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鸭肉我给您端进屋,趁热吃,凉了风味不佳。”
傻柱将鸭肉与锅一并端入李建设家,倾倒入餐桌上的盆中。
一整只大肉鸭,炖得满满一盆。
李建设用大碗给傻柱盛了满满一碗,让他带回家与雨水分享。
傻柱起初推辞,但念及雨水需补充营养,便勉强收下。
这顿饭,李建设吃得甚为惬意。
鸭肉美味,酒亦淳厚。
虽无电脑手机,但此时代自有其乐趣。
若有位知情识趣的女子,每日关怀备至,照料生活,那便更加美满。
酒足饭饱,李建设泡脚后卧床。
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隔壁何大清斥责傻柱,似乎还动了手。
但李建设今日疲惫,随即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
李建设刚醒,便见门口人影晃动。
开门一看,竟是傻柱。
“李叔,您终于醒了?”
傻柱正站在门口,给昨日褪毛的鸭子刷调料。
这是为今日烤鸭准备的鸭子之一,为了使烤鸭更加美味,晾制时需多次刷料。
由于缺少蜂蜜和油混合的调料,傻柱便用普通油加水替代。
味道或许略逊,但应该相差无几。
“早上好,柱子,起得真早啊。”
李建设背着双手,对傻柱笑道。
“哎!哪早啊,昨晚我爸训了我大半夜,让我在地上睡。
我就不明白了,昨天那事跟我没关系,是老太太无理取闹,我爸为何非逼我去认错?”
“我不去,他就不让我上床睡。”
“不上就不上,反正我没错。”
傻柱性格倔强。
只是有时稍显憨直。
但对李建设而言,这种人倒是挺好驾驭。
只要稍加关注,他的忠诚便无需多虑。
“柱子,你没错,是他们错了。
但你爸终究是你爸,养育你这么大,别怪他。
稍微忍耐一下,等分家就好了。”
李建设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突然又说:
“对了,今天是周末,院子里人多,这鸭子别放在游廊上了,拿到屋里吧。”
“我记得你家前两天粉墙了是吧?还有没有剩的石灰粉,给我拿点来。”
傻柱点头:
“有,还剩很多呢,叔你要多少?也准备粉墙吗?我家有熟石灰,已经用水泡了两天,要不我直接给你拿熟石灰吧。”
李建设摆手笑道:
“不用,我就要石灰粉,用来防贼。”
有些人在我们院里爱占小便宜,我打算用石灰粉设个陷阱,要是真有贼来偷鸭子,我就让他吃苦头,眼睛都得烧瞎。
傻柱听后,一脸惊讶:“不会吧,咱院里还能有贼?”
我微微一笑,说:“有备无患嘛,毕竟这是一整只鸭子,被偷了怪可惜的。”
傻柱觉得有理,便去拿石灰粉。
我把鸭子提回家,挂在梁上,等傻柱拿来石灰粉后,就将它藏在了鸭子上方。
只要有人碰洒石灰粉,瞬间就能飘进他眼睛里,让他瞬间失明。
设好陷阱后,我叮嘱了傻柱几句,便去轧钢厂了。
孙股长已经安排好去乡下拉货的车,我一路颠簸,来到欧家夼。
欧家夼的生产队长欧向东闻声出门,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李采购,您来了!”
“我家里烧了水,您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欧向东是个实在人,我没带礼物来,他也只烧了水招待。
我不在意这些,摆手说:“欧队长,水就不喝了。
我想问一下,咱村或者附近哪个村有卖猪的吗?”
我惦记着孙股长说的自行车票,这年头有钱也难买自行车,一张票比一百块钱还珍贵。
轧钢厂这次有采购奖励,我当然想争取一下。
可惜,欧队长摇了摇头:“李采购,要买猪得去镇公社,我们村里哪养得起猪啊,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没地方哭去。”
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
一头猪价格昂贵,饲养成本亦高。
村里人年收入微薄,仅几十元,若猪有闪失,损失难以承受。
仅大村或镇上才敢养猪。
欧家夼这小村,仅养鸡鸭等。
“好,没有就算,我稍后去镇上瞧瞧。”
“快装货吧,你们村人准备好了没?”李建设问。
“早准备好了,一早就在此等候。”
“不确定您今日能否来,让他们在仓库等候。”
“您和司机先进屋歇会,我马上让他们搬货。”欧向东请示。
李建设需计数,不能进屋,让欧向东叫人装货,他则在一旁记录。
三千斤小麦,两千斤芋头,还有花生、大豆、鸡蛋鸭蛋等,一一清点装车。
人多手快,半小时内即装完。
李建设再清点一遍,数目无误。
对欧向东说:“欧队长,货齐了,我们先走,有好货给我留着,特别是肉蛋,多少我都要。”
欧队长笑道:“好,那您常来啊。”
李建设笑答好,摆手上车。
司机开车返程。
与此同时,四合院渐热闹。
周末,众人起床晚。
贾家更甚,贾张氏与贾东旭直至日高才起床。
“妈,我饿,想吃肉。”贾东旭穿衣时说。
“乖儿,妈也想,但本月肉票已用完,还得等十多天。”贾张氏亦馋。
她比贾东旭更馋,近日总见李建设吃肉,闻其肉香,馋得梦中都在吃肉。
刚才醒前,还梦到在李建设家吃鸡鸭。
猛然间醒来,方知一切皆为梦境。
贾张氏气恼不已。
“妈,我月薪三十六元,仅比李建设少一元,为何他能日日享用鸡鸭,我连鸡爪都无缘?”
“我不管,今日我定要食肉。”
“不然,你让何大清去轧钢厂带点肉回来。”
贾东旭开始耍赖。
家中无肉,尚可找何大清。
尽管他家每月配额也仅二两肉,但身为厨师,他总能从公家那里得手。
此类事情,何大清以往确有前科。
“好儿子,今日周末,何大清亦休假。”
“若此时去轧钢厂取肉,岂不昭然若揭?”
“这样吧……”
贾张氏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
“虽为周末,李建设却无休,我晨起如厕时,似闻他言要下乡收货,此刻家中应无人。”
“稍后我引开那傻柱子,你速去他家,将昨日之鸭取出,寻隐蔽处烤食,别忘了留点给妈尝尝。”
贾东旭眼前一亮。
如此简单之事,竟忘却了。
以往他常去李建设家‘取’物,即便被那懦夫撞见,也不敢多言。
近日李建设性情突变,贾东旭一时未想起还能故技重施。
经贾张氏提醒,他才恍然大悟。
“对,李建设这光棍,独自享受美食,不分予我们,我们便自己去取。”
贾张氏亦笑:
“乖儿说得在理,他李建设以为不送肉,我们就无肉可食?我们自己去取,把他的鸭肉吃光,让他回来干着急。”
母子相视而笑。
随即行动,贾张氏穿鞋出门,未及洗漱,便去引开傻柱。
贾东旭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便匆匆迈向李建设家。
因需留门给傻柱以便刷料,李建设家并未上锁。
贾东旭推门直入。
抬头间,梁上悬挂的鸭子映入眼帘。
“啧啧,这鸭子真肥。”
“李建设还真有本事,弄到这么好的东西,不过这只肥鸭很快就要归我了,烤熟后定美味无比。”
“既然你不分给我们,我也不会给你留。”
贾东旭咽了咽口水,伸手欲取鸭子。
鸭子近在咫尺,贾东旭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摘。
就在这时,一撮**突然从鸭子上方洒落。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迷到我眼睛了!”
贾东旭尚未察觉事态严重,用手揉搓被迷的双眼。
岂料越揉越觉得**刺痛,仿佛有刀片在眼皮上切割。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贾东旭终于难忍剧痛,倒在地上哀嚎。
此时,贾张氏正拉着傻柱,耐心劝导。
“傻柱子,你不能再糊涂了,李建设多狡猾,有好东西从不与人分享,你跟这种自私的人混在一起,早晚会吃亏。”
“而且,你是大清的儿子,你爸和我、老易才是一路人,你跟李建设走那么近,不是惹你爸生气吗?”
“昨晚你爸打你,我都听见了,那是你自找的。”
“过完年你就十七岁了,长点心吧。”
贾张氏边说边不时望向四合院,她站在大门前,傻柱背对着她。
两人都在四合院外,只要贾东旭偷到鸭子出门,贾张氏便能第一时间看见。
然而等了许久未见人影,却听见院内传来惨叫。
“张大妈,好像是东旭哥的声音。”
傻柱也听见了,回头望向院内。
“糟了,真的是东旭。”
贾张氏也辨认了出来,脸色骤变,迈开短腿冲进院子。
“东旭?东旭?你怎么了?”
“儿子,别吓妈妈。”
步入四合院,惨叫声愈发刺耳。
阎埠贵与叁大妈也恰好在家,闻声走出屋外,邻近几户也纷纷探头张望。
“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听起来像是贾东旭在叫。”
“咱们过去瞧瞧。”
众人一拥而上,涌向中院。
后院亦不例外,泛起一阵*动。
易中海鲜少踏足后院,只因昨日聋老太太烫伤,前往街道医务室处理后返家休养,他才特地前来探望。
私下里,他们正密谋对策,对付李建设。
中院的呼救打断了思绪,易中海一愣。
“像是东旭,他怎会叫得如此凄惨?”
易中海神色骤紧。
贾东旭不仅是他的**,更是他养老计划的首选。
在这院落里,贾东旭对易中海的重要性,无人能及。
他猛地起身,推门冲向中院。
贾张氏与易中海几乎同时抵达中院,相继奔至李建设家门口。
“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妈,你在哪里,救救我!”
贾东旭在地上翻滚,踉跄前行。
贾张氏目睹儿子惨状,泪水夺眶而出。
“东旭,我的儿啊,你怎么了?”
“李建设对你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易中海亦冲上前,手指一抹贾东旭眼角,沾上粉末,脸色骤变。
“不好,是石灰!”
“大嫂,快去外面取两瓢水,得给东旭冲洗眼睛。”
易中海迅速做出决断。
无奈,他赶到得太迟,已错过最佳救治时机。
一番冲洗后,贾东旭虽未被烧瞎,视力却近乎丧失。
不仅未来陷入黑暗,视力受损也意味着他将失去工作。
孙股长,东西我都运回来了,您要不要复核一遍?”
李建设重返轧钢厂,协助招待所员工卸下满载的物资,仓库半满,连工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这年头,食物最为珍贵。
能弄到美食,便是真本事。
“李建设,你真行!东西我就不细数了,先给你开收据。
虽说你本月任务已完成,但若有更多货,可别偷懒哦。”孙股长满心欢喜。
月初第一天,李建设便带回如此大批物资,实为吉兆。
“那是自然,周末还麻烦您和各位兄弟加班卸货,真是太感谢了。”李建设言辞恳切。
虽招待所今日无休,但美言几句总无坏处,还能落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交货后,李建设离开轧钢厂。
时值午后,他在外就餐,未直接回四合院,而是前往附近媒婆家。
三十六岁的李建设,曾有求媒婆的经历。
循着记忆,他很快抵达媒婆住处,也是一处四合院,规模较小,仅住六七户人家。
“小伙子,你找谁?”媒婆问道。
“王婶儿,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李建设,轧钢厂采购,春天时您还帮我介绍过对象呢。”李建设笑容可掬。
王婶儿四十多岁,嘴皮子利索,记性也好。
经李建设一提,她立刻想起。
“哎呀,是你!都三十六了,看着倒年轻了许多。”王婶儿打量着李建设。
他不仅显得年轻,还更加自信了。
之前介绍的对象,因他太过老实,甚至显得有些懦弱,所以未能成功。
若非李建设身为采购员,月薪仅三十七块五,加之其高大英俊之姿,何愁女子不愿下嫁?
何以至今仍孑然一身?
李建设轻笑回应:“王婶儿记性真好,近来饮食颇丰,气色尚佳,显得年轻了几分。”
“王婶儿,此番匆忙来访,未及准备,仅带了些鸡蛋,望勿嫌弃。”说着,李建设递上了早备好的鸡蛋,共计二十枚。
虽数量不多,却胜似金钱之礼。
王婶儿见状,笑颜如花,一手接过油纸包,另一手挽住了李建设的臂膀。
“来来来,李建设,你有事寻我,咱进屋详谈。”
李建设随即进屋,将鸡蛋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