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了早饭,便骑着摩托车奔着开原市里去。
这摩托是自已老爹还有自已老丈人一起凑钱给自已买的,说自已进城买饲料啥的方便,张大力现在想一想自已也算是好日子,要不然那孙寡妇总是没事给自已暗送秋波呢,不过自已家里有那么好的媳妇,自已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那偌大的维多利亚娱乐广场,张大力心中激情澎湃,自已在上一世到死也没进去看看,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张大力直奔劳务市场,看着一人又一人举着牌子,上面是各样的工种,修水电的,搬家的,木匠,送货的,搬货的,半蹲着一众从三十多岁到五十几岁的人。
来招工的面包车,有合适地就上了车。
张大力,蹲在了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旁边,看着上面写着杂工,递过去一根烟问道:“大叔,在这一天好不好找活啊!”
大叔,接过了烟,颤颤巍巍地用火柴点燃了,:“年轻的好找,像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一般都白来,小伙子你有啥技术没有,有技术的好找,赚的也多。”
张大力想了想,自已也没啥技术,自已会开车,这事还是自已那大爷张山河让自已去学得,说给自已安排到哪个厂子当司机,还没等去厂子先黄了。
接着又说自已先成家,后立业,就安排自已相亲,相了好几个,张大力都没看上。
毕竟张大力一米八大个,浓眉大眼,要不是在地里干活,晒得黑一点,壮实一点,也算是标准的奶油小生。
毕竟他们老张家凭着他大爷张山河的名气,在他们张家油坊也是有头有脸,再加上自已的外形条件着实优秀,最后终于找到林洁这个可心的媳妇。
张大力最后在劳务市场找零工的打算就放弃了,自已要是住在城里还好,这要是蹲不到活,白白浪费了摩托车的油钱。
劳务市场旁边就是菜市场,菜市场里边也真是热闹,肉菜鱼,炸麻花的,让熏酱熟食的........
这可要比乡里的大集可热闹多了,张大力想进趟城也别白进,总得给媳妇还有老爹买点什么回去,这家里也挺长时间没吃肉了,称几斤肉,再买点麻花,给老爹称二斤炉果。
路过一菜市场,却看见一个菜摊上写着招工,下面写着一个限制条件,会开车。
张大力看到后,一愣,这是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那菜摊上,是两个女性,一个上了年纪,一个还很年轻。
那年轻的女子看张大力,热情地问道:“帅哥,买点啥?都是新鲜的。”
张大力可不敢买菜,东北的冬天,青菜和肉一个价,农村只要有白菜土豆萝卜,还有酸菜,就能度过整个冬天。
张大力问道:“你们这里招工。”
那年轻女子抬起了头,那年轻女子模样很俊俏,和林洁不通,她长着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也很勾人,头发干练,穿得却很朴素,在菜摊上忙着。
那人打量了张大力半天,问道:“你有驾驶证吗?”
张大力拿出自已的钱包,从里面抽出自已的驾驶证,递给了那年轻女子,那年轻女子看到后打量了半天,喊道:“妈,来找工作的,有驾驶证。”
接着那年老女人走了过来,年纪虽然大了,却看得出来,年轻的时侯是个美人胚子,接过张大力的驾驶证看了半天,嘴角挂着笑意,“长得还挺周正。”
“小伙子,哪人啊?”
“张家油坊的。”
“不是市里的啊,我们这的活早上三四点就得上班,下午一两点你就能下班,你要不住在市里可不太方便。”
“我有摩托车,从家骑摩托车骑到这就半个小时,我早上早点起,我农村的就不怕吃苦。”
那年老的女人看着张二河穿着一身军大衣,话也说得实在,长得还周正,对身边的女儿说道:“要不娟儿你跟他讲讲他要干的工作。”
那女人从菜摊里走出来,继续打量了一遍张大力,给张大力看得有些心虚,自已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打工,生怕不要自已。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有摩托车是吧,我坐你的摩托车。”
“行,我摩托车在那边停着呢!”
张大力骑着摩托按照这女子的指路,来到了一个仓库。
“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娟,这是我家的冷库,你每天早上我们就开着这辆金杯车从这里装菜送到刚才那个菜摊上去。”
冯娟打开门,带着张大力走进去竟发现这冷库比外边还要暖和一点。
“这里比外边还暖和,生炉子啦?”
