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又为他斟了杯凉开水,置于桌上,问道:
“李建设,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寻一门亲事?”
“瞧你如今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喜何种女子,尽管告知王婶儿,我必为你觅得一位既貌美又勤俭持家的佳偶。”
王婶儿不仅为男子牵线,亦助女子择婿。
李建设条件优越,若能促成佳缘,亦是她的荣耀。
然她想多了,李建设心中早有所属,即便无特定目标,亦不会求助于媒婆。
此番实为何大清而来。
南锣鼓巷街道大爷竞选已拉开帷幕。
虽未至95号四合院,但若进程迅速,月余即可轮到李建设等人。
竞选规则为每户一票。
何家有何大清,此票无疑将投给易中海。
李建设不知何大清是否已结识白氏寡妇,但他从不主动出击。
既然何大清偏爱寡妇,连贾张氏那般姿色亦趋之若鹜。
若为他寻一位条件优于贾张氏者,岂不立刻上钩?
一月时光,足够他们远走高飞。
届时,何家的投票权将转移至傻柱手中。
鉴于傻柱对李建设的忠诚,此票自然归于李建设。
因此,李建设今日到访,意在请王婶为何大清物色一位寡妇。
条件无需太好,合适即可。
“王婶,您误会了,非我本人寻偶,乃是我的邻居何大清欲寻配偶。”
“您可能不知,我隔壁的何大清,早年丧偶,独自抚养两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妈。”
“作为邻居,他偶尔向我倾诉,但碍于面子,想再婚却难以启齿。”
“故而我擅自做主,前来替他谋求一段姻缘。”
“闻您人脉广布,特此求助。”
李建设言辞流利,远超常人,寥寥数语既说清来意,又让王婶心生愉悦。
王婶大笑回应:
“李建设,你变化真大,上次的事我没办好,这次你邻居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说他对伴侣的要求吧,我这里有众多待嫁姑娘,定有合适之选。”
这便是善言与拙言之别。
虽同为付钱,但言语悦耳,令人心情愉悦,办事自然更加尽心。
虽言百余待嫁姑娘稍显夸张,但王婶如此说,自是打算全力以赴。
然而,王婶未曾料到,李建设此次所求,并非条件优越的女子,反而希望对方条件稍逊。
否则,让何大清那等平凡之人娶得佳偶,岂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
“王婶,我邻居何大清,年逾三十,条件欠佳,虽为厨师,月薪三十七块五,但相貌**。”
“他曾酒后坦言,对伴侣不敢奢望,只要是女子即可,最好是带孩子的寡妇,免得他担心被拒。”
王婶闻言,一时愣住。
月薪三十七块五的厨师,竟打起寡妇的主意,连带着孩子也不介意。
这得是何等模样?
“王婶,您听明白了吗?”李建设见王婶发呆,忍不住问道,“您这儿有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子吗?”
王婶猛然回神,连忙回答:“这种女子,婶儿这儿多的是,十几个还是有的。”
李建设笑了:“那就麻烦您了。
还有,我邻居何大清性格腼腆,最好找个外向、主动的女子。
对了,您去的时候提我的名字,就说是给我介绍对象。
我白天不在家,您趁机与何大清搭上话,不然他太害羞,知道是给他介绍对象,可能会退缩。
他做厨师的,下午两点到三点半通常在家,那时候去肯定能找到他。”
李建设为了摆脱何大清,真是费尽心机,几乎手把手教王婶如何给他介绍对象。
王婶也喜欢这样的客户,毕竟成功率高。
她们做媒婆的,不就是牵线搭桥赚钱嘛。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王婶拍着胸脯保证。
李建设也不吝啬,临走时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放在王婶家的桌上,算是定金。
这点钱与他摆脱何大清后能得到的好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
街道上,陈雪茹骑着飞鸽牌自行车,由南向北行驶。
她刚从亲戚的婚礼上回来,正往家赶。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听到那充满磁性的男声,陈雪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连忙停下自行车,扭头望向右边的胡同口。
李建设离开王婶儿家,王婶儿笑容满面地送他到胡同口。
“王婶儿,真的不用送了,您快回吧。”李建设客气地说,王婶儿这才停下脚步。
陈雪茹注视着李建设离去,心中好奇他为何来此。
她知道王婶儿是大名鼎鼎的媒婆,自己曾有过让她介绍对象的念头,但又觉不妥,便作罢。
见李建设远去,陈雪茹推着自行车走进王婶儿家。
此时,王婶儿正提着李建设送的鸡蛋,思考晚餐安排,突然,一位气质优雅、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好,请问你是?”王婶儿略显激动。
“你是王婶儿吧,我叫陈雪茹,有点事想请教你。”陈雪茹说话间,从钱包里抽出五块钱,放在桌上。
这在当时,已相当于许多人家的彩礼。
王婶儿眼睛一亮,兴奋不已。
“陈**,您尽管问,我王翠兰定当知无不言。”
“来,您请坐。”王婶儿迅速将钱收起,搬来凳子放在陈雪茹身旁。
这五块钱,几乎是她半个月的收入,她自然要好好招待。
陈雪茹望着那略显陈旧的凳子,略感嫌弃,并未坐下。
站在那儿问:
“王婶儿,刚才从你那儿走的那位,来这儿做什么?”
