制式的玄黑色劲装,胸口绣着一个狰狞的獬豸兽头图案——城隍司执法队的标志!为首一人,身材格外高大,几乎比旁边两人高出一个头,肌肉虬结,将劲装撑得鼓鼓囊囊。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如同刀劈斧凿,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看人时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漠然。他腰间挎着一柄造型古朴、缠绕着淡淡黑气的锁链,手里拿着一块闪烁着幽光的玉板,上面密密麻麻显示着文字和图像。
他身后两人,同样气势逼人,一个手持刻满符文的黑色短棍,另一个则托着一个悬浮的、不断旋转的金属罗盘,罗盘指针正死死锁定着陆仁的方向!
“见习土地,陆仁?”
为首的国字脸壮汉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冰冷生硬,毫无起伏。他目光扫过陆仁,又扫了一眼远处那个正在疯狂啃咬破项圈、弄出巨大动静的大黑狗头虚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陆仁魂体一僵,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城隍司执法队?!还是最高级别的黑牌獬豸卫?!这阵仗…比上次胖城隍亲自来还吓人!他赶紧从垃圾堆上“站”起来(魂体飘直),努力挤出笑容:“正…正是在下!不知几位尊神…有何指教?”
他心里疯狂打鼓:赵明!绝对是赵明那个卷王又举报了!这次又是什么罪名?非法饲养大型鬼犬?破坏拆迁区公共设施?
国字脸壮汉——执法队长黑八,根本没理会陆仁的客套。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板,手指在上面划拉着,声音依旧冰冷:“接城隍司第三十七号协查令及实习生赵明实名举报!现对你进行突击检查!主要涉及以下事项:”
“一、非法经营‘代收快递’业务,扰乱阴魂秩序,涉嫌无证经营及偷税漏税!(玉板上显示出陆仁那张丑破天际的广告纸条影像)”
“二、非法收容、驯养高危鬼兽‘噬魂獒’(大黑狗头虚影的影像被放大,旁边标注着‘疑似变异体,危险等级丙’),对辖区安全构成重大威胁!”
“三、涉嫌违规改造神职场所(玉板上显示出破庙里那个朋克废土风的快递柜特写),破坏神域建筑规范!”
“四、制造巨大噪音(远处大黑啃咬项圈的刺耳摩擦声适时传来),干扰亡魂安宁!”
黑八每念一条,陆仁的魂体就凉一分。四条大罪!条条要命!这赵明…是属毒蛇的吧?咬住就不松口?还给他扣了个“高危鬼兽”的帽子?!
“现在!”
黑八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陆仁,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般挤压过来,“出示你的‘亡魂物流经营许可证’!‘高危鬼兽驯养证’!‘神域建筑改造批文’!以及…缴纳自营业以来所有非法所得的税款及滞纳金!否则…”
他手按在了腰间那缠绕黑气的锁链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的压力!
陆仁感觉自己脆弱的魂体在这三条黑牌獬豸卫的威压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舢板,随时可能解体!解释?跟这些铁面无私的执法机器解释“公益便民”?说大黑只是条精力过剩的傻狗?说快递柜是杜康指导的艺术品?他们信吗?罚款?他兜里就0.12点功德!连滞纳金的零头都不够!
绝望感再次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板砖No.9527,冰凉的触感成了唯一的依靠。老祖宗!您这砖头能挡城隍司的锁链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正和破项圈“搏斗”的大黑,似乎终于把那玩意儿彻底“制服”了(咬碎了)。它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巨大的狗眼再次锁定了新的目标——执法队长黑八腰间那柄缠绕着黑气、一看就很不凡的锁链!那锁链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也幽幽地反着光?
“嗷呜——!!!”
大黑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加兴奋、更加嘹亮的咆哮!巨大的狗头虚影舍弃了地上的破塑料,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阴风,四爪腾空(虚影凝聚),朝着黑八…腰间那柄会发光的锁链,恶狗扑食般猛冲过来!狗嘴里还残留着项圈的塑料碎片,口水(阴气)如同瀑布般狂飙!
黑八:“!!!”
他身后两名执法队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位训练有素、见惯风浪的黑牌獬豸卫都懵了!他们见过抗法的,见过逃跑的,见过哭爹喊娘的…但特么没见过放狗咬执法队的!还是这么一头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高危鬼兽”!
“孽畜!放肆!”
黑八反应极快,怒喝一声,腰间锁链如同活物般瞬间弹出!带着呼啸的黑气,如同毒蛇般卷向扑来的大黑狗头!
然而,大黑作为一条能追得彼岸花凋零、引路鬼差跑路的鬼畜,岂是易于?它巨大的狗头猛地一偏,险之又险地躲过锁链!同时借着前冲的惯性,后腿(虚影)猛地一蹬!整个庞大的狗身(虽然只有头比较凝实)凌空跃起!张开那足以吞下半个陆仁魂体的血盆大口(虚影版),带着腥风和狂喜,目标明确——黑八腰间那柄会发光的锁链!咬!必须咬到!