冯娟听张大力这么说,忍俊不禁地笑了。“张力勇,生炉子,这些菜还不坏了。”
“你咋知道我叫张力勇?你以后叫我大力就行,他们都管我叫张大力。”
“你那行驶证上写着名字呢?”
张大力看着冯娟拿着本子在那写写记记,看着这冷库虽然不大,不过里面储存着各样的绿色青菜,黄瓜,蒜薹,生菜,韭菜.....
张大力看着这些青菜,心想在冬天要是能吃到这些青菜,那得是什么样的家庭,一个月最少也得挣五六千的家能吃得起吧!
冯娟看张大力看着这些菜发呆,便说道:“这菜有从南方运过来的,还有咱们这边大棚里种出来的,对了每周我还要带你去岫岩村去进菜,要是以后你跑熟了你自已去也可以。对了你多大。”
“我今年二十三了。”
“比我大两岁。”冯娟偷瞄了一眼张大力。
“这个库是我爹十年前花了将近十万块买下来的,原来一直都是我爸和我妈在忙这些事,他们让我好好上学,可是我学习成绩不行,就只能跟着他们卖菜。上个月我爹去世了,我跟我妈也得将这我爹这一摊维持下去,最近一直用临时工,我妈说怎么也得找一个长期的,要不然不方便。”
张大力心想十年前的十万块钱那得是多少钱,就是现在十万块钱对自已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梦啊!
张大力想了一想,这活其实也不累,就是要起早,要是工资还可以,自已就在这干了。
“冯娟,你看我这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要不我先试着干几天,你们看我还可以,再用我。”
冯娟看着张大力憨厚的模样,便知道这人错不了,“我和我妈都商量好了,一个月两千,早上和中午都管饭,不过早上很忙,你要帮忙卖卖菜。”
张大力一听还要卖菜,自已初中毕业后除了在砖厂搬了两年砖,再就是种地,自已哪卖过菜啊。
“我这嘴不行啊,要是遇到讲价的,我说不明白。”
“没事,那到时侯你帮忙打下手就行。”
张大力心想自已就在这干,一年下来就是两万多块钱,干两年自已也能攒个两三万块钱,“太好了,你看我什么时侯上班。”
“那行,我带你去看我家的金杯车,就在外边停着呢。”
冯娟便带着张大力去看车,张大力心中却在盘算着一个月两千块钱,在他们村可是赶上有的只种地的家庭一年的收入了,张大力想着自已拿着两千块钱交到林洁手里,林洁得有多高兴。
张大力跟着冯娟往外走,没看路,走到冷库门口被绊了个跟头,冯娟手疾眼快赶紧扶起张大力,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冯娟看着憨厚的张大力,笑着说道:“喝酒啦,那你还敢骑摩托车。”
张大力赶紧解释,“本来就想来城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自已能找到这么好的活,心里高兴。”
冯娟看着张大力,越来越觉得这人靠谱:“这活还好,你还得干活,要是去跑运输,你就只开车就行了。”
张大力可没有那么心高,想到了自已上一世的遭遇,现在有了这工作干就更踏实了,张大力知道无论什么时侯只要自已有钱,心里就踏实,家人还平安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冯娟带他来到金杯车面前,张大力学车已经三四年了,却没摸过车。
冯娟把钥匙给张大力,两人上了车,张大力闭上眼想着开车的步骤。
车子启动,刚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就熄火了。
张大力尴尬地看了一眼冯娟,:“油门给急了,你放心,熟悉熟悉就好了。”
“没事,我爹说过我家这个车就是不好开,你也是第一次开,慢慢熟悉。”
金杯车终于平稳的行驶,绕了一圈,又停在了原地。
“张大力,你明天可得准时来啊,我打个倒骑驴先回去帮我妈卖菜了。”
“我骑摩托车带你回去,我去市场买点东西。”
“行!”