王婶儿微微一愣。
反问:“你是说李建设?”
“对,就是他。
他是来找你帮忙介绍对象吗?”陈雪茹平静地问。
王婶儿心思细腻,察觉到一位美女来询问帅哥是否寻缘,显然是对他有意。
明白陈雪茹的来意后,王婶儿放松了不少。
“哎呀,没这回事。
李建设条件那么好,哪用得着来找我介绍姑娘。”
“那他来做什么?”陈雪茹疑惑。
来媒婆这儿不是为了寻缘,还能为何?
王婶儿笑着解释:“他有个邻居,三十多岁,挺腼腆的,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就是不敢找对象。
让我帮忙介绍,离婚带孩子的也没关系,只求女方主动些。”
“这算哪门子要求?”
“我这儿的姑娘,哪个不急着嫁?赚那么多钱,不用我劝也抢着来。”
“是吧,陈姑娘?”
王婶儿笑得合不拢嘴,没注意到陈雪茹脸色微变。
三十多岁,腼腆,月工资三十七块五,不介意对方离婚带孩子——这不就是李建设自己嘛。
他说是帮别人,其实是自己不好意思相亲。
他对另一方的要求竟如此之低。
幸亏被自己撞上,不然被其他寡妇抢先,她可真要哭天抹泪了。
离开王婶儿那儿后,李建设在外面转了一圈,买了些糖和水果放入空间,缓缓回到四合院。
“不知院里的小偷有没有动手。”
“那石灰粉效果应该不错。”
李建设心里想着。
刚入院,便见阎埠贵在门口守候。
“嘿,老阎,又在这儿找机会捞好处呢?”李建设打趣道。
昨晚阎埠贵的举动,让李建设颇为满意,所以这次他没给阎埠贵脸色看。
但阎埠贵今天却满面愁容。
“李建设,你还笑得出来,出大事了。”阎埠贵神情紧张地说。
“什么事?什么大事?”李建设也被他带得紧张起来,心想自己没做什么啊,能出什么大事?难道是贾东旭偷东西时被石灰粉害了?应该不会,就算真那样,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偷自家的鸭子。
阎埠贵等在门口,就是为了堵李建设,他凑近李建设耳边说:“你在鸭子旁撒石灰粉了吧?还真让你防住了,今天真有人偷你家的鸭子。
老贾的儿子来偷,石灰粉进了眼,送医院时都快瞎了。”
“易中海带着贾张氏去街道办大闹,非要你给个说法。
现在刘干事在咱院里,正开全院大会,人都快到齐了,就差你这个主角了。
我在这儿等你,是想提醒你,一会儿千万别说错话,就说你不知道石灰粉是谁放的。
记住了啊。”
这阎老西,还挺有心计,想给李建设出主意。
但他小瞧了李建设,别说只是刘干事,就算是街道办主任来了,又能怎样?是非黑白,岂容颠倒?
“行,谢了,老阎。”李建设拍了拍阎埠贵的胳膊,神色从容地说。
两人步入中院,此时院里已是人声鼎沸,就差阎埠贵和李建设了。
易中海见两人并肩而来,顿时怒气冲冲:“阎埠贵,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跟李建设勾结,准备做伪证?”
易中海的声音很大,明显是在斥责。
再看阎埠贵,依然表现得无害至极。
“老阎,你别乱咬人,我不过是去外面上个厕所,碰巧遇见李建设不行吗?”
