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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过几天,陆谦就咳血病倒了。
陆执守在病床前,看着他仅剩的唯一亲人,终于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回了自由身,但上次之后灵力也已散尽。
一段时日后,我手腕上的溃烂渐渐收口。
而且身体竟日渐强壮起来。
我这才明白,灵力是恩赐,也是枷锁。
以前天灵山的灵女生产都是一道坎,我的母亲也是因为生我时难产去世。
如今我反而像个普通人一样,获得了健康。
我离开了京市,选择在一个安静的江南小城,开了一家书店,日子平淡安宁。
后来有天我在街上,偶遇了一个眼熟的老人。
他推着辆破旧的轮椅,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轮椅上坐着的,是陆执。
听说后来陆家彻底倒台后,他被折磨的疯了。
嘴里只会反复说两个词:囡囡,女儿
可即便如此,脖子上那块玉佩,他也从未摘下。
陆执突然抬眼朝我看来,浑浊的眼里竟闪过一瞬间的清明。
他跌跌撞撞朝我跑过来。
阿言,阿言是你!我好想你,我也好想囡囡......
你别再生我气了,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冷漠地后退几步,避开他伸过来的那双沾满污泥的手。
陆执,你还有家吗囡囡早就被你和那个女人一起害死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她现在在土里睡得安稳,你根本不配提起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恶心。
陆执听完,呆愣了一瞬。
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又忽然变了,他开始继续疯疯癫癫。
囡囡,囡囡说她好热好闷......
女儿在哪,我的女儿!
陆谦听到声音,远远的缓慢的走过来。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过多瓜葛,转身上车离开。
再后来听到陆家的消息,是在一则不起眼的社会新闻里。
曾经的陆氏集团在一夜之间多起变故之后,总裁陆执变成了捡垃圾的疯子。
他和爷爷一路靠捡垃圾从京市走到了南城。
可后来有天他路过一个池塘,突然对着水面说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在向他招手。
他纵身一跃,就再也没能起来。
他那爷爷,情急之下也跟着跳进湖里。
最终,爷孙俩的尸体一同被捞了上来。
报道里配了张模糊的现场图,他的身旁放着那块玉佩,红绳断了。
我拿起书重新翻开,阳光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
那些欠了我的,欠了囡囡的,终究都还了。
从此山高水长,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