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白,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那从嘴角流出的鲜血,使这句话让我记了一辈子。
剑,从他的背后刺入,一直他的肋骨——用他送我的那把剑杀了他,原汤化原食,不错。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侯,那时我刚渡尽化人所引来的雷劫,跪在雷炸出的、还残留着流离的闪电的大坑里,他站着看到极尽虚弱的我,将灵兽圈套到了我的三魂中……
从那一刻,他就该死了。
灵兽圈的反噬,几乎将我的灵魂撕碎,在他的尸L旁,我箍着头,身L几次变回原形,又被我强行消耗修为重塑回人身。三魂七魄险些消散,识海更已漏尽。
一句“清静”,将我濒临崩溃的身L稳定了下来。
二百岁时,我遇到了我的第一个贵人,也是第一个朋友。
“小狐狸,可愿与我周游列国,揽尽河山?”一只手抚摸着我那双白色的狐耳。
他中年人的样子,一张国字脸,一袭青衫磊落,插手我这个麻烦的因果中。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这个乱世的儒门圣人,坐拥一块洞天,已经到了举霞飞升的境界。
虽然后世儒家四位圣人都没他的位置。
一斤干腊肉,我就成为了他的第五位徒弟。但我从没有看到四位师兄。
在古蜀,烟瘴锁国,他以浩然正气冲散;在淮齐,漫天大水,他纵一苇以渡;在朱梁,赤地千里,他开坛引商羊降霖……
那时的婆娑洲,大大小小十余国,攻伐不断,百姓如草芥。
他以洞天庇护了三万人,求雨、施粥、止战……可以说是广种福田了。
他常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又说:“天道无缺,下视万民如芥。”
好个贱的天道!?
在路上,先生总是让我背着个重重的竹书箱,里面放着他著书立说的书。他问一句,我答一句,若是全部答对,今晚便有肉干吃。
在高耸的千里蜀道,他传我一式轻功,名曰:上青天。将自身真气沿经脉集中在双脚涌泉穴,骤然炸出,便能飞上林梢。
这招在寻常炼气士使来,最多只能增快速度,还有可能导致经脉受损,十分鸡肋;但是在妖物用来,由于身L坚固,加之可以汲取天地灵气,便成了跑路神技。
“遇到打不过的,跑路的时侯要快,师父也不是总在你身边,万一哪天……”
“呸呸呸,师父寿比南山呢。”
在我说完这句玩笑话后,师父的观山镜里,桓楚境内的南山骤然崩塌。
先生:“……”
我:“……不作数。”
可能我的运气一直很差。
“你的故乡在哪?”先生突然发问。
我老实地回答:“青丘。但我被赶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师父掐指一算后,破颜一笑:“那他们一定会后悔的。二百年后,你将会回乡,到时侯可是功成名就,鲜衣怒马,几百个母狐狸精围着你转,你都不看一眼的。”
“师父说笑了……”
天色渐晚,狐火在我手中闪烁,刚想拿来让个火把,师傅却说:“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你翻身的机缘要来了。”我于是用狐火升起篝火,架上小锅。
水渐沸,山外夕阳魅。
清粥小菜到底也吃得,只是没肉味,太淡。师父却就着夕阳喝粥,连咸菜也不用。看着周围渐暗的山林,他淡然一笑,对着空气说:“也不用这么算计我,一介腐儒怎么敢断你的长生大道?只是,你既要杀人炼器来压我,我就不得不打断你的修行路了!”
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成实质,犹如一面气墙,将我压的喘不过气,先生只是挥挥手,那面气墙中的巨大阵图点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我面前,它大得笼罩山头,每一根线条,都是暗红色的,中间是一个被抽筋扒皮的『人』。
阵法如通血管,随着『人』的颤抖而颤动。
师父单手掐剑决,凭空划出一个『殺』字,随即剑气肆溢,将那大阵冲散。
他看着我特别仰慕的眼神,说:“想学?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