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借水面倒影,审视着自己三十七岁的沧桑面容,加之常年奔波采购,风霜侵蚀,看上去近乎四十。
“服用此丹,未知吉凶,还是待归四合院后再行尝试。”
他将丹药收入空间,继续采购之旅。
然而,雷达扫描之处,尽皆红点闪烁,价格高昂,难有暴利。
李建设本想讨价还价,如昔日购得阎埠贵之鱼那般,却收效甚微。
摆摊之人皆为蝇头小利,宁可不售,亦不愿降价。
一上午奔波,烈日当空,李建设仍未谈成一桩划算的买卖。
“罢了,先归家用膳。”
“有此十尾草鱼,本月任务无忧矣。”
李建设转身返程,目光不时掠过雷达。
家已近在咫尺,雷达边缘却忽现绿光。
“一上午无所获,归途竟遇绿光,四合院果为我福地。”
李建设满心欢喜,直奔绿点而去。
转瞬即至,只见一十一二岁孩童,蹲于胡同墙角,面前置一草筐,筐内几只小麻雀安然躺卧。
时值物资稀缺,麻雀虽小,亦是珍馐。
拔毛去脏,烤制洒盐,其味不逊猪肉,偶尔得之,足以改善生活。
李建设上前询问:
“孩童,此麻雀可是你的?”
“作价几何?”
闻有买家,孩童眼眸微张。
李建设惊讶地发现小男孩是个盲人。
“大叔,这是我的麻雀,一毛钱三只,全要的话六毛钱拿走。”
男孩报的价与李建设所见提示一致,六毛钱十九只,相当划算。
“好,这是六毛钱,你数数。”
李建设递过钱,男孩摸索确认后,笑容满面。
“大叔,钱刚好,麻雀归你了。”
男孩将草笼推近。
此时,李建设耳边响起采购成功的提示。
【合理采购19只麻雀,获十倍暴击,奖励19只鸡。
】
什么?
19只鸡?
“十倍暴击不是该190只麻雀吗?怎么变鸡了?”
李建设检查随身空间,果然多出19只鸡。
难道麻雀太多被系统转换了?
十换一,赚翻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这些麻雀都是你捉的吗?”
李建设满心欢喜,这买卖太值了,得多做几次。
“大叔,我叫郑光明,虽是瞎子,但这些麻雀真是我自己捉的。
我家后山林里,我从小就在那儿玩,闭着眼也不会迷路。
我在林中设了粘网,每天都能捉几只。
夏天自吃,冬天攒多了进城卖。”
“大叔,若爱吃麻雀,我以后都留给你,每周来一次,多时能捉二十多只呢。”
郑光明?
李建设觉这名字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便暂且放下。
“那太好了,以后捉了麻雀就来这儿等我,我住前面胡同95号四合院。”
我叫李建设,若我没及时到,你直接院里寻我便是。”
李建设言罢,当着郑光明的面,将十九只麻雀收入了随身空间。
他反正看不见,也不怕被人察觉。
回到四合院,叁大妈正在游廊下烧火,阎埠贵则坐在大院门口,手持马扎。
见李建设归来,阎埠贵的小眼立刻亮了起来:“嘿,李建设,这鸡哪儿来的?不会是上午外出收的吧?”
李建设手中提着一只鸡,其余的十八只藏于随身空间。
他提着这只,是因为打算中午享用。
他可不想再吃那些咸菜和棒子面。
“老阎,你这话说的。”李建设笑道,“难不成我还能偷回来?”
言罢,他提着鸡往中院走去。
叁大妈在背后小声嘀咕:“神气什么,又不是你的鸡,最后还得送轧钢厂去。”
回到中院,李建设犯了难。
鸡虽有了,可他不会做,且这十九只都是活的。
他哪会杀鸡?
此时,门外传来铲子与铁锅的碰撞声。
李建设心中一动,他旁边不就住着个厨子吗?何必自己动手?
他推开门,向外望去。
只见十六岁的傻柱正在外面练习炒菜。
“傻柱,忙什么呢?”李建设明知故问,权当与小辈寒暄。
傻柱边翻炒边没好气道:“你瞎呀?看不见我在炒菜?”
