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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送亲队伍早早地在晨光里等候。
没有浩荡仪仗,也没有朱红宫灯,只有几辆马车和几名御林护卫。
府中倒是热闹非凡,迎来送往,人群围堵得水泄不通。
魏景行也收到了请帖。
他本不想来,但如今在朝中任职,不能特立独行。
人群中,魏景行神情郁郁,与周遭欢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宾客们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顾低头交谈。
说起来这场面未免太过单调,还不及我女儿出嫁的时候呢。
听说是公主的意思,一切从简。
可哪个女子不愿风风光光出嫁难不成......公主不喜欢这门亲事
听到这话,魏景行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就知道她在赌气!
若非如此,苏之玥怎会将婚礼置办得如此潦草明显是在应付!
魏景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借着酒劲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直接冲出人群,打断了正准备拜高堂的新人。
慢着!
听到这声音,苏之玥浑身一僵,掀开盖头,缓缓地转过身——
只见魏景行站在门口,脸色绯红,眼神坚毅地看向她,像是做了某种重大决定。
苏之玥,我不许你嫁给别人!
苏之玥蓦地瞪大眼睛。
闻言,宾客们炸开了锅。
他这是做什么抢......抢婚!
天,竟敢直呼公主名讳,他不要命了!
光天化日,怎么闹出这种事!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苏之玥呼吸不稳,死死咬着唇,心中情绪万般复杂。
魏景行是疯了吗!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眼底暗流涌动,在即将靠近她时,一抹修长笔挺的身影挡在面前,将二人隔绝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
裴辞玄冷声质问,平日温润的眉眼此刻如覆霜雪,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凌厉。
与你无关!走开!
魏景行刚准备伸出手推裴辞玄,手腕猛地被人握住,紧接着咔嚓一声,骨头顿时断裂!
他惨叫一声,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裴辞玄冷笑着松了手,漫不经心道:我是驸马,与公主夫妻一体,怎么不关我的事
驸马......夫妻......
这话落在魏景行的耳中,如同利刃刺穿胸膛,疼得瞬间他失去理智。
公主只是在和我赌气罢了!她根本不爱你!
裴辞玄一愣,眼眸微微上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何出此言
自古公主出嫁,都是百里红装,万人迎送,可今天却十分简陋,明显就是走过场!哼,她为了和我争一时之快,匆忙订亲,潦草成婚,竟连皇家的体面都不顾了!
这言论实属荒谬。
苏之玥气得浑身发抖,但大喜之日,她不想闹得太难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魏景行,农户晨起而作,商户天亮纳客,人们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谁会盯着公主出嫁的细节不放呢况且这是本宫的私事,既然是私事,又何必浪费国库银两省下的钱财能修河堤,能建桥梁,为百姓做一点实事,这才是皇家的体面。
话音落下,四周静了一瞬。
而后响起激烈的掌声。
不愧是公主,识大体,有格局!
没错,仪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后美满。
这人是谁啊竟敢对公主指手画脚!
听说是探花郎,估计是以为自己能当驸马,没想到公主压根没看上他,一怒之下跑出来丢人现眼!
魏景行呼吸一窒,脸色浮现出浓厚的愤怒之色。
他根本不屑当驸马!
只不过夫妻一场,他不愿看到苏之玥误入歧途,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只可惜,她没有珍惜。
魏景行咬了咬牙,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臣就祝公主与驸马百年好合,千万不要后悔!
苏之玥刚要张口应对,裴辞玄就按住了她,上前一步,幽幽开口。
放心,我绝不会给公主后悔的机会。
魏景行一噎,愤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