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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可他的话却像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结婚七年,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我对芒果过敏,严重时会休克。
家里的芒果香薰、芒果味沐浴露,甚至芒果干,都被他亲手扔掉。
可现在,他冷着脸,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必须吃。
我拼命摇头,泪水混着抗拒涌出。
下巴却被他狠狠掐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一勺勺甜腻的奶油被粗暴地塞进我的嘴里,堵住我所有未出口的求饶。
芒果浓郁又致命的味道冲进我的食管。
绵软的白奶油糊了我一脸,一身。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他却面无表情地挖起第二勺。
很快,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又痛又痒。
眼前一阵阵发黑,氧气像是被一点点从胸腔中挤出,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脸在我眼前变得模糊。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他。
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京圈太子爷,热烈地追了我整整两年。
每日雷打不动地来剧组接我收工,不管多晚。
我生了病,他能抛下国外百亿级的项目,立刻飞回来看我。
他捧着花,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求我给他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四年前,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却意外流产。
惨白的病床上,他握着我的手,虔诚地吻了吻我的肚皮。
他的声音哽咽,孩子没有没关系,我们这么相爱,以后一定还会有的。
宁宁,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
意识好像脱离了我的身体,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有人慌慌张张地用纸巾擦着我的嘴、我的脸。
头皮猛地一阵凉意。
那顶戴了许久的假发,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露出底下光秃秃的头皮。
李晚像是看见了什么小丑一般,忍俊不禁。
姐姐在玩什么苦肉计呢
我听见她小声说我是装货。
听见一阵喧闹中她的惊呼,像是有人将她大力推开。
她气急了,尖声道,阿让你不要相信她!谁吃个蛋糕会晕死她在这装呢!
却没听见陆让回应,他只是擦着我的脸,捧着我的后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