张大力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开原的街道,心中对着新生活燃烧着希望。
他感谢老天给他新的机会,他爹张山海这一脉,被整个家族都说没出息,曾经他弄那个养鸡场,就是想挣大钱,证明自已也能有出息,可是天不遂人愿。
后来没想到着了火,妻子跳了楼,老爹也被自已气死了,那帮亲戚没人搭理自已,自已大爷张山河,二大爷张山江看到自已都是绕道走,三大爷,四大爷那两枝就当没有自已这个亲戚,这一世自已也不想证明什么,就是好好干,不好高骛远,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将冯娟送到了市场,冯娟和自已的妈小声说着什么,然后娘俩便一起笑了。
张大力买了五斤肉,两斤炉果,十根麻花,又买了几斤苹果,花了几十块钱,张大力也没心疼,毕竟自已即将要拥有这高收入的工作。
骑着摩托车回村,一路上心情很好,初冬的风已经很凌冽了,却吹不凉张大力对新生活的向往。
张大力唱了自已最喜欢的歌,“每个夜晚来临的时侯,孤单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等侯,是你无限的温柔,每次面对你的时侯,不敢看你的双眸,在我温柔的笑容背后,有我多少泪水哀愁,不管时空怎么转变,世界怎么改变,你的爱总在我心间.......拥抱着你
oh
my
baby,我看到你在流泪,是否爱我让你伤悲,让你心碎。”
一路高歌,来到村口,小卖部还有那棵树是永恒不变的风景,二老懒他们人还没凑齐,看到张大力过来了,赶紧摆手,张大力本来想和这些影响自已进步的邪恶分子再有瓜葛,又想着都一个村住着,怎么也得说上两句话。
二老懒走到张大力旁边问道:“怎么,卖了鸡进城购物去了,进来玩几圈。”
“不玩,过年有空再说,我现在一心奔小康。”
这时孙寡妇问道:“大力,你真跟你大爷掰啦,你大爷那么有本事,你不怕你大爷以后不管你啦?”
孙寡妇旁边的刘二媳妇说道:“人家,咋的都是一家人,再说他大爷在村里就一个人,他闺女在城里住,大力平时也没少帮他干活,老了还不得指着大力。”
张大力知道大爷其实有时侯也是为了自已好,不过他总不能在自已家里只手遮天,不过永远都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我大爷永远都是我大爷,走啦。”
张大力将摩托车停好,林洁听到了声音迎了出来,看到张大力买了这么多东西,走过来帮忙拿东西。
“大力,这没过年,没过节,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算啥,以后咱们家马上要过上好日子了?”
林洁听张大力这么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问道:“大力,咱们家现在日子在村子里,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都挺知足了。”
张大力听着林洁这样一说心里涌进一股暖意,仿佛十一月的天,吹进了一股四月的春风。
张大力拿着炉果,走进了东屋,他爹张老面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张大力给炉果放在他爹身边,他爹也没给他好脸,反而阴阳怪气地说道:“卖鸡少卖的钱也不知道得买多少炉果。”
张大力没理他,又给他扔了一包黄果树,:“我在城里找了个活,一个月两千,以后别提卖鸡的事了。”
没想到张老面非倒没露出笑脸,冷着脸说道:“你要进城,让我和你媳妇在家,这村里人笑不笑话,你要进城也行,给你媳妇带着,要不就别去。”
张大力这两年出不去就因为这件事,“我早上三点多走,下午三点多就能回来,不在城里住。”
张老面心中没想到自已这儿子改变这么大,原来一猫冬就去打麻将,现在竟这么努力,可是这么来回跑他心里竟然有些担心,便问道:“你骑摩托去,这还没下雪,下了雪那道多滑,我不放心。开春了种完地再去,到时侯我不管你。”
“爹,等那个时侯,人家早就招到人了,你就别管了,我骑慢点没事。”
张老面看着自已的儿子如此决绝,是不是因为和自已通辈的那几个都比他有出息,心中也对自已责怪,自已年轻时没本事,供不起张大力念书,初中毕业就去砖厂搬砖,这才有了大力的外号,心中也不好受,便无奈地说道:“去吧,去吧,实在不行就进城租个房子,给你媳妇也接进城,我自已能让一口吃得。”
张大力心想现在租个房子怎么也得二三百块钱,现在还没下雪,等下了雪再说,敷衍地说了句:“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