黑八脸色一变!这鬼东西速度太快!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大黑那锋利的虚幻犬齿,虽然没能咬到锁链本体,却精准无比地擦过了黑八那身笔挺、威严的玄黑色执法队制服…的下摆!蕴含着“噬魂”属性的阴气犬齿,如同热刀切黄油,瞬间在黑八制服裤腿上,撕开了一道从大腿根一直延伸到脚踝的…巨大豁口!
破布条迎风招展。
一条毛茸茸、肌肉虬结、汗毛浓密(还沾着点泥)的…壮硕小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清晨的废墟微光中,暴露在了空气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风停了。
大黑扑了个空,落在地上,茫然地歪着巨大的狗头,看着自己“战利品”——那块随风飘荡的破布条。
另外两名执法队员,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微张,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目光死死锁定在队长那条充满力量感…且略显风骚的毛腿上。
陆仁的魂体僵在半空,嘴巴(魂体版)张得能塞进那块板砖。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卧…卧槽?!
黑八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国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火山爆发前压抑的、极致的铁青!他低头,看着自己那条在微风中感受到一丝凉意的毛腿,又看看手里玉板上正在实时记录、自动上传画面的执法记录仪(镜头正对着他那条腿特写)…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羞辱、滔天怒火和社死恐惧的狂暴气息,如同核爆般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陆——仁——!!!”
一声蕴含着无尽杀意和悲愤的咆哮,震得整个废墟瓦砾簌簌落下!黑八猛地抬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陆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腰间那缠绕黑气的锁链如同被激怒的毒龙,疯狂舞动起来!
陆仁魂体一颤,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挫骨扬灰!他下意识地就想把板砖扔出去挡枪!就在这生死关头,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远处一片断墙的阴影里——一个穿着财神庙实习生制服的熟悉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阴谋得逞的狞笑!
赵明!
是这孙子!他肯定一直躲在暗处等着看好戏!
一股巨大的怒火瞬间压倒了恐惧!陆仁福至心灵!他猛地举起手(魂体版),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赵明藏身的方向,发出凄厉(且充满表演性)的控诉:
“赵明!赵实习生!你举报就举报!指使你的狗来咬执法队长算什么本事?!有胆你出来啊!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神仙?!城隍司的大人们明察秋毫!绝不会被你当枪使的!”
他声音之大,响彻废墟,精准地盖过了黑八的咆哮和大黑的呜咽。
刷!
三道冰冷刺骨、蕴含着暴怒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断墙阴影处赵明那张瞬间僵硬的脸上!
赵明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如同被冻住的癞蛤蟆。他显然没料到陆仁会来这么一手!更没料到会暴露!他下意识地想缩回去,但已经晚了!
黑八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从陆仁身上移开,死死钉在了赵明身上!那眼神里的怒火,比看向陆仁时更加狂暴!被狗撕了裤子是意外!被当枪使…那是智商和尊严的双重侮辱!
“赵——明——!!!”
黑八的咆哮更加惊天动地,带着被愚弄的狂怒!他手中那舞动的锁链,调转方向,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瞬间指向了断墙后的赵明!“给老子滚出来!!!”
另外两名獬豸卫也反应过来了,脸色阴沉如水,手中法器光芒吞吐,锁定了赵明!他们执法队,最恨的就是被人当猴耍!
赵明吓得魂飞魄散(字面意义上的,他魂体都晃了一下)!他哪敢出来?面对三条暴怒的黑牌獬豸卫?他尖叫一声:“误会!都是误会!是他污蔑我!”
然后转身就跑!连滚带爬,身影在废墟中狼狈逃窜,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阴险得意?
“追!”
黑八怒吼一声,带着两名队员,如同三道黑色闪电,朝着赵明逃窜的方向狂追而去!临走前,他充满杀意的目光狠狠剐了陆仁一眼,同时手中玉板朝着陆仁的方向凌空一拍!
啪!
一张散发着冰冷白光、边缘燃烧着黑色火焰的虚拟“罚单”,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烙印在陆仁的识海深处!
【城隍司獬豸执法队罚单(即时生效)】
【处罚对象:见习土地
陆仁(TDLX-9527)】
【处罚事由:1、未按规定办理“亡魂便民服务”登记备案(罚款50功德点)2、未及时清理宠物(鬼兽)排泄物(此处特指噪音及破坏公物,罚款30功德点)3、神职场所卫生状况不达标(罚款20功德点)】
【合计罚款:100功德点!限时三日内缴清!逾期将强制执行,并加收滞纳金(日息5%)!】
陆仁看着识海里这张燃烧着黑焰的罚单,再看看自己那可怜的0.12点功德余额,感觉一股寒气从魂体深处(月魄心锁位置)直冲天灵盖!100点?!还限时三天?!这特么比高利贷还狠!城隍司是土匪窝吗?!他悲愤地望向黑八他们消失的方向,再看看旁边歪着狗头、一脸“我干了啥?”的纯真表情的大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他。这神界…还能不能好了?!
就在这时,他识海深处,那块几乎被他遗忘的、从垃圾场捡回来的破碎留影水晶碎片,突然毫无征兆地轻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七彩流光。同时,一个极其隐晦、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意念波动,带着一丝戏谑和诱惑,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见习土地陆仁…想快速赚取功德…还清罚单吗?”
“我这里有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有兴趣…私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