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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够了!」宋时砚突然怒吼,他的声音在机场大厅里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们把她藏了五年,现在编出这么荒谬的故事,就想骗我」
说着,他猛地伸手夺过苏晴手中的小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瓶子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骨灰飘散在空气中。
苏晴的泪水夺眶而出。
「宋时砚,你疯了!」
宋时砚却像没听见一样,他的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苏晴。
「让林晚来见我,否则,她的家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苏晴瘫倒在地上。
望着那一地的碎片和随风飘散的骨灰,泣不成声。
我一直飘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悲凉。
宋时砚走出机场,坐进自己的车里。
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微微泛着惨白。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苏晴的话和那个被他摔碎的小瓶子。
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他还是不愿相信我已经死去的事实。
「林晚,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时砚,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家人。
6
我一直跟随着宋时砚,看着他回到医院,怒气冲冲地推开病房的门。
他的脚步很重,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一步一步,像是击打在我心上。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相信我已经死了。
他以为我在躲着他,以为这一切都是谎言。
病房里,妈妈和妹妹正坐在病床旁,低声啜泣。
她们的脸上还带着疲惫和恐惧,显然是刚从警局被放出来不久。
是宋时砚打过去的电话让她们得以暂时脱身。
「宋先生......」妈妈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和五年前那个优雅的妇人判若两人。
宋时砚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为什么」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恍惚,「林晚宁愿死都不愿意来见我。」
「我不怪她五年前弃我而去,让她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不是的,我摇头。
他的呼吸很重,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炸开。
「宋时砚......」我轻声唤他,可他听不见。
妹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鼓起勇气说道:「宋先生,五年前那场车祸之后,我姐姐就没有出现过。」
「闭嘴!」宋时砚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不想听你们编造的谎言!」
妈妈颤抖着站起身,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我们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你啊......」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我飘到妈妈和妹妹身边,想抱住她们,可我的手只能穿过她们的身体。
她们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像是砸在我心上。
宋时砚的目光扫过妈妈和妹妹,最后落在了病床上的父亲身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不......」
宋时砚一步步往后退。
「你们最好在我失去理智之前,把林晚给我找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否则,你们都要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
宋时砚眼神变得更加狂乱,像是被困在某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中。
他踉踉跄跄地走出门,跑过医院的长廊。
他的西装乱了,领带歪在一边,可他却浑然不觉。
路过的护士被他撞到,发出一声惊呼,可他头也不回。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我不会信的。"
我飘到他面前,想拦住他,却只能看着他穿过我的身体。
他的眼睛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冲进停车场,疯狂地按着车钥匙。
他的保时捷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飘进副驾驶,看着他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他的额头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车子猛地冲出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看着他疯狂地加速,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右移。
"不要......"我试图抓住他的手,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身体。
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
他的眼神越来越疯狂,像是要撕裂什么。
突然,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冲上了高架桥。
我认得这条路,这是通往我们发生车祸的那条路。
那个雨夜,那时的我们,正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中。
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去看我们未来的婚房。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老婆」
他低头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宠溺,「你喜欢这里吗」
我点点头,心里满是甜蜜。
那时的我们,以为未来会像这阳光一样灿烂。
可命运却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给了我们致命的一击。
我们开车回家的路上,一辆失控的货车朝我们冲了过来。
宋时砚几乎没有犹豫,猛地打转方向盘,将副驾驶的位置避开了撞击。
我听见他低声说:「林晚,别怕。」
然后,是剧烈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他痛苦的闷哼。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他满身是血地倒在方向盘上,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我想要抱住他,想要救他,可我的身体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群人冲了过来。
他们粗暴地将我从车里拖出来,不顾我的挣扎和哭喊,将我塞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
我拼命地回头,想要再看宋时砚一眼。
可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我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
那些人将我绑在一张椅子上,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疯狂,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宋时砚的女人,」其中一个人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我拼命地摇头,想要解释,可我的声音被封在了胶带下。
他们的拳头和脚踢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每一击都让我痛得几乎晕过去。
「宋时砚我们动不得,那么宋家欠我们的,今天就让你来还!」
另一个人怒吼着,抓起一根铁棍,狠狠地砸在我的腿上。
我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我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可他们却毫不在意。
「宋时砚会来救你的,对吧」
他们冷笑着,「可惜,他永远也找不到你了。」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疼痛和恐惧让我几乎崩溃。
我想起了宋时砚,想起了他温柔的眼神和宠溺的笑容。
我想要回到他身边,想要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人折磨了我整整一夜,直到我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衣衫凌乱,身体像破布一样瘫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他们的笑声和咒骂声在我耳边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没有死,手机的定位让苏晴带着人来救了我。
可我像是死了,我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子宫被切,双腿也永远无法再站起来。