李建设并未动怒,毕竟以前的他确实有些憨傻,加之何大清的影响,傻柱对他一直不太友好。
“原来你在练习炒菜,但你锅里怎么尽是沙子?”
“沙子炒得再妙也不可食用,如此盲目练习,怎知自己的厨艺水平?”
李建设笑道。
傻柱却叹了口气。
“我也想用真材实料练,可哪有那么多菜让我练呢?”
“家家户户常吃咸菜,有时半个月都炒不了一次菜,即便我愿意免费帮忙,人家也舍不得让我练手。”
何大清仍是轧钢厂的厨师。
在他与寡妇私奔前,傻柱自然无法接班。
傻柱渴望实战练菜,但时下的人们非年非节,很少舍得吃炒菜。
即便需要,也不会轻易让外人插手。
毕竟,请人帮忙,给好处心疼,不给又面子上挂不住。
因此,傻柱颇为无奈。
“瞧你那可怜样,连免费帮忙都不要你。”
“罢了,念你可怜,李叔就助你一臂之力。”
“今日李叔刚得了一只活鸡,你若敢杀,这只鸡便交由你处理。”
李建设不仅要用傻柱,还想白用,并且还要让他心存感激。
果然,得知有免费菜可炒,傻柱立刻兴奋起来。
“真的?李叔你别骗我。”
看看,这是傻子吗?
先前对李建设不理不睬,现在就改口叫李叔了。
“别啰嗦,快点,我饿了。”
李建设随手将鸡抛出。
那鸡误以为重获自由,正欲展翅,却被傻柱一把抓住。
傻柱嘿嘿一笑:
“李叔你放心,等着瞧好吧。”
言罢,傻柱便开始麻利地操作起来。
先绑好鸡腿倒吊,再持刀一抹鸡脖,鸡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起锅烧水,烫毛拔毛。
倒掉沙子,清洗干净。
一边生火,傻柱迅速将整只鸡剁成了块。
“李叔,你家有油没?”
准备得差不多的傻柱向李建设问道。
“没有,先用你家的,做好了给你俩鸡爪。”
李建设家境贫寒。
仅凭那点工资,能过成这样也算有本事。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傻柱憨笑着。
毕竟,两个鸡爪可比那点调料值钱多了。
与此同时。
“咦?什么味儿,这么香?”
正做饭的贾张氏被门外飘来的肉香吸引。
“是炒菜味,而且是炒鸡的味。”
贾东旭也吸着鼻子,一脸陶醉。
炒鸡的味道,真香啊。
要是再加点水炖一下,绝对是人间美味。
“炒鸡?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谁家这么奢侈?不打算过日子了?”
贾张氏咽着口水,满是嫉妒。
那可是鸡啊,她过年都难得吃上一顿,今天更不是节日,谁家会平常日子吃鸡?
“香味在中院,好像是傻柱,他从哪弄的鸡?”
贾东旭趴在窗台上张望。
只见傻柱平时炒沙子的锅里此刻油烟滚滚,里面金黄的鸡块在颠勺中翻滚。
贾东旭看得直流口水。
“妈,我想吃鸡。”
这时,贾张氏也发现,真的是傻柱在炒鸡。
他不是每天炒沙子吗?今天怎么不炒沙子改炒鸡了?
她立刻摘下围裙,走了出去。
出门就换上了笑脸。
“傻柱,做饭呢?什么菜这么香?”
傻柱正全神贯注做菜,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头也不抬地回答:
“张大妈,我给李叔做鸡呢,有事等会儿说,我正忙。”
贾张氏一听,哪个李叔?
院里姓李的就一个,李建设。
可那家伙怎么可能吃上鸡?
他连吃鸡屁股都不配。
李建设旁观傻柱烹饪,动作娴熟,颇为悦目。
“李建设,这鸡是你家的?”贾张氏直接发问。
“对,有何贵干?”李建设心中明了贾张氏来意,坐姿随意,眼神戏谑。
“哟,李建设长本事了,还吃上鸡了?哪来的?”贾张氏边说边咽口水,香气愈发诱人。
如此好鸡,自享方为上策,李建设何德何能享用?所幸被自己撞见,不然岂不暴殄天物?
