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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昭儿的名字,我的心揪了一下。
只因为这是父亲给未来孙儿起的名字。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孩子
赵芸儿扔掉手里的刀,一把扑到我的脚边,五指抓住我的衣角,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上个月,霍府刚为昭儿举办了百岁宴,你算算时日,这孩子是你的骨肉,我拿性命保证,不信你去瞧瞧他的双眼,和你一模一样。
我皱起眉头,这女人花言巧语,心思又格外歹毒,我一时难辨真假。
见我迟疑,左相立刻派人去霍府。
贱人,你明明说那孩子是我的骨血,我也是为了孩子才一直不愿指证你。
原来如此。
冯子初双目赤红,想扑到赵芸儿身边,可惜被小厮狠狠按住了。
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的疯状让他周围的人,都往后挪动了几步。
我的孩子自然是霍家的血脉,与你毫无关系,你一个下九流的东西,也配让我生下你的子嗣
赵芸儿现在恨不得与其割裂,没有丝毫关系。
夫君,你如今被这个杀千刀的迫害,没了生育的能力,这孩子可是你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也是霍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希望,你也不想让父亲寒心吧。
父亲他老人家盼了两年的孙儿,你为了他,也要饶过我的罪过。
她声音带着颤抖,一双杏目溢满眼泪,看上去当真楚楚可怜。
可只有我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我被净身的第二日父亲就暴毙了,我拖着残破的身躯,为父亲守灵。
冯子初进来嘲笑于我,我气不过忍着剧痛与其动手,谁知他将我推倒,碰到蜡烛,灵堂起火。
我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棺木被烧,要不是衷心的书童硬生生将我拖出灵堂,自己却死在那场大火里,我也会同父亲一起归去。
出了火场,我看到赵芸儿身后一群拿着水桶的家仆。
霍云霆,将流云针谱交给我,我就命人救火,否则就等着老头子尸骨无存吧。
那是我的父亲,也是她的公公,更是手把手教她医术的师傅。
我拿不出流云针谱,她就当真眼睁睁瞧着大火冲天,将灵堂和霍家宗祠烧成一堆飞灰。
她是当我失忆了吗
还是以为这样的大仇,我会因为一个孩子就原谅她
不多时,左相府的下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孩儿前来复命。
赵芸儿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心地捧到我面前。
云霆你看,孩子的眉眼真的和你一模一样,他的下巴,下巴像极了公公,这真的是你的血脉。
我看着粉嘟嘟的婴儿,不言语。
你看啊,云霆你再看一眼,他是我们的骨血。
孩子如今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冯子初看到她这副样子,浑身发抖。
我一个眼神,按压他的小厮松了松手,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夺过襁褓。
在赵芸儿的惊呼中,高高举起孩儿,狠狠摔在地上。
婴儿没有发出一声啼哭,便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场上不少人被这一幕吓出惊叫声。
赵芸儿扑过去时,如发疯似的痛哭。
我冷眼旁观,她的亲人去世,她如此痛苦,而我的父亲也是死于她手的。
冯子初大喊:一起死,一起死啊,我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下黄泉。
赵芸儿犹如厉鬼一样,想去厮打冯子初,被左相一声怒斥,顿在当下。
够了,当我左相府是什么地方。
张承林向我行礼。
九千岁,我的下属去抱孩子时,已经打听清楚,这小畜生的确是冯子初的孽子,只不过出生时早产了两月,这毒妇还想骗您饶过她一命,九千岁明鉴。
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簌簌发抖的赵芸儿和冯子初。
你们二人作恶多端,万死不能足惜,来人,将其关入黑狱,每日一道刑法慢慢伺候。
就在他们被拖下去时,我又补充一句。
千万别让他们死了,我要他们长命百岁。
处理完二人,场上其他人皆是两股战战。
可我以没了心情去管其他人。
左相寿宴,被我搅扰,他日定赔左相一桌宴席。
张承林连连摆手。
我转身时,张承林又急声发问。
这些人,不处置吗
左相府中的奴仆,您随意,至于其他人......
我用一声冷笑代替。
或许我这一声冷笑会让这些人未来很久都活在战战兢兢中,仗势欺人的那些,或许会被生生吓死。
此时我是真顾不得了,因为我要赶去黑狱,告诉那对狗男女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身残当夜,趁他们昏睡,到了父亲房中。
重病的父亲,用祖传流云针法,为我断根重接。
也是那一夜,父亲告诉了我祖传流云针最大的秘密。
施展流云针是要医者生命力为代价的。
他不传给儿媳,是因为怕她年纪轻忍不住尝试。
这对狗男女却以为父亲藏私,害死了他。
我会让他们在无穷无尽的酷刑中长命百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