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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到她周围的气息让萧聿白觉得恶心。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丝帕,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双手。
对了,你的名媛培训班生意不错
明天开始,会有人收到你是如何利用陪睡换取资源的高清视频。
若是再想靠身体攀上豪门,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毕竟,没有哪个真正的名门望族会允许一个捞女上位。
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害怕江程听见,却发现那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被掏空的人形皮囊。
她乞求般地妄图扑到我面前,被保镖一脚踹开。
呕出一口鲜血,狼狈至极。
桑喻姐,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当佣人!当您的狗!求您帮我向萧爷求求情吧——
此刻的苏若薇,跟刚才为了做富太太与江程扭打在一起时判若两人。
也与当年在江程面前,造谣我是拜金女时的嚣张模样两模两样。
当年看过他们两人的聊天记录,从苏若薇从接近江程的那一刻。
便开启了污蔑编排我的人生。
她以女人最懂女人为由,对江程说:
我的独立是欲情故纵的把戏,拒绝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我看上的是江程的钱,而非他的人。
在理智与欲望的拉锯战中,江程的心被充满朝气的女大学生所吸引,新鲜感战胜理智。
为了逼我主动提分手,他故意送我9.9包邮塑料花,美其名曰没通过考验我就是拜金女。
七年前我逃出了恶鬼的齿缝,七年后却还要遭受他们的欺压。
就连我的孩子,也要备受他们非议。
我淡漠地看着磕头求饶的苏若薇,轻轻摇头:
有时候犯了错,不是跪着哭两声就能抹去的,我不是圣母,帮不了你。
她拼命摇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不!不......我完了......的嘶哑声。
萧聿白转身朝我走来,嘴角不经意上扬,眸中洋溢着赞许。
他俯身温柔的抱住我,轻声询问:
夫人觉得这些惩罚够解气吗
他低头吻我发顶,不够的话...
我笑着捏他耳朵,够了,儿子在这,别教坏小朋友。
他睡着了,听不见。萧聿白唇角微微勾起,一手接过熟睡的儿子,一手牵住我。
我们回家。
地上的两人,一个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一个揪着头发喃喃自语。
总之,没一个正常的。
只是经过发呆的那人时,他缓缓抬眸看我。
眼中有我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情绪。
庄园负责人迟迟赶来时,我们到了庄园楼前。
他冷汗浸透黑色西装,惊恐地跟在后面,头都快弯到地上,浑身抖得不成样。
萧聿白眸光寒冷到极点。
今晚的慈善晚宴,办的不错。
尤其是...管理人员都很恪尽职守。
负责人轰然倒地,声音带着哭腔。
萧爷,我会连夜将庄园里的所以人员换掉,换到您满意为止,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萧聿白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只留给他一句话。
做不好,就不必存在了。
回到车上,萧聿白笑着倾身贴近。
今晚想吃什么我下厨。
语气里藏着无尽的宠溺,乍一听,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甜蜜。
我伸手戳他胸口,轻笑调侃:你刚刚还说要让人家庄园消失,现在又变居家好男人了
他低笑着握住我作乱的手指,鼻尖蹭过我耳垂。
嗯,庄园要消失,但喂饱夫人...更重要。
今晚的火候,接着车外的灯光,我看见他的喉结滚动,由夫人掌控......
车外最后一丝天光湮灭时,他腕间的手表恰好硌在我最敏感的腰窝。
——
没想到再一次遇见江程是在三年后的冬日街头。
我跟萧聿白带着小宝刚从咖啡店里出来,就被不远处的人群吸引了去。
走近才发现,是一名环卫工人当街偷了别人手机。
群众都在替被偷手机的大学生打抱不平。
挣扎中,环卫工人抬起头,我居然看见了那张不算陌生的脸。
我跟老公惊讶对视了一眼。
江程额间多出几道皱纹,下巴胡茬参差不齐。
那双厚重的劳保鞋头已经开裂,用黑色电工胶布勉强粘着。
我们瞧见了他,他自然也看见了我们。
强烈的羞辱感汹涌开来,窘迫和难堪充斥着全身。
他低着头,嘴唇止不住颤抖,不知所措:我,我没有偷手机......
唯唯诺诺的模样,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五年前那个事业有成、年轻有为的商业翘楚联系起来。
沉思一瞬,我抬眸询问萧聿白,得到肯定后。
我叫住那个学生,将手机的钱折现转给了他。
离开时,走了没几步远,身后跟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见我们回头,江程双手无处安放,只能颤颤巍巍地解释。
萧...萧爷...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你们...
谢谢...真的谢谢...
说着,两行清泪顺流而下。
他手背胡乱抹着眼泪,还想要跪下,我出声阻止:
不必,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生活。
回到家里,儿子突然带着困惑问我:
妈妈,我怎么觉得那个环卫大叔有些眼熟
我回答他,环卫工都穿得一样,所以会有眼熟的错觉。
儿子煞有其是的点点头。
因为是小年,家里的佣人保姆都放了假。
萧聿白又难得亲自下了厨。
厨房里传来炖汤的香气,淡淡的,暖暖的。
我蜷在沙发上,六岁儿子靠在我怀里,正为漫画书里蜘蛛侠的胜利欢呼。
我跟萧聿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相视一笑。
窗外漫天飞雪。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