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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琴房那个女孩一见钟情的第五天,顾北屿终于鼓起勇气写下字条,想要听她弹奏梦中的婚礼这首钢琴曲。
女孩照做,又回赠他一只浅蓝千纸鹤。
千纸鹤叠法特殊,不是网上流行方法,他和温清欢在一起后,也曾问过她具体技巧。
温清欢那时候支支吾吾。
我是参照网上教程一步步叠的,现在找不到那个视频了,抱歉啊阿屿。
她和琴房的女孩侧脸相似度极高,同样也会弹钢琴,还有那条粉色手链可以证明。
顾北屿从来没想过,是温清欢冒领身份。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定是巧合。
一股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
他反复翻看手中千纸鹤,试图证明自己没有错认。
相似的颜色,一样的结构。
顾北屿狠狠咬牙,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咽下苦果,神色灰败。
那天姜念白明明亲口告诉他,这是她掉落的手链。
可他偏偏选择相信温清欢!
顾北屿身形踉跄,再抬头,望向台上的眼神阴沉狠戾。
温清欢。
他一字一句念出这个让他此刻恨意滔天的名字,推开阻拦的管家,丧失理智,跃上演奏台,众目睽睽之下,粗暴地用力抓住温清欢手腕。
琴声戛然而止。
温清欢尖叫,委屈不已:阿屿,你弄疼我了。
她还在状态之外,面上一副男人最爱的柔弱神态。
告诉我,这是什么原来你才是冒牌货!
顾北屿摊开掌心,露出小心呵护的纸鹤。
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将它捏坏。
温清欢脸色大变。
阿屿,我可以解释!
顾北屿回想昨晚,悔恨如同汹涌潮水,魔怔一般自言自语。
我昨天用这只手,差点就要掐死她。
顾家人见情况不对,忙出面疏散宾客。
抱歉,我们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有胆大的朋友上前想要劝说顾北屿,刚一开口,顾北屿猛地抬头。
他眼眶通红,神色狠戾,撕破脸地警告。
滚!
朋友当即不敢再劝,讪讪离开。
温清欢被粗暴拖进地下室。
大灯亮如白昼,照射她眼睛,如同酷刑。
她瑟瑟发抖。
不等她开口求饶,顾北屿狠狠掐住她纤细脖颈,声音像厉鬼。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我逼你交代
温清欢还想狡辩。
肯定是那个贱人,她为了——
顾北屿不亲手动手,只是一个眼神,保镖上前。
啪。
温清欢疼得直抽气,眼泪成串落下,带着哭音,理智崩塌。
阿屿,你不懂,你在看她的时候,我也在看你,我爱你!
当年我不是故意丢下你出国,但是每次姜念白的出现都在提醒我的谎言,我担心你对我失望,我害怕得不得了!
可是我放不下你啊!一见钟情真的重要吗我也会弹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爱也真实!
顾北屿猛地掀翻椅子。
他失去风度和理智。
我爱你我爱的是姜念白!
那些曾经被他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宣泄口。
我爱她,我才知道我真的好爱她。
所以当发现姜念白才是琴房的女孩,他竟觉得满心欢喜,不再困于这段挣扎的感情。
幸好是她。
温清欢尖叫:我不许,你回来,阿屿!
顾北屿挥手,示意保镖让她闭嘴,随即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要找回姜念白。
然后郑重道歉,和她告白。
姜念白爱他爱到难以自拔,心又很软。
顾北屿离开地下室时嘴角扬起,仿佛重新看到姜念白眼底对他热烈的爱意。
他开车来到过去送给姜念白的那套房子。
姜念白在这座城市无处可去,房子是她唯一落脚处,顾北屿拥有房门钥匙,推开门进去,屋内漆黑一片。
他往里走,呼喊她的名字。
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顾北屿的心中闪过一丝强烈不安。
他打开灯光,室内落满灰尘,久未有人居住。
顾北屿突然恐慌。
姜念白!
顾北屿掏出手机联系保镖。
昨晚我让你暗中送念白下山,她去了哪里
保镖声音慌乱。
少爷,是清欢小姐,不,温清欢,她命令我们不准跟去!
顾北屿咬牙,愤怒挂断电话。
一条新闻推送至他手机,他心不在焉,正要划走。
忽然。
顾北屿看清表情,死死盯着那几行字。
北郊出现命案,妙龄女孩下落不明。
顾宅就建在北郊!
顾北屿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脚步踉跄,几乎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