“哼,你自己心里有数,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易中海训斥完阎埠贵后,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转向刘干事。
“刘干事,您看李建设已经回来了,咱们的大会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目前院里尚无负责人,会议主持自然由街道办人员担任。
刘干事点头应允:“好,开始吧。”
易中海站起身,脸上重现高傲神色,清了清嗓子说:
“各位邻里,兄弟姐妹们,今天院里发生了极其恶劣的事,为此我们决定召开全院大会,并特邀街道办的刘干事来处理此事。”
“首先,让我们热烈鼓掌,欢迎刘干事在百忙之中抽空为我们主持大会。”
说完,易中海率先鼓掌,其他住户也随之响应。
刘干事略显尴尬地点头示意,掌声渐息。
易中海接着说道:
“想必大家已猜到是何事。”
“咱们院的李建设,简直丧心病狂,竟用鸭肉设陷阱,还撒上石灰粉。”
“他意欲何为?”
“针对的是谁?”
“连着三顿吃肉,还大肆在院里炫耀,故意勾起大家的馋意,然后放出他精心准备的鸭肉陷阱。”
“他利用我们对肉的渴望,企图**未得逞。”
“老贾家的孩子贾东旭,才二十岁,正值娶妻年龄,却因中了李建设的诡计,视力受损,几乎失明。”
“别说娶妻,工作都无法继续了。”
“诸位,你们说,李建设该如何惩处?”
易中海愤怒的高喊,已然给李建设定了罪名。
贾张氏在台下附和着哭泣:“老伴儿啊,你为何走得那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凌。
如今你儿子的眼睛都被人弄瞎了,你若在天有灵,就回来把李建设带走吧。”
她哭得泪流满面。
一旁的聋老太,脸上缠着绷带,也跟着咒骂:“李建设这混账东西,我早看出他不是好人。
昨天还把我推倒,你们还有人替他说话。
现在好了,贾家孩子的眼睛都瞎了。”
“今天若不严惩他,明天遭殃的就是你们。”
何大清也站了起来,指着李建设的鼻子大骂:“李建设,你还有人性吗?同住一院,你竟对自家人下此狠手。
若非刘干事在此,我定要挖出你的眼睛,为贾东旭**。”
他情绪激动,比贾张氏更甚。
傻柱知晓事情**,欲替李建设辩解:“爸,事情不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何大清一巴掌扇来。
“啪”的一声,傻柱被打得发懵。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再啰嗦,就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傻柱眼眶泛红,怒视何大清,却只能强忍。
“大家安静。”
“李建设,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时,人群对面的刘干事向李建设发问。
直至刘干事转向他问:“李建设,你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李建设这才淡然一笑,反问:
“刘干事,我有几个问题得先弄清楚。”
“首先,我在自个儿家里晾鸭子,有何不妥?”
“其次,我在自个儿家里存放石灰粉,这应该没错吧?”
“再者,主人不在家,就擅自闯入还乱翻东西,我说这是偷窃,不过分吧?”
“有人私自闯入我家,结果自己受了伤。”
“我们该关注的,不应该是这偷窃行为吗?”
“为何不去抓贼,反倒要护着贼呢?”
刘干事原先只听信了易中海的一面之词,对李建设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此刻听完李建设的提问,他也迅速察觉此事中的疑点。
但正当刘干事欲理清思路时,易中海已冷笑开口:
“李建设,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在家里晾鸭子、放石灰粉都没问题,但你故意引诱贾东旭到你家,这才是大问题。”
“你连着三顿吃肉,家里还摆着肉,这不是在挑衅吗?”
“你说东旭去你家是偷东西?证据呢?”
“不能因为他不小心碰到了你家的鸭子,就诬陷他是贼吧?”
“东旭这孩子的人品,大家心里有数,他只是好奇鸭肉,绝不会偷吃。”
贾张氏也在一旁附和:
“没错,李建设,你故意害我家东旭,不然他也不会去你家,更不会让石灰伤了眼。”
“你心怀不轨,就是存心陷害我家东旭。”
聋老太用拐杖敲地,冷笑说道:
“咱们院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谁家丢过东西,李建设,你为何要在家里放石灰粉?你是防贼还是引贼上门?”
“那么大一只鸭子挂着,谁能抵挡那**?”
“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害人?”
何大清也粗声粗气地附和着。
“老易他们言之有理,鸭子仍躺在你家地上,贾东旭虽动了你家鸭子,但未带走,便不算偷窃。”
李建设闻言不禁失笑。
未带走便非偷?
那岂非要称之为偷盗未遂?
若非自己在鸭子周围设下石灰粉,此刻鸭子恐怕已入贾东旭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