内脏受损,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康复,永远无法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可身体的伤痛并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让我崩溃的,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每当我闭上眼睛,就能听见那些人的冷笑,闻到夹杂着血腥的汗气。
我的梦里全是黑暗和恐惧,醒来时总是满身冷汗。
苏晴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症。
医生开了药,可那些药片只能让我麻木,却无法让我真正好起来。
我开始整夜失眠,白天则像一具行尸走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林晚,」苏晴常常坐在我身边,轻声安慰我,「你要坚强,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点点头,可心里却知道,这一切永远不会过去。
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支离破碎,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无法飞翔。
我不愿意去见宋时砚,也不愿意回家,就让他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直到有一天,苏晴带来了一个消息。
「宋时砚醒了,」她的声音很低,像是怕刺激到我。
「但车祸后,他的肾出了问题,需要换肾,否则......可能撑不过今年。」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他......问过我吗」我颤抖着问。
苏晴看着我,垂下眼睫:「他以为你是在车祸后离开他了,晚晚,别这样折磨自己,去见见他好不好」
我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宋时砚病了,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不敢告诉他我还活着,甚至不知道为他做点什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的脑海里全是宋时砚的脸,他的笑容,他的温柔,还有他最后那句「林晚,别怕」。
我突然坐了起来,心里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到他身边,那我至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陪着他。
我悄悄下了床,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写一封信。
「宋时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未离开过你。
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我放下笔,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第二天,我偷偷去了医院,做了配型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我的肾和宋时砚的匹配度很高。医生告诉我,手术的成功率很大。
我笑了笑,心里却没有一丝犹豫。
手术那天,我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头顶刺眼的白光,心里却异常平静。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能为宋时砚做的事了。
宋时砚坐在病房的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封器官捐赠书。
纸张已经有些皱褶,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上面移开。
捐赠书上,我的名字清晰可见,旁边是我的签名和医院的盖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他的心里。
苏晴站在他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她的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过很久。
「宋时砚,」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晚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你,也保护着你。现在,该是你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宋时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捐赠书的边缘,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她......她真的死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抖。
苏晴点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一直活得很痛苦,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支离破碎。可她从未忘记过你,也从未停止过爱你。」
「对她来说,那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不如死去。」
宋时砚闭上了眼睛,心里满是痛苦和悔恨。
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我了,可我的爱,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她父亲的手术......」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还在等钱。」
苏晴的声音很低。
「如果晚晚知道她父亲的情况,在下面也不会安心吧。」
宋时砚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一种决绝。
「安排手术,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安排。」
宋时砚转身走到窗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曾经戴着我送他的戒指。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像是从某种执念中挣脱出来。
「林晚。」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痛苦。
「对不起,是我错了......」
几天后,宋时砚来到了医院。
他站在我父亲的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房里,妈妈和妹妹正坐在病床旁,低声啜泣。
她们的脸上还带着疲惫和恐惧,显然是刚从警局被放出来不久。
「宋先生......」妈妈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宋时砚摇摇头,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悔恨。
「手术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妈妈愣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宋先生,谢谢你......谢谢你......」
妹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鼓起勇气说道。「宋先生,我姐姐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宋时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他低下头,双腿一软,跪在了妹妹和妈妈的身前。
「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们。」
妈妈愣了许久,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宋时砚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份文件。
那是公司股权转让协议,上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霾。
他低头看着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的边缘。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为我做的事了。
「林晚,」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痛苦,「这是我欠你的。」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签完字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律师的号码。
「安排一下,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房产、股票和存款,全部转到林晚家人的名下。」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电话那头,律师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宋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可是您所有的财产。」
宋时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确定。这是我欠他们的。」
夜风很凉,宋时砚静静地站在医院天台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我留给他的信,拿起打火机点燃。
纸张一点点燃成灰烬。
我看见纸的背面是他的笔迹。
「晚晚,对你的恨才让我苟活到了今天,我以为你弃我而去。我没办法生活在没有你的地方,对不起,我没办法带着你一起活下去了。」
「不。」我摇头。
我想要拦住他。
可我的手只能穿过他的身体。
苏晴猛地推开了天台的门。
「宋时砚!」
「晚晚不会想在地下看见你的!」
可宋时砚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决绝的,跌落了下去。
「一定很疼吧。」
我转过身,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
他和我一样,脚下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