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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只逃过两次。
第一次就是打电话那次。
据说是担心那边的警察跟当地人有勾结。
所以选择打给了我,让我从外地报警。
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被打折了腿。
暴力压迫下,她再也不敢逃。
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有泪砸在地上。
是我们害了你一辈子。
妈妈,我知道错了。
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要不认我,好不好
我真的只有你了......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语气卑微到了极点。
你根本不知道！
被一而再再而三打扰生活,我有些失控地拔高了嗓音。
再也维持不住若无其事的表象。
见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又想垂下头。
我一把扯住她的才长出来的头发。
强迫她和我对视。
你如果真的知道错了,就不会厚着脸皮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胜楠,你有羞耻心吗
在她陡然煞白的脸色里,我一字一顿道：
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畜生,我就该任由赵文强你把你烫死！
心里的创伤是无法被修补的。
只会在某些特定环境,一次次被挖出来。
对她,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她茫然地看着我,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话。
一边摇头一边还想来牵我的手,往她脸上放。
妈,从小到大您最疼我了。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我是最疼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十五岁那年,我拿了自己存的所有私房钱,像连夜带你离开。
结果你转头就把这一切告诉了你爸。
我被打昏死过去之前,看到的就是你满嘴流油啃鸡腿的场景。
我嫌恶地甩开她滴在我手上的泪。
扬手重重甩了她一耳光。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你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你和你爸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
他毁了我的上半辈子,难道你还想毁了我下半辈子吗
赵胜楠,你是人吗！
直至我一股脑说完全部。
赵胜楠依旧维持着被我打偏过脸的动作,一动不动。
或许是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
她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眼泪却率先决堤。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让她把东西提回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没有说话,缓缓弯腰。
咚的一声,额头碰在地上。
她没有停,磕得一声比一声响亮。
她的哭声也从隐忍的呜咽变为崩溃的嚎啕。
不多时,地上便濡湿一片。
混杂着汗水和血泪。
她不再叫我妈妈,也不再道歉。
只是固执地一遍遍磕着。
仿佛通过这样的自我惩罚,便能抵消掉自己的所做的一切。
可她现在的痛苦,无法抵消我过去的痛苦。
没有意义。
起身时,我嫌恶地扫了她一眼：
好恶心。
说的是地上的血。
也是她迟来的悔恨。
她浑身猛地一僵,连抽噎声都凝滞。
这句话如同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瘫软在地,搂着自己蜷成了一团。
可这次,没有人会像她小时候那样安慰她了。
我没有妈妈了。
她一遍遍呢喃。
我脚步一顿,走向她拿来的礼盒。
拿起来后重重砸在了她身边。
她的哽咽也随之戛然而止。
如果她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现在的我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