“你管不着!”李建设对贾张氏心生厌恶,言语间毫不客气。
“咱们同住一院,何必如此针锋相对?你这鸡分量不小,一个人吃不完吧?不如分我家半只,我也不会白拿,回头给你十斤蔬菜,权当买鸡的钱。”贾张氏试图协商。
一提蔬菜,李建设怒气横生。
那些所谓的蔬菜,不过是菜市场遗弃的烂菜叶,贾张氏低价购回,再以正常价卖予前身,月余五六次,每次获利两三块,实为前身之大蛀虫。
初至此地,李建设本无意为前身出头,毕竟窝囊更甚于吸血。
但贾张氏竟欲故技重施,李建设岂能坐视?
“贾张氏,你做梦呢?”
“给你脸不要脸?”
“你可知你昔日之举?低价买菜,高价售我,此乃投机倒把之行径!”
“念你独自抚养孩子不易,且同住一院,我未曾与你过多计较。”
“你竟还得寸进尺了?”
“还想吃鸡?做梦去吧!”
“马上滚开。”
李建设的一番话,让贾张氏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说话细声细气的李建设吗?
竟敢训斥自己?
贾张氏心中怒火中烧,但李建设所言非虚,她之前的行为确实属于投机倒把。
低价购进,高价售出。
一旦被查,难逃牢狱之灾。
若非之前的李建设太过软弱,她也不敢偷偷将烂菜叶卖给他。
而今,李建设已变得强硬。
贾张氏一时手足无措,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说道:
“李建设,你怎能如此?不给便不给,何必对人如此凶恶?”
她这幅委屈的样子,让李建设差点以为是秦淮茹来了。
但秦淮茹可是个大**。
而贾张氏虽才三十六岁,但与秦淮茹相比,相貌相差甚远。
李建设看她这般扭捏作态,几欲作呕。
“贾张氏,快滚,再多言,信不信我立刻去派出所找人来抓你?”
若非没有证据,李建设才不愿与她废话。
直接送她进去岂不省事?
“好,我走,我走。”
见李建设真动了怒,贾张氏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旁边的傻柱刚炒完鸡,正加水继续炖煮。
见贾张氏回家关门,才对李建设说道:
“李叔,我觉得你刚才有点过分了。
张大妈早年丧夫,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生活多艰难啊。
我觉得咱们能帮一把就应该帮帮她。”
李建设这才明白,原来傻柱能有此言,是平日里有人教导过他。
如今何大清还未离开,易中海还未有机会教导他,那教他的定是何大清无疑。
“傻柱,你从何处得知贾张氏生活艰难的?”李建设笑问。
“这还用别人说?张大妈只有贾东旭一个孩子,定是贾哥出生后她丈夫便去世了,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这还不艰难?”傻柱认真分析。
不知是他自行揣测,还是听何大清所言。
李建设大笑。
“傻柱啊傻柱,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柱。”
“你未曾想过,为何有女子会在名前冠夫姓?这往往是旧时地主家的妇人才有的规矩,寻常穷苦人家的媳妇哪有这讲究。
贾张氏年轻时或许过得颇为滋润。”
“除去战乱年月,新国初立,我们便相聚于这四合院。
那时贾东旭已是轧钢厂的一级钳工。
一个工人养一个单身母亲,且那母亲才三十多岁,正值青春,既能做针线也能操持家务,这样的日子谈何艰难?”
“如今贾东旭晋升二级钳工,月薪三十六元,仅需养活家中两人。
而你父亲作为厨师,月薪三十七元五角,却要养活你和雨水两个孩子。
且你母亲早逝,你父亲既当爹又当妈。”
“说实话,你家远比贾家艰难。”
“贾张氏年轻时比你过得好,来到四合院后亦然,唯有战乱年间,大家生活或许相仿。”
“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竟说人家贾家生活不易。”
李建设一番讽刺,说得傻柱面红耳赤,